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這裡一片譁然,許多實力強大的修士議論紛紛,你一言我一語。
聽到“冥府”二字,臉色驟然鉅變,不由得後退幾步,兩股顫顫,腿腳發軟。無怪他們如此神色慌張,心驚膽戰,全無高手的鎮定。
實在是冥府的名字着實有此分量,八大勢力合縱連橫都未能將之磨滅,可見冥府是怎樣一個存在,足可與八大超級勢力相比。 甚至有人曾拿它與其中獨領風騷的洛神國相較,兩者並駕齊驅,一時瑜亮。
“這傢伙到底是何來頭?居然會勞動冥府的人出世殺他,真讓人不敢相信啊。”一些人暗自抹了一把汗,寒毛炸立。
“冥府突然出世,絕不會那麼簡單,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人憂心忡忡,感覺冥府忽然再現塵寰實在太蹊蹺。
“諸位不必猜測,我冥府行事豈是爾等能夠揣摩的。有時間去做這些無關緊要,虛無縹緲的事,何不想想我剛纔所說的話。”暗中那聲音不斷變換位置,就算是冥陰澤剛來的強者也毫無頭緒,找不到此人的藏身之所。
“無膽鼠輩,竟想挑撥離間,難道要引發中原禍亂大戰嗎?”蛛昀冷聲喝罵,雖然對冥府忌憚,自身實力和背景在那,他相信無人敢動他。
“啪!”
“轟……”
“這就是你得罪我冥府的下場。”只見蛛昀話音剛落,臉上就出現一塊紅如鮮血的掌印,胸口凹陷,狂噴出一口血。
整個人倒飛十來丈之後才停下,渾身冒寒氣,臉上閃出殺意。
“咳咳……”心中大恨:“今日之仇,來日必會十倍奉還。”
“哼!隨時等你。”聲音冷哼,沒有將蛛昀的威脅放在心上,無懼任何人的挑釁。
“冥府十日之後要殺他,今天誰敢動他分毫,將會受到冥府追殺,上天入地,死無全屍。”聲音霸氣絕倫,威武不凡。
“我想知道,冥府爲何要這麼做?”冥陰澤的老嫗眉頭微皺:“今日與十日後有何區別?”
“我說過冥府行事,不需外人知道,你只要明白今日他不能死。”聲音說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就在這時,從天邊快速馳來一人,虛手演化,破開衆高手製造的防禦,進入此地。
這人約摸四十來歲,頭髮披散,虎目灼灼,眼中閃現雲霧之色,十分空洞。一身灰衫,凌逸脫塵。
“原來是六甲山第一人凌無敗。”聲音回道:“你也想插足我冥府之事?”
“凌無敗?”戰天歌感覺有些頭疼,因爲這也是大敵,而且是讓他毫無還手之力的棘手之敵。
現在冥陰澤,百越國,六甲山等都已經來了,他知道不出一炷香時間,幽都城等其他勢力也會陸續趕來。
這是一場大災劫,如今還算得上朋友的只有冥府那位從未謀面的高手。可待會兒勢力越來越多,難保他不會如同藍蓮冰玉一般遭到圍攻,棄自己不顧。
這時,他才真切體會到孤立無援,天下皆敵。
“哈哈……”凌無敗站在虛空中,單手揹負:“冥府的事我不想管。不過我有幾個難題要向他問一問。”
沒等暗中人開口,戰天歌說道:“不知前輩要問什麼?”凌牧敗指名道姓找自己,他當然知道凌牧敗的意圖。
他要拖延時間,暗自運功,希冀能勾動天地間的骨之魂力,試圖恢復實力,哪怕是一丁點,也會有生還的機會。
反噬之力已經讓他內中空虛,如今還能屹立不倒,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強忍着錐心刺骨之痛,只能想辦法自救。
“呵呵,小兄弟,我想問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凌牧敗很年輕,彷彿只在不惑之年,實際不知活了多少年月了,天孤老人存世時,就有他的傳聞。
“前輩說笑了,我可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心裡想什麼,我怎麼曉得?”戰天歌迅速恢復以往的處變不驚,鎮定自若。只有平靜下來,纔有可能逃生。
“小兄弟可不能揣着明白裝糊塗,我那不爭氣的後人跟我說的可不是你說的那樣。”凌無敗說道,他不惜提前出關,就是爲此事而來。
此地噤若寒蟬,落針可聞。許多修士大氣不敢喘一個。
而外界兇獸咆哮震天,仿若山呼海嘯。大地震動,連綿起伏的山脈被推到,許多身形高大的凶怪爭先恐後地衝向荒外。
“大荒要亂了。”一些修士小聲嘀咕,看着遠處黃煙瀰漫,山川盡毀的景象,骨寒毛慄。
“是啊,這片大荒從未如此動亂,而今很多不出世的兇獸卻在這一刻如逃命般向外狂奔,狼狽不堪。”
“看來深荒中,必有大事發生。”有人猜測道。
“奪天城的祭天大典越來越近,從年初到現在,洛神國發生太多怪事。先是與百越國接壤之地的太虛神山,緊接着又是碧月心湖,之後是南部這塊大荒……”
“真不知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唉……苦的始終是黎明百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今洛神國一些大能已經深入其中,希望能阻止這場災難。”
