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玉拂推遲了議事改在午後,她知道易寒今日會出宮,不知道他的身子是否徹底的好了,
帶着綠枝,準備了清淡的早膳前往瀟湘苑,附近已經沒有護衛把守,瀟湘苑亦如既往的冷清。
秦玉拂踏進院中,直接去了書房,“易大哥在嗎?”
“秦尚宮,先生天將亮就離開了。”
秦玉拂看着從殿內走出來的婢女,是見過的,沒想到易寒這麼早那就走了。
秦玉拂沒有見到霽月,“霽月去了哪裡?”
“回尚宮,霽月被皇上送去了將軍府照看先生的飲食起居。”
自從易寒離開皇宮,秦玉拂幾乎沒有來過瀟湘苑,夏侯溟與易寒都沒有說過霽月的事。
“你先下去吧!”
秦玉拂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見案几上留下一封信箋,上面寫着拂兒親啓得字樣。
“拂兒,接下來後宮應該會安靜一些時日,皇后不敢再輕舉妄動,易大哥也許會離開京城幾日,短則三五日,最多不會超過七日,也許會來會帶給拂兒好的消息。”
秦玉拂看着信箋,易寒應該是你接到了探子的消息,難道是調查璟兒的身世?
秦玉拂從案几旁去了火摺子,將信箋點燃,看着信箋變成灰燼,方纔走出房間。
綠枝見秦玉拂進去的時候還是很憂傷的模樣,出來時心情看上去很好,“綠枝,回尚宮局。”
秦玉拂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她已經將議事推遲到午後,溫靜姝派人前來通知,皇后打算三日後,將權利收回。
這件事秦玉拂已經預料到了,昨夜皇上去了鳳棲宮,應該是警告過她,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兩日皇上留宿御書房,沒有再來鳳棲宮,自從孩子降生,皇上每夜不管多晚都會來看孩子,
雲夢霓的心情很不好。
她還在譏笑麗妃愚蠢,她也是被仇恨失去理智,纔會想到故伎重施,她就不信易寒對秦玉拂沒有私情。
今夜皇上依然沒有來,雲夢霓睡不着,小酌了幾杯。
綠蕪見雲夢霓心情不好,又不想雲夢霓喝酒傷了身子,“娘娘,天色不早了,該睡了。”
雲夢霓睡不着,孩子沐浴更衣後,剛剛睡下,她如今只有看着孩子的時候,心裡面纔會好過些。
“本宮想去看看孩子。”
“娘娘還是換一身衣衫再過去,面色身上的酒味對小皇子和小公主嗅到。”
綠蕪是個細心人,雲夢霓沐浴更衣後再去見孩子,她不想讓孩子同乳母睡在一起,“綠蕪去準備,今夜讓孩子留在本宮的寢殿。”
婢女們伺候着雲夢霓沐浴,綠蕪將牀榻鋪好,去偏殿接孩子,隱隱的聽到孩子的哭聲,推開門,見乳孃抱着哭泣的長樂。
“乳母,孩子可是不舒服?”
乳母也是心焦,兩個孩子平日裡很好哄的,“公主許是腹痛,受了涼,哭得厲害。”
綠蕪見孩子叫的聲音有些不對勁,臉色漲紅,“不如宣御醫前來。”
“這麼小的孩子是施不了針的,不如去準備一個睡袋,放在孩子的腹部。”
一個孩子哭,另外的孩子被吵醒也在哭,綠蕪抱起另外一個孩子哄着,命人去準備水囊,兩個孩子的臉色有很大的區別。
“乳孃,公主的臉色有些發黑?這麼小的孩子?難道是中毒了。”
乳孃接過水囊,看了看孩子的臉色卻是有些不對勁,乳孃也有些慌了,綠蕪將懷中的孩子放下,任憑他哭泣。
將乳孃懷中的孩子放在牀榻上,伸出手解開身上的褻衣,發現衣衫貼着的地方的皮膚變成了黑色。
“公主中毒了,快去叫皇后娘娘!”
此時去喚御醫一來一回怕是來不及,“快去準備鑾駕!”
綠蕪將孩子身上的褻衣褪下,去了清水擦拭,黑色印記依然沒有用,孩子依然在哭,用錦衾裹着。
將司制房送來的內衫用布包包好,以被御醫驗證中得是什麼毒,雲夢霓正在沐浴更衣,聽聞孩子中毒,披頭散髮,只穿了內衫便奔進內殿。
“孩子,我的孩子!”見長樂的臉色黑氣籠罩,哭聲悽慘,整個人心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娘娘,乳孃護送您上鑾駕,去御醫院孩子也許還有救!”
