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避開溫濘的視線。
反而是迎了上去。
我無比親暱的環着秦琅鈞,踮腳才能更契合的環着他。
因爲身高的差距,我只能揚起下巴,才更加清楚的能夠看到門口的情況。
這種尷尬的對峙局面沒停頓多久。
我原本都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等着溫濘進來。
或者是裝作驚訝,或者是裝作無辜。
總之定然不會多麼消停。
卻沒想到,溫濘只是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就走了。
甚至都沒發出來多少的聲音。
在看到溫濘的一瞬間的時候,我就渾身上下的都武裝起來了。
從頭髮絲到腳趾頭。
甚至連眼神,我都換上了足夠的犀利的鋒銳的視線,看向那邊。
我預料中的事情沒發生。
就像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樣。
但是溫濘的心思,跟正常的人可不是多麼一樣。
她從來都不會做無用功,我甚至都琢磨不清楚,她現在想的是什麼,或者是將要準備做些什麼。
“嗯?”
大概是我一直看向門口。
秦琅鈞回頭也看過去。
但是門口早就空無一人了。
好像剛纔只是我的幻覺而已。
“我剛纔在想一些事情。”
我攥着秦琅鈞的衣服,視線依舊是看向門口,說道。
眼睛幾乎不怎麼眨動的看向門口,只看了一會兒的功夫,眼睛就酸澀的厲害了。
等着眼睛酸澀的受不了的時候,我才低頭,額頭抵在他的身上,倦怠的閉上眼睛。
眼皮合上的時候,閃過的畫面依舊不是多麼的愉悅。
“不要幫助溫家了好不好,該還的不都是還完了嗎。”我說,“況且本來也不是誰欠着誰的,她的債有人補償,那麼我的呢。”
每個字都像是在透支我的力氣。
短短的時間內,大起大落大悲大慟的,讓我恍惚的覺得自己過的其實是好幾十年了。
那深深的怨痛中,摻雜的更多的卻是發泄不出來的無力感。
他低頭,下巴在我的頭上,說了個好。
嗓音沙啞,動作也都輕柔。
溫存的,似乎從未有過隔閡,也從未發生過這種起伏的事情。
孩子確實是意外的沒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這次下來,溫濘照樣是沒得到多少的好處。
哪怕我不再提出什麼,秦琅鈞那邊也都做到了。
某些媒體當初是怎麼試圖把溫濘給捧上神壇的,現在她摔得就有多麼的慘。
甚至之前還有人公然的預測。
說我這場婚禮的確會進行下去,但是新娘卻是溫濘。
這種無腦推測,甚至還登上了娛樂新聞的版面。
我在看到的時候,也只是笑了笑,卻沒管。
任憑那些人揣測。
無論揣測的多麼的好,甚至邏輯多麼的完美,可事實依舊是事實。
溫家還是失去了秦氏的幫助,溫濘那費盡心思的做法,除了給我一個重創之外,再沒任何的效果。
光是這一點上,我足夠的能站在她面前,同樣譏諷的看着她。
這一次,兩敗俱傷,真正論起來,誰都沒得到半點的好處。
無論秦老爺子再怎麼折騰,婚禮的事情還是宣傳出去了。
這消息宛若是炸開了鍋。
只是半天的功夫,就傳的沸沸揚揚的。
秦氏裡有不少人看向我的視線,都帶着各種的複雜和奇怪。
之前跟我針鋒相對的那女人,路過我那邊的時候,臉也都扭曲的有點怪。
像是打量,也像是不可置信,更像是有幾分的嫉恨和厭惡。
“好手段啊,我還以爲會是送花的那個呢,沒想到會巴上咱們大boss,的確是該跟你請教一下經驗了。”
她路過我那邊的時候,停在我身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消息從出來開始,我就預料到了。
一向是被媒體稱之爲最應該嫁的黃金單身,現在突然爆出了婚訊,影響肯定不會小到哪裡去的。
大概是經歷的多了,遇到的更糟心的事情多了,聽到這樣的話,對於我來說,分毫的起伏都沒有。
好像只是聽到普通的一句問候而已。
我沒說話,只擡眼看了她一眼,寡淡的笑了笑之後,就繼續看着手機上的消息。
可眼前這人,卻很不滿意這樣的回答。
乾脆彎腰靠近我,手肘支撐在我的桌面上,本來就穿的比較的少,這樣的姿勢,她胸前的溝壑,一覽無餘。
還是用輕蔑的語氣,拖長了說道。
“這不就是未來的總裁夫人了嗎,婚禮還沒開始,就這麼生疏了,我還想着,以後好巴上這條大腿呢。”
她的話裡藏着尖銳。
可是卻不像是原先那麼直接。
有所顧忌的藏着掖着的暗諷,拐彎抹角的在語言上試圖刺我,扳回一局。
對於她這種更像是小醜跳樑的行爲,在跟溫濘那大招比較起來,顯得格外的不痛不癢的,像是小孩子之間打嘴炮的那種無趣。
大概是跟溫濘之間的你來我往的多了,在看到眼前這女人試圖蹦躂的樣子的時候,我都沒太多的反感。
甚至看着她都覺得有些可愛。
能夠直接的把情緒擺在臉上的人,所有的手段都攤開了對付你的,遠遠比那些心機沉重的好的多。
至少更加真實,至少不會讓人防不勝防。
手機嗡嗡的震動了幾下,消息被推送進來。
對於靠在我身邊不停唧唧的女人,我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覆,不怎麼在意。
看到手機上的消息,剛纔那散漫的心思,才徹底的收回來。
我身體都下意識的坐直了。
那女人的不滿似乎是到底了極致了。
臉上的憤懣都比剛纔還濃重,濃重的幾乎要有實體了。
我手機沒來得及收起來,消息才退出去,她就掃了一眼,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可真是好本事呢,要是我能有那麼多選擇,還能平衡好關係的話,現在說不定就高興死了。”
我收起手機,起身。
看向她的時候,看到她那調整不好而硬繃到有些扭曲的臉的時候,嘴角的弧度真心實意的彎曲了一下。
“不用擔心英年早逝的問題。”
我路過她,輕輕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你的臉和氣質足夠的保護你的安全了,不會讓你有這種機會和危險的念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