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你半天,怎麼不說話?”這女人名叫霍沁孌,乃是奉了師命,前來這天墟死地查看幾日前的異變。
天墟死地生命的禁區,是這片天地間最爲兇險的地方。被許多修士武者命名爲:地獄之門,死亡之所。
無人敢闖入,就連神通廣大,擁有至高無上功力的大能也不敢輕易擅闖,生怕被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事還得從前幾日說起。沉寂不知多少個世紀的天墟死地,好像害怕被人遺忘。突然間九霄風雲齊聚,雷霆咆哮聲響徹天穹。
使得這片大地徹底震顫了,天崩地裂,山石滾落。整個天墟死地不再安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鉅變。
有大能推算出這是大凶之兆,必須儘快阻止,否則後患無窮,會給這片天地的百姓帶來不可抵禦的災禍。造成生靈塗炭之災,黎民飽受流離之苦。
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深藏在這天墟死地的天下第一利器“墟塔”。只有找到它,才能平息所有風波。
可墟塔不僅是鎮守天墟死地的至寶,也是整個天地間無數修士強者都想據爲己有的重器。
曾有預言:得墟塔者得天下,只要獲得墟塔,就能號令整個無邊世界,無人敢不服。
奈何至今都沒人見過墟塔的模樣,只聽到它的無盡傳說,然而是真是假卻沒人能夠說得清楚。
不過即便只是一些隻言片語,也會令整個天下爲之瘋狂,就算是九死也無悔。因爲人性本就如此。
而霍沁孌的師門也抱着這般心態,否則也不會賜給她世間唯一的無上寶衣,就是希望她能在天墟死地中行走自如,尋找墟塔。因爲沒有哪個人能抵擋得住墟塔的誘惑。
“難道你是啞巴?”霍沁孌微皺秀眉,若有所思的問道。
唸叨了半天,見戰天歌還是一句話都沒說,這才相信他是真的不會說話。
“這樣也好,你就跟着我吧。”霍沁孌笑起來很好看,雖然不具有國色天香的絕世之姿,但卻十分耐看。
“我現在要去尋找墟塔,你知道它在哪嗎?”她看着戰天歌眼睛問道,隨即反應過來:“哦,我忘了你不會說話。”
“那你總該會寫字吧?”霍沁孌東張西望,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拉着戰天歌就往那裡走,在地上撿起兩根樹枝。
只見她在地上橫折撇捺地寫了幾個字,擡頭問戰天歌:“你認識它們麼?”
戰天歌看到她拿樹枝在地上搗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圖,心道:“看來她以爲我是啞巴,所以在地上寫字叫我認。”
“我纔沒那麼傻,如果說認識,不出幾日,絕對會死得無聲無息。況且我確實不認得。”
他盯着地上的字,一手擡着下巴,一手環抱着肚子,時而皺眉做出思考的模樣,時而“啊”的一聲,好像恍然大悟。輕鬆自得地邁着八爺步,走走停停,一驚一乍。
如此不緊不慢地弄了半天,一旁的霍沁孌瞪着他,都有些不耐煩了。戰天歌這才“哦”了一聲,旋即搖腦袋,跟波浪鼓似的,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氣得霍沁孌秀眉倒豎,臉色難看:“你不知道浪費我那麼多時間幹什麼?”
看了一眼天色,恨聲道:“先離開這裡,明天再說。”
於是跩着戰天歌,手中閃出一個金色瓶子,冷笑道:“以防你像剛纔那樣逃跑。”從中倒出一粒白色藥丸,冒着絲絲白氣:“吃了它你就逃不掉了。”
戰天歌見到她如此動作,暗叫“糟糕”,可是已經於事無補,因爲他不吃,就註定立刻死去。
敵人永遠不會把危險留在身邊,那意味着在身上安了隨時會要她命的**。這個道理,兩人都很明白。
他沒有任何掙扎,反而很配合,自動張開嘴。霍沁孌輕笑道:“很好,我喜歡聰明人。”隨即陰寒道:“不過,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就好。”
下了山,天邊的夕陽也逐漸西沉。四周也開始暗了下來。
“你去附近找些柴火,今晚我們可能要在這過夜。”霍沁孌知道戰天歌又聾又啞,胡亂比劃一通,便坐到一塊青石上獨自修行起來。
戰天歌無奈苦笑,堂堂的殺手閻羅,居然會被一個女人抓住,而且還當起了使喚用人。
“如今還不能把那藥丸逼出來,否則會引起她的懷疑,到時指不定用的手段比現在還陰狠。”
撿了許多幹柴,生了一堆篝火。戰天歌便坐在一邊,爲了能讓霍沁孌看到自己,他選擇一個空曠的地方,四周只有一些雜草遮掩。
讓坐在青石上的霍沁孌一目瞭然。戰天歌的任何動作,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天墟死地不愧爲生命禁區,雖爲荒山野嶺,本應有巨兇猛怪出沒,但就是如此再正常不過的事,卻沒在這裡發生。四周十分寂靜,而且靜得異常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篝火一直燃燒,霍沁孌從始至終都沒睜開雙眼,好像已經睡着了。但戰天歌明白,身邊的這女人不會那麼輕易放心自己。
“現在身體羸弱,動不得力氣。還是先試着運轉金書上的功法,吸收這裡充裕的力量,恢復生機再說。”戰天歌這樣想到。
必須分秒必爭,他知道霍沁孌留着他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否則也不會如此大費周折。
時間如流水,當戰天歌運行金書上的功法三個周天之後,累得汗如雨下,但大氣不敢喘一個,生怕被霍沁孌發現。
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沒想到以往十六年都不能運行一個周天的功法,居然在這麼短時間內有三個周天的成果。”
“師傅曾說過,這金書上的功法玄奧晦澀,就連他都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更別說理解修行了。”
“而我花了整整十六年,哪怕是一個符號,也沒弄懂。但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能夠順利的運行,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師傅博聞強記,通曉古今。他認爲金書上的功法有‘天圓地通,上極無窮’之妙,因此賦它一名《元極經》。”
戰天歌興奮地擡起手,想要再認真地端詳一下金書,不料纔剛扒開衣袖,臉色驟然鉅變:“不,不見了?怎麼回事?”
