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城的動盪,你說這千里遠你不知道是正常,但是這百里遠,你說不知道那可就假了,這霍城的府尹聽人說是這苗地的駐將,明明是正五品官卻主動去迎接比自己矮半截的遊擊將軍。
這遊擊將軍名爲張巖並不是汝鄢祁木的心腹,但因爲資歷十分的傲氣,時常還會打壓,雖然品階不高但確實是重要人物的後輩。汝鄢祁木派他來僅僅是因爲他很善於山地作戰罷了,卻不曾考慮過連蒹葭會想如此去做,連蒹葭只是提到了想要利用這個山莊,但似乎汝鄢祁木並不曾想到過‘合作’這麼一詞。
霍城府尹左鈞見到這張巖,是熱情的如同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張將軍,久聞大名。”
這張巖知道自己是跟隨着這汝鄢祁木的,就算是比這人的官職低,但是這真正手中的權力卻大的不是一星半點:“左大人客氣了,本將軍只是路過此處,遊玩幾日罷了。不知道這霍城有什麼”
左鈞如數家珍的將霍城周邊的美景說了個遍。
這張巖聽完不見喜,反倒是這兩條眉毛擰在一起:“左大人是肚子裡有筆墨的人自然是喜歡這山山水水,本將軍是個粗人呢,更想知道有沒有什麼……那種的!實在是沒有,安排兩個美人,陪本將軍幾日也好啊!”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左鈞一副諂媚的樣子。
這張巖一聽卻比這左鈞更興奮,這樣他的任務是不是就快完成了,他其實很不爽要聽從這連蒹葭,就算是以後的主子那也是女主子。
結果這左鈞卻只是帶着他用了5天的時間逛遍了這霍城內的花街柳巷,卻始終不提這城外的山莊。
開陽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連蒹葭,連蒹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似乎忘記了,這汝鄢祁木是不近女色的,可能是這左鈞擔心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又或者是,那山莊不是普通的地方……
“開陽,去告訴他,讓他今天可以用些法子顯得自己並不只喜歡平凡,但不要真的傷了他所找的那女子的性命。”
開陽學的是媚術自然知道連蒹葭想表達的意思,但她知道張巖是粗人,並不能理解。開陽去到了那將軍所在的驛站。
“連小姐吩咐,讓你今天再去的時候,可以用很粗暴或者惡劣的手段去玩,但玩殘可以,不能玩死。”
“萬一要是過了度呢?”似乎是這幾日煙花柳巷的玩瘋了,這張巖面對這開陽也敢如此輕浮,但也不敢有什麼實際的行動。
開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哼,你只要遵守命令就好~”
這張巖被開陽這麼懟了一下,微微有些生氣,將連蒹葭特別的囑咐也當做了是女兒家的善良或膽怯。
張巖假裝自己喝多了,竟是對這清倌出手,大有一副發泄不滿的樣子。雖然沒有出人命,但聽聞那清倌的骨頭都斷了好幾根,這麼一弄這普通的煙花街的鴇姐兒都趕快給這左鈞塞好處,就怕自己的搖錢樹被這張巖看上了。
左鈞拿了錢,自然是不能再帶着張巖去這些地方了,但張巖一副意猶未盡樣子,似乎是下了什麼很艱難的決定一樣。
“張將軍,不知道張將軍可喜歡點特殊的女子。左某知道有一處好地方即便是玩出了人命也不要緊。”
“哦?霍城也有這種地方?”
“也有?張將軍原來也是……”左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本以爲這張巖是常年在軍中需要放鬆,纔沒有介紹,一看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白石谷的山莊。
白石谷的山莊。
張巖跟着左鈞來到了山莊,這山莊十分清雅但是,但無論表現成什麼樣子,終究是個不乾淨的地方。
迎門的女子非常清秀“咦……好威武的爺。左大人,這位大人是……”
“這位是張將軍,是苗地的駐將。來霍城遊玩幾日,還不快給張將軍安排!”
