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北冥弦?做什麼?”安夏看着顏貴妃,對於她的提議,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樣子,輕輕搖頭:“我不去。”
“北冥弦,他想見你。”顏貴妃一臉的幽怨:“這一次,他是徹底的恨了本宮了。”
一邊說一邊閉了眸子。
安夏冷哼:“怎麼?後悔了?這樣的男人,值得嗎?他對你,從頭到尾都是利用罷了,見你沒用,就一腳踢開了。”
她還是瞭解北冥弦這個人的。
“可是他對你……”顏貴妃欲言又止:“還是很在意的。”
其實安夏想說在意個毛線,只是沒有開口罷了,她也不明白北冥弦爲什麼要見自己。
隨即又想到,北冥弦已經失勢,皇后無法援助,百官不得進天牢探視,他想做什麼也沒有人能幫他。
現在他有的就是她這個太子妃了。
因爲她這個還沒有被廢除名號的太子妃身後有安家和魏家,若是這兩家聯起手來,與百官一起威逼老皇帝,老皇帝似乎還真不敢硬來。
就算封了莫遠爲候,也未必能有魏家的影響力大。
“北冥弦還說什麼了?”安夏還是有了一分防備,這個顏貴妃定是去見過北冥弦了,不然怎麼會知道他要見自己?
這個女人還真是高深莫測,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只說,想見你。”顏貴妃搖頭,似乎很是傷心的樣子。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不去天牢了,要是讓父皇知道,太子的罪就更重了。”安夏也不是隨便任人揉捏的。
她與顏貴妃合作也是因爲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現在她這樣陰陽怪氣的樣子,讓安夏有些反感了。
“可是太子真的想你……”顏貴妃沒想到安夏的警惕心這麼強,竟然不上當,頓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安夏的眉頭不自然的擰了一下,又深深看向顏貴妃,這幾日顏貴妃的受寵程度是前所未有的,老皇帝心情不好,每天都留在錦繡宮。
此時顏貴妃的面色紅潤,精神飽滿,神采飛揚,五官上帶着一抹媚態。
這樣的顏貴妃真的很美。
如此的身份地位,她也應該知足了。
可是安夏知道,她想要的更多,當初她說過,以天下爲媒的。
她有什麼殺手鐗?敢以天下爲賭?
這讓安夏更不安心了,眼下局面倒是一路倒向了北冥蕭,可在沒有登基之前,一切變數皆有可能。
更何況,北冥蕭對這皇位也沒有什麼興趣。
其實這一次,真的是走錯了一步路,不知道接下來能否挽回了。
猶豫了半晌,安夏才點頭:“好吧,時間就由貴妃來安排吧,我現在也是待罪之身,希望貴妃能明白。”
“太子不孝,實與太子妃關係不大,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現在太子一無所有,與你夫妻一場,他想見你,也是人之常情。”顏貴妃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了。
她可不想錯失這樣的良機,只要安夏一死,在這裡,她就能高枕無憂了。
不然,害得太子被廢一事,也是安夏握着她的一個把柄。
總是不能安心的。
“其實貴妃娘娘想多了,我與太子本也沒有夫妻之實,何來的人之常情。”這種時候了,安夏也不隱瞞什麼。
她與太子不過是合作關係。
“你們……”顏貴妃的
確驚了一下,看着安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這怎麼可以!”
“太子對我無情,我對他無意,何必要在一起?”安夏冷笑了一下,對於顏貴妃這樣的癡情種,說再多,她也不懂的。
她這樣說,只是想讓顏貴妃不再針對自己。
畢竟一直以來,顏貴妃是因爲自己搶了她心愛的太子纔會不斷的爲難自己的。
現在,告訴她,自己與太子沒有任何關係,也能讓自己少些麻煩了。
不過,她不知道,只因爲這句不該說的話,才讓她險些死在法場上。
北冥蕭這幾日很忙,他在調查自己的身世,儘管王府門前前來賀喜的官員不斷,他都不概不接待。
這讓百官有些費解,當然也有些不快。
今天來的卻是一位簾見客人。
“鐵帽子王,您怎麼親自來了?”北冥蕭不得不接待的一位貴客。
“老夫這幾日身體有些不適,派人來蕭王府,都被擋回去了,老夫只能親自來了。”鐵帽子王爺若有所思的看着北冥蕭。
說這話時,也注意着北冥蕭面上的表情變化。
“王爺可有傳太醫?”北冥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卻還是問了一句。
“宮裡那些太醫如何醫得好老夫的病,其實老夫來,還是想請安姑娘出面的。”鐵帽子王爺說明了來意。
他何償不知道安夏的身份,宮裡出了那麼大的事,他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眼下,他只想知道安夏會如何。
北冥蕭有些爲難了,這個時候,安夏要出宮可不容易。
每一次出宮都是冒着生命危險。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東宮呢。
“怎麼了?”鐵帽子王有意疑惑的問道:“鬼谷不讓安姑娘出谷了?要不然,老夫親自走一趟鬼谷吧,只是需要三皇子引薦一下。”
鐵帽子王爺說的認真,卻讓北冥蕭十分的無奈。
“王爺,我就實話對你說吧,那位安姑娘根本不是什麼鬼谷的弟子,她是……”現在安夏的身份還有些特殊,說是太子妃,太子已經被罷黜,說是皇妃,皇上還沒有下旨廢太子妃。
這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應該說哪個身份了。
最後北冥蕭一咬牙:“其實她是安太師的嫡女。”
“那不是太子妃了……”鐵帽子王搖了搖頭:“其實……老夫早就知道,也一早就知道,宮裡會出事。”
“王爺……”北冥蕭這一次是膽寒了,這個周鴻昌什麼都知道了?