戰天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這些訊息盡收心中,想要從中找出逃生之法。
“一家之言,前輩不怕矇蔽本心?”他回答凌無敗,雖然這人還未對他展開攻擊,但卻給他一股無形的壓力,猶似一座天嶽轟震他的心口。
“所以我纔來問你。”凌無敗知道戰天歌說的是什麼,諷刺他聽信讒言。
“先入爲主了,我還有何話可說?”戰天歌輕笑道,他能猜測到凌致風回去後,一定會稟報此事。
只要不是傻子,都會從自己的角度考慮,以自身利益爲重。他可不相信對他恨之入骨的凌致風會如實稟報。
“小兄弟太謹慎了,不是每個人都想與你爲敵。”凌無敗笑道,居高臨下。
“人心難測,你不這麼想,難保其他人不是居心叵測之輩。”戰天歌說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凌無敗道:“死在你手中的六甲山人我就不計較了,只怪他們技不如人。”
“但我六甲山的六甲符還請歸還,如果讓我將你靈海中關於《望氣經》殘卷的記憶去除,此事我就不再追究。”
“哈哈……”戰天歌彷彿早就預料到凌無敗會露出狐狸尾巴:“《望氣經》沒有,六甲符不給。”
聲音平和但卻刺耳,讓周圍的人不禁爲他捏把冷汗。六甲山第一人不是浪得虛名,實力超羣,神通廣大。
與八大超級勢力的強者相比,也是令人敬畏,不敢忤逆的。
戰天歌沒去理會衆人的談論,他還以爲凌無敗會是個通情達理,洞察秋毫之後才說話的人。可沒想到也會輕信謠言,聽風即雨。
“小兄弟,見好就收。何必把人得罪死……”有人勸說戰天歌:“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要什麼你就給什麼,如此不聽人言,吃虧的始終是你。”
“荒唐可笑,他要我命,我也得雙手奉上?”戰天歌怒目而視。真想把一臉諂媚討好的人拍死。
“不錯。”蛛昀突然冷喝道:“弱肉強食,實力低下就該死。沒有這點覺悟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哈哈……你是什麼東西?”戰天歌猖狂大笑:“想要我戰天歌死,就得付出代價。”
“真不知死活,你不交出解藥,我就自取。”冥陰澤的老嫗蛛茹一聲大喝,身後出現一道虛影,是一隻五彩魔蛛,揮舞着鋒利如刀的巨腳,逐漸由虛凝實,張着血盆大口,從中吐出毒霧,噴向戰天歌。
“哼!我冥府的人你也敢動,找死嗎?”那道聲音突然從虛空中衝出,是一個非常年青的修士。
相貌普通,並無任何特點。就算戰天歌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看到此人一時間也記不住,連模糊的印象都沒有。
不過這人的手段卻讓在場的人大驚失色,每一招都是絕殺,一擊斃命,行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
“等的就是你。”老嫗蛛茹冷笑,五彩巨蛛噴出毒霧被冥府的高手阻止,並未有任何惱怒,反而露出喜色。
旋即兩者展開鬥殺,大戰連天,飛沙走石。
“小兄弟,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凌無敗一步步靠近戰天歌,緩慢釋放一股威壓。
“六甲山。”戰天歌面目猙獰,雙眼如欲噴火,咬牙切齒。幾乎從牙縫中蹦出這三個字。
原本就虛脫無力,傷勢慘重的他,哪還有能力抵抗這滔天大浪般的威壓。身體筆直地倒下,“轟隆”,地面出現一個大坑。
他鮮血淋漓,躺在冰冷的地上,這裡寸草不生,荒蕪淒涼。
“我用‘幻音六魂’搜索你靈海的記憶,抹掉關於我六甲山無上秘典《望氣經》的記載,不會傷你性命。”凌無敗雲淡風輕地說道,帶着些許惋惜:“你原本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不能再修行了。心脈盡斷,五臟傷重。”
走到戰天歌近前,傳音說道:“我不殺你,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我問候你祖宗十八代,今日你不殺我,他朝我必屠你滿門,六甲山上下雞犬不留。”戰天歌破口怒罵,眼中現出濃烈的殺意,發出如此鴻願。
“荒獸衝進這裡了。”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道聲嘶力竭的尖叫,驚天動地,整個山谷都爲之一震。
地面抖動,許多地方出現大裂縫,彷彿天塌地陷,遠古的岩漿從地底噴射而出。
“大荒徹底亂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到外沿出一份力。”許多實力強大的修士放棄抵抗,凝聚的防禦已經被兇獸攻破,他們只能向外轉移。
“嗷嗚……吼……”
許多長相奇特,身形高大的猛獸從四面八方衝進山谷,仰天長嘯,氣勢洶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