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風老道大叫自己動手的那一刻,吳賴便知道,自己又被這老道士給算計了。
看來這老道士早就看出自己已經恢復了些許功力,之前那些狠話全都是他孃的都是扯淡,不過是引馬闢經和他交手,給自己出手擒住江逸爭取時間。
由此可見,這老道士打一開始就沒按好心眼。
奶奶的,這哪裡是師公,這他孃的分明是萬惡的資本家,擺明了要榨乾老子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吳賴心中是萬般不爽,然而不爽歸不爽,此時良機卻是斷然不能錯過,故而幾乎在清風老道出手震飛馬闢經之時,他便幾乎同時發動。
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旁人根本沒料到這一老一少剛纔敲鑼打鼓弄得熱鬧實則是虛晃一槍,另有圖謀,均被驚呆了。
什麼叫耍詐,這就是耍詐!什麼叫智慧,這就叫智慧!什麼叫默契,這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不愧是師公和徒孫!
當然更重要的是,吳賴的身體實在是夠強悍,這麼快就又恢復了行動能力。
衆人又是驚歎又是狂喜,只要吳賴擒住江逸,這一戰便是大局已定。而且瞧江逸那樣,根本是毫無還手之力。
“什麼!這小子居然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要說震驚,當屬馬闢經莫屬,他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雖然早知道吳賴體質強悍,恢復力強,但也絕沒想到這才屁大會兒功夫,這小子還重傷得要死要活,現在就又生龍活虎。
這他孃的哪裡是人,便是妖魔異獸也大大不如啊!
他又驚又怒,心知被這狡猾無比的一老一少給耍了一道,肺都要氣炸了。不過他畢竟不是泛泛之輩,眼見此時已經來不及阻止吳賴,當即凝聚神識,突然冷喝一聲。
此時吳賴距江逸也不過尋丈之遙,江逸也睜眼看着他,卻不見半點驚慌之色,反而出奇的平靜。
見他臨危不亂,吳賴也是嘖嘖稱奇,不過卻也不放心上,你丫的就算是心理素質再好也不頂屁用,今天一樣要被老子擒住。
之前他便好幾次想要生擒江逸做人質,結果是功虧一簣,此次眼見大功告成,心裡還有點小激動。
然而就在此時,驀地裡一聲冷喝響起,吳賴頓覺心神巨震,如遭當頭棒喝,頭痛欲裂,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糟了!他中了精神攻擊!”見了這一幕,衆人臉上的喜悅頓時僵硬在臉上,紛紛色變。
這精神攻擊威力衆人早就見識過,除非是化神境強者根本受不了,吳賴這一次恐怕是功虧一簣了。
然而清風老道則一點兒也不擔心,還大叫道,“臭小子,快點站起來,師公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這時馬闢經這才踉蹌落地,聞言忍不住得意狂笑道,“道長,你可真是天真,縱然這小子意志堅定,中了我的精神攻擊即便是不死,今後也是個白癡。”
衆人聞言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地,絕望萬分。
“你他孃的纔是白癡!”然而就在這時,只聽一道冷笑響起,同時就見那踉蹌跌倒吳賴竟又奇蹟般的一個軲轆爬起來,一個箭步射到江逸跟前,黝黑的黑鐵棍橫在其腦門上,冰涼森寒。
場中剎那靜得可聞落針,人人驚得合不攏嘴,下一刻又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這可真是一波三折
,衆人先是經歷驚喜,而後絕望,最後更是狂喜,就好似在怒潮中拋迭起伏,那種大起大落帶來的心理衝擊用言語已經不足以形容一二。
清風老道更是老臉皺紋綻放,哈哈大笑道,“哈哈,不愧是我清風真人的徒孫,不錯,哈哈哈……”
“靠,站着說話不腰疼,老子拼死拼活,你個老神棍卻就會說漂亮話喊口號!”吳賴是極度不滿,臉黑如鍋底。
剛纔也的確夠兇險,要不是他神識夠強,此刻可就真的成白癡了。而且雖然抵擋住了馬闢經的精神攻擊,但他此刻仍是頭痛欲裂,神識混沌,十分惱火。
直到此時,那一臉震駭的馬闢經纔好似突然回過神來,死死盯着吳賴,顫聲驚呼道,“不可能!你不過化氣境的修爲,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我的精神攻擊!”