“哎喲!還真是遠道而來的貴客啊,快請快請。”
這迎門的女子帶着張巖和左鈞穿過了遊廊,似乎是到了更裡面更內部的地方。
“張將軍,我們明早見。”左鈞諂媚的笑着,進了不同的房間。
張巖在房中坐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一個白衣女子走了進來,手中端着酒水和菜餚,那白衣女子將酒水和菜餚放在了桌上。
“張將軍,我是這山莊的主人,您可以叫我青黛。聽聞有貴客遠道而來,不如就由我親自來伺候將軍吧。”白衣女子聲音沒有刻意的矯揉造作,有幾分嫵媚,但也有幾分青澀之感。
“你是這山莊的主人?”
“怎麼?不像。”
溫柔鄉永遠都是英雄的墳墓……
連蒹葭已經讓開陽去了很多次那驛站了,始終沒有見到那將軍,這霜降之日,霍城每逢時節都有慶祝的活動,郭景涵一大早就跑去了連蒹葭那裡。
“蒹葭,今日城中有慶典,十分熱鬧,可要出去走走?”
連蒹葭點了點頭,這邊白石谷一直沒有消息,自己分明是出來遊山玩水的,整日待在房中等待消息,只會讓自己的行爲顯得詭異。
郭景涵的邀請,連蒹葭很少拒絕,開陽在連蒹葭身邊已經有半個月了,對她而言連蒹葭是未來的主母,雖然和郭景涵是表兄妹,但在她眼中也不應該經常和郭景涵同出同入。
似乎是看到了這開陽方纔聽到自己接受邀請時的表情,連蒹葭乾脆的就留下了她,等待消息,沒必要讓她自己去多想些什麼。
霜降本就是收穫結束的日子,這祭奠也都是各式小吃爲主,連伊人已經不知道瘋去了哪裡,但因爲她一直跟着郭景涵出門,所以早已經熟悉了這鬧市區,身邊也有侍女跟隨,郭景涵也沒有刻意去管她。
“爲什麼霜降也有糖瓜,糖瓜不是供奉竈王爺的糕點嗎?”連蒹葭看向一邊,突然開口問道。
一聽她這麼說,郭景涵挑了下眉:“蒹葭表妹似乎都是從書中去了解這府外的世界的啊,這糖瓜好吃,自然也沒必要等到特定的日子再吃,是不是這個道理呢。”郭景涵走到了那攤位旁邊,買下了一個糖瓜,這糖瓜上學着冰糖葫蘆的樣子掛了糖漿,金黃金黃的煞是好看。
連蒹葭伸出手接過了這糖瓜,雖然已經是二十三歲的人了,但是郭景涵卻總有一種這身邊的人兒還未及笄的樣子。
兩個人很少說話,因爲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而連蒹葭本身也和這郭景涵不夠熟悉,也就沒有和汝鄢祁木身邊那般健談,也似乎就是這麼一個契機,連蒹葭也就順着他的話跟他聊了起來。
兩人一路攀談,買了各式糕點,而連蒹葭也難得沉浸在了慶典的熱鬧中,兩個人一路談天說地,吃着小吃,走回了郭家別苑。剛剛走到了街口,就看開陽快步跑了過來,在連蒹葭耳邊耳語了兩句。
“表哥,王爺來了一封信,似乎是有什麼急事,我先回房了。”連蒹葭聽完後,轉過頭對郭景涵微微頷首,然後跟着開陽趕快離開了。
郭景涵左右看了看微微有些悵然,心裡多少有些空落落的,方纔還跟他有說有笑,不過是一封急信,卻連半刻都等不了的樣子丟下自己離開,很少有女子會這樣甩下他離開,郭景涵看着連蒹葭的背影若有所思。
連蒹葭卻無心再管這郭景涵的心思,低聲對開陽道:“他到底透露了多少?”
“張巖的原話是他被這山莊的莊主迷惑,將我們想與她們合作的事情告訴了她,之後又被那女人套出瞭如果不合作,我們就會攻佔山莊,頂替他們的事情。如今山莊緊閉大門,應該已經戒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