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跟白致遠的愛情,還是跟白家的聯繫,到這一刻,她也徹底死了心。
“反了,真是反了!”江弘文當即撥通了公司律師的電話號碼,神情激動道:“你立刻給我擬一份資料,我要上訴法院跟江黎斷絕父女關係!告她對我使用暴力!”
這麼多年,江黎以爲就算江弘文沒有把她當女兒,但看在血親的份上,終歸是有幾分感情的。可江弘文竟然如此無情,把她趕出家門還不夠,還要跟她在法律上斷絕關係。
這種親生血緣關係,就算江弘文單方面想要解除,法律上也是不容許的。江弘文竟然這麼糊塗,江黎心中冷笑,隱忍了這麼多年,這家人早已將她的忍讓當成了懦弱。
江弘文的離開並沒有結束這場鬧劇,反而周邊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大部分的人都罵她狼心狗肺,連自己父親都要打了。
聽着這些污言穢語的話,江黎忍不住衝她們吼道:“你們根本不明白,就不要不分青紅皁白來指責我!”
“這麼兇,生這種的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還不如不生呢。”
“就是,我還聽說她跟未婚夫結婚的晚上,和男方家的大哥上了牀,真是不要臉。”
聽着這些人議論的話,江黎垂在雙側的手緩緩握緊,這些人你越跟她鬧他們越起勁,但眼前最重要的是病牀上的媽。
治病需要源源不斷的錢,可整個濱陽她還能找誰幫忙,誰又能借她這麼多錢。
腦海中她想起了白凜川,可前一秒還很骨氣的拒絕了他,這時候去找也不知道把臉放哪裡,而且他走時也說了,再去找他的時候可能沒這麼好說話。
糾結的情緒讓她不知如何是好,猶豫了許久,江黎一咬牙還是打車去了‘華盛集團’,最後在秘書的帶領下坐在了白凜川的辦公室。一路上她心中都忐忑不安,但願白凜川看在她倒黴的份上手下留情。
“要多少?”安靜的室內,氣氛詭異的有些可怕,白凜川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江黎心下一驚,擡頭看他時,正好撞上白凜川朝她看過來,倆人四目相接的剎那,心像做賊一樣猛然加速跳動,她慌亂的忙低下了頭。
白凜川還真是夠直接,饒是她在來之前已經醞釀好了說詞,也被他給驚到了。
江黎緊張得呼吸都要停滯,她深吸一口氣,提起勇氣開口:“五十萬。”
“你知道你現在來找我意味着什麼嗎?”
江黎緊咬着下脣,握着的拳頭緊了鬆,鬆了緊,如此反覆幾次後才道:“我知道,我……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事情,但是……”
“但是不能答應跟我結婚這件事對嗎?”白凜川停下手中的筆,似笑非笑的看眼前這個女人。
被白凜川說中心事,江黎有些難堪的微微垂下頭,遲疑了片刻才道:“我知道這世上沒有誰幫誰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我……”
她沒法跟一個見面不到幾次,完全陌生的男人結婚。
“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給我嗎?還是你認爲我很差,你看不上?”白凜川隔着辦公桌傾身看着江黎的臉,低沉磁性的嗓音帶着某種誘惑。
這樣的親密讓江黎不動聲色的躲開了白凜川若有似無的親近,禮貌客氣笑道:“我不知道白先生爲什麼挑中我,但一輩子的婚姻大事,如果只那樣隨便結婚,白先生不擔心將來後悔嗎?”
“我做事從來就沒有後悔這一說,如果你覺得太唐突,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考慮?”江黎有些詫異白凜川的好說話。
“怎麼?難道你以爲我是一個強搶豪奪的人渣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五十萬你——”江黎羞愧的低下頭,但想到在醫院的媽媽,面子什麼的還是可以放在後面。於是又忙問:“五十萬能借嗎?”
“行。”白凜川說這話時,拿筆在紙上寫了一串地址,意味深長的將紙推到江黎面前,“這是地址,想要錢,晚上九點來這拿。”
“九點?”
“是,江小姐自己也說了世上沒有免費吃的午餐,既然無法結婚。而江小姐又急需這筆錢,那我提前收取一點利益也是很正常。據我所知,江小姐的薪資和能力目前想要在短時間還五十萬似乎有點難度,江小姐如此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白凜川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深深凝視着江黎,渾身散發的王者氣勢讓人望塵莫及。
江黎拿起桌上的地址,握着紙張的手微微顫抖着。
地址上面清楚寫着,海陽路78號,晚上九點,這個意思已經太過明顯,就算她再沒有腦子也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