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頭顱雙眼泛白,口吐鮮血,形容可怖,不過依稀能夠辨認出是黃射的面容。
見到黃射被甘寧斬殺,本來還在困獸猶鬥的江夏兵鬥志瞬間崩潰,不是掉頭便跑,就是跪地請降。
“少將軍被殺了,大夥兒快跑啊!”
“別殺俺!別殺俺!俺願降,俺願降啊!”
“別打了,俺投降還不成麼?”
兩千餘江夏軍,只有三百多人乘着走舸逃走了,剩下的三艘艨艟戰艦還有十餘艘走舸則是全部落到甘寧手中,還有九百餘江夏兵跪地請降。
甘寧握着黃射的首級哈哈大笑:“討伐荊州之首功,落在俺手上了!”
甘寧旗開得勝,一戰擒殺黃射,聲威大震。他出來時不過是二十餘艘戰船,回來時卻是數量增加了一倍,耀武揚威的回到了艦隊之中,西涼水師士氣大振。
襄陽。
一名江夏水師中的軍官跪在地上,驚恐道:“蔡都督,我軍敗了,黃校尉被殺。”
“什麼?”
一旁的蔡薰大爲驚怒,上前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衣領,大聲喝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敗得,又是誰殺得黃射,快快一一道來!”
被他抓住衣領的江夏兵掙扎道:“蔡校尉,我軍正行在江面之上,猝不及防那甘寧忽然殺了出來...”
他把之前發生的情況複述了一遍,蔡薰一愣,鬆開了他的衣領。
“甘寧?這廝竟然成了西涼軍的爪牙...真是找死!”
蔡薰咬牙切齒,他對於水賊出身的甘寧同樣看不起,聽說甘寧居然敢帶頭攻打荊州水師,自然是勃然大怒。
“兄長,給俺一支水師,俺非要擒殺甘寧,爲黃射報仇不可!”蔡薰當即對蔡瑁請命道。
“不急。”
蔡瑁擺了擺手,對逃回來的江夏兵沉聲道:“本督且問你,那甘寧攻克黃射,出動了多少兵馬?”
如今的荊州四分五裂,兵力遠遠不如劉表在位之時,饒是蔡瑁也不敢不小心爲上了。
“那甘寧只帶了二十艘戰船,兵士不過千餘人。”江夏兵回道。
“嗯?你可看的真切?那二十艘戰船裡有沒有樓船或者鬥艦?”蔡瑁皺眉道。
江夏兵老實的搖了搖頭:“未曾見,不過數艘艨艟,餘者皆爲走舸。”
一旁的蔡中插嘴道:“大哥,聽說甘寧降了南陽張頜,爲其操練水軍,麾下不過數千人馬,我水師由萬餘衆,若是傾巢而出,便如泰山壓頂,未必不能一舉破敵!”
蔡中自然不知道,劉燁密令高寵率領訓練已久的黃河水師南下增援,甘寧麾下總共不超過五千人,而與高寵合兵之後,兵力早已激增至兩萬人!雖然趕不上極盛時期的荊州水師,此刻卻是今非昔比。
蔡瑁聽了江夏兵的回話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大哥,那甘寧就這麼點人馬?我等不出戰,豈不是顯得我軍怕了他?”
“是啊大哥,西涼軍步軍有十萬之衆,我軍若是能夠一股殲滅甘寧水師,則西涼軍雖多,也只能望洋興嘆,要是渡過長江,我軍豈是他們的對手?”
蔡瑁眉頭一皺,決斷道:“好吧!蔡中領兵一萬留守襄陽,其餘軍馬都隨我出戰,一股擊滅甘寧!”
“喏!”
...
蔡瑁終於下定決心,命令族弟蔡中領兵一萬守衛襄陽,自己則是帶着水師大軍前往準備與甘寧決戰。
荊州總共還剩下三萬軍馬,除了黃射敗亡的兩千兵和留守襄陽的一萬兵馬以外,蔡瑁此番率領一萬八千水師,大小戰艦數百艘,橫行在江面之上,倒也算是威風凜凜,有那麼一絲當年荊州水師橫行江、漢的氣勢。
如果真的是對付甘寧的五千水師,這一萬八千軍馬絕對夠用了,可惜...
“大都督,前方發現敵軍蹤跡!”
一隻巡江走舸飛馳而回,船上的士卒對蔡瑁大聲喝道。
“哦?準備迎戰!”蔡瑁目露精光道。
蔡薰抱拳道:“大哥,俺指揮前鋒軍馬,一戰擒拿甘寧賊子!”
“嗯,一定要小心,甘寧此獠武藝非同小可。”蔡瑁抓住蔡薰的手,好言叮囑道。
“大哥放心便是。”
說罷,蔡薰便乘上另外一艘鬥艦,朝着前鋒而去。
而在這時,只見得不遠處的江面之上,一艘艘的戰艦浮現而出,彷彿憑空出現在江面之上,一艘又一艘的戰艦鋪陳在江面之上,前前後後橫無際涯,組成了一隻規模龐大的艦隊,好似一條長龍一般,震撼人心。
“該死!甘寧這廝不是隻有千餘軍馬麼?怎麼出現了這麼多戰艦?”蔡薰的戰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確是想要和甘寧一戰,但是卻不想和倍於自己的敵軍交戰,那不是找死麼?
每一艘戰艦之上都高高懸掛着黃麒麟戰旗,一面面黃麒麟迎風飄揚,數百艘戰艦上的黃麒麟旌旗飄飄,一股威武的氣概幾乎籠罩了整個江面。
“快!快遣人通報我兄長!”蔡薰大吼道。
“喏!”
一艘走舸迅速掉頭飛奔,將西涼水師的消息傳給了蔡瑁。
“什麼?”
蔡瑁大吃一驚,如今的荊州就剩下這點人馬,已經輸不起了!他正是因爲聽說了甘寧軍力不多,這才傾巢而出,沒想到甘寧麾下兵力卻有如此之多,劉玉卿什麼時候操練出了一支規模如此龐大的水師?
來不及多想,蔡瑁急道:“快去告訴蔡薰,命他立刻撤退,不得與敵軍水師交戰!”
然而信使還沒來得及往返,西涼水師已經與蔡薰的荊州水師前鋒面對面。
高寵站在鬥艦之上,手按腰間寶劍,意氣風發。
“荊州水師,不過爾爾,諸將誰可出戰,爲我破此賊虜?”
甘寧當即抱拳起身,大聲道:“俺願出戰!”
“甘郎將,你都殺了黃射,奪得頭功,爲何還要出來搶功?”
丁奉卻是不樂意了,抱拳道:“大都督,甘郎將出戰已經拔得頭籌,請派丁奉出戰,也讓我麾下的軍士們有點立功的機會啊!”
甘寧卻是不肯相讓,兩個人竟然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