衆朝臣紛紛朝着偏殿看去,慕容鞘如此就是直接向夜家的權利宣戰,要知道大衍已經從皇權制度,三十年的神權統治,讓夜家在大衍有着很深的百姓基礎。
慕容家要想推翻夜家的政權幾乎是很難,是抱着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慕容鞘見易寒沒有出現,也是心急如焚。
夜隱反倒是不擔心,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易寒真正的意圖,趕到時不擔心,頻頻向女兒示意,易寒等於將自己放在了最危險的境地,看來慕容家也是想一博了。
慕容歡同樣焦急與期盼交織在一起,“潯兒,朕知道當年將你們母子拋下,你還在怨恨,今日在大殿之上,父皇就要爲你驗明正身。”
易寒如今是騎虎難下,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只能夠現身,或許還可以得到整個慕容皇族的保護,它若不現身,第一個想要遭殃的就是慕容鞘與,慕容流光父子。
易寒取了藥水塗在臉上,將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原本的面目。
易寒同慕容流光步入大殿,一身護衛裝扮,可是他的容貌卻是比慕容歡更加精緻,根本就不用滴血驗親,明眼人看便知道兩人是父子。
慕容歡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與柳如煙的兒子,這麼多年他竟然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兒子,真是愧對他們母子,竟是老淚縱橫。
心口的痛根本就無法超越內心無法言喻欣喜之情,“潯兒,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這讓夜子嫺也有些坐立不安穩,衝着易寒道:“真是好大的膽子!原來一開始就是籌謀好的。”
易寒沒有直接同父親講話,他雖然現身,是要表明立場,看向神色從容,桂霜城的大祭司夜隱。
“易寒本命慕容潯,是大衍皇上遺落在扶風的兒子,我師父是慕容荼,此番前來大衍只是前來完成心願,見一見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要回到傾城山,絕沒有想過要當什麼太子。”
易寒如此說到是很實趣,夜子嫺的臉色也已經好了很多。
當初慕容歡在扶風有戀人,只是尚未大婚,沒想到竟然還有個兒子,這是不容爭議的事實,爲了不讓夜家看上去那般小氣。
當然夜隱還是想知道易寒與巫神殿是什麼關係?他爲何會得到蠱人,倘若蠱人真的是易寒煉製,他也不得不佩服易寒的巫術,要比當年的他優秀得多。
也只是佩服而已,慕容家想要從夜家手上搶走他三十幾年的苦心經營,那就等於自求死路。
許久沒有開口的夜隱終於講話,“皇上,這孩子既然是皇上的兒子,這身份還是要給的,不過人各有志,皇上還是不要勉強,冊立太子的事情作罷!成全他們一家人離開回扶風。”
夜隱將一家人三個字兒咬得很重,是在警告易寒,易寒心領神會,直接跪在地上,“父親,孩兒的師父和兒子還在扶風,此番前來不過是了了一個心願,絕沒有想要繼承皇位之意,還請父親不要想得太多,免得傷了父子之間的和氣。”
紛紛有老臣站出來勸道:“皇上,既然大皇子已經表明來意,不過是串個門認認親,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朝堂之上最開心的莫過於慕容熙昭,他就覺得與易寒一見如故,就像兩個人許久之前就是見過的,原來是血脈親情的緣故,還是很親近。
“父皇,如今該死父皇與大哥好好團聚,立太子的事情慢慢來。”
慕容歡面對易寒的拒絕,以及老臣與夜家的態度,看向慕容鞘,如今易寒不願參與,不過易寒已退爲進倒是讓他大皇子的身份得以信服,正想慕容熙昭所講,慢慢來,急不得。
慕容歡也很想同兒子單獨相處,想要知道這麼多年他們母子究竟經歷了什麼?
“好,這件事暫時放下,潯兒同朕到偏殿,好好得敘敘舊!”
“是!”易寒應道。
原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最後變成親人之間的彼此敘舊,易寒與慕容父子跟誰皇上去了偏殿。
易寒原本對今日他們暴露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喜,還好這件事暫時糊弄過去,他和秦玉拂想要離開霜葉城怕是更加的難了。
慕容父子很知趣的守在偏殿的門口,預防有人偷聽裡面的談話,偏殿內只有父子兩人對面坐着。
易寒因爲大殿上的事情,並未表現太多的親近,慕容歡卻以哭的老淚縱橫,“潯兒快告訴父親,這麼多年你們母子都經歷了什麼?爲什麼你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些問題深深觸動易寒心口的傷疤,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可是他很想告訴父親,母親心中的怨恨,希望他知道母親心裡的苦悶。
還是忍下了,“能如是聽了生不如死,會再次觸動父親身上的詛咒,還是算了。”
“不,你母親一定很怨恨朕。潯兒,你告訴朕,這麼多年你過得可好!”
