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宅,我雙腳重新踏入靈堂的一剎那,門忽然關上了。
這樣一來,我也加入了這場賭博,和他們就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小孩兒,現在我們去哪?”盧常業冷冷看着我,他雖然已經親眼見到了那些不可思議的東西,但是他依舊對我十分懷疑。
“你們所說的廁所是哪一個?先帶我去。”
既然他第一個去的地點是廁所,那裡要麼就有提示,要麼就有他想要告訴我們的其他信息,那些血跡也必然是爲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盧常建立刻上前:“就在一樓,您跟我來。”
一邊去那裡我一邊問道:“爲什麼是這個廁所……在這兒發生過什麼嗎?”
既然是爲了復仇,他就不會無緣無故把人困在某個地方,那裡必然和他生前的經歷有關。
“呃,有倒是有,但是那件事真的是個意外,後來我們發現之後也把他送去醫院了。”盧常福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支支吾吾的。
“究竟是什麼事!到現在了還想瞞着我嗎。”我臉一冷說道。
盧常福見狀連忙擺手:“不是我,這……這事兒你還是問常業吧,都是他和他媳婦兒沒照顧好老爺子纔出的那事兒。”
我看向盧常業,他臉上顏色不好看,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不就是件小事兒嘛,計較那麼久,依我看當時也根本就沒必要去醫院。”
我瞥了他一眼,他不情不願地說道:“就在前幾年的時候,那個月輪到我們照顧老爺子。我們照顧他可謂是盡心盡力,親力親爲,爲了他還搬回到了這破地方來。”
“那次的事情完全是因爲老爺子自己不好好聽話,根本怪不到我們頭上。我們提醒了無數次讓他要小心,他自己還把桂玲的香水打破了,這還能怪我們?”
“之後呢?”看着盧常業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就覺得厭惡,都這時候了還想把責任推到老爺子身上。
盧常業冷哼一聲:“之後桂玲就把他關在了廁所裡,關了一晚上,也沒吃晚飯,結果第二天進去的時候他居然暈過去了。”
於是就送了醫院。
我在一邊聽着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對一個全盲的老人,那女人居然能做出這麼狠心的事情,而現在,這人居然還覺得理所應當?
盧常業好像覺得還不解氣,繼續說道:“誰讓他關在裡面的時候還一直鬧騰,撓了一晚上的門,不然根本就不會因爲缺氧昏過去的!”
我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他這才閉嘴。
另外兩兄弟在邊上也不敢插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已經到那個廁所了。
我徑直上前打開了門。
一間沒多大的廁所,沒有窗戶,只有個馬桶,現在上面還沾了不少血跡。
這地方的門一旦關上就是嚴絲合縫,沒有空隙完全是個密閉空間,而且裡面的門把手壞了,只能從外面打開。
這樣的地方,不論是誰在裡面呆一晚上怕是都會精神崩潰,更何況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
我心裡帶着厭惡走到馬桶前,那周圍的血跡看上去還很新鮮,應該是才弄上去的。
三兄弟見我進了門,也紛紛跟了上來。
“啪!”
就在我們都進來的一瞬,門忽然關上了。
“是,是誰!”
上一秒還在一副冷靜的樣子指責自己已經過世的爹,下一秒盧常業就害怕得叫出了聲。
他上前開始試着拉開這扇門,卻根本沒法成功。
“啊!我看不見了,怎麼回事,我的眼睛!”就在他最後把門把手直接拽下來之後,他忽然叫了一聲,然後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連忙上去查看情況。
只見他的雙眼此時被一團黑色的煙霧環繞,它們彷彿在嘗試竄入盧常業的眼睛裡。
扒開盧常業的手,他現在的眼睛彷彿被蒙上了一層黑色的薄膜。
我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這黑霧看上去除了妨礙他的視力好像並沒有任何危害,而且現在的場景和盧常業之前描述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相似……
“沒什麼大事,你別揉了。”
看來這是他老爹想讓他體驗一下自己當初的感受。
呵,惡有惡報,反正他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就讓他瞎着吧。
我再次四處探查了一番,發現此時馬桶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了,看來把盧常業騙到這個地方就是那玩意兒的目的。
只不過現在我們四個人待在一間小廁所裡,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窒息,我開始在書包裡翻翻找找,拿出了四張辟邪符。
逐一貼在門的四個角之後,廁所的門悄然打開了,而幾道紙符也忽然開始燃燒。
“快出來,這符撐不住多久。”我急忙喊道。
一邊的盧常建和盧常福連忙搶在我前面從門縫擠了出去。盧常業則因爲眼睛看不見而行動不便,是被我硬拉出來的。
出了廁所之後,眼前的景象讓我有些詫異。
原本乾淨的靈堂此時開始變得駭人,現在明明還是下午,門外的陽光卻絲毫沒有照進來。
慘白的燈光下,有人發出若有若無的嘆息聲,一些人影就在我們面前飄過,他們全都肢體僵硬,好似紙人一樣。
一條長長的血跡從廁所門口一直延伸到了遠處,看起來就像是……
在盧常福尖叫出聲之前,我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別出聲,這些東西碰到就是個死。”
我觀察着這些紙人的動向,他們看起來只是無意識地在飄動。所以不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應該就沒什麼問題。
但是爲了避免這幾人添亂,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恐嚇。
“這……是屍體被拖動的痕跡嗎?嫂子她這是……”盧常福顫顫巍巍說道。
我蹲下身檢查了一番,確實是血跡,只不過其中還混雜了其他的東西……
一邊的盧常業聽完卻立刻激動起來:“什麼!你說什麼?”
一邊的盧常業沒聽到有人回答,開始叫嚷起來:“你個小屁孩,到底怎麼了,給我說啊!”
說話就算了,他還直接往前就是一撲,抓住了我的肩膀。
此時那些原本在無意識走動的紙人都扭過頭來,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們幾人。
我乾脆回頭在他後頸輕輕一敲,他一翻白眼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