剛纔那十餘名高手都被他的精神攻擊一擊即潰,卻竟然對一個少年無用,叫他如何能接受這現實。
其實莫說是他,在場之人恐怕除了清風老道之外,也無人知道這其中就裡。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因爲這一次江逸一方奪取魔鐵的計劃是徹底落敗了,江逸是他們的少主,如今被吳賴擒住,他們也只有乖乖聽話。
吳賴自然也沒心思和他廢話,當即大喝道,“少他孃的唧唧歪歪,馬上放人,否則老子要江逸這小子馬上腦袋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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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人質的江逸,此刻臉色仍是出奇的平靜,淡淡的看了吳賴一眼,然後又將目光落在馬闢經身上。自始至終,他都一聲不吭,只是靜靜地等待馬闢經做決定。
馬闢經的表現也十分奇怪,竟沒有馬上答應,反而目光閃爍,似乎有些猶豫。
“靠,不是吧,難道老子押錯了寶!”吳賴見狀卻是嚇了一跳,要是馬闢經真的不在乎江逸的生死,那可就棘手了。
“江逸這小子不是少主麼,你這死胖子還猶豫個屁啊!”吳賴心急火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瞥了江逸一眼,嘿然道,“看來你這少主當得也真夠窩囊的,你這屬下好像更在乎魔鐵呢。”
江逸目中掠過一絲落寞,冷淡道,“他可不是我的屬下,我也指揮不了他。”
吳賴也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更功夫拖下去,臉色倏地就陰沉下來,冷冷盯着馬闢經道,“死胖子,老子再說最後一遍,快點放人,否則老子立刻就撕票,老子說到做到!”爲了達到“逼真”效果,他凶神惡煞,還故意將黑鐵棍高高舉起,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唬人。
馬闢經目光明滅不定,臉上肥肉顫了顫,終究是服軟,惡狠狠道,“好小子,這次算你狠!”
“他奶奶的,老子手都酸了,這死胖子要是再不服軟,老子都堅持不住!”吳賴暗地裡也長長鬆了口氣,表面自然不敢表現出來,戲謔笑道,“不好意思,小爺一直都是這麼狠,放人吧!”
馬闢經冷笑道,“吳少年你的信譽那是有口皆碑,我可不敢信你。只怕我這邊人一放,你立馬就反悔。”
“死胖子,別看長得肥頭大耳,還挺機智。”吳賴暗罵,臉上卻堆起人畜無害的笑容道,“瞧你這話說的,我吳賴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麼。”
馬闢經瞥了他一眼,臉上分明寫着“你就是”三字,冷哼一聲,甚是不屑。
被人如此鄙視,吳賴也是大爲惱火,一時
卻又沒辦法,反正他是不可能先放人,因爲他也同樣信不過馬闢經。
這時,一道朗笑聲響起,卻是出自清風老道之口,油然道,“你信不過貧道這徒孫倒也正常,不過總該信得過貧道吧?貧道可以保證,只要你放人,我們立刻放任你們離去,絕不爲難。”
“我呸!吹牛不上稅,說得自己好像很有信譽似的!”吳賴狠狠鄙視了清風老道一把。
馬闢經更是不屑一顧道,“不好意思,我最信不過的就是道長你了。”
看來他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剛纔被清風老道扯虎皮拉大旗給唬住後,警惕性大增。
“噗!”聞聽此言,吳賴差點沒噴笑出來,叫你個老神棍裝,現在打臉了吧。好在他也知道場合不對,強憋着笑意,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場中衆人聞言也是流汗不止,這一老一少信譽是得有多差,才能讓人如此戒心。
清風老道則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樣,頓時臉黑如炭,氣急敗壞道,“什麼,你居然敢懷疑我清風真人的信譽!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但凡是知曉貧道法號之人,哪一個不豎起大拇指誇讚貧道德高望重,重信守諾……”他噼裡啪啦一大堆讚美之詞,說得好像比真的還真。
只可惜馬闢經就是不買賬,權當是耳旁風,不爲所動。
眼見交換人質又要陷入僵局,忽然一個冷淡的聲音道,“放人吧,我信得過道長和吳兄。”
說話的赫然是江逸,他一臉平靜。
衆人無不愕然。
吳賴也當即愣住了,這小子是不是腦殼秀逗了,相信我便也罷了,老神棍這種人居然也信。
就連馬闢經都瞪大了眼,一臉愕然。
唯有清風老道如同遇到了親人一般,哈哈大笑道,“年輕人,有見識,有眼光,不錯,很好。”他總算是找到了肯相信自己的人,着實樂壞了。
“少主……”馬闢經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還想說什麼,卻被江逸打斷道,“不用說了,如果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少主那就放人吧。”
他語氣平靜,目光卻漸漸凌厲起來。
在他目光注視下,馬闢經心神一震,雖然仍是不甘,卻也只得聽令,揮了揮手示意讓江獨峰放人。
江獨峰自然照辦,數百婦孺如泄了閘的洪水般涌了過來,一張張臉上洋溢着死裡逃生後和親人重複的喜悅。
看着這一幕,吳賴也是如釋重負,移開江逸腦門上的黑鐵棍,冷道,“滾蛋吧。”
馬闢經趕忙奔了過來,扶起江逸。
江逸稍稍整理了下儀容,然後望着道,“吳兄,後會有期,我想咱們今後還有見面的機會。”
吳賴冷冷道,“下次見面,你可就沒今天這麼走運了!”
江逸不以爲忤,淡淡一笑,然後帶着馬闢經、江獨峰等人向外走去。
吳賴和清風老道相視一眼,均沒從對方眼中要出爾反爾的意思,因爲他們都明白,事情能這樣暫告段落已經算是“皆大歡喜”,反正魔鐵保住了對方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如果再鬥下去只會是兩敗俱傷。
有時候,不得不妥協。
餘人亦是放行,看來想法也和他二人一般無二。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你們不能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