幾欲開口,想起他和母親要比他經歷的更多,他不過是做了傀儡皇帝,他還娶了妻兒生了許多孩子,可是母親就只有他一個相依爲命。
艱澀開嗓,“當年父親離開,母親很怨恨,我不知道他是懷着怎麼樣的心情剩下了我,從小就知道父親死了,母親是馮貴妃身邊的乳孃,同馮貴妃的兒子一起長大,母親花很少講話,幾次見她偷偷躲在角落裡面哭,日子過得平淡無奇。“
“十三歲那年,馮貴妃遭人陷害,被人追殺,母親竟然狠心用孩兒的性命去替換馮貴妃兒子的性命,母親身死,孩兒中了蠱毒差一點死掉,我可是母親的親生孩子啊!當初心中很不理解,母親爲何要那樣做。是母親對父親的怨恨。”
慕容歡忍住心間的痛苦與悔恨,“朕對不起你們母子。”
“父親,也許孩兒以前是怨過,可是心在一點都不怨了。今日就只問父親一句話,父親可願意拋下一切跟孩兒回扶風,倘若不願,孩兒心願已經完成,也打算帶着妻子離開。”
讓他拋下一切去扶風,他是很後悔丟下他們母子,可是他如今也有妻兒兒女在,還有慕容家的族人。
“潯兒,不是父親不同你回去,慕容家的族人都在,朕不能夠離開。”
是他將事情想得太簡單,“孩兒明白,孩兒會帶着妻子離開大衍。“
“不,潯兒,從前朕不知道你的存在,如今知道你還活着,夜家的人也不會放你走,不如就留下來吧!父皇會將皇位傳給你,你一定能夠將局面扭轉,讓慕容家重新興盛起來。”
他是曾經想要幫助父親,他擔心夜家的人會對秦玉拂母子不利,夜家的勢力根深蒂固,不是輕易就可以搬倒,他只能夠退而求其次,先保護好妻兒。
“父親,孩兒對皇位沒有興趣,只想帶着妻兒一起回到扶風。”
“潯兒,不要忘了你也是慕容家的血脈,父皇這麼多年一直苦苦的撐着,就是想有一日慕容家能夠振作起來。”
易寒也是有苦衷,“父皇,孩兒原本也想幫助父皇與夜家對抗,前些時日,夜媚兒威脅要對拂兒母子下詛咒,我不能夠讓他們母子受到傷害。等孩兒帶着妻兒回扶風,安頓好之後,再回來幫您!”
慕容鞘在殿外是聽得到父子之間的談話,直接從殿外衝了進來,“皇子,就不怕您走了之後,夜家人會對慕容家不利,會出掉皇上,要一鼓作氣,爲了慕容家一定不能夠離開。”
易寒看向慕容鞘,想當年他也是這般蠱惑自己的父親放棄自己的母親嗎?一個可以讓自己的女兒去當刺客刺殺戎狄王,他的一輩子都在爲了復興慕容家而活着。
“易寒前來不是覬覦皇位,夜家如果是聰明人,就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
“只怕夜家會斬草除根,不會輕易讓你們回去的。”
“好了,這件事不要逼他,從長計議,一家人團聚本應該是和樂,不要因爲這件事爭吵,鬧得不開心。”
慕容歡打算留易寒在宮裡用午膳,易寒沒有感覺到蠱人傳來的示警,也便答應下來。
夜子嫺回到寢宮,心中愈發的憋悶,父親不讓她當面與易寒作對,避免當下撕破臉皮,畢竟薑還是老的辣,不會放任危險不管。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容歡外面還有一個兒子,當初父親只說慕容歡有一個念念不忘的戀人,沒想到還有一個兒子,倘若知曉,絕對不會讓她將孩子生下來,如今來與自己的兒子搶皇位。
心情鬱悶,名人宣自己的女兒慕容丹檸入宮,母女兩人的性格是最相似的,倘若女子可以當皇上。
夜隱一直暗中派人去監視將軍府的動向,沒想到易寒竟然會製造結界,他已經命人暗中去實驗,尋常人是無法進入結界。
想要對付易寒,其實很簡單,只要抓到秦玉拂母子,什麼事情就都解決了。
破除結界對於夜隱來說並不難,只是要費些功夫,知道皇上會留下易寒在宮裡敘舊,只要等易寒出宮之後,派人去刺殺他,蠱人只要感受到族人有危險,就會撤離庭院,夜隱就有機會下手,將秦玉拂母子抓回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