“好好!”雲夢霓也顧不得妝容,抱着孩子跟着乳孃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去了御醫院。”
綠蕪這要去御書房找皇上,皇上最疼愛小公主,公主出了事,定是要稟告皇上的。
綠蕪踏着夜色,神色匆匆的來到御書房門口,被護衛阻攔,綠蕪見御書房的燈燭還亮着。
“皇上,小公主中毒了,危在旦夕,被娘娘護送公主去太醫院,求皇上去見小公主。”
夏侯溟正在處理公務,聽到御書房外綠蕪的言辭,雲夢霓見他這幾日不去鳳棲宮,竟然那咱們的孩子當着藉口,真是太卑鄙了。
夏侯溟沒有理會,繼續處理公務,護衛見皇上沒反應,“還是請回吧!”
綠蕪不肯走,跪在地上,就算被護衛打死她也不能走,“皇上,小公主命在旦夕,全身發黑,是司制房送來的褻衣有毒。”
“綠蕪出身將軍府,是皇上送到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綠蕪絕對不沒欺騙皇上。”
“皇上,您若是不去,怕是會後悔的,小公主真的很兇險。”
夏侯溟放下手中的筆墨,這件事又和司制房有關,就去看看皇后算得什麼花樣?綠蕪卻是忠心,出自將軍府,萬一真的是孩子出了事。”
夏侯溟打開房門,見綠蕪的頭都可破了,“皇后去了太醫院?”
綠蕪一直點頭,“是,小公主渾身發黑,哭聲悽慘。”
兩個孩子,夏侯溟最疼愛的就是長樂,腳下運起內力直接奔着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馬車停在了太醫院,皇后披頭散髮的,懷中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陸太醫!快去傳陸太醫!”
陸之遙已經睡下,聽聞皇后傳召,說是小公主中毒了,猛然驚醒,要知道給小孩子看病是很麻煩。
小孩子體質太弱,若是中毒十之一二的活命機率,慌慌張張的拿了診包衝進大堂。
見皇后衣衫不整,披頭散髮,懷中的孩子臉色黝黑已是毒氣攻心,“孩子送來的太晚了,已經毒氣攻心了。”
雲夢霓不顧着皇后之尊跪在地上,“陸御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要什麼本宮都給你。”
陸之遙也是爲難,他的醫術並不高明,這麼小的孩子誰治都會但責任。
“也許樑御醫在世還有辦法!”
雲夢霓悔恨,當初就是授意陸之遙害了樑玦,太醫中有人道:“杜衡也許可以!他是樑御醫的徒弟!”
“可是杜衡不在宮中。”
陸之遙看着衆人,“有沒有人有辦法醫治公主的病,這個首席御醫就讓給他。”
衆人紛紛躲避,首席御醫和性命想必,還是還是性命更重要,後宮裡孩子夭折也是很常見的事。
“若是小公主醫有事,朕要你們太醫院來陪葬!”
夏侯溟剛剛進御醫院就見着雲夢霓跪在地上,衆人人推脫,上前扶起雲夢霓,接過她懷中的孩子。
“皇上,您救救孩子吧!是您最喜歡的公主啊!“
夏侯溟見孩子氣若柔絲,痛如錐心,他有的時候會認爲這個孩子是母親在世,尤爲疼愛,“你們這羣廢物還不想辦法救救公主。
衆人紛紛跪地,“皇上恕罪!孩子真的太小了。”
” 夏侯溟暴怒,一手抱着着孩子,一把抓住陸之遙的脖頸,“那不是太醫院的首席御醫嗎?你若是想不到救治的辦法,朕就先拿你來祭刀。”
陸之遙嚇得連滾帶爬,差一點就尿了褲子,冒險醫治還有一絲希望,若是不治,小命就沒有了。
命人去取細一些的竹筒來,和白酒來,將細竹一頭削尖,用白酒清洗過,拿在手中,有些抖。
陸之遙也不確定會不會成功,“皇上,要將竹筒插在公主的心臟,讓毒血流出來,微臣只有三層把握。”
在孩子的心臟上捅個窟窿,雲夢霓是無法接受,“我的孩子還這麼小,如何忍受!”
夏侯溟知道這種辦法是用來救成人的辦法,即便是成人都存在很大風險,何況是剛剛滿月的孩子。
救治有一線希望,不就就只能看着孩子死去,他也是心疼,聽到雲夢霓的哭泣,“皇后,你將眼睛閉上!”
道理雲夢霓很清楚,可是那是自己十月懷胎誕下的孩子,怎麼會不心疼,狠下心來。
先救孩子,再調查是何人下的毒,他定要將下毒的人碎屍萬段。
“動手吧!”
陸之遙手中拿着竹筒有些顫抖的手,這麼一個小孩子如何下得去手。
“你如此膽小如何當御醫的!”
聽到皇上的恐嚇,陸之遙咬咬牙,狠下心來,一下子差勁了孩子的心臟靠下的位子。
只聽已經停止哭泣的孩子淒厲的哭喊聲,一股黑血沿着竹筒噴了出來。
陸之遙將竹筒拔了出來,逃出止血的藥粉塗在傷口處,爲小公主包紮。
夏侯溟見毒血涌了出來,“下令,將司制房的人下入天牢。朕要好好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