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包子是龍之軒的孩子,所以從生下來就繼承了龍之軒的體寒,再加之他生來時受了玄鐵的寒涼,所以包子的身體很差很差。
她從牀上起來,翻開了一張地圖,四大國裡那個下蠱人可能去的地方她都去過了,但到現在還沒有查到那個人的消息。
安平他們傳來消息,說那個下蠱人也許早就出現過,也許是她極親密的人,不然以他們的實力,怎麼可能找不到他?
極親密的人?她曾經懷疑過白逸酃,但是一想到白逸酃當初爲了自己放棄了江山,爲了自己一怒衝冠爲紅冠,爲了自己手筋被挑斷,爲了自己差點兒連命都沒有了,想到這樣,她就實在懷疑不起來。
自從那一夜之後,淮清洛和龍之軒的船雖然同時往前行走着,但是誰也沒有主動接觸過誰,只是兩拔人在下一個港口處突然見面了。
淮清洛看着對面岸上的龍之軒,目光冷了幾度,徑直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龍之軒一把握住她的手,兩年不見,他的輪廓變得更加堅毅冷硬,但他身氣息卻已經有些陌生了,估計已經服了晴雅的氣息,畢竟耳鬢廝磨了兩年。
這麼一想,一直保持着鎮定的心還是有痛在無止境的漫延開來。
“當真這麼急着走?”他道。
淮清洛坦然擡頭看着他,他卻死死地用眼神剜着她,似乎要將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剜下來一般。這裡四周全是人,玉少爺抱着包子在旁邊站着,包子自從那一夜遇到龍之軒以後精神都很差,所以她現在更不能讓包子跟龍之軒多呆。
玉少爺也很明白,此時抱着包子離他們遠了一點。
“難得在這裡遇到龍大公子,確實不應該這麼匆匆忙忙就別過了,既然到了港口,要不我請公子吃一頓,龍大公子喜歡吃什麼?”她說得坦然。龍之軒卻聽得有些咬牙切齒,“我喜歡吃的東西,夫人應該知道吧?”
“兩年了,有些口味只怕也已經變了!”
龍之軒卻沒有理會。
兩個人到了一個酒樓,餘下的人都在各自的船上等着。
“這裡的酒據說是整個港口最好的,龍大公子好好品品!”她伸手替他倒茶,手腕卻被他抓住了。
“我早就知道這船上的人可能是你,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早已經嫁給了玉清君。”龍之軒說,聲音冷的如寒風掠過,但寒風掠之後,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悽與滄涼。
“爲何不能嫁給他?流年似水,我也會老,而且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跟他在一起是明正言順!龍大公子的孩子也有兩歲了吧,可惜當時我不在你的身邊,不然孩子出生那一天我還能夠親自去送上一份厚禮。”
龍之軒眸子猛地收縮,握着酒杯的手輕輕一抖,酒灑了他一身,也濺到了桌子上。他在她的面前從來沒有失禮過,他不會以爲自己不知道他已經封了凰晴雅爲妃子了吧。
“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利用月食之夜離開我後就嫁給了別人?”龍之軒的眼睛裡迸出了血一樣的血光。淮清洛聽着聽着,心裡便
有些酸酸的痛,她的確是在月食之夜離開的他,但那絕對不是她的主觀意願。
那一夜,他不是也和凰晴雅在那裡你濃我濃麼?明明知道她已經墜到了懸崖裡,他也沒有出手相救!
“龍大公子向來是一個大方的人,好歹我們兩個也是知己好友過,我尋得了貼心相公,龍大公子不會不高興吧!”
“我不高興!”龍之軒扼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盯着她說,“我一點都不高興,淮清洛,你嫁給任何人都不可以,你只能嫁給我!”
“嫁給你?”淮清洛輕笑,當年明明是他拉着她的手說要自隅自傷,當年明明又是他轉眼拉着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她又不是傻子!
當時她不太懂幻術,後來她研究過幻術,知道那一幕絕對不是假的!既然不是假的,那龍之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對不起,我可不打算去皇宮裡做一隻囚鳥,更不打算跟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如果可以,我寧願和玉少爺這樣永遠在一起,至少他的心裡徹徹底底只有我一個人!”
“你怎麼知道玉清君是你想象的那樣單純?你可有想過也許他所有的單純都是裝出來的,也許一切都不是他被迫而爲,而是他自己自謀自劃?”龍之軒也激動了,聲音簡直是吼出來的。
淮清洛怔了怔,他哪裡會想到龍之軒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而這句話無疑也叫醒了她,她似乎從頭到尾都極相信他,從來沒有真正去調查過他的事情。就是後來知道他跟玉承俠的關係以後她也沒有懷疑過他。
但是,玉少爺是什麼樣的人,他這樣的性子誰能夠裝出來?
