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靜太妃,連蒹葭陪着汝鄢祁木繼續坐在這茶室中,這靜太妃說完那些話之後,汝鄢祁木就沉默了,從那之後他一個字都沒有再說過。
這靜太妃的話說的實在是讓人很容易相信,可畢竟這汝鄢祁木算是這太后身上掉下來的肉,自然是這內心陷入了混亂。
連蒹葭安靜的喝着茶,這茶水都換了兩遭,就連這茶點連蒹葭都吃了好幾塊了。
“天權呢?”
“雪萊去叫天權。”連蒹葭依舊是很淡定,現在汝鄢祁木的心情必然是不會好的,她也沒必要要去演戲證明自己的存在,安靜的躲着點是最好的。、
汝鄢祁木用手支着頭,敲着茶案,等到這天權進來的時候,汝鄢祁木已經整理完了自己要做什麼又或者是要說什麼。
“天權,通知宮裡的人,去調查這靜太妃和太后過去有什麼恩怨,去調查一下這廉政親王進來的動態,尤其是他有沒有給封地的信件,又或者是準備迎接什麼人來,再拍一些人去廉政親王的封地調查雲家,尤其是一個叫做雲紈的人。”汝鄢祁木簡單明瞭的說明了事情,不等着天權多問一句就揮了揮手,讓她離開了。
汝鄢祁木吩咐完,轉向了連蒹葭:“本王累了,去陪本王休息一會兒吧。”
連蒹葭可沒有什麼睏倦的,而她也知道,汝鄢祁木現在應該不是因爲這旅途勞頓,而是這靜太妃一番話將他迴避的一個點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問題,畢竟這太后那樣幫汝鄢祁勳,從奪嫡那時候開始,在那之後也沒有幫過他。
但因爲沒有理由,而且虎毒不食子這樣的想法還是被更多的人所接受的。
連蒹葭坐在牀邊看書,她可不想整日躺着跟癱了一樣,似乎是看到她坐着,汝鄢祁木湊了過來枕到了她的腿上,很近距離的貼近連蒹葭的肚子。
汝鄢祁木稍微遠離了一些,就能看到這連蒹葭的臉了:“我聽到了你給天權說的故事,那是你夢裡的事情嗎?”
“嗯。”連蒹葭放下了手裡的書,現在的汝鄢祁木應該是想和自己說說話,就不要分心了。
“聽起來很真實,就像是你親身經歷過一樣。”
連蒹葭看着汝鄢祁木:“如果我說是真的,也沒有人會信吧。就比如說我說,我其實是這個女孩的轉世之類的,又或者是什麼靈魂附體之類的。”
“爲何不信呢?你那本來歷異常的天書,奇怪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你對人的態度,聽聞這天上的仙人便是捨棄了紅塵三千啊。”
連蒹葭輕輕一笑:“可能吧,但不管怎麼看,能經歷這些事情的人必然是惡鬼了啊,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仙吧。”
“那女孩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呢?”
“王爺若是想問太后的事情爲何不明說呢?臣妾直接給出意見不就好了。”
汝鄢祁木搖了搖頭:“我想聽聽你的事情,太后那邊本王自有打算。”
“自私的人,她整日整日的待在家中,整個家都是靠着女孩的父親撐起來,說白了對於那個家來說她就是一個蛀蟲,明知道自己是蛀蟲,卻還能因爲被一個人的外貌迷惑就能捨棄心甘情願讓她當自己的寄生蟲的丈夫。”
“她是跟着什麼人逃走的呢?家丁?朋友?”
“她每日每日都會出門去跟一些狐朋狗友男男女女打牌,那邊的世界,女人也是可以出入賭坊的,而且不會有任何人質疑。”
“這也太不檢點了,爲何不休棄了這等人?那女孩的父親完全可以扶一個比較貼心的妾上來,又何必苦守這麼個妻子。”
連蒹葭搖了搖頭:“王爺,那個世界的規矩和這裡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個沒有妾的世界,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就是男人即便是有了妾,也是偷偷摸摸的。”
汝鄢祁木對於沒有妾這一點其實沒有太過質疑,畢竟在自己坐上皇位之前,自己也只有這連蒹葭一個人,而且是隻能有一個人,所以不要抓住這一點去讓連蒹葭愛多想:“而且這丈夫的財產怎麼可能被妻子捲走?官府都是吃素的嗎?”
“並非如此,那裡的錢莊,只要拿着信物,對上暗號就能拿走,甚至都不用像現在這樣還要簽字確定,甚至是都不去要將銀錢取出來只需要轉到別人的名下就可以了,這點我跟王爺你解釋起來可能會有些費力,畢竟那裡有的很多東西都並非這個世界有的。”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去追問這些事情的細節了,繼續說吧,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母親。”
“其實就是一個詞啊,而且方纔已經告訴過王爺了,就是自私,大部分的事情我已經忘了,記憶中的她,就是一個會做飯,經常不在家的嗜賭的人。”
汝鄢祁木注意到了這最後一句的語氣的問題,任何的夢都不可能會具體細節到了就像在另一個世界活一遍一樣。
連蒹葭繼續說着自己的一些感受,但汝鄢祁木卻聽不進去了,看着她思考着,似乎是準備一點點的告訴自己這些秘密,但是很明顯,在連蒹葭眼中這些似乎是天機,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以連蒹葭惜命程度來看,這應該是唯一她隱瞞的可能。
“王爺之所以問這些不就是因爲太后的問題嗎?爲何不承認呢?其實雖然做的事情不同,但是在臣妾眼中,她和那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汝鄢祁木擡起手拉住了連蒹葭的手:“你可是也經歷了這樣的艱難的決定才變成了現在這樣毫無感情的人。”
“王爺不是覺得能看透蒹葭嗎?爲何會是如此覺着的,其實王爺,蒹葭眼中的王爺其實已經不必再糾結於是否要與太后……爲敵。”
“人不可能生而無情,本王這麼認爲也不奇怪吧,不過能聽到你的質疑,那就說明本王還真的出了錯。”
“王爺不要在逃避了,若非王爺心中起了與太后爲敵的想法,否則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王爺方纔說臣妾的這樣的可能,其實就是王爺的現狀啊。在受傷之前,主動放棄不好嗎?”
汝鄢祁木輕笑着:“連蒹葭,本王可不是你啊……血濃於水如何爽快的斬斷?”
“若王爺真的覺得自己跟太后血濃於水,何必考慮這個問題,其實王爺已經默認了母子的裂痕纔會糾結吧,雖然這心裡極力抵抗着,可是承認了就是承認了,又何必自己爲難自己,王爺身上還揹負着宏圖霸業,卻還是喜歡爲難自己……”
汝鄢祁木看着面色如常的連蒹葭,她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樣,但是她這個表情代表的她在說實話,汝鄢祁木想要否認,但是連蒹葭說的話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就像是引誘着人墮落的惡鬼許諾了金銀財寶一樣。
“臣妾還真是佩服王爺……王爺自己願意挑起兩座大山,臣妾想看看,王爺還能走多遠。”
汝鄢祁木握緊了連蒹葭的手,這手心中都冒出來了一些汗,連蒹葭剛準備在勸些什麼:“是嗎?那本王已經做出了決定了。”
“恭喜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