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開車走遠之後,我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感嘆。
“呼……可算走了。”
小花從角落走出來,拍了拍胸口,沈利更是跟在她身後,抖得像個篩子一樣。
“啊!”馮雨輕聲尖叫着躲到我身後。
小花頓時有點尷尬,停下了向我走來的腳步。
昨晚上的事兒讓馮雨對小花幾乎有心理陰影了,現在只敢從我身後探出個腦袋看着小花。
我也沒多說,揚了揚手,讓小花坐到一邊。
她這次沒多嘴,直接乖乖聽話了。
我又轉過身,拉着馮雨坐到了小花對面。
二人都靜了下來,一言不發。
氣氛實在是太尷尬,小花先忍不住說道:“你是馮雨對吧?就在隔壁班的那個。”
馮雨點了點頭。
“額,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是我們見過幾次面,所以現在應該算是好久不見。”小花對她笑了笑示好。
兩人試着套近乎,但是半晌之後依舊氣氛尷尬。
“上次的事情,實在是抱歉,我只是一時有些心慌,而且當時小紙告訴我,小志想要用太歲血肉復活,不一定能成功,要是失敗了,我要救他就必須把魂魄湊齊,我……”
說到這裡,小花低下了頭。
馮雨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算了,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小花因爲馮雨懷疑的態度有些不滿,但是看我臉色也不好,不敢說出來。
我看氣氛越來越差,連忙上前說道:“好了,這事兒咱們就算過去了,反正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來咱們商量一下到時候去了生死門該怎麼辦吧。”
二人紛紛點了點頭,總算達成了共識。
生死門,熟人就鍾玲一個。
要是得罪人了都沒人保咱的。
安排半天,小花附在我金剛杵上,馮雨被我要求必須跟在我身邊,不能離開半步。
現在已經到了傍晚。
“好了,雨兒姐,要不現在就先回去吧,明天咱們要去辦事兒,今晚上得好好休息。
馮雨聽完低着頭不說話。
在我準備送她出門去打車的時候,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我不想走,我今天來找你和家裡人鬧翻了,我不想回去。”
我一愣。
也是,昨天經歷了那麼恐怖的事情,怎麼會有人同意自家大小姐來找我。
只不過想到馮剛他們說不定因此就不會再理我,我有些失落。
“好,那正好,我聽鍾玲說這兒的休息室也已經改好了,應該有兩張牀,你應該不介意和我一個屋吧?”
我試探着看向她。
馮雨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鍾玲的品位和審美確實不錯。
休息室的裝修還沒來得及變,但是佈置一換,就已經顯得頗有韻味了。
一晚上,我都沒休息好。
馮雨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卻時不時在說夢話。
聽起來像是在不停掙扎,應該是做噩夢了。
她還不是輕聲哭着喊我的名字,我有些心疼,她本來就是個無關之人,現在忽然陷入這樣的風波。
同時我也暗自下定決心,之後如果我不能好好保護她,也太不男人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醒了,看着門外還沒亮的天空 我下意識想要出去走走。
我這次沒有給李順打電話,讓他給我請假,甚至準備把手機也留在棺材鋪。
之前葛燦的表現讓我懷疑自己的手機可能隨時都在被監視。
手機是孫夫人送的,以她的性格,她不可能害我,但是其他和我日夜相伴的人就不一定了。
論及利益,背後還有大世家,就有一個我不得不懷疑的人。
李順。
我現在已經不敢相信他了。
小花看見我出來了,從櫃檯走到我面前。
“怎麼了?”
“睡不着,我來替你坐一會兒吧。”
小花點了點頭,退到了旁邊。
她輕輕嘆氣道:“前天之後,來店子裡的都少了很多,唉。”
昨天藉機去投胎的應該不少。
“以後會多起來的。”我摸了摸下巴:“你昨天聽見鍾玲說的事情沒?”
小花點了點頭:“大概理解。”
“你不覺得他們的運作實際上和我們很像嗎?”
小花顯得有點驚訝:“什麼?”
“我想去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如果可以,以後我們也能成爲不亞於生死門的地方。”
小花思索了一會兒,最終猶猶豫豫地答應道:“你說得有道理,只不過我們這規模還小,就連孤魂野鬼來得都不多,你打算怎麼……”
我嘴角勾起一摸笑意:“不急,這地方都還沒建好呢。
等建好的那天,自然會有人來的。”
她看着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在看陌生人。
“小志,我怎麼覺得你變了?”
我沒說話,只是看向門外的黑暗。
天亮了,馮雨很快就收拾好了,和我一起等在門口。
鍾玲也來得挺早,今天換了一身職業裝,看上去格外幹練。
“走吧,小子。”
我一路都撐着下巴看向窗外。
景色不停在變化,從郊區逐漸變得房子多起來,但這裡顯然不是我熟悉的城區。
這裡全是老房子,看起來都已經沒人住了。
馮雨也瞪大了眼睛。
鍾玲笑着問道:“你倆都沒來過這地方吧?”
我點了點頭:“老城區?”
“沒錯,準確的說,這裡是已經荒廢的老城區。當年建新城區的時候原本準備拆掉的,卻被一個人買了下來,最後這些房子就這樣一直保持原樣。”
我掃了一眼,每棟樓都讓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有東西藏在裡面,正在偷偷監視我。
“這地方住的東西還不少嘛。”
鍾玲挑了挑眉:“這些不是住在這裡的,而是在這地方等着下一批委託的人。
“那麼多?”我有些詫異。
他們裡面沒幾個有修爲的,說成是一羣烏合之衆也不爲過。
“那當然,這地方委託供不應求,沒本事的當然只能乖乖排隊。”
“那你呢?”馮雨看見那麼多鬼東西有些緊張,說話聲音都有點顫抖。
鍾玲一勾紅脣:“我?本大小姐直接去就行,生死門的人還得對我客客氣氣。”
忽然她停下了車。
眼前是一棟三層樓的廢舊酒吧,招牌都已經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