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三鋒,劍君席無名?!”
隨着詢問的聲音響起,一紫一白兩道身影飄然而出,正是歐陽山與許小松。
“劍君大人,他就是許小松!”
大毛伸手一指,指着身穿紫衣長裘的歐陽山喊道。
王彪此時很想一巴掌拍死大毛,但無補於事,只好向其餘幾人示意,打算躲閃到一旁,等他們打起來的時候趁機逃走。
符欣悅和翠姑娘也在亭中觀望。欣悅丫頭聽得大毛所言,立即仔細打量起歐陽山。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哇,許小松長得這麼漂亮。”
翠姑娘聞言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胡說什麼呢?”符欣悅伸了伸自己的舌頭,表示知錯。
席無名知道眼前的兩個青年武功不凡,但具體如何還要比過才知。他縱橫江湖二十多年,青鋒在手自是凜然不懼。
“正是席某。兩位此番前來,是要履約?若真如此,莫怪汐劍不留情。另外……”
“哈哈,果然是你。既然學宮三鋒的劍鋒座在此,那就別說那麼多,我們先作過一場再言其他。”
言畢,歐陽山腰間紫鋒出鞘,人從屋檐之上飛身而下。
席無名見狀亦不在多說,三尺鐵劍上手,劍鋒瞬即泛起湛藍光芒,仿若秋水不染塵。
若仔細一看,還會發現席無名手握的汐劍不單劍身被打造得無一絲瑕疵,連劍柄之處亦是經過悉心的裝飾。雙蛟作護,寶石鑲嵌,末尾處還有一抹雪白的流蘇。
歐陽山手上的軟件有如過山急風,又如架霧神龍,旁人看去根本看不真切,只見一道紫色流光。
不過這一切又怎瞞得過學宮劍鋒席無名,汐劍一揮,仿若捲起千尺三重浪,狠狠地打在紫劍的劍身之上。
然而蛟龍豈懼風與浪,紫劍劍身一扭,歐陽山巧妙地卸去席無名施加過來的猛力,之後尖鋒方向一轉,仿似探雲龍爪直取席無名的咽喉。
席無名眼見自己那一削沒有奏效,於是順勢使出一招“斷水分嶽”,破解了歐陽山的攻勢。
緊接着十數朵冷冽劍花反攻歐陽山,又是連環劍氣直刺而出。
席無名的攻勢仿若洶涌浪潮,疊疊波濤,一浪強過一浪。
無奈的歐陽山只好回劍攔擋。
說時遲,那時快,數個呼吸之間,兩人已是交手了十幾招。
在場除了許小松之外,其餘人只看到無數殘留的身影和一道道耀眼奪目的流光。
而除了許小松與席無名之外,其餘人亦不知道這個身穿紫衣的根本並不是許小松。
用劍的許小松?席無名不相信。
打着打着兩人來到了湖面之上。
遙想當年,歐陽山踏浪而行尚且真氣不繼。如今,她站在湖面之上仿似立於平地一般。
歐陽山連發數道劍氣反擊席無名,換來的卻是席無名以攻對攻的決然。
湖面雖小,但席無名每發一招皆帶起狂瀾滄浪。萬千水滴皆化利劍,歐陽山只得以硬碰硬。
王彪幾人都看得癡迷了,但王彪不愧是**湖,觀看之餘仍不時偷望還站在屋檐上的許小松。
半刻鐘過去,歐陽山見招已經試過,打又打不過,還一直處在下風,不算狼狽也不好受。
於是,她高聲呼喊許小松道:“換手,換手,換你來接手了。”
王彪聞言,認爲機會來了,立刻提醒身旁幾個似乎意猶未盡的兄弟。
他的表情就像是說,跑路啦,還看。幾人眼見如此,都將被打擾的不滿神情收了起來。
守候在一旁的許小松聽得歐陽山所言,隨即發招截下席無名的攻擊。
他觀看了這麼久,深知席無名能爲不凡,因此起手一招已是毫無顧忌,傾力而爲。
霸道無匹的刀罡猶如自九天落下瀑布急流,轉瞬之間已經攜無窮偉力與席無名的劍鋒交擊上。
王彪等人開始緩緩退去。符莊主看到這凜冽刀罡,鼻子輕抽,眉宇微顰,方知此人才是許小松。
江湖上許多傳言皆言過其實,只不過,關於許小松的傳聞,如今符莊主認爲是不折不扣啊。
爲了避免傷及湖邊的衆人,席無名盡納刀罡之勁,以自身功力將其化消。
飛身迎來的許小松看在眼內,腦海中劃過一絲靈光,關於納真神訣的修煉,他有種新想法。
風捲浪,浪翻雲,蒲一交手,雙方原本無邊無垠的氣勢皆盡數收斂,湖面之上只餘刀光劍影交織而成的一片光幕。
隨風行步,刀行無極,湖邊的衆人看到劍君席無名居然被許小松的快刀逼退了。
實則上兩人的勝負言之尚早,席無名看似退讓也不過是爲了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
與許小松的天泣刀相比,汐劍有自己的優勢。儘量發揮己身的優勢,謹慎應對,是對對手和自己生命的尊重。
許小松對席無名的這番舉動亦是滿心讚賞,這一絲距離的在意,恰好正是勝負的關鍵。
他不認爲對方有能力擊敗自己。相反,若非對方時刻留意着兩人之間的相距,對方恐怕已經敗於自己的“一任天風蔽月明”之下。
多少人都是因此飲恨,他們亦不比眼前的劍君和自己差多少。領先一點點,相殺之時就是生命。
轉眼已是數十手交換,陡然,場上氣氛一轉,虛空彷如凝滯,人似乎都要窒息。
正如潮有信,月有期,席無名九擊過後,九重浪合而爲一,氣勢猶若橫天巨鯤。
這一劍,極重。
許小松沒有退卻,力貫全身,“天炎斬風月”使出欲要將汐劍一刀兩斷。
只是刀劍相交,許小松心中一嘆,還是差了不少,沒有踩到那呼吸一般的韻律點上。
隨即,他招式一變,巨力再催,簡單的一招“崩”悄然施展。
強大的勁力相撞,兩人皆以自身的非凡根基扛下,湖面僅泛起一道微漪。
不過許小松藉機抽身而退,因爲他發現王彪等人業已離開。歐陽山曾經交待過他,不許讓他們逃了。
歐陽山眼見許小松安然歸來,欣然一笑,隨後撅嘴挑眉,似是在說“你要是再不回來,我也要喊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