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大夫倒不是不願意說,而是因爲淮清洛那無恥之人在他全族人身上都種了毒,一旦淮清洛死了,那些人必然毒發而死,所以任憑龍若忻如何問他都搖頭說無異象。
無異象!
龍若忻眯眼看着面前的醫者,一笑不語。
“王爺,麗勒國的攝政王求見。”麗勒是什麼樣的小國,龍若忻以前跟他合作過一次,但無疑合作的效果不大,龍若忻後來索興就斷了與他們的交往,這幾日那攝政王倒也前來求見過幾次,但每次都是被龍若忻府外的人給攔下了。
“本王累了,不想見。”
“王爺,那攝政王說他知道明大人的身份。”
龍若忻突然沉默了一瞬,明清軒!自從那廝來了北凰以後似乎就成爲了朝臣人人羨慕嫉妒恨的目標,世人都只知道他曾經是清朝的王,但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難不成他還有別的事情瞞着自己。
龍若忻瞥了門口一眼,淡道,“迎他進來!”
上一次封后之時麗勒攝政王被人攔在了外面,一時間錯過了封后大典,後來封后大典一結束,麗勒攝政王凰言文便被迎到了使館內休息,要不是因爲淮清洛突然消失而龍之軒四下派人布發她的畫像尋找,估計他是不會發現淮清洛的存在的。
凰言文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繞過九曲迴廊慢慢地往內走去。
龍若忻此時正和衣躺在牀榻上,神色平靜,看到凰言文入內時無聲地一笑,勾脣道,“攝政王前來,本王未能遠迎,只因身體有恙,實在過意不去!”
凰言文笑道,“在王爺病間前來叨擾,是小王不知禮數。”
龍若忻語鋒一轉,自如一笑,“王爺有要事前來相商,又豈會是不知禮數。”他向來不喜歡跟不值得合作之人廢話,有什麼可利用的消息儘早說來。
凰言文也是一個心機深厚的人,他又豈會那麼輕易就將消息說了去,他今日既然來前,就必是打定了拉攏龍若忻的主意的。“王爺,小王這幾日一直聽人提及北凰的權臣明清軒明大人。”
說她是權臣,她確實有權,不僅龍之軒給她放權,就是龍若忻也對她放權。
但說她是權臣,還不如說她是佞臣。
“哦,那確實是一個有趣的人兒。”龍若忻掀開眼簾,“不過明清軒這三個字不僅在北凰裡響噹噹,就是在清朝裡也是一個有名的人兒,攝政王不應該此時才聽說他的名字纔對!”
凰言文似笑非笑看着他,身子突然探近了一點點,“王爺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他一面說一面展開了畫相。
龍若忻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中的畫相上,看了片刻後慢慢地擡起眼皮道,“本王不知。”
“她是——”語聲剛啓,忽聽外面有人急道,“王爺,皇上駕到!”
龍若忻霍然站起,攝政王纔剛來,他龍之軒便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假如讓龍之軒看到攝政王在這裡,必然會故意說他們兩人有勾結,臣子與外人相勾結向來爲各朝皇帝所不容。
凰言文也是一咯噔,他不僅想拉攏龍若忻,也想拉
攏龍之軒。
“王爺,我看——”
“前門不能走了,後門只怕也已經被人看視,還勞煩攝政王鑽入牀底內!”語畢,袖手一推,將凰言文往裡屋推了去。
凰言文表情瞬間變化,他雖然早就知道龍若忻未必願意和自己的合作,但也還是厚着臉皮前來與他相商,想不到他竟然自大如此,這話裡行間句句流露出了輕視與侮辱,實在是太氣人了!
龍之軒前來也沒有什麼大事,跟龍若忻閒聊大片刻也不過是想套套龍若忻的話,看有沒有淮清洛的消息,他這般旁敲側擊再一次引起了龍若忻的疑惑,看來這兩人之間絕對有問題。
自己也許,一直被騙了!
這邊龍之軒商量完打道回宮,那邊凰言文也已經落案思定,跟龍若忻虛以委蛇胡言亂語一通之後逃之,龍若忻眯起眼睛,他並不看好凰言文,等凰言文走後道,“跟着他,本王還真想看看,他能夠玩出什麼把戲!”
這邊風起雲涌,那邊的淮清洛和玉清君完全處於僵死狀態。他們的小舟本來還可以飄一段時間的,但是在靠近一座島時突然舟底漏水了。
他們落腳的是荒島,荒到何處程度,沒魚沒禽沒柴沒火不說,就連個遮雨的地方都沒有。
偏偏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要是以前淮清洛還能用內力避避寒,但是現在她懷有身孕,再怎麼用內力避寒也容易感冒。
玉少爺突然湊過來。
一隻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扣着她的頭將她往他的身邊拽了拽。淮清洛哪裡會想到玉少爺會那麼體貼,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那一張白玉一般絕世清秀的容顏。
“冷?”玉少爺問。
淮清洛搖了搖頭,玉少爺太單純了,她不想他爲了自己做一些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爲什麼在抖?”玉少爺再問。
“我在想事情。”淮清洛轉過身,再次哆嗦了一下。她不吃不要緊,但寶寶要吃。不過她去哪裡找吃的?
