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來,我都生活在他呼吸過的地方,那一年月光傾瀉如水,憂傷的童年記憶詠唱,然後他去了遠方,小小的永恆被空間隔斷,被時間摧殘,再相逢已經物是人非。
沿着高高的河堤行走,我的眼睛一直望着向北的地方。
我眯着眼睛對阿蔡說起那些過去的事,阿蔡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他疑惑的問我要去哪裡。
夕陽染紅了滿山的綠草,晚風熏熏親切的搖動花叢,那顆粗大的銀杏樹在夕陽的餘暉中格外美麗,我精神有些振奮。
“阿蔡哥,你看那棵樹美不美麗?”我指着它對阿蔡說。
阿蔡哈哈大笑,“一顆很普通的樹,有什麼美不美的。”
“我第一次離家出走,最遠走到那個地方。”我平靜的說。
“你離家出走過?”阿蔡詫異的看着我。
我點頭,“那個時候只有一個人找到我,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只有他找到我,如果找到我的人不是他,是不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阿蔡不笨,他瞬間明白了那個人是誰,撇撇嘴嘀咕,“要是我,我也能找到你啊。”
“然後,那裡變成了我們的秘密基地,我們約好一起去看北極光,因爲看過北極光的人是上天欽定的幸福人。”我走累了,原地坐下來。
阿蔡又嘀咕了一句,“原來他小時候就那麼會追女生,難怪長大了是個花心大蘿蔔。”
“現在我才知道,玫瑰只是一種落葉喬木,鑽石只是一種礦物質,北極光只是一種自然現象,沒有什麼能代表幸福。”我平靜的說。
“你能那麼想就好了!”
“桑榆,”阿蔡猶豫了一下,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告訴我這件事,
“我聽說艾倫離開orient了,orient他不聽話,不上通告也不接廣告,每天除了酗酒就是抽菸,泡夜店,前不久被公司高層雪藏了,正在籌備的巡演也暫停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的心抽搐的疼痛,卻不知該說什麼,這一種想見不敢見的傷痛,明明咫尺,卻是天涯。都是李成河害的!我捏緊了手指,關節泛起清冷白光,發誓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會有人去看他的,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什麼事啊?”阿蔡仰起頭問我。
“收拾安嶽。”我恨恨的再次捏緊了手指。
自從她挖了我的牆角,每天帶着Iris故意在我周圍晃悠,好像故意要給我示威一樣,很好,全公司都知道我是惡人,安嶽做了一回好人,既然你那麼喜歡做好人,我就讓你多做幾天好人。
冷冷的夜色迅速的籠罩下來,我沿着河堤原路返回,暗黑的水流寧靜深遠,有幾個小孩子在河堤邊放煙花,煙花升起,孩子們就一起鼓掌歡呼。
我看着那美麗的煙花,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愛情原來是很象我們去觀望的一場煙花,它綻放的瞬間,充滿勇氣的灼熱和即將幻滅的絢爛,煙花熄滅了,夜空沉寂了,我們也就回家了,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