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歐陽景天一直在消耗自己的真元幫歐陽山鎮壓傷勢。葉京還在感嘆,這道非道的千里傳音如何奇妙。鳩神掏出一些瓷瓶陶罐察看了一番後,就呼喊道:“別發呆了,過來,我倆商量一下具體該如何處理小珊的內傷。得將那些傷都醫治好,纔好讓他們出發。”
葉京迴轉過來:“對,歐陽山她現在不宜再亂動。先在這裡治好了才行。歐陽前輩那邊也快好咯,我來看看,現在這有什麼藥。”
鳩神自豪地說道:“該有的都有,等歐陽景天完事後,我們就施針施藥,爭取時間。”
葉京看了兩眼桌面上的那堆並不起眼卻異常珍貴的藥物後接了聲:“好。”
一刻鐘過後,歐陽景天從屋頂離開,休養回覆去了。鳩神和葉京的治療也已經結束。
“小珊,好多了?先休息一會兒吧。”鳩神見她剛剛接受完治療,這時候睡一下最好。
歐陽山並不困,可是這藥在睡眠的時候更好發揮效果,所以她還是應下了:“嗯,剛剛有點疼,現在開始有些涼意。我躺一下,能睡我就睡一會。”
“好,我不打擾你啦。我去抓點調理輔助的藥材。我讓老鬼守在外頭,有什麼你叫喚就好。”
歐陽山聞言點點頭,就閉上了雙眼。她內心想着,有師父在就是好,安心又放心。
鳩神見狀,邀上在後頭張望的葉京就出了房間。他合上房門後,對鬼老說:“老鬼,你守住珊兒,我去買些藥材。”鬼老沒有發聲,默然頷首。鳩神快步就離去了,僅餘數個殘影。
柳環一直在外守候。小鬼頭葉空吃着水果陪她,應該是在陪她,雖然手裡還拿着本連環畫。葉夫人則在繡着什麼,不知是雞還是鴨,也許是鴛鴦。柳環見爹爹出來,立刻上前詢問:“歐陽大哥他怎樣了?很嚴重?爹你和鳩神前輩能治好他嗎?”
葉空聞言放下連環畫也看了過來,可還是咬了一口雪梨。葉京想了又想,纔對女兒說:“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想聽哪一個先?”葉空對自己老爸這種賣關子的行爲,內心是鄙視的。柳環則沒在意了,急忙答道:“好消息。”
葉京笑了笑對女兒說:“好消息就是,歐陽山她傷得很重,這傷勢很麻煩。”柳環心裡面急了,這還是好消息嗎?但她沒打算她爹的話,所以葉京繼續着:“但我們還是想到了好幾種方法,現在已經選定了一種,所以她的傷問題不大,之後也會好好的。”葉空內心對他更鄙視了,心想:就知道你來個但,土掉渣咯。
柳環聽了很高興,可她還記得爹爹說有個壞消息,所以她平伏一下心情後,復問:“壞消息呢?壞消息又是什麼?”這次葉空也很期待了,因爲他也想不到。
“咳咳”,葉京清了清喉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說:“壞消息就是,歐陽山她是個女的,跟你一樣。”柳環站在那眨眼睛,她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葉空只是微微愕然了小會,就反應過來咯。他心中暗道:老姐,你的初戀就這樣沒咯。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他還在心裡頭哼起了他老爸哼唱過歌句。
這下葉夫人都停下針線望了過來,她想了好幾個版本安慰的話,就等適當的時候對女兒說。柳環還沒從中走出來,兩眼根本沒有焦距,只是輕輕地又問道:“你說歐陽哥哥是女的?”
葉京怕她受到的刺激太過,正想打暈她。可能柳環感到危險,瞬間整個人回過神來,一雙明眸也恢復了靈動。她平靜地對她爹說:“我知道了,我要進去看看。”葉夫人擡手示意葉京別動手。
柳環快步跑到歐陽山的房門前,鬼老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攔下了她。柳環沒有硬闖,只是對着裡面喊了句:“歐陽哥哥。”
歐陽山也沒入睡,呼了口氣,答道:“讓她進來吧,鬼叔。”
鬼老聞言讓開了一條通道,柳環推門進到房中復又掩上。
她向着歐陽山走去:“歐陽哥哥?”
歐陽山向她招了招手:“環兒,過來我這。”
柳環慢慢地走了過去,邊走邊打量歐陽山。她看着歐陽山的秀眉明目,尖尖的鼻子,和那有如冠玉的臉蛋,心想:傷了仍舊是那麼好看,要是男子漢該多好,真的跟我一樣是女兒家嗎?
柳環走到歐陽山跟前,弱弱地問道:“我能抱一下你嗎?我是不是該叫你歐陽姐姐呢?”
