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柳江的叢林裡,林蔭下竟然隱蔽着這樣大的排場,誰也沒有想到。
還別說隱藏的還不錯,上面上茂密的參天大樹,下面是防護網遮擋的林林總總的帳篷。除了經常走動的地方,別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沒有動過。跟着帶路的人慢慢向前,武松沒話找話,希望能從那人的嘴裡套出些什麼。可惜的是那人閉口不言只顧埋頭走路。
總過電訊室,來到了一座山洞前。沒有洞門,只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很窟窿。低頭走進,很快便能看見一大羣人在裡面忙活着。從軍裝的顏色和肩章、領章上看的出來,這夥人來自不同的部門和軍種,幾乎囊括了所有敵國的軍種。有步兵,裝甲兵,炮兵,醫生,特工,等等等等。其中最大的一個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肩膀上三顆璀璨的星星,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帶領他們進來的軍官立正敬禮,嘴裡烏拉烏拉的說了半天,不知道說的是什麼。那位老將軍擡頭看了看劉文輝幾人。武松敬禮說了一牀穿越語。老將軍一笑,象徵性的還了一個軍禮,放下手裡的工作,來到幾人面前。
老人的容貌一看就是經歷過滄桑的大人物。臉上波瀾不驚,舉手投足都帶有作爲一個軍人,一位將軍的威嚴。其他人見老將軍停下了手裡的事情,凡是有資格的紛紛圍攏過來。老將軍從他們的臉上掃過,直接注視這他們的眼睛。就那麼隨意的一眼,就能讓人覺得後脊樑冒汗。如果換成普通人,恐怕早就說出自己來幹什麼了。
劉文輝不認識這老頭是誰,卻聽說過。臨走的那天晚上,許大志專門將一份材料交給劉文輝,並叮囑他這東西是絕密,任何人都不能看。交代劉文輝看完之後,立刻銷燬。那份材料中,詳細記述了眼前這位老人,也就是他們的目標所有具體情況。
老人名叫武圓嘉,可以算是敵國的開國元老。從他們國家的解放戰爭開始便是軍隊的領袖,在軍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即便是現在總書記都沒有這位將軍分量重。此次老山戰事,很不順利,敵軍一度有潰敗的跡象。敵國總書記不得不請武圓嘉出來主持大局。
武圓嘉現在的軍銜爲上將,只差一步便可晉升爲元帥。老頭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依然氣不喘眼不花,走起路來精神百倍。他主動請纓前來老山,意思很明確,只要他還有一口氣,老山便丟不了。自從來的第一天,老頭就將黎洪甲的兵權給奪了,在黃柳江建立起了這個臨時的前線指揮所、
黃柳江可以說已經成了敵軍目前的大本營,而武圓嘉將軍就是大本營的腦子。他只要腦子一動,整個老山的敵軍便會立刻行動。這對我軍是個巨大的威脅。
再次之前,黎洪甲是總指揮,他只待在高平,從不踏進老山一步。老山的敵軍完全處在一個相對獨立,沒人控制的階段。根本形不成什麼攻擊力。武圓嘉的到來,讓老山的敵軍徹底改變了以前各自爲戰的打法,正在進行整合,只待完成必然有一場大戰等着他們。
當老人的眼光與劉文輝的眼睛碰撞的時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和劉文輝對望了好長時間,轉過頭吩咐自己的手下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最好是能洞去。老將軍德高望重,自然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一個個敬禮之後便走出了山洞。空蕩蕩的山洞裡,只留下了劉文輝六個和武圓嘉老將軍。
老人後退兩步,順手抄起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後,彎腰做了下去,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你們自己找東西,咱們有的是時間,可以坐下慢慢談。”
老人用的是漢語,地地道道的漢語。一開始幾個人沒有反應過來,扭頭就去找坐下的東西。劉文輝的身子也跟着動了一下,這才覺出不對。
“哈哈哈!”武圓嘉哈哈大笑:“你們果然是中國人。”
自從他們進洞之後,武圓嘉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一個小小的上尉竟然大言不慚的說有重要情報,而且要當面向他報告。這樣的情況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別說上尉就算是上校也不敢這麼幹。所以老人才以漢語試驗,果然中計。
既然已經被人家識破也就沒有必要裝了,劉文輝一擡腿便坐到了桌子上:“武將軍,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隱瞞了,的確,我們中國人!我們別無惡意,作爲老朋友,奉命來請你的。”
“你就不怕我喊人進來抓住你們?”武圓嘉翹起二郎腿,在椅子上晃悠,嘎吱嘎吱聲響。
“要喊你早就喊了,也不用等到現在!”劉文輝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是中國人,爲什麼還把他們趕出去?”
