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降帝都,白茫茫一片,再有一月便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節。
大街小巷已經有了過年的味道,卻不知帝都從此將不在安寧。
齊王在押送的途中逃脫去了初雲,投奔自己的舅舅葉淵,得知女兒與夏侯均的荒唐事,就知道葉家的根基是保不住了。
後來京城傳來消息,皇后懷有身孕,因沒能夠保住腹中的孩子徹底的瘋癲了,齊王得知此消息,既心疼葉青櫻母子,又痛恨夏侯宸,蠱惑葉淵將初雲佔爲己有。
夏侯均對權利並不熱衷,葉淵又早有獨佔初雲的野心,痛心女兒,也擔心妹妹的處境,畢竟葉昭華是夏侯宸的母親。
就算夏侯宸再混賬,也不會殺了自己的母親,至於女兒一個身死一個瘋癲,是夏侯宸對不起葉家。
自立爲王纔不枉這麼多年的籌謀,相信葉家的人可以理解他的苦心,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葉家人也可以當皇帝,載入青史留名。
葉淵突然宣佈,將初雲改爲葉國,國都雲都城,改爲鄴城,由鎮守初雲的大將軍,變成開國皇帝。
御書房內,葉淵謀逆的消息傳到扶風國,夏侯宸前幾日收到江兗的消息,青雲衛在中洲,與成王勾結在一起,只要打敗夏侯沂,就可以抓到青雲衛,就可以找到鳳家的人就可以知道初雲寶藏的地點。
即便舅舅霸佔初雲,他也不怕,早就預料到葉淵會謀反,是時候一舉剷除葉家的勢力,將扶風國的勢力徹底的收回來,再想着奪回初雲。
勁風雪舞,一夜未歇。
夜雪初霽,銀光斑斕,華美的鸞車停在了太子府府的門外。
還有一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節,太后的心情已經好多了,對秦玉拂的約束,也不是那般多,只要秦玉拂不出皇宮,可以四處走走。
太后與常嬤嬤去了鳳棲宮,秦玉拂便帶着桑青來到太子府,料定哥哥如今已經從太學回來。
剛剛進門,便迎上元脩,秦玉拂很知趣的將桑青留在偏殿,獨自一人進了內殿,一身紫袍的小小人兒,直接衝了出來,將她抱住。
“小嬸嬸,君子一諾,你說過要教子苒引飛鳥的。”
秦玉拂躬下身子將她抱起,故意逗弄他,“可是我是小女子,不是什麼君子啊!”
“小嬸嬸是壞人!”
見小孩子在懷中氣鼓鼓的樣子甚是可愛,“那小殿下也要先學會宮商角徵羽,纔可以教習音律。”
秦驚雲默默站在身後,看着妹妹逗弄孩子,她可有些日子沒怎麼來了。
秦玉拂同子苒玩了一會兒,便單獨同哥哥見面,瞭解家中可有什麼事情?最近莫名的總是會做噩夢,母親上一次入宮,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到面,甚是擔心。
“哥哥,最近父親和母親可好!”秦玉拂問詢道。
“母親擔心妹妹,又要處理家中的大小事務,大病了一場,這幾日身子已經有了起色,過些時日氣色好了,便會來看你。”
“拂兒不孝,讓父親和母親擔心。如今事情鬧成這個樣子,這婚約怕是無法解除了。”
“妹妹如此哥哥豈不是要羞愧死了,一切的根源是哥哥造成的,才害得妹妹受苦。”
秦玉拂見哥哥難過,也不想讓她自責,“哥哥,齊王失蹤,皇后又瘋癲了。至少咱們還安然的活着,妹妹相信人心不是無情的,太后總有一日會給妹妹解除婚約的。
秦玉拂能夠做的只有等,還好蕭琅與易寒又傳來消息,過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她們就會回京了。
卻不知此時蕭琅與易寒也已經接到齊王謀反的消息,易寒料定夏侯宸會利用這件事,將葉家幾十年累計的勢力徹底拔除。
秦玉拂如今還是齊王妃的未婚妻,會受到牽連,心急如焚,命人迅速將消息傳到京城,命玉琳琅想辦法營救。
只是消息傳到京城還需要些時日,易寒擔心的是,在秦玉拂得知道消息之後,皇上已經行動了。
秦玉拂卻還不知此事,子苒纏着秦玉拂陪着他玩了好一會兒,秦玉拂方纔回到瑤華殿。太后應該已經回到殿中。
還未進殿,便見到塗城等在殿門口,看上去已經等了許久。
自從江兗離開,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到繡衣使,不知道他前來所爲何事?
塗城是受了江兗的囑託,前來送信的,“塗城見過王妃殿下。”
聽她還稱呼自己爲王妃,她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笑話,“不知塗護衛前來所謂何事?”
塗城從腰間掏出一隻竹筒,裡面的紙條塗城並未看上面寫的是什麼?
“這是統領交給王妃的消息!”
“江兗!”
秦玉拂難以置信,江兗竟然會給他傳遞消息,伸出手接過竹筒,“江大人可說他什麼時候回京城?”
塗城不方便告知江兗的動向,“大約半月後,也許更晚一些。”
“如此江大人可以歸京過年,算是個好消息!”
