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在默唸,心卻在噗通跳個不聽。
就在江黎屏住呼吸打算面對面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闖進來,“沛嵐!”
林沛嵐掛掉手機,詫異的看着從外面進啦的白凜川,笑着問:“不是說等我換件衣服去嗎?你怎麼親自來了?”
躲在衣櫥裡面的江黎看到這一幕,手指深深扣入手掌的肉中,腦中不自禁想起自己在相冊裡看到的一幕,眼淚無聲地自眼角滑落,她甚至沒有注意去聽林沛嵐跟白凜川說什麼,心中此刻除了痛還是痛。
林沛嵐沒有開衣櫥的門,江黎蜷縮在衣櫥角落,手指緊咬在嘴邊,拼命忍耐着纔不至於自己哭出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隱約傳來肖雯低喚的聲音。
“江黎,你在哪江黎。”
肖雯的聲音越來越近,纔將沉浸在傷痛之間的江黎喚醒。她打開衣櫥的門,探出腦袋往外看,“肖雯,我在這。”
“你怎麼藏在這,沒事吧?林沛嵐沒發現你真是大幸,快出來。”肖雯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手勢,隨後趕緊扶着江黎從裡面。在陽光的映照下,林沛嵐注意到了江黎臉上未乾的淚,不解的問:“你哭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憋在裡面太久,憋出我一身汗。”江黎不甚在意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露出一抹放寬心的笑,心裡卻酸澀的說不出話來。
“也是,剛纔實在是太驚險了。我剛纔怎麼好像看到白凜川?”
“應該是你看錯了,確實是有一個男人進來了,但不是白凜川。多虧了那個人,要不然我就被發現了。”江黎說話間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拉着肖雯就往外走。
“你在這什麼也沒查到嗎?”肖雯疑惑的看了一圈四周,心裡生出一個想法,“要不然咱們在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找清楚。”
“不用再找了,我看過了,四周沒有什麼東西有用。”在肖雯說那些話的時候,江黎腦中再次浮現出那本相冊。出於本能,她不願意給肖雯看見。
見江黎這麼確定,肖雯也就不再說什麼,倆個人一起打了一輛計程車。
“江黎,現在怎麼辦?林沛嵐哪裡沒有找到,難道咱們真的冤枉了她?”事實如此,就連肖雯此時也有了這樣一種想法。
“不一定,或許她沒藏在家裡,也或許已經被毀了。但按照林沛嵐這種性格,我覺得她把東西藏起來的可能性更大。白靖宇是爲了我才進那種地方,現在說什麼我也要把他儘快救出來。咱們去那個老人家裡,找那一家人。”
“不是吧?你不是說那一家人很兇悍嗎?現在找的話會不會打我們一頓,又或者趕咱們出來?”肖雯有些遲疑的看着江黎,不能怪她瞎操心,江黎的下場在這擺着,白靖宇現在還被關在警察局裡沒出來呢。
“看你怎麼做,我想那家人也不敢太過分。一個農民工再傻也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白靖宇這件事情他一個人也不敢做,後面一定有人在背後操縱,放心吧。”
江黎拍着肖雯的手安慰的笑了笑,便讓開車的師傅去那家人家裡。因爲距離有點遠,等他們去那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候。
倆個人付了車錢便下車,這時候正好趕上吃晚飯。江黎跟肖雯的出現讓那家人瞬間警惕起來,尤其是那個男人放下筷子就氣勢洶洶的走到江黎面前,指着她鼻子罵:“不怕死是吧,你竟然還敢來!”
江黎但笑不語,徑自走到他們餐桌前,逗弄着男人老婆身邊的七八歲男孩,“小孩長得真可愛,你多大了?”
“八歲了。”男孩奶聲奶氣的回答。
見江黎無視自己,反而去逗弄孩子,男人一股氣上來,就把孩子塞進孩子媽懷裡,怒聲質問江黎,“你來這幹什麼?是不是你也想進去?”
“進去?”江黎不以爲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優雅的品了一口。見男人氣得滿臉通紅,她也不驕不躁,“我不想進去,也進不去。就算該進去的,那也是你,只是可憐你那孩子還那麼小。如果你真進去了,你老婆不知道還會不會等你,你兒子還會不會跟你姓?”
