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暱

親暱

東巡的事情安排妥當後,康熙便下令出發,跟往常一樣還是由太子領百官送行。

一路上,明黃色的御輿被前後長長的隊伍衆星拱月般護在最中間,時不時就有人走到那裡向康熙請示命令。

胤禩拿好摺子,剛從皇輿跳下來,沒走幾步,就被胤禌攔住了:“八哥。”

“怎麼了?”

胤禌道:“八哥,我想去跑馬,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胤禩奇怪地看了看他身後,沒有人,他問:“九弟和十弟呢?爲什麼不找他們?他們閒得住?”

胤禌喪氣地說道:“九哥被額娘叫去了,十哥早就溜了出去,我找不到他們。”

不等胤禩開口,此時胤禛走過來正好聽到胤禌說的話,不由得冷下臉:“八弟要爲皇上辦差,哪能整天地陪着你玩?你不小了,過兩年也要學着爲皇上分憂,再這般胡鬧下去成何體統!”

一見是胤禛,胤禌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知道了,四哥,我不會再纏着八哥的。”他見胤禩不可能陪他去溜馬,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胤禩笑了:“小十一還小,四哥別太嚴厲了。”

胤禛卻是嚴肅地說:“他今年已經十四,不小了。八弟再這般縱容下去只會讓十一弟越發地不長進。我記得,八弟在這個年齡的時候都已經可以單獨出門辦差了。”

胤禩不以爲意地道:“我是我,他是他,哪能混爲一談。四哥多慮了。”

皇帝離京,太子監國,這本是很正常的一事,只是直郡王也被留京,其中的意味實在耐人琢磨。

胤礽看着手中的摺子,思索半晌,命人喚來桑額,吩咐道:“皇上有意讓郭繡改任廣東巡撫,你找個機會,跟皇上遞個摺子,將他弄去江南。”

桑額一愣:“江南?”

胤礽道:“不是說江南的官吏貪污成風嗎?郭繡正好是個眼睛裡揉不進沙子,他生平最看不過眼高官權貴,這下讓他去江南,可以好好發揮他的長處了。”

桑額抽了抽嘴角,心想太子爺對於在揚州受傷一事還是耿耿於懷,看,這就想着法子去折騰那些官員,嘴裡不忘應下:“奴才遵命。”

“恩!”揮手讓人下去。

京城十分平靜,除了天天奔波在官道上來回往返皇宮和御駕之間的加急公文,胤礽的日子過得很悠閒。

八月的早晨,已經帶着些許涼意,金黃色的桂花開始吐露清甜的香氣。

這天,胤礽在乾清宮的東暖閣中批閱完全部摺子後,便將它們歸整好,準備等下就讓人快馬送到康熙那兒。喝了一口龍井解乏,他道:“你們可還有其他緊急摺子要送往御前?沒有的話,我一會兒就讓人進來收拾了。”

胤佑搖了搖頭,道:“我這裡沒什麼要緊的事兒,都是些尋常請安摺子。”

胤礽“恩”了一聲:“還是要多注意一下。大哥,你那兒呢?”

胤褆同樣搖頭,表示他也沒有收到加急文件。

招來侍衛將這些文件安排下去,又略說了幾句話,胤礽起身道:“我有事先回毓慶宮,你們自便就是。”

胤佑急忙跟着站起來,道:“是,還請太子多加註意身體。”

“多謝七弟關心。”

回到毓慶宮,胤礽沒去正殿,反而轉到了流墨軒,吩咐了一句“午膳也擺在這兒”後,就上二樓看書去了。

胤礽歪在榻上正看得入迷,手中的書卻突然被人抽走了,頭頂響起了一道略帶不滿的聲音:“太醫說了,是讓你多多休息,不是讓你時時刻刻抱着這些書本。”

胤礽不意外地笑了笑:“你來了。”邊說邊坐正身子。

胤褆也在榻邊坐了下來,緊緊地捂着胤礽的雙手:“還是這麼冷。”

“已經好很多了。”胤礽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何玉柱穩穩地端着一碗烏黑的藥汁送上二樓,對眼前這一幕視若未睹,只是將藥放在案几上,輕聲道:“太子爺,是時候用藥了。”

“先擱着,我等下再喝。”

“是。”何玉柱輕手輕腳地下去了。

胤礽頭疼地看着藥碗,難得孩子氣地扁了扁嘴:“唉,我現在吃藥比吃飯還多。”看向胤褆,“可是兵部收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胤褆碰了一下碗沿,溫溫的,並不燙口,就將藥碗拿起遞到胤礽嘴邊:“是有收到一些消息,你先將藥喝了,我們再談不遲。”

胤礽嘆了一口氣,還是接過來喝了,饒是他不怕苦也被這味道弄得有點反胃,這時一個蜂蜜金絲棗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不由的一笑,這個場景,還真是有幾分眼熟。

他張嘴輕輕咬了一口,甜膩的感覺充滿了整個口腔,一縷淺金色的蜂蜜順着棗子的缺口處流了出來,從指間緩慢地蜿蜒而下。

原來這個金絲棗的作法不同於尋常果脯,而是從裡面被挖空,再注入蜂蜜,然後淋上糖汁防止蜂蜜凝結和流出來。胤礽一挑眉,將胤褆手中的半個棗子也咬了過去,不過胤褆那拿着棗子的指尖仍然殘留一些粘膩的液體。

胤褆微微皺眉,正打算讓人打水過來清冼一下,不想卻被人扯住了。

胤礽握住胤褆的手腕,將它拉到眼前,伸出舌尖一點一點地舔去沾染在他手指上的蜂蜜,就像是貓兒趴在主人的懷裡撒嬌。

“保成……”胤褆好不容易叫了一聲,卻發現自已的聲音嘶啞得可以,看着那粉色的舌尖極有規律地舔/弄着自已的手指,酥麻的感覺從指尖飛快地竄到全身,他只覺得壓抑許久的欲/火不受控制地復甦起來。

偏偏點火的那個人還一臉回味地舔舔嘴脣,無辜地看着他:“什麼事?”