玉清君有些茫然了,又湊近了幾分,墨一般的眼睛光華突生,奶油一樣的肌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清,不騙人。”簡單的幾個字,卻聽得淮清洛心中一緊。
淮清洛啼笑皆非,趕緊轉移了一個問題,“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玉少爺,你我分開去找出路。”說完突然又後悔了,把玉少爺一個人丟下實在不太安全,“我們還是一起吧!”
“我往東。”玉少爺站起來,輕飄飄地往東邊飄了去,留淮清洛一人在那裡發呆。
玉少爺什麼時候——那麼果斷了!
不過現在不是她疑惑的時候,她轉了個身,飄向了南方。
兩日內再不離開這個孤島,她估計真得變成孤魂了。
孤島很是偏僻,淮清洛目光在四周掃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在幾個小墳堆前停了停。袖子裡的丁當大人艱難的爬了出來,吱了一聲跳到了淮清洛的肩頭。
淮家大小姐一爪子將某不安份的兔子的拽了下來,一笑,眉眼彎彎,美麗如櫻色的桃。
淮清洛看了
一會,開始蹲下來挖坑。
丁當大人開始在她的肩膀上踩螞蟻,吱了一聲——你幹嘛呢幹嘛呢!
淮清洛用目光解答——挖坑啊!我難不成以爲我在挖蚯蚓!
挖坑做什麼?丁當大人兔兒眼閃閃。
淮清洛命令它用爪子刨一個坑出來——還能幹什麼,我們三個死了難不成不入土爲安?
後知後覺的丁當大人緩緩地擡頭,把爪子從泥土裡撈了出來,原來這廝要活埋它,不能挖絕不能挖。於是淮清洛刨一點土丁當大人便將土重新推了回去,氣得淮清洛咬牙切齒地罵:“兔子你敢再動手動腳我把你掛魚杆上餵魚!”
可憐兮兮的丁當大人不搗蛋了,攝手攝腳地縮在一團,等着淮清洛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
“靠,這墳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連一本武林秘籍都沒有!”淮清洛扭了扭脖子,開始大罵逝人不厚道。
丁當大人將其鄙視之,肥屁股動了動,竟然用屁股在地上蹲出一個坑來。
“別動!”淮清洛笑得眉眼彎彎,毫不留情地將丁當大人拽了起來,用手指頭拔了拔地裡的泥土,傾刻間,從裡面跳出了一顆金色的珠子。
金子!
夜明珠!
丁當大人眼睛閃閃,那可是它的屁股發掘出來的寶物,是它的是它的!
天下第一無恥淮家大小姐直接將那珠子塞到了袖子裡,美其名曰:這東西很合俺的眼緣,俺跟它前世肯定相識,拿走拿走!
挖到寶貝的淮清洛繼續去開路,南方盡頭是海,沒有出路,無法只好依原路回去,等她回到之前與玉清君相約定好的地方時,突然發現一個很嚴重嚴重的問題:玉少爺是——路癡!
淮清洛將丁當大人罵了千百來遍,大概是說她日理萬機思慮不周全它這隻好吃懶做只吃不做的兔子怎麼也沒有長腦子怎麼之前不提醒她一下,丁當大人被罵得縮成了一個球狀,默默地藏在她的袖子裡和那顆珠子比大小。
找出口找了半天,找玉少爺找了一天半,等找到玉少爺時某君正如玉雕一般坐在岸邊,淮清洛看到他時竟然沒有興奮,只是靜靜地望着他的身影。
她知道,玉少爺是與衆不同的。
他就是坐在那裡,也能夠給人一股寧靜安詳之感。
“清,那裡。”玉清君沒有回頭,手指着河岸對面的一個地方,那裡比別的地方低陷幾分,不仔細看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個洞。有洞的地方就有可能有出路,丁當大人眼睛閃閃,蹦的一下從袖子裡冒出個頭來。
淮清洛看着月色淺淡明滅間霧氣浮沉的四周,突然間勾了勾脣角,誰想亡我,我必亡之,天?可笑!摧之!
淮清洛開始捋袖子,準備渡河,準備鑽洞。
玉清君深深地望着面前的淮清洛,突然間站了起來,不顧三七二十一,攬着淮清洛的腰就要飄。
淮清洛乾咳了一聲,他的輕功雖然天下無敵,但是這河兩畔其實相距甚遠,她可不想兩人飄到了半中央突然間撲嗵一聲栽倒在地。
於是,伐樹之,建船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