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很是突然的婚禮,好歹是沖淡了些我的情緒。
在我晃神的時候,一捧花送到我面前來。
是新娘捧花。
“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迷,吶,這個給你。”
林株不由分說的直接把花塞給我。
我下意識的蹙眉,饒是我沒結婚,也聽過,新娘捧花似乎是扔的,扔到誰身上,便是誰的。
可這樣的話,頂多就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逝,我接過,沒說話。
這場婚禮,大概最主要的意義就是爲了走一個過場,這是一個新生活的開始,同樣的也是合法夫妻的開始。
捧花的順序怎麼樣,倒是真的沒必要糾結了。
畢竟真正論起來的話,也不見得這場婚禮有多麼的正規。
“就這麼送給我了,也不怕別人說你正大光明的偏心眼。”
我垂眼笑了笑說道。
心裡卻依舊有些替她不值。
很多事情,懂得歸懂得,可是情感上可不像是理智上的那麼清醒明確。
我擡頭看向正在跟寥寥幾個賓客應酬的新郎,看着他臉上的笑容不像是作假,雖然還是有些青澀,但是行事上很多地方已經是比之前好的多了。
“我還怕什麼,倒是你,這捧花要是真有用處就好了。”
林株視線都有些放空,嘴角的笑容都有點淡了,輕聲的說道。
不同的地方大概有不用的習俗,可我卻是在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了。
接到捧花的伴娘也會沾染喜氣,很快就會有個幸福美滿的婚姻。
我清楚她的擔憂,可是這種願望註定不會成真了。
懷裡的捧花是新鮮的,還帶着花香。
我低頭聞了聞,笑着道:“會的。”
雖然是簡陋,可是這氣氛卻絲毫沒受影響。
林株身上那拖到地上的婚紗已經換下來,小心翼翼的疊起來了,換了一身比較乾淨利索的短的婚紗,裙襬纔到膝蓋。
站在我身邊,拉着我的袖子,說道:“你之前說找的那個女人,找到了。”
“在哪裡?”
我下意識的看向林株。
那侍者給我的消息還是太少了,少到我幾乎是在茫茫人海中亂撈人。
當時我帶着僥倖的心思,順便讓林株幫我找找,卻也是基本沒抱希望。
可意外的是,竟然真的找到了。
我問完這話的時候,林株就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就是在這邊啊,要是不仔細的看的話,我差點都忘記了,這人你也認識啊。”
這話落下,我腦子裡卻是沒分毫的東西。
絲毫沒印象。
頂多就是有些眼熟,但是眼熟的對象可不少,總不能說各個都有關係。
“人還來了呢,意外碰上的,沒想到會來參加我婚禮,也沒想到她還正好是你要找的人,你說巧不巧。”
“我都懷疑是不是這人自己設計的這巧合的,不然哪裡能有那麼巧合的事情的。”
林株給我指了指另外一邊。
有一個明顯的格格不入的女人,我看過去的時候,她似乎是有什麼感應,也看向我這邊。
但是我腦子裡卻依舊沒多少的印象。
大概林株也看出來我這個樣子了。
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就知道你記性不好,其實也不怪你,畢竟之前都是接觸的少,沒深交,誰知道這幾年的時間,就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我差點都沒認出來,要不是覺得熟悉去翻照片的話,我都沒發現很相似,但是僅僅是相似而已,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了,我也沒問。”
林株在我身邊唸叨了這幾句。
的確是很巧,巧的讓我下意識的覺得這是個陰謀。
可這樣的念頭也只是幾秒鐘,就被徹底的驅散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可能遇到的事情多了,我現在都神經兮兮的了。
誰沒事會在一個侍者上動念頭,並且那侍者囑託我送的也不是什麼機密,只是那筆價值不菲的鉅款而已。
我徑直的走過去,那女人也在看我。
她面容比較的紅潤,身上穿着的也是當下比較流行的衣服,看着我,沒躲避,只是微微的皺眉。
我印象中的很模糊,幾乎可以等同於不認識,而眼前這女人,似乎也不認識我。
我對她有模糊的印象,也都是因爲林株給我講了些原先的事情,帶起來的也只是很少的記憶,跟我需要做的事情沒多少的衝突。
過去了,我沒多少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
在說到那侍者名字的時候,眼前這穿着風衣的女人,瞳仁明顯的收縮了幾下,顯然是記得。
我拿出照片還有那存着鉅款的銀行卡,放在她的手心裡。
那女人看向我,“然後呢,還有嗎?”
“沒了。”
“哦。”她收起東西,甚至都沒多少的反應,似乎習以爲常了,也似乎是壓根就不屑。
“就沒別的東西了,就這麼點?”在我準備走的時候,那女人擡頭看着我,眼裡似乎閃過冷嗤,“可別告訴我,他這麼久了就攢下這點東西。”
我原以爲是愛恨情仇的,可現在看起來,不過就是單相思而已。
只是比普通的單相思,更加的可憐可悲。
“沒了。”我說。
那女人臉上的煩躁更重,譏諷的說道:“就知道他沒什麼本事,不過這些也還行吧。”
拿起東西,她就起身準備走。
這種反應,跟我所想的所有的結果出入都很大。
心裡邊感覺不是多麼舒服,可那終究也是別人的事情,我沒再說話。
“不過你那麼有錢的話,還在乎這一點嗎,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給他錢,可是多給點應該可以的吧。”
那女人頓住腳步看着我。
遲疑了一會兒,似乎是準備討價還價。
我面色沒波瀾,可是聲音卻是涼了幾分,“沒門。”
那女人臉上僵硬了一下,纔不怎麼甘心的避開話題,只是臨走的時候,很隨意的問了一句,“他現在在哪裡呢?”
但是似乎這女人從一開始就只是隨口說,不打算得到答案一樣。
自顧自的笑了笑,不等我說話就走了。
這樣的態度簡直是莫名其妙的。
我看向林株,“她怎麼會來參加你婚禮?是專門給你慶祝的?”
我開始懷疑剛纔我自己的個人感覺是不是出問題了。
林株微笑,“不,一分錢的份子都沒有,她只是聽說我當初攀上富商的事情,想要來這邊看看有沒有能攀上的大腿,只是讓她失望了。”
這邊別說是大腿了,冷清的幾乎都不怎麼像是婚禮。
也難怪那女人走的時候,臉色不算是多麼的好看。
可惜了。
我依舊還是記得,那侍者拿着照片的樣子,虔誠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