武圓嘉微微一笑::“我不想看着其他人死在我眼前,他們很多都是我曾經的老部下。”
“你不怕死?”
武圓嘉看着劉文輝:“你應該是這幾個人的頭頭吧,哪一個太年輕,連鬍子都沒有,靠他你們走不到這裡。”
“老將軍果然好眼力。”大家幾人把話都說開了,那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劉文輝下了桌子,立正敬禮,極其的標準:“報告武將軍,中國人民解放軍利劍大隊子彈小隊隊長劉文虎!他們是我的組員,這位是牛大福、阿榜、梅鬆、張志恆、武松!”
每介紹一個,武圓嘉便會重重的點點頭。等劉文輝一一介紹完,武圓嘉微微一笑:“果然都是身懷絕技之輩,你們的事蹟我也聽說了,都是很不錯的戰士,做你們的俘虜我沒有怨言。”
“不過!”武圓嘉畫風一轉:“我現在可能還去不了,能不能給我半個小時安排一下,年紀大了心腸軟,比希望看見過多的死亡。”
劉文輝沒有說話,武圓嘉笑着點點頭。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眼睛裡立刻放出亮光:“來人,將駱少校給我找來,我有幾乎話給他說。”
來人兩個字剛出口,劉文輝等人的心裡便是一棟,難不成自己被人家耍了,剛纔的那些談話應該是白說了。幾個人的手不約而同的全都放到了槍柄上,隨時準備激發。武圓嘉看見他們六人的動作,只是微微笑了笑。什麼也沒說,開始給他叫來人安排工作。
每個進來的人都會不自覺地瞥一眼一直站在武圓嘉身旁的這六個年輕人。他們全副武裝,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說河內出了什麼事情,需要老將軍立刻趕回去。不過看那六個人不想從河內來的,即便調老將軍回河內也不會只派六個人保護。
武圓嘉的話打斷了他們的思考,快速的佈置任務,完全不給他們多想的時間。等一切交代清楚,讓他們重複一遍,這才放心的讓下一個人進來。剛纔被趕出去的人一個接着一個,軍銜高的說的多一些,軍銜低的少說幾句。等一切安排妥當,擡手看看手錶,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分鐘。
把所有人全都打發了,山洞內再次恢復平靜。武圓嘉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錶:“正好,不多不少!現在我這把老骨頭交給你們處置。”
這話說的是那樣的坦然,沒有絲毫的做作和演戲,臉上還是帶着微笑,沒有一絲的恐懼。這纔是軍人,一個響噹噹的軍人。
劉文輝點點頭:“好,多謝老將軍,請準備一輛車,加滿油。”
武圓嘉呵呵一笑:“你果然是個不錯的戰士,既然這樣我就拭目以待。”
山洞外,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是來給老將軍送別的。劉文輝和阿榜就站在武圓嘉的身後,其他幾人圍城一個圈,將那些涌來的人擋在外面。對外宣稱的是武圓嘉要回河內,所以敵軍並沒有過多的懷疑。作爲現任總書記最爲忌憚的一個人,遲早會走的這一步,誰也不會懷疑,這只是時間問題,每一個現任總書記忌憚的人都是這樣的結果。
汽車發動,山路上、山樑上、岩石上所有軍人都立正敬禮。這是他們熱愛的武圓嘉將軍,不知道這一走還能不能再見到。場面很不錯,和真的送別一模一樣,只是有些突然。
張志恆猛踩油門,汽車在山路上打着滾的前進。路上的積水從車窗進來,噴灑在大牛的臉上。大牛一巴掌拍在張志恆的肩膀上,整個車子都往左邊一偏,嚇的衆人連忙大喊,讓張志恆小心些。張志恆哈哈大笑。公路是向南的,所以汽車也是向南,目標就是高平。隔了這麼多年,張志恆的駕駛技術相當不錯,汽車在他手裡就和玩具一樣,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坐在後排的武圓嘉一直閉着眼睛,雙手環抱靠在座位上,被阿榜和梅鬆擠在中間。眼看就要抵達龍邦,道路出現了分叉。一條繼續往南經荼靈抵達高平,另一條掉頭往東走廣淵,隆倫,繞道水口便可以進入我國境內,抵達龍州,只不過這條路太長,算下來要多走三四百公里,車子裡面的汽油明顯不夠。
張志恆看着劉文輝。劉文輝還沒有說話,武圓嘉卻首先開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