“你特麼什麼意思,說人話!”男人怒拍起桌子,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般大。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白凜川是我老公,白家是濱陽的首富,在整個商業界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江黎說到這,放下杯子冷笑着看向男人,“你覺得你憑什麼跟我鬥?說的難聽一點,我要是想弄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我不喜歡用這種粗魯的手段,不過你兒子成績在學校似乎不太好,加上是外來戶口,我可聽說那校長有辭退你兒子的意思。”
“你想威脅我?”
“威脅嗎?算是吧,難道我沒這個能力威脅嗎?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要不然現在的你已經在牢裡跟我談判了。”江黎說到這,冷笑着走近那個男人,“你知道你威脅的男人是誰嗎?我小叔子,鼎陽集團的二少爺,他是什麼身份?真正的白家人,你動了他還想有好日子過。”
聽到江黎這一番話,那男人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臉色也跟着蒼白起來,“別以爲你說那句話我就會怕你。”
“我不知道那個人給了你多少錢,但是你要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整個濱陽沒有誰能跟白家鬥,即使是你背後的人。要錢白家更多,要勢那就更不用說。我來這是幫你的,趁着我們還沒白二少爺救出來,你現在還有坦白的機會。”
江黎說到這,忽然一掌拍在桌上,厲聲低喝一聲:“你背後的人是誰?說出來我對你既往不咎。”
此時的江黎,臉色說變就變,完全沒有剛纔那副好商好量的樣子,就連肖雯都被嚇了一跳。不得不佩服江黎這種先軟後硬的手段,在白凜川身邊果然不是白呆的。
“沒人教我,你再在這裡威脅我,我就報警抓你!”男人聲大如雷,蒼白的臉色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江黎冷冷一笑,望了一眼男人,又望向孩子跟那個婦人,“這可是你選擇的,跟你說句實話,你身後的那個人根本就保不住你。別爲了一點錢,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今天來這你還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但下次你就沒有半點資格了。”
說完,江黎整理好躁動的情緒,又恢復了平日的淡然。她走出門,背對着他們冷笑道:“自找死路,老人家因爲你們而死,這造成了故意殺人罪,你搶佔別人的房屋,這是二罪,與人合謀污衊他們,這是三罪。你可要記牢了,到時候別怪我一點生機都不給你。”
“滾出去!你滾不滾!”男人拿起豎在旁邊的鐵湫就站到江黎面前,凶神惡煞的模樣彷彿要將江黎吞入腹中。
肖雯見狀,忙將江黎拉到一邊,指着那男人鼻子罵:“笨蛋,我們江黎心好才特地跑着一趟,就算今天沒有你們,白靖宇也關不了。無權無勢的你們能鬥得了我們,無知!”
“走吧。”江黎淡淡一句,便率先離開。
肖雯恨恨的跟在江黎後面,還在爲那一家人的事情憤憤不平,“你說他們是不是傻子,難道不知道是被人利用嗎?對方想整的是你,白靖宇很快就會放出來知不知道。”
“如果是我進去了,估計就很難出來了,可能連他們背後的人都沒有想到,白靖宇竟然會爲我進去。”江黎沉吟了片刻,才重新開口:“咱們在這找個小旅店住下來,我要親自抓住他背後的人。即使不爲白靖宇,也爲自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我背後插刀。”
“那你不回去了?白凜川會着急吧?”肖雯自顧自呢喃,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江黎已經走了很遠,她一路小跑着追過去。
兩人在附近找小旅店,找半天都沒找到,最後還是在村長的辦公樓住下。江黎出於客氣,一定要付錢才願意住。人在世上,她不想跟任何人牽扯不清。
但夜深時,肖雯看着埋在夜色當中的江黎,疑惑的跟上去,“你真覺得那個男人會找他背後的人?”
“他也怕死,就算他不怕,孩子老婆不能不管。心急之下今晚必定有所行動,到時候耐得住性子就行。”江黎說話間,已經帶着肖雯走到了那男人家附近。
在夜色中,果然看到一個黑影打着電燈,鬼鬼祟祟的從家裡出來。旁人看在眼裡,一定不知道他三更半夜幹什麼。
“小心點。”江黎回頭提醒了一下肖雯,這是深夜,周圍安靜的連喘氣都感覺有聲音,何況是走路。
肖雯做了自己閉嘴的動作,示意江黎注意前面。
倆個人一路跟着那個男人來到一個更僻靜的地方,她們躲在大樹後面,就看到男人在一個黑影面前停了下來。
肖雯不禁衝江黎舉起大拇指,誇讚江黎的聰明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