“你永遠這樣,我當初早應該察覺出來,你信他遠比信我的多!”龍之軒這麼說,似乎真的很受傷。淮清洛卻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伸手去拿酒杯喝酒,龍之軒摁住了她的手,卻是替她把了脈,好久才說,“你身上的蠱毒什麼時候解的?”
她身上早就中了情蠱,龍之軒以前就察覺出來了,這回看來,情蠱完全沒有了。
淮清洛將手抽了回來,“我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蠱毒很久前就解除了,所以她早就忘記了。
龍之軒墨眸深深眯了眯,似乎知道了什麼一般,好久後才慢慢地說了一句話:“他的確能夠給你幸福,我的確不如他!”
這個男人!
淮清洛小小地感嘆起來,此人聰明就聰明在,知道何爲以退爲進,他要是苦苦相逼淮清洛未必會對他的話在意,但他這麼說了以後,她不得不對他的話有了好奇之意。
龍大皇帝果然還是最腹黑的。
“你這什麼意思?”淮清洛挑眉。
“我現在所說的話你都不信,你又何必再問呢!”
“……”
“龍之軒,你別太過份!”淮清洛咬牙切齒。
“剛纔不是還叫我龍大公子麼?現在捨得叫我名字了?”龍之軒漂亮的墨眸深淺凝視着她的眼睛。
兩個人目光如炬,互相跟刀割一般對對碰。
當晚,兩隊
人馬在港口客棧住下,淮清洛一爬上牀,玉清君便跟了過來,翻身上了牀,將包子點穴放到了旁邊,也點了淮清洛的穴。
“玉少爺,你下來!”淮清洛當然知道玉少爺想做什麼,龍之軒就在她房間的對面,現在他故意把窗戶打開,故意露出了自己跟他在行魚水之歡之事……
但是拜託,龍之軒是何等聰明的人,你怎麼可能欺瞞得了他?
果然,對面的龍之軒緩緩地說,“寬衣解帶如此不熟練,看來玉兄這類事還是沒做過啊!”
這句話,他倒是說得輕描淡寫。
玉清君怔了怔,身子繃緊,看得淮清洛也有些於心不忍,嘴上慢慢道,“玉少爺,別爲難自己。”
“我沒有爲難自己。”玉清君似乎也有些生氣,俊美的小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怒容,他低頭,脣輕輕地壓在了淮清洛的脣上,動作依舊笨拙,但明顯比之前多了一分情慾。
淮清洛有些慌了,這兩年來她雖然天天跟玉少爺在一起,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一直將他當成弟弟,而玉少爺因爲體寒的原因也一直離她很遠。
但今夜……
“阿爹好笨,阿爹好笨!”包子竟然沒有被點穴,此時她短小的身子就貼在牀上,笑得跟以前的淮清洛一樣欠扁。
“額,阿爹,吻人不是這樣吻的!”包子竟然跳到了玉清君的肩膀上,像無數少女一樣熟練地吻着玉清君。
額……
淮清洛傻眼了,玉清君也傻眼了!見過一歲多的奶包子吻大男人的麼?反正淮清洛是頭一回看到,可惡的是這個奶包子還是自己的女兒,不服氣啊不服氣!
“包子,看到你孃親被困,你竟然不知道出手幫忙!”淮清洛真想將包子狠狠地打一頓,有像他那樣見死不救吃裡拔外的麼?
“孃親也好笨!”包子跳到了淮清洛的面前,短短的小手指輕輕解了她的穴道。
淮清洛一解困,立馬將包子捏到手心裡,“誰允許你那樣吻你爹地的?說,誰教你的!”
“我我自學的!”
“自學?”淮清洛睨眼,“怎麼自學的?”
“阿爹有好多好多的書,我看的!”
玉清君:“……”
見過叛徒麼,這就是典型。
“我覺得,她比我聰明!”玉清君慢慢地靠過來,伸手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裡,“我想,我知道怎麼吻了!”
瞎米?玉少爺,你不會還要再吻一次吧!四周安靜如死,淮清洛眼瞳瞪得老大,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倒退幾步,然而,一雙手卻攔住了她的去路,他立在她的頭頂,慢慢地看着她絕世的容顏,脣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娘子!”
淮清洛差點兒尖叫出來,玉少爺,不帶這樣雷人的。
而另一邊的龍之軒眉頭一皺,依舊淡若薰風的臉,只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着窗欄杆,眼睛裡似乎要迸出殷紅的鮮血來。
淮清洛偶然瞥眼,才發覺對面男子眼神中一晃而過的落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