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緊緊抱着花籽,隨着氣流緩緩落入一處淺窪草地。
齊雲一人,其和帶着雙梨隨後,他們仔細觀察着掉落的地方,是一處空曠幽暗的山谷。
他們順着光亮,很快便走了出來,浮現在眼前的是隱藏在一堆亂石後面的巨大湖泊,黑光粼粼,暗藏殺機。
旁邊的亂草地裡已經有兩三個半截殘破肢體凌亂的半躺在湖邊。
在場的都還算有幾分能耐,早已嗅到了不一樣的危險氣息,像是快要成道的大妖。
屬於妖類的本能,花籽和雙梨都十分膽怯,寒毛炸起。
“別怕,有我在。”玄北不停的安撫着她。
雙梨也非常想躲進玄北的懷裡,她也怕,爲什麼她旁邊只有其和這個呆瓜,不知道要保護女孩子嗎!
哆哆嗦嗦的雙梨直接從其和的背上跑進了他懷裡,只露了兩隻眼睛在外面。
其和對於這種操作表示無能爲力。
呼呼,呼呼。
平靜的湖面傳來一陣一陣的這種聲音,“他,他是不是睡着了?”花籽傳音與衆人。
大家詢問的看着玄北,“吃飽了,當然要睡了。”
大家小心翼翼的收斂氣息,圍着這片湖水穿梭,秉神尋找出路,生怕打擾到那隻打呼嚕的湖底大妖。
遠處山巒重疊,雲霧繚繞,瀑水掛流,似近似遠,彷彿就在眼前,卻怎麼也到達不了。
凌空漂浮的三人,停了下來,
“公子,這湖有古怪。”其和出聲。
“嗯。”玄北輕聲應了一下,以神念掃視湖底。
底下週邊一片平靜,魚蝦嬉戲玩耍,不過在中心位置有一片漩渦水流,滾滾翻騰。
玄北飛去那片流域,再次探看,撥開水面,突然湖底水花浪騰而起,那隻大妖怒目衝出。
公子定睛一瞧,嗤笑,“原來是隻八百年的水虺!”
“來者何人,竟敢攪亂本蛟王的休息!”
那隻水虺有點暴怒,顯然有起牀氣。
五百年的水虺成蛟,千年的蛟可化龍。
“呵,你一個才八百年的連人身都沒有修成低等畜生,還敢在本公子面前稱王!”玄北說話似利劍,直捅那隻水虺的心窩。
“無名小輩,你休要猖狂!我成龍之日已不遠!”如果細看,都可以發現那水虺的口水噴灑在空氣裡,他非常生氣!
“那還是等你走蛟成了再說吧!”玄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跟它打嘴仗,“把你主子叫出來!”
小小一隻蛟當然不會有那恐怖氣息。
“我家主人豈是你等可以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玄北一巴掌拍飛,血撒滿湖,沒死,就是受點傷,兩隻爪子斷了,光禿的尾巴傷痕累累,作死的飄在湖面上了。
齊雲被玄北的果決“殘暴”弄傻眼了,一直溫潤如玉的面龐起了裂痕,其他三個已經見怪不怪了。
公子只當沒看見齊雲的失態,“它吃了不少人,就當給個教訓!”說完扔了兩顆避水珠給其和與齊雲。
把花籽從懷裡抱出來,點出她的人身,是個男裝花籽,穿着公子的衣衫有些不倫不類。
玄北上前給她捲起袖子,又調整一番,花籽便成了一個矮個的娘娘腔俏公子。
雙梨同樣也被要求換男裝,矮個冷豔小白臉。
都帶上了避水珠,跟着玄北進入湖底漩渦,順着水流順利到達了深底,別有一番洞天。
一座金光閃閃的水下宮殿,到處都是珠光寶氣的,通處都以夜明珠照明。
腳下鋪的都是亮晶晶的水晶石,太奢侈了!以靈石堆積的各種形態的假山隨處可見。
沒見過世面的兩個小妖兩眼發光,恨不能摳下一塊帶走,就像當初在驅鬼派的小青一般。
其和麪上不顯,內心咆哮,有些眼熱。
齊雲公子低下眉眼,看不出神情。
“像是他的品味。”玄北帶着孩子們一路欣賞,水下小妖不知爲何不敢阻撓,也許是看到了那隻水虺的下場。
“玄哥哥知道是誰?”花籽一聽他話,奇怪的問道。
玄北輕笑,“老相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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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籽撇嘴,“老相好吧。”
啪,腦袋被敲了一下,“瞎想什麼!”
大搖大擺的走進人家主殿裡,坐上了玲瓏剔透的玉石打造的龍形椅。
“故人來見,怎還躲着!”十分愜意的歪坐着,還招呼花籽過來一同享受一把。
越是臨近大妖老巢,她的身體的懼怕越發突出,她還是低調點吧,省的到時被打的慘。
玄北話音剛落,就從一片水藻裡游出來條龍!