他不敢伸張,若是讓霍沁孌發現,必是一場大災禍,有死無生。
很快平復了心境:“上面的符號文字,我已經爛熟於心,何必再去糾結它是否存在。”
“消失了更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了金書,別人就不會起歹心害我。”
想通之後,便覺得頭上的陰霾一掃而光,頓時豁然開朗。心中鬱結的悶氣也煙消雲散。
這一夜,戰天歌都在修行中度過。下半夜對元極經的感悟更加順暢,少了許多阻礙,以前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在這一夜頓悟了。
清晨他在附近找了許多果子,各種顏色都有。在那黑暗的石殿中待了數日,早已是飢腸轆轆。
囫圇吞棗,大快朵頤的飽餐一頓。瞬間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霍沁孌在一邊冷眼旁觀,並沒有阻止戰天歌。只是偶爾冷笑幾聲,口中唸唸有詞。因爲她知道天墟死地的東西碰不得。
即使是一草一木都要小心應付,否則會招惹禍端,怎麼死都不知道。
“就讓你做個飽死鬼。”霍沁孌站起身來,眼神惡毒地冷聲道:“我們該走了。”說完帶着戰天歌朝前走去。
心道:“不能在天墟死地中停留太久,歲月之力實在太恐怖。霞綬金衣是件殘物,師尊說過只能勉強待三日,否則連霞綬金衣都承受不了歲月之力的摧殘。”
“如今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必須儘快打探清楚墟塔的下落。”
霍沁孌帶着戰天歌走到一座山巔,這是連綿起伏山脈中的小山。這片山脈異常奇特,可以用氣勢磅礴,雄偉壯觀來形容。
一望無際的山脈,居然只有一半,不是懶腰斬斷,而是從絕巔上劈開,形成陡峭的懸崖。
這羣山本就高得離譜,可想而知形成的懸崖峭壁下,其萬丈深淵是多麼可怕。讓人頭皮發麻。
看着深不可測的地底,霍沁孌比劃手勢,示意戰天歌下去。
戰天歌臉色蒼白,這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貨真價實。搖頭晃腦,打死也不下去。
剛從底下爬上來,幾次差點手滑摔到深淵中,可算是死裡逃生,如果還下去,又有身邊這個陰毒的女人,就甭想活着。
因爲他知道霍沁孌一定會把他所有的價值都壓榨乾淨。一次不死,不代表每次都福大命大。
即便真是命不該絕,但到最後也逃不掉霍沁孌的魔掌。
“你不去,應該知道後果。”霍沁孌再次比劃手勢。手中閃現短劍,指着戰天歌。
戰天歌臉一沉:“呸!竟敢威脅老子。”立刻解下腰間盤着的繩索。
“你,你竟能說話。”霍沁孌大驚失色,看到戰天歌解腰帶,一副耍流氓的氣勢,嚇得花容失色:“你要幹嘛?”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你不是人族?你到底是誰?”因爲人族的語言共通,其他異族都有自己的語言。
“陰險毒辣的女人,本不打算跟你計較。誰知你心腸如此惡毒,對我起了歹心,即使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兒,老子也照殺不誤。”
“噗!”
只見他努動了幾下嘴巴,張口吐出一塊顆粒,直射向霍沁孌。他是殺手,這扔暗器的手段自然不弱。
而這塊暗器正是霍沁孌逼他吞下的白色藥丸,出其不意之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哼!就憑你這手段,能傷得了我?找死……”霍沁孌暴喝一聲,迅速閃身躲開。
而就在她躲避的一剎那,戰天歌趁機施展移形換影向山下逃去。
“沒經過我同意就想走?”霍沁孌立即追殺而去,氣勢洶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