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嶽同意郭平的推測,蕭奉先、蕭德里底是當年北院宣徽使蕭兀納的子侄,是天祚帝耶律延禧自幼的同伴。那時候權宦耶律乙辛得勢,蕭兀納先是在耶律延禧祖母宣懿後和父親耶律溶被害後,提醒耶律延禧的爺爺道宗外出遊獵時攜皇孫同行,讓耶律延禧躲過了一次暗殺;後來又教導輔佐十多年,直到耶律延禧被封爲皇位繼承人後故去,一直盡忠職守。
耶律延禧登基後,受耶律乙辛陷害的皇族大臣得以平反,耶律乙辛的黨羽被誅殺,從此蕭家在南北兩院門生故舊數不勝數,就是蕭嶽算起來也是蕭兀納的遠房侄子。只是蕭嶽看不慣蕭奉先、蕭德里底等人的所作所爲,就長年在邊關宋夏之間奔波,圖一個眼不見爲淨;而蕭奉先、蕭德里底知道這個族兄在朝廷和武林中的分量,也想倚重,彼此倒也相安無事,有時候還互相幫襯一下。
蕭嶽暗罵這兩個昏庸的族弟,宋軍去年開邊來連戰連捷,西夏使節到遼國就是有求援之意,這總得天祚帝耶律延禧拿個主意到底管還是不管。現在倒好,自己這幫人在開封進退兩難,當真就爲了那個虛無縹緲的魚腸劍秘密忙。郭平勸道:“蕭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拖下去也是個辦法,畢竟高唐的事情誰也猜不透最後的結果。”
蕭嶽暗暗嘆息一聲,文化和典籍太重要了,
遼國已經立國數百年了,象郭平這樣的漢人子孫依舊忘不了和中原同族同宗,而契丹這個馬上民族已經漸漸被同化了。蕭嶽正要開口,門口有人走來,耶律力在外面稟告:“蕭大人,天鷹谷少谷主孔廣穿着夜行衣出去了,跟隨的人彙報是往蔡府去了。”
蕭嶽急忙打開門,和郭平走了出去,只見蕭近海和甘東也趕來了,蕭嶽急忙對甘東說:“小輩無知,還望甘兄辛苦一趟,如果孔廣還沒有驚動蔡府人,就把他悄悄帶回來,如果行跡已漏,還望掌門救他離開開封。在蔡府不遠處我們有條船,可以幫助你們不走城門,等你們的人就是小徒馬靈。”甘東知道蔡府現在高手如雲,就算整個驛館衆人全去也未必能討到好,但形勢緊張,就吩咐門人幾句立即動身追去。
甘東趕到蔡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偌大的蔡府除了打更人報平安的聲音,只有零星的不同院落的幾聲犬吠聲。蔡京因爲和幾個兒子住在一起,所以除了正門外,各個小院子還有可以出去的側門,主院落和各個院子之間是交錯的長廊花園,長廊的頂檐和柱子上刻着各種裝飾圖案,一個個別緻的小花園分別點綴着池塘假山。
甘東伏在高處發現,這一圈長廊環繞主院四周深合五行八卦的安排,各個小院落都有合適的高點可做防禦之用,整個陣勢分明是有
高人設計。甘東並不奇怪,蔡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尋找到機關高手是很自然的事情,甘東只是擔心孔廣已經暗暗潛進去,沒發現四處潛藏的危險。
突然,甘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急忙藏好身形,暗中觀看。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和一個嬌小的身影近似無聲地落在前面的屋頂上,是一男一女,兩人仔細觀察了一番,男的鬆了口氣說:“還好,蔡賊過於託大,以爲靠着機關埋伏就高枕無憂,沒有另外安排人在各處守夜。”
女的提醒說:“不能大意,這套機關聽歐陽浩說是金大堅設計的,金大堅號稱天下第一名匠,深諳土木機關,很可能還摻雜了南洋的玩意,不會那麼簡單。雖然那個人說他曾在晚上走過整個長廊也沒有發現機關,但也許其中另有蹊蹺。”
男的冷笑道:“有什麼蹊蹺,你我也是此道中人,既然是五行八卦,不外乎隨着時間的變化生死各門相換,花園長廊中蔡府人不走的地段設好埋伏。之所以外面看不到人,是因爲人在陣中的樞紐裡,在等敵人進去後再發動陣勢困住對方,只要我們不被發現到了藏寶樓下,就可以反制他們,至於藏寶樓有歐陽浩的圖紙,上去就更不在話下。”
女的擔心地說:“就怕老賊沒有把魚腸劍放在藏寶樓上,金大堅也許改了歐陽浩的圖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