塗城神色恭敬離開,常嬤嬤已經出來迎她,秦玉拂不方便打開竹筒,不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
“王妃,繡衣使前來所謂何事?”
“沒什麼?是江大人要回來了,塗護衛來告知。”
常嬤嬤在暗處明明見到塗城有東西交給她的,卻是沒有點破,江兗冷血無情,什麼時候竟然同秦玉拂走得這麼近,畢竟江兗曾經保護秦玉拂一些時日。
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竟然可以讓江兗爲她送消息,“太后已經回宮了,進去吧!”
秦玉拂神色恭敬走了進去,見太后神色不好很是疲累,想着葉青櫻如今神志不清,整日抱着錦枕當成是自己的孩子。
命運弄人,前世可是太后飽嘗喪子之痛,後來瘋癲,這一世竟然換到了葉青櫻的身上,天道本是好輪迴,蒼天何曾饒過誰!
秦玉拂上前,“太后,您的身子可是乏累,不如拂兒給您揉按!”
葉昭華去了鳳棲宮,見葉青櫻的樣子是很痛心也很難過,太后還不知道初雲前來的探子已經被皇上的人拿下,完全封鎖了消息。
還不知道齊王逃去初雲,葉家已經反了,皇上已經開始部署,除掉葉家,京城的葉家根基,完全被拋棄了。
葉昭華處心積慮所維護的葉家,竟然將她拋棄了,若是知道只怕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吧!
“好!”
秦玉拂上前,細緻爲她揉按,與太后相處的越久,秦玉拂也覺得她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一個爲了葉家拋棄一些的女人。
不止一次見過她晚上夜不能寐,對着先皇的影像,一坐就是一夜。
“就要到年關了,宮中的事太多,太后不必親力親爲,還是讓德妃和賢妃來爲太后分憂!”
“哀家只是不放心將權利交出去!”
“可是太后早晚會將權利交出去!”
葉昭華知道秦玉拂說的是對的,皇后如今這般摸樣,她一個太后把持着後宮,始終不是辦法。
還好身邊有秦玉拂,“哀家身邊不是有你嗎?”
秦玉拂在太后身邊的日子也不多了,不過是不想她活的那般累,經歷了這麼多事,難道太后還看不開?
“好!拂兒會盡力的。”
用過晚膳,太后是真的有些累,想早些歇了。
常嬤嬤伺候她休憩一會兒,秦玉拂方纔回到偏殿。
將門關上,將塗城交給她的竹筒拿出,裡面是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宮中異變,速速離宮!”
江兗跟在皇上身邊,知曉皇上的計劃,提前作出預警,他不在京城,也不方便出手,希望秦玉拂能夠速速出宮。
秦玉拂蹙起秀雅的眉頭,看着紙條上醒目的八個字?難道是再說蕭琅和易寒嗎?那要等上一些時日,難道他們的計劃暴露了。
秦玉拂心裡面很不安,可是轉念又想,如果是易寒和蕭琅出了事,易寒可是他的師父,江兗向她預警,就等於暴露消息,身爲繡衣使,是絕對不能夠犯這樣的錯誤。
塗城沒有帶她出宮,很顯然並不知道紙條上的內容,畢竟他們是不可能背叛皇上。
她必須去找哥哥商議,想要出宮談何容易,只有哥哥能夠將她帶出去。
秦玉拂穿了棉袍,披了白狐裘,打算再次趕往太子府,卻是被常嬤嬤帶着人阻攔。
“天色已經晚了,齊王妃想要去哪裡?”
“常嬤嬤,秦玉拂真的有要緊的事要去做!”
“是不是江兗說了什麼?”
事到如今,秦玉拂也不想隱瞞,直接將紙條遞了過去,“常嬤嬤,江大人絕對不會騙我!”
“宮中要有異變!”
常嬤嬤看着上面的八個字,心中會泛起猶疑,江兗是皇上的心腹,單單給她傳消息,難道皇上真的有什麼異動。
“跟我來!”
常嬤嬤帶着秦玉拂來到內殿,將葉昭華叫醒,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最近葉昭華也是心中不安,皇宮似乎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覺得詭異。
一直在爲葉青櫻的事傷神,很久沒有從宮外接到消息,“常嬤嬤,快派人出宮打探一下消息。”
秦玉拂卻是有些心焦,“太后不如您放過拂兒,讓拂兒出宮,去見哥哥也好!”
“不是哀家不放你,哀家是怕放了你,就再也抓不住了。”
秦玉拂再次被關了起來,她想要出去,原本只想在宮中安心的等蕭琅和易寒歸京,如今不得不離開。
她相信江兗不會騙她,江兗送給她的匕首找了出來,別在腰間,又在箱子裡找了瓶瓶罐罐,她想調製蒙汗藥。
此時房門被推來,桑青神色驚慌的衝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皇上帶着人,將瑤華殿包圍了!”
桑青說皇上帶着人將瑤華殿包圍,她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機會,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
稍整儀容,如果是蕭琅行跡敗露,她寧願與他們一起承受。倘若是葉家出了事情,太后畢竟是皇上的母親,皇上應該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桑青,躲着也不是辦法!既然皇上親自來,咱們也逃不過去,不如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