歐陽山用自己的舌頭頂了頂下顎的皓齒後說:“可以,來。”
柳環撲到她的懷內。歐陽山單手掃着她的後背說:“你也可以叫我歐陽哥哥。”
可柳環沒有說話,只是眼淚不斷地流。她枕在歐陽山的胸膛,感受着對方的溫度。曾經她有很多話想跟歐陽哥哥說,但是還沒說,歐陽哥哥就已經沒有了。
歐陽山用手摸着她腰,讓她無聲地哭了一會。隨後,覺得差不多了,她就用自己另外的那隻玉掌握住柳環的纖纖細手,說:“擡頭給我看看。”
柳環很聽話,淚水慢慢止住,昂起頭來。歐陽山看着她說:“真是一支梨花帶春雨,哭腫雙眼也好看。”柳環聽她說自己眼都腫了,那不是像只白羆那樣,她緊張地問:“真的腫了麼?”說的時候,話音還帶着點哭腔。
歐陽山又說:“逗你呢,沒腫,還可愛着。”
柳環申訴道:“我不要可愛,我要漂亮。你真的是歐陽姐姐?”
歐陽山拉起她的小手摸向自己的胸脯:“你自己摸摸看。其實就算我是歐陽姐姐,你也可以喜歡我的啊,我也可以喜歡你。來,我跟你親個嘴試試看,這我可有經驗。”
柳環扭過頭哂道:“我纔不要。”緊接着她又指了下歐陽山的前胸說:“你這都不明顯的,跟我差不多,比我娘差遠了。”
“哼”,歐陽山不滿地說:“你居然嫌棄,多有彈性。讓我看看你的。”
“別,哎喲”,柳環緊急迴避,卻又撲倒在歐陽山的胸前。
“怎樣咯?”
“腿麻了。這姿色有點彆扭,不怎舒服。”
“來,讓點地方給你,睡上來。”歐陽山說着就讓出點地方,手一託一拉,將柳環拉前了些。柳環順着這道力,也躺到了榻上,緊挨着歐陽山,還一邊應答道:“哦,好。”
柳環面對着歐陽山的側臉問:“你剛剛說有經驗,是跟大狗熊嗎?就是許小松。”
歐陽山一臉不高興的,馬上反駁道:“怎麼會是他。我跟你說,是個大美人來着,跟我比也不差。多少男人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你歐陽哥哥的魅力征服了她,她主動獻吻。”
“呵呵”,柳環笑了,笑靨迎春花兒嬌,心懷眼語往來情,“還歐陽哥哥,你是歐陽姐姐。摟着我睡一會吧,我知道你也需要休息。”
“哦?你也知道?是你想睡我吧。”歐陽山打趣她道。
“我也是大夫。”“嗯,我們睡一會。”
再見了,我的歐陽哥哥,曾經我多少次夢到和你這樣一起睡。睡醒後多個山姐姐也不錯吧。
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牽。柳環小姑娘的一段戀情還沒開始已經結束了嗎?可她的世界裡,已經是轟轟烈烈,儘管她的世界還在不斷的變遷。
太陽快要下山,照紅了整個小鎮,天上卻沒幾朵閒雲,僅有數只飛鳥回巢。
歐陽山房外,微胖的葉空仍在看連環畫,只是吃的早就沒了,但運動不能跟着沒啊,他唯有不時地活動下脖子。葉京則坐在旁邊一邊品着茶,一邊看書,看的既不是醫書,也不是拳譜,而是跟葉空借來的連環畫。
鳩神回來的時候淡淡地吐了句:“不說都知道是父子。”不是因爲那本連環畫,而是因爲葉京也不時地活動脖子。鳩神感覺到房裡面的兩個丫頭都是呼吸均勻地睡着,便離開去處理藥材了。
突然,葉夫人很高興地呼喊道:“終於繡好啦,這幅鳳求凰真是花功夫。老葉,來看看我繡得如何?”她這一動又道:“脖子都僵了。”葉京聞言立刻放下書冊,站起來迅步走到夫人身後。他知道夫人的潛臺詞是:還不來爲我按一下。老孃累了呢。
葉京一邊幫她按摩,一邊觀看她的大作。他看着那兩隻不知是山雞還是野雞,笑着答道:“夫人這刺繡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葉夫人笑着說:“是吧,我也覺得進步了很多。我這繡花針都快比得上你的銀針啦。葉空,給你做條新的汗巾吧。”葉空眉頭皺了下,復想到不用繡到衣服上總是好。上次那頭熊貓一樣的老虎被孫小蘭她們笑了多久啊。
葉京按着無聊,看了兩眼紅透的天空,“兩個丫頭睡了這麼久,還起不起來吃飯啊?”葉空的耳朵搜索到關鍵詞,擡首問道:“吃飯咯?!”葉夫人撲哧一笑訓斥他:“就知道吃。”葉空撇了撇嘴。
而此時,歐陽山的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