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卻明顯的不滿意我這樣的回答。
拉住我的手腕,逼着我的步子不得不停下來。
“怎麼?羞辱的話還沒聽夠,還是剛纔我說的意思您不懂?”
我試圖抽回手腕,可是他的力氣卻明顯的比我大。
雖然臉上沒多少的情緒,還是一貫那樣子,但是看着他微微皺着的眉頭和那手勁,是真的生氣了。
“其他的都行,但是這個不可以。”他說。
“其他的都行?你身上還有什麼東西讓我都行的,這人來人往的,秦教授你是真的連最後一點的體面都不想要了?”
我譏諷的看着他說道。
如果說起來,我這幾十年灰暗的人生中,最慶幸也最不幸的就是遇到他,與他而言,大概我也是他最大的不幸了。
“我是不會讓你進秦家的門的,這輩子都不會,除非我死了,你還這麼折騰,是爲了什麼,光是報復我一個不夠,現在還要牽扯到我兒子嗎,爲什麼?”
秦斯問。
眼裡有幾分的紅血絲,看着我。
像是恨不得把我盯出一個洞來。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我把手抽回來,說:“我要走了,要是那筆生意的事情,完全可以免談了。”
“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的事情,也怨不得誰,我要嫁給誰那也是我的問題了,你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什麼愛人,你什麼資格在這邊指指點點的?”
我冷靜的看着他說道。
看着他的眉心逐漸的皺的很緊,看着他的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
卻只是揚脣笑。
我早就不期冀一個變了心的人會回頭,就像是我現在寧肯相信的是自己一樣。
不知道是因爲我的話刺激到了他,還是因爲那個慈善對他來說是真正的致命點。
他溫和的聲音帶着有些沙啞粗糲,隱約的聽的出來其中的顫抖。
“能進秦家門的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人,別說是我不同意,就算是上邊的老爺子也絕對不會讓你進門的。”
看着他氣急的樣子,聽着這些話,我反而笑的更燦爛。
只對着他點點頭,“哦,然後呢,就這樣阻止的了我?”
這話啊,聽着可真是不怎麼舒服。
就像是不經意之間,一把小刀就那麼狠狠地刺上去了。
之前跟我說出身不是我能決定的,安慰我的人是他,現在拿着這個事情,狠狠地來刺我心口的也是他。
人啊,能夠有幾面好幾面壞。
哪一面纔是真正的他。
心裡邊被扎的微微的有點顫抖,我仰頭看了一下天空,晴空萬里無雲。
乾淨的讓人都不忍玷污。
剛纔的情緒也被逼回去了之後,才重新的看着他,比剛纔還要冷淡譏諷。
我伸手一把拽過他的領帶,靠近他,啓脣冷笑的說道:“反正啊,都這個樣子了,就是不乾淨又怎麼樣,不乾淨我照樣也是能進去。”
“你越是不想讓我進去,我越是會想方設法的進去,日日夜夜的跟你見面,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時時刻刻的讓你記住,這從來都是你欠我的。”
秦斯的臉上,一瞬間閃過幾分的暗沉,還有一些類似於愧疚的情緒。
但是這種愧疚很快的轉換成了憐憫。
如果說剛纔的話只是刺了我一下,那麼這樣的眼神,纔是讓我煩躁的根源。
很早我就清楚自己背後無依無靠,很早就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憐憫和同情這東西,除了更深層的提醒我這一切的悲慘,根本沒任何的用處。
我什麼時候需要過這樣的東西!
“最好收起你那些沒用的同情心。”
我鬆開他的領帶,繃緊了身體,下巴揚起弧度,轉身離開。
步子比剛纔沉了很多,雖然我一直停止了脊樑,可是情緒卻終究是好不起來。
他不光是我的劫數,更像一種詛咒,互相折磨,不得脫身。
“剛纔那不是秦家那位嗎?”
安勳沒上車,而是站在車旁邊,看着我問。
桃花眼裡帶着戲謔,剛纔下車時候的陰沉,似乎只是幻覺。
“讓我猜猜剛纔說什麼了?”安勳故意的彎腰湊到我的面前來,像是狗一樣嗅了嗅,“不過你不是很想嫁到秦家去嗎,現在連未來的公公都敢得罪,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砸吧砸吧嘴,似乎對於這種場面很是感興趣。
不管他說什麼,我面子上的工程還是做的很好的。
“只是碰到了原先的老師,說兩句話而已,安少腦子裡就能冒出那麼多的事情來,不去當個編劇真是可惜了。”
我不着痕跡的往後倒退幾步。
“當編劇沒興趣,但是我對你的事情,可是很感興趣。”
安勳還是眯着眼笑着,本來就比較招搖的桃花眼,看着更是風流。
滿是調侃的伸手想要去勾住我的下巴,被我攥住手腕,給扯開了。
“但是剛纔那樣子,看着可不像是跟老師的談話,更不像是準備要討好未來公公的樣子啊,你身上真的是讓我越來越感興趣了。”
他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的說道。
“要不是秦琅鈞的話,我還真發現不了你這個可人呢,這波生意也不算是虧,現在你不想說沒關係,早晚會說的是不是,就像是早晚你得發現我比秦琅鈞好的多。”
安勳紳士的給我打開門,微微的彎腰。
若是忽略掉他的本質,這麼看起來,還真的有幾分紳士的樣子。
我進去之前,餘光看了一眼那邊。
秦斯還站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還看向我這邊。
我餘光只是短暫的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了。
我跟秦斯之間的交鋒,從未停止過,並且這個生意沒徹底的完成之前,他就不會死心。
“你要是嫁不到秦家的話,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車子開着的時候,前邊開車的安勳不知道想起來什麼,嘴裡還哼着歌問我。
那小曲從他的嘴裡出來,活脫脫的像是不務正業、吊兒郎當的二世祖。
說話都帶着一股的紈絝的感覺。
“實在嫁不進去的話,我這邊倒是可以勉爲其難的收了你,是不是心裡更有底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