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舒欣和雨竹雙雙側頭,眼光同時落在被巫羅身邊站着的柔弱幹練的美女身上,本來這兩個形容詞不應該用來形容同一個人。
可是,看到巫羅身邊的吳清雅,玉舒欣只想到了這兩個詞,瓷白的肌膚,利索的短髮,高挺的鼻樑和緊抿的小嘴,透着一股倔犟,可是消瘦的身形,帶着哀愁的烏黑大眼,深鎖的眉頭,發黑的眼圈。無一處不在訴說着他的愁思與無力。
離上次見面,不過三年多的時間,玉舒欣依然記得和她告別時的那個吳清雅,帶着希望的笑顏,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爲何現在變得如此憂傷消沉。
玉舒欣對着吳清雅微微一笑,寒暄道:“清雅小姐,別來無恙?”
吳清雅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回答道:“尚好!總是不如玉大夫萬事不掛心,風采尤勝往昔。”
啥意思?這是問候還是諷刺?玉舒欣一時有點弄不明白吳清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回頭疑惑的看了一眼雨竹。
雨竹無奈的跨出一步,說道:“現在也不是寒暄的時候,離九月初八不過三天時間,我們還是馬上趕路。有什麼事,路上再說。”
玉舒欣連連向雨竹遞眼色:什麼趕路?誰答應要去吳府湊熱鬧了?
雨竹亦以目示意:我哪知道你這次出去又惹了什麼麻煩?你看吳清雅那表情,哪是家有喜事的樣子,倒像我們人人欠了她幾千萬。這種麻煩還是帶離舒心堂再解決吧。
巫羅看着玉舒欣和雨竹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說話,只好過來打圓場:“舒欣,清雅小姐的飛行器還在外面等着,我們還是先去吳府,其他的事,我隨後向你解釋。”
玉舒欣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傳音入密對他低吼道:“不要叫得這麼親熱?我和你還沒熟到那程度呢!想去你自己去,不知道人家剛回來嗎?還要坐飛行器呢,乾脆殺了我還來得爽快些。”
巫羅用意念傳遞道:“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是一定要去的,希望你也能去助我一臂之力,到了吳府,我一定把一切和你解釋清楚。”
玉舒欣還要掙扎,吳清雅款步上前,低聲道:“玉大夫,剛纔是清雅語無倫次了。這次請玉大夫去,一來是參加家兄的婚禮。而來,清雅心中也有些話,不吐不快,想和玉大夫好好聊聊。”話音尚未落,吳清雅的眼圈先紅了。
玉舒欣在心裡哀嘆一聲,被抓住死穴,真恨自己這吃軟不吃硬的脾氣,面對這麼個泫然欲泣的美女,叫她怎麼能狠心拒絕呢?
只好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三人拖上了吳家的飛行器。
踏上飛行器之後,玉舒欣本來懸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本來打算一路昏睡過去,省得丟人。現在看來不必了。
吳家的豪華飛行器讓身處其中的玉舒欣一點都沒有身在高空的感覺:空間寬廣,裡面開闢出了一個小酒吧,酒水,桌椅,吧檯一應俱全,還有一個超豪華的大魚缸內養着許多色彩斑斕的熱帶魚。
玉舒欣和雨竹在魚缸前逗了半天小魚,忽然發覺飛行器內一片安靜。
吳清雅一進酒吧,就開了一瓶酒,一個人坐在吧檯前自斟自飲,而巫羅則負手而立,對着牆上掛的一幅看不清內容的怪畫,一言不發。
玉舒欣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決定先找比較好欺負的巫羅問話。
她走到怪畫跟前,用手肘捅了捅巫羅,低聲問道:“不是有話跟我說嗎?怎麼不說了?”
巫羅往玉舒欣身邊側了側,稍稍矮下身來,低聲道:“我要說的事關係個人隱私,最好等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再說。”
啥!吊了半天胃口,還是不能說。玉舒欣恨不得揍巫羅幾拳。
回頭一看,雨竹也跑到了吧檯邊,和吳清雅各據一端,各喝各的,也不說話。
玉舒欣跑到雨竹身邊鬱悶地道:“也給我來一杯吧。”
雨竹無聲的給她倒了杯酒,滿臉的哀怨。
也難怪,平日裡,兩人只要在一起,就互相耍嘴皮子開心,可現在多了個巫羅和吳清雅,一個滿臉嚴肅,一個渾身怨氣,把氣氛弄得凝重無比,叫兩人連開玩笑的心情也沒有了。
玉舒欣淺淺地啜了一口酒,看看身邊表情各異的幾個人,掩嘴打了個哈欠,決定好好利用這次沒引發她的恐高症的飛行補個覺,到了吳府也好認真的去聽巫羅的驚天大秘密。
正當她的腦袋就要搭上胳膊的時候,吳清雅終於開了金口,有些猶豫的問道:“玉大夫以前見過家兄嗎?”
玉舒欣一呆,這也算問題?如果她見過自己的老哥,就應該知道她玉舒欣不但見過吳清儒,還給他接過骨,續過筋。
吳清雅看着玉舒欣疑惑的表情,又補充道:“我問的是在你幫家兄接骨之前,你見過他嗎?”
玉舒欣搖搖頭。
“那也難怪!”吳清雅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又開始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睡意被趕跑的玉舒欣恨不得掐死這個富家大小姐,用得着用這麼大喘氣的說話方式來表達你們有錢人的高深修養嗎?這種欲語還休的方法是不是比較合適用來釣金龜婿啊?
一會說有心裡話要和我說,就這麼一句嗎?還是想通過這句話,測試一下我玉舒欣有沒有資格聽你說心裡話呀?那我合格了沒有,你倒是說句話呀?
玉舒欣再次無力的趴在胳膊上,怨恨自己爲什麼不明不白的跟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