“嘣——”胤褆感覺到腦子中那根名爲“冷靜”的弦突然斷裂開來,他再也忍受不住,用力地攬過胤礽的後頸,重重地吻上去,撬開齒關,尋找那四外點火的禍源。

於情事上,確定了自已的心意後,胤礽從來不會扭捏地放不開手腳,所以他很主動地探出舌尖求索着覆在他脣上的溫度。

胤礽沒有想到,他的舉動竟撩起了熊熊大火。胤褆悶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反客爲主,主動攫住他的脣舌不放,整個人壓了上去,右手順着背脊的曲線緩緩下滑至腰際,另一隻手則解開衣襟上的盤龍金扣。

“嗯……”這是胤礽第一次在意識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感受到胤褆的親吻愛撫,隨着胤褆越吻越低,他的注意力也跟着往下行去。

軟熱的脣摩挲過脖頸,留連在鎖骨,然後停在了心臟處來回舔/吻着。

細碎顫慄的快感從胸口傳到腦髓,兩人的下半身緊緊地貼合在一起,胤礽很清楚地感受到小腹上抵着的火/熱硬物是什麼,意識頓時恢復了一半,不由得懊惱自已竟然因爲一時興起就來挑/逗胤褆,看吧,這下玩出火了。他推了推壓在他上方的人,清了清喉嚨:“那個,大哥,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先起來。”

半晌不見胤褆的反應,他不由得奇怪地看了過去,只見胤褆神色複雜地看着他胸口的淺粉色疤痕,隨後低下頭,重新輕輕地吻了上去。

新生的肌膚特別敏感,胤礽沒有多想,本能地挪動着身體,剛好就蹭了一下那個火/熱的部位。他暗叫糟糕,只聽得胤褆粗喘一聲,腰肢倏地被緊緊地箍住。

胤褆擡起頭,咬牙看着他:“胤礽,你是不是故意的?”

胤礽抽抽嘴角:“呃……大哥,我們現在是在宮裡!”

言簡易賅,一語中的!

聽到這話,胤褆還真不知道是應該感謝胤礽的提醒,還是惱怒他點火不滅火的行爲,最後胤褆低下頭,在那道疤痕的旁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好痛!胤礽忍不住低叫出聲。

“痛嗎?”胤褆舔去滲出肌理的血絲,雙手撐在胤礽身體的兩側,認真地看着他,“那個時候,我比你更痛。”

胤礽呼吸一滯,眼裡有些不知所措。

胤褆似乎並不在意胤礽的迴應,他幫胤礽整理好凌亂的衣裳,然後將人摟在懷中,道:“兵部收到湖南的文報,說是有山賊入犯靖州。”

胤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翻過身體,整個人依偎在胤褆的懷裡,這才說:“讓當地的官府出兵圍剿就是了,若是怕兵力不夠,可從陵州調兵過去。”

胤褆微微一笑,執起胤礽的左手細細把玩着:“我也是這麼想的,呈給皇上的摺子上面已經註明了。”

“那……”

胤褆道:“前幾天,策旺阿拉布坦上言哈薩克有異動,他懷疑哈薩克和鄂羅斯有勾結,意圖侵/犯他們準噶爾部,所以他將有嫌疑的丹津鄂木布拘禁起來。雖然他說得有理有據,可我總覺得有些彆扭。你怎麼看”丹津鄂木布在政治主張上是親近大清的,現在被拘禁,他總覺得事情的內幕沒這麼簡單

胤礽冷笑:“現在是他一家之言,他愛如何說不行?我只知道,大清跟噶爾丹第二次正面交鋒之前,可是這個策旺阿拉布坦派了使者過來給我們報信,說噶爾丹殺了使者馬迪的,這位策旺阿拉布坦,可是噶爾丹的親侄子呢!”

胤褆一頓:“這麼說,策旺阿拉布坦的野心應該不小,所以他現在就開始排除異已了?”

“他有沒有野心我不知道,不過一個能將自已親人出賣給敵人的人,很難讓我相信他會是一隻善良無害的白綿羊。”胤礽閉上眼,懶懶地說着。

胤褆道:“我明天就擬摺子,將這件事呈到御前。”

談完正事,胤褆接着又說:“保成,太醫不是有建議你多泡湯泉調養身體的嗎?正好我在郊外的莊子正好弄了個湯泉池子,反正皇上也不在京城,你要不要考慮去那兒休憩幾天、放鬆一下?”

泡溫泉?胤礽怔了一下,道:“我考慮考慮。”

克爾蘇行宮

胤禩一踏進自已的房間,身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回來了!”

想做什麼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