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松來到崖頂,衆人猶似仍在夢中。
那一幕對他們來說,太震撼。踏山走峭如履平地他們就聽多了,步行虛空還是首次見到。
“你們誰是首領,我有話跟他說。”
許小松不快不慢的話音喚醒了衆人,大家不約而同地望向一人。
許小松隨即一觀,發現原來是熟人:“咦,你不是那個張山?還有李思和王武。你們三個是這裡的頭領?”
大夥們一聽,發現他們竟真的相識,對自家三位新寨主更是景仰得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這些天他們經常聽三位寨主吹噓這又吹噓那的,如今看來,還真不是吹。
張山三人先是呆呆地點頭,旋即張山清醒過來,急忙說道:“大人,我們願降。就不知道降了之後,你們打算怎麼安排?我這兒還有老有幼。”
這回,大家都沒什麼異議了。不過新寨主確實是好人,還急大家之所急。
許小松聽了張山所言,眉頭輕輕一皺,“納頭就拜,悉數歸降”之後該怎樣,來的時候沒商定出一個章程來啊,而且居然有老有幼。
“其他寨,其他山頭也是這樣的情況嗎?”
張山和兩個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無奈答道:“大人,這我們可不知。我們三人也是前些天碰上他們攔劫,反揍他們一頓之後才被請上山當寨主的。具體怎樣,啊,對了,大爺快過來。”
許小松看到稍遠處一個老大爺,心想,等他過來,還不如我們過去。
於是,他真氣鼓動,交起一陣旋風,卷着三人,輕踏兩步,頃刻來到老大爺跟前。
一番交談之後,許小松總算弄明白,有些山寨是拖家帶口、甚至前身正是一條山村,有些則全是背井離鄉的青壯聚集。
另一面,山寨的人亦知道這番明聖軍前來是鐵了心不降則平的,其他地方業已死了不少人。
於是,他們投降之餘,還給了許小松一個建議,讓那些在其他山頭有熟人的跟隨軍隊前去勸降。
許小松覺得此計可行,自己一人始終分身乏術,更允許他們打着自己的名號去做。
他記得這在歐陽軒說過的兵法中是有記載的。一是“攻心爲上,不戰而屈人之兵”,二是“因其鄉人而用之”,熟人相勸,更容易被對方相信。
他沒想到,自己半吊子的兵法在此時用上了。
“大人,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們要是誰敢不服,大人會親自去教他做人。”
“對對對,就這樣。大人也是爲他們好,還敢不服?”
最後,老大爺還挑出了附近幾郡有名的大寨和刺蝟山頭,好讓許小松親自出馬。
一方面這些城寨和幫派都是難以攻取、輕易不降,另一方面他們與鄰近山頭交往多、熟人也多。
本來他們是不在明聖軍第一輪進攻的名單之內的,歐陽軒打算第二輪再集中優勢兵力消滅他們。
天外天的強者留駐軍中,除開有應天皇朝與西唐血刺的因素,更多的也是以防被他們突然偷襲。
雙方計定,許小松旋即飛身下了山崖,將大概的情況告知了領軍的部將,並交待他傳訊於定王作出最終的定奪與安排。之後,他又急急騎馬離開,趕往最近的一個大山頭。
而山寨上的人此時也自行卸下了武器,由張山的帶領着半數的青壯年徐徐下山歸降,
虎令在前,那部將不敢遲疑,立即命人飛訊回營,又連忙帶人接管了天鷹寨,留下一隊士兵駐守之後,領着張山他們往郡城折返。
路至中途,定王急令又至,讓他分出數騎護着勸降小先鋒們速歸。
一連七日,許小松馬不停蹄地奔走於各山頭之間。
正如張山教給其手下所說的那樣,“人家連雙龍堡都說破就破,何況你區區小寨?”
也有人自恃山高陡峭、地勢險要、強弓勁弩不少而負隅頑抗。
只不過,許小松有東聖創下的破箭法,在先天境已經視尋常箭矢如無物,如今天外天之境更是將所有槍矢盡碎於身週三尺。
那些人就是絕望地看着“雪衣殺神”如同一直怎麼都咬不入的玄龜,轉眼降臨到自己的身前。
幸虧許小松沒有開殺戒,劫後餘生的他們簡直將許小松當成了自己的信仰。
又有人自持同樣是天外天,身旁幫手不少,想一試許小松之能爲。
許小松本欲借他們再窺天地律動,以求突破到‘無物不滅’的武道第三境。
然而他轉念一想,自己拖延一刻,說不得會死傷不少人,於是壓下心中慾望,速戰速決。
那一役,他身懸半空之上,左右開引手化陰陽,滿提真元拍出擎天一掌,“浩氣歸元雲摧山”。
衆人隨即只見百丈掌罡仿似雲織霧造凝於空中,似緩實急轟然落下。轉眼臨身,重若東山傾壓,難以動彈只好全力去擋。
巨響過後,唯獨那天外天強者站於場中,餘者盡皆倒地昏厥。
當其時,許小松欲再施一招,此人卻是喊停了。
“停!我包玄風服了。我老包大江南北都曾走過,沒想到還是井底之蛙。行,我們青天幫願意歸降。但事先說明,老包我卻不奉陪啦。我還要繼續到處走走逛逛。”
許小松默默地點頭應允,他不敢開聲,他有種感覺,這包玄風跟歐陽軒是同一類人。
根據他的經驗,千萬不能給他起這話頭。否則,說不定是三天三夜依舊沒完沒了。
自離營之後已是第十天,許小松再次回到了歐陽軒的身邊。
勞累這麼久的小六竟然沒有消瘦半分,反而壯了一圈,倒是疲乏非常,剛進馬廄旋即呼呼大睡。
歐陽軒看到許小松歸來十分高興,連忙吩咐道:“設宴!通獎全營,讓大家都好好慶祝一番。”
幾乎兵不血刃即平定了各處山頭,而且還在首輪的時間之內,完成了第二輪的攻取目標,歐陽軒內心實在振奮莫名。
這是常威軍的軍營,常威將軍戚勇自是列席。
另外,此前分赴各軍的竹賢衆,也就是歐陽軒收攏起來的能人異士,因許小松之舉,讓他們失去了原有的作用,這時也盡數回到了歐陽軒身旁聽命,自然一同出席這慶功會,大家同樣都是有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