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我們想着當初的事兒都過了那麼久,不如就直接把這地方重新蓋個樓,李家也有這個意思,畢竟這確實是個好地方。”
“但是這地方,邪門兒。”
開始拆遷第一天,就有人失蹤,第二天明明已經停工,卻被人投訴半夜太吵。
只是兩天而已,就已經嚇得工人不敢再回來了。
後來沒辦法,只能找了人來除靈,之後又提出給工人三倍工資,還不用上夜班,施工隊總算回來幹了兩天。
但是也就僅限於兩天。
第一天就有工人反應看見了不乾淨的東西。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們在工地裡發現了之前失蹤的人。
他死了,死得像一具幾百年的乾屍,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消失了。
他們當場就報警了。
通知家屬來了之後,家屬當場哭暈。
可是警察查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只能斷作懸案。
白大褂他們公司這邊沒辦法,被迫停了施工。
然後,幾經週轉,他們現在把我叫來了。
“好了,就是這兒。”白大褂停下了腳步。
我看向前,這裡只是個廁所。
“到了?”我有些疑惑。
我又仔細看了看,廁所的周圍確實有一些血跡,可是廁所裡面卻乾淨得反常。
“所有人都死在這裡,被拖把吊死的,淹死在馬桶裡的,坐在馬桶上猝死的,還有那個乾屍。”李順輕描淡寫道。
“嘶……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高個兒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現在只敢探出個頭看一眼廁所。
這幾天高個兒也有些成長了,他的陰陽眼既然都看不出來,那說明就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白大褂聽我們這麼說,臉上的不屑神色更加明顯。
他又看了一眼李順,不敢明說。
我沒說話,直接走進了廁所。
一切正常,氣息也沒有奇怪的地方。
但是進去的一瞬間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裡有種東西讓我一進去就感到心裡發慌。
那種寒意,深入骨髓。
所以裡面肯定有什麼東西,但是那東西要麼藏得過於隱蔽,要麼已經強到我甚至無法看見。
“怎麼樣?師父,這地方你看出什麼東西沒?”李順用手肘捅了捅我。
我摸了摸下巴:“這事情,問題不太大,給我一晚上時間,我就在這兒過個夜,明天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一直以來出事兒都是在晚上,說不定有些東西天黑了才能看見。
我這麼說,高個兒頓時臉都嚇黑了:“師父,這地方可是死過人的,你這……”
我瞥了他一眼:“什麼我這,你今天也得給我留下。”
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幾下,最後變成一個慘兮兮的苦瓜臉。
終於不是他跟着我吃苦受難,李順當然同意了,給我們留了些食物,就出了工地,說是去就近的地方隨時待命了。
下午,我有些百無聊賴,就和高個兒把一整棟樓轉了個遍。
我一直都在留意各種細節,總覺得在廁所周圍這兩層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一時說不出來。
入夜,我和高個兒一起圍着夜明珠坐下,隨着夜色漸暗,它的光芒變得越發晃眼。
白天我們就把食物吃得差不多了,這會兒自然有點想睡覺。
高個兒從天黑就在眼皮子打架。
我卻絲毫不敢懈怠。
“噠,噠,噠。”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女人踩着高跟鞋的聲音。
我連忙把高個兒叫醒。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原本熄滅的燈,居然打開了,然後,開始忽閃忽滅。
可是這座工地早就已經斷電了!
腳步聲聽起來已經到門口了。
情急之下,我一腳把還在迷迷糊糊揉眼睛的高個兒踹到了廁所的隔間裡。
隨即我也拿起了夜明珠,跟着躲了進去。
“噠。”
腳步聲停下了。
夜明珠藏在揹包裡,周圍變得安靜起來。
我鬆了口氣。
雖然我打算看看是什麼東西,但是今天還不打算直接硬碰硬啊,看着下要是直接撞上了,看這氣勢,估計夠我喝一壺。
忽然,腳步聲再次響起。
那玩意兒開始踱步,來來回回,在廁所裡面走。
我和高個兒貼着牆站着,盯着廁所擋板最下面的那條縫看。
那是一雙女人的腳,蒼白沒有血色,紅色的高跟鞋在她腳上看起來就像是浸過鮮血一樣,對比過於強烈,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我聽見高個兒在我身後,緊張得牙都在發抖。
“師父,這怎麼辦?”他聲音壓得很低,悄悄問道。
我看見他已經在手上備好了符紙。
我不敢鬆懈,看着在我面前繼續踱步的雙腳,答道:“等它自己走,不要出手。”
按白天感受到的氣息來看,這玩意兒絕對不是貿然動手我們只有吃虧的份。
還沒說完,我看見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扭曲起來,一副害怕的樣子,像是看見了什麼。
我連忙回頭。擋板上面赫然是個皮膚烏青的腦袋,舌頭長得已經掉在地上,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正在直勾勾盯着我們看!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那雙高跟正站在我們隔間面前。
滴答。
高跟鞋腳邊還有鮮血滴下。
我的媽呀,按這姿勢來看,這鬼,我合計着得有兩米?
我擡起手,手裡傢伙已經準備好。
那鬼擡起手,就往我們這兒抓。
但是它看上去動作很笨拙,關節行動起來不太靈活,抓了半天也沒摸到我們。
我抓住機會,擡起手在她腦門上來了一道符篆。
頓時,她開始嗷嗷直叫。
聲音尖銳恐怖,它臉上也漸漸爬上了血絲,原本麻木的臉開始猙獰。
但是它沒有離開,只是依舊趴在那裡。
我以爲是符篆力度不夠,又重新疊加了幾道,貼在它頭上。
讓我有些想不到的是,這鬼弱得離譜,符貼到哪,它哪就動不了了。
不過片刻,它就被我封在了門板上。
有些奇怪。
它在這個過程中根本就不逃跑,只是對我不停地嘶吼。
就算是最後已經動彈不得,它也只是盯着我,對我尖叫。
嘶,不太對勁。
高個兒這會兒看見這玩意兒這麼容易就被困住,頓時膽子變大了。
他和我一起走到門外,上下打量着這隻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