安夏可就危險了。
“放心,老夫最初沒有插手,就一直不會插手了,只是,那丫頭有什麼打算?”周鴻昌正了正臉色,擺手示意北冥蕭不要緊張。
他的確不想插手,否則事情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來。
北冥蕭這才放心幾分,猶豫了一下:“她也是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現在只能等上下旨了。”
“這樣似乎太被動了。”周鴻昌搖頭:“安丫頭做事不會如此魯莽的,應該出了什麼亂子。”
這樣的周鴻昌太可怕,人在府中,卻對朝中大事瞭如指掌。
更是早就知道了安夏的身分。
北冥蕭順勢點頭,心下明白,周鴻昌這是要過問朝中之事了。
的確,老皇帝剛剛下旨廢太子,太子的黨羽就表現的如此過激,根本無法平復,讓老皇帝都有些進退
兩難了。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可能事情就無法平復下來了。
周鴻昌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臨走時卻說了一句:“老夫等着安丫頭到府中給老夫醫病。”
這就表明,他會出手幫助安夏了。
這讓北冥蕭更放心幾分,更是一心去調查自己的身世了。
這幾日他都是閉客不見,倒讓老皇帝很是滿意,也讓那些想滋事的官員們找不以理由。
安夏與顏貴妃是在天黑之後才進的天牢。
因爲安夏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出事端,越低調越好。
一直都等在天牢的北冥弦看到站在自己對面卻不靠近的安夏,五官就有些扭曲了:“賤人,你進宮就是爲了他吧?”
他真的無法平靜下來,所以,一見到安夏,火氣直衝頭頂。
“說這些有意義嗎?”安夏瞪着北冥弦,真是沒品,活該進天牢。
“想辦法,讓我出去,否則他也別得到想要的一切。”北冥弦現在知道安夏不好惹了,畢竟東宮裡,一個顏心月,一個安思,都敗給了安夏。
他之前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心機如此深。
“你錯了,他什麼也不想要。”安夏冷哼:“你會有今天,全是自作自受,因爲你想要的太多了!”
又頓了一下:“你要說的已經說過了,我也該走了。”
一邊回頭瞪了顏貴妃一眼。
心下明白此地不宜久留,顏貴妃一定是要黑自己纔會有今天這一齣戲的。
對於北冥弦的辱罵,她也沒有回擊,因爲沒有必要了。
勝者成王敗者寇,她不想與這樣的人計較。
“想走?去哪裡?”這時外面的獄卒卻低喝一聲:“來人,有人要刺殺大皇子,抓刺客。”
一時間天牢裡一片混亂,一大隊的御林軍衝了進來,當場就抓了顏貴妃和安夏。
“你乾的好事!”安夏不好還手,被兩個御林軍押住,更是恨恨瞪了一眼顏貴妃。
“太子妃誤會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顏貴妃卻是一臉的無辜。
而這時,北冥弦卻好死不死的暈了過去,獄卒更是臉色慌亂:“來人啊,太子遇害了,快,傳太醫!”
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草藥味,雖淡,卻刺鼻。
此時,安夏已經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自己竟然跳進了顏貴妃挖的坑裡面!
其實不管她做了什麼,今天只要一進這天牢,就走不出去了。
她用藥害得北冥弦被罷黜,現在,他們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讓自己也享受了一把。
“這藥太劣質了,真要害太子,也應該害死才行,只是暈迷不醒,有什麼意義?”安夏一臉的倔強,冷哼道。
這件事,最多讓世人以爲她安夏無情,太子倒臺,便要落井下石。
老皇帝也只會不解,若要定罪,似乎還有些說不過去。
甚至安夏也有些想不通顏貴妃的用意了。
事情驚動了皇上皇后和百官,安夏和顏貴妃當即就被壓入了天牢,老皇帝連夜親審。
顏貴妃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安夏逼着來這裡的,不然安夏就會下毒害死她,她是沒有辦法。
她現在是最得寵的妃子,撒個嬌,賣個萌,裝個傻,老皇帝便不再追究一切了。
反倒是安夏,用心險惡,謀害親夫,罪大惡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