腦袋又大又長,雙翼垂在兩邊,耳目鼻賊小,牙齒尖尖,有點不好看。
雖然也算見識過更厲害的龍君了——青龍。花籽還是撲到了雙梨身上,花籽抱住了一旁的柱子。
兩個人類雖然也是一臉忐忑,但是沒有那兩隻小妖來的誇張。
不過這條龍畫風有點不一樣,有點猥瑣諂媚,畏畏縮縮的。
“不知大人您老光臨,有失遠迎。”口吐人言,還搓着兩隻前爪,有點滑稽,實在有損龍的威嚴。
“瞧你說的,不過你也出息,被放出來後就躲這裡了?”
玄北輕飄飄的瞧了他一眼。
“這不是怕被笑話。”應龍大人苦兮兮,其實他本不應該怕玄北,他已經刑滿釋放了,最近也沒做什麼天道不容的事,不過他就是有些莫名的心虛。
“呵,臉皮厚點沒事,把應龍君放在我眼皮底下,我才安心。”玄北顯然在試探他。
應龍竟然出現在神木消失的秘境裡,兩者有什麼關聯,那件事他是否也參與其中了。
應龍陪笑,“小龍就是出來放放風。”
“你當年斬蚩尤又殺夸父,遂將你關入神罰牢,還不是望你洗心革面,好好做一隻龍。”
玄北提及舊事,應龍尷尬,當着這麼多小輩的面,給點面兒啊!
“難怪南境近年來多雨,原來你來了。”玄北調笑了他一句,話鋒一轉,
“見過他了嗎?”
“誰?!這個…您過來有什麼事嗎?”應龍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支吾其詞,轉移話題。
“這麼激動做什麼?還是老實回答本公子。”玄北像換了個人,冷若冰霜,眼神犀利暗沉。
“見,見了……就見了一次!就一次!”應龍化作人形,只見一位精悍黑長髮膚白男子,飛到玄北座前,十分激動。
“哼!你應該知道後果!”顯然在應龍面前的不是玄北,而是玄武大人,他整個人威壓極重,氣勢如虹。
“好歹也是獄友,他來,我也不好拒絕不是……”應龍縮脖子,他就是怕他,所以纔在溫和些的白虎大人的地盤盤踞了下來,他已經很低調了,他怎麼會知道那個惡魔還會找上他。
“你什麼時候見他的?”
“就是三日前。”
玄武握拳,這樣一來就對了,神木確實是被他拿走的,他最後見的是應龍,所以青龍纔算到氣息消失是在魄羅河秘境。
“他找你做什麼?”
“問我二陽火在何處。”
“你告訴他了?”
“小龍怎麼會知道……”
“不過小龍聽他的意思應該是拿到了二陰水。”應龍小心的提供了關鍵的線索。
“二陰水?不是失傳很久了?”玄武大人皺起好看的眉頭,疑惑道。
“小龍聽說朱雀大人地界上有個叫雷鳴道人的重新煉製出了二陰水。”
“雷鳴道人?”那個殺死渭城謝家滿門的那個老道,息緣的師父,不就是他的門人?
“是,此人曾拜在祝融門下。”
祝融?鳳離火鳥?息緣?灰衣老道?雷鳴道人?二陽火?二陰水?
神木?
這些都在玄武的腦海裡快速變幻着,有些東西彷彿就要浮出水面,卻又看不清。
他凝神,手指快速運轉,衆人屏息凝視,不敢出聲。
這樣的玄北哥哥讓花籽感覺很陌生,雖然一樣的面容,一樣的動作,她卻覺得與他從不相識。
驀然睜眼!
眸光雖厲,卻不如剛剛那般強勢,脣角輕佻,“辛苦你了,應龍君。”
玄北迴來了。
“您客氣了。”應龍鬆了口氣,他實在不想再進神罰牢了。
“我看應龍君這裡這麼多寶貝,只有你一個人欣賞,是不是未免也太可惜了。”玄北疏懶的斜歪在玉椅上。
應龍大人這會覺得還是玄武大人比較好,至少他從不貪圖別人的寶貝!
“龍血,龍珠啥的,隨便來點吧!”就跟在人界點菜般,說的十分輕巧。
“第一次見這些小輩,總要給些見面禮吧!”不要臉!我收的小妖你就給打殘了!
應龍大人的心都在滴血。
聽的花籽衆人眼睛發光,賊亮!跟着玄哥/上神/前輩,果然有肉吃!
結果就是應龍大人割肉般給了兩滴龍血,允許他們在龍宮看中的隨便拿。
這可把這幫平時看着道貌岸然的人五人六的傢伙們本性暴露無遺。
夜明珠摳掉,靈石搬空,水晶挖走……
滿載而歸,留下欲哭無淚的應龍大人。
不過等他們走後,飄下一張神意符通。
還算有良心,應龍大人看着空空的龍宮和已經活過來縮在角落裡的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