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曾發現一件事?”戰天歌故作神秘,雙目掃了衆人一眼,裝模作樣。不苟言笑的樣子讓一旁的葉孤雪忍俊不禁,想要捧腹大笑,但又怕引起其他人懷疑。
“什麼事?”繆雍冷喝道:“有話就快說,別在這鼓弄玄虛,耽誤我們的時間。”
“是啊,耽誤了打開九重關的時間,你就算死一百次也難辭其咎。”閬捍面色陰沉道。看戰天歌十分不爽,因爲他覺得戰天歌能開啓九重關是拆他閬族的臺,讓他很沒面子。
“不喜歡聽滾一邊去,老子沒讓你來?”戰天歌臉色驟變,冷聲怒道:“只知道用蠻力,沒腦子的東西。若是閬族都如你這般貨色,還怎麼把這‘移山填海’的神技發揚光大?”
“不思進取,反而在這怨天尤人,一點小事就能激起你的怒火。你給閬族帶來的不是榮耀,而是恥辱。”
“同爲人族,其他古族世家都是天之驕子,我看你就是根攪屎棍,哪的洪水髒,你越往哪串。”
“你……”閬捍氣得差點吐血三升,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很想衝過來給戰天歌來一頓猛揍。
可話還沒說完,又被戰天歌打斷:“別你你我我,吞吞吐吐的。話都說不清楚,還能指望你做什麼?”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進到百泉山的,只知道橫衝直撞,能夠活到現在,算是你祖上積德了。”
“我……”閬捍心口起伏,我了半天硬是說不出後面的話,顯然是氣昏了頭腦,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我說話你別不愛聽,這都是事實。眼高於頂,目空一切,誰欠你什麼了,用得着你如此對待嗎?”戰天歌滔滔不絕,口沫四濺,指着閬捍的鼻子罵道:“做人要低調,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嗎?”
“出風頭不是不可以,但也得帶腦子。做事不用腦,你白生出來做什麼?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好了,就此打住,我也懶得說你。”他聳了聳肩:“話糙理不糙,至於你能聽進去多少,就看你個人造化了。”
“來,我們接着正題。如果待會兒我說的話你們覺得是胡言亂語,那就當我沒說過。”
他這話一說完,整個溶洞頓時出奇的安靜,所有人包括葉孤雪,都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瞪着他,嘴巴張得很大,彷彿可以並排放入兩個拳頭。
當然除了閬捍和他身後的三人外。因爲他們幾人都是同族的,戰天歌罵閬捍,相當於把整個閬族,從頭到尾,徹徹底底地罵了一遍。
這幾人拳頭握得很緊,咬牙切齒,怨毒地看着戰天歌。都想立即上前將之斬殺,以此來討回顏面。
但他們沒有動手,就連閬捍也只敢怒不敢動。原因無他,只因戰天歌戳中了他族的要害。其次是戰天歌此刻成爲焦點,能夠打開九重關。
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在開啓九重關之前不能死。
雖然覺得這件事有些荒謬可笑,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此次前來百泉山是拯救沒落族羣的希望。自己在宗廟裡發過誓,一定要重振閬族的威望。
而這百泉山就是第一步,現在他必須保存實力。衝破九重關,到達聖女峰,搶奪至寶纔是關鍵。
但這只是其一,因爲最終的目的乃是碧月心湖,甚至是洛神國的祭天大典。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把自己的價值展現出來,洛神國是不會給予相助的,而閬族將會在祭天大典之後被其他大勢力吞併。
只有讓自己引起洛神國的關注,得到他們的青睞,閬族的危機才能解除。
如今中原大地,許多勢力勾結,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就連八大超級勢力也不能置身事外。當然除了處於霸主地位的洛神國外。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一個沒落的族羣,想要在這麼險惡的世界生存,必須有巨大的靠山,或者讓自己變得強大。
閬族已經試過無數方法試圖再現輝煌,但都被其他勢力打壓。否則也不會逼到尋找靠山這個絕境中。
“你們知道有多少勢力進入這百泉山嗎?”戰天歌侃侃而談:“清楚他們的目的爲何?”
剛纔他的怒罵,不只是爲了喚醒閬族,也同樣爲了震懾在場的所有人。必須穩定局面,否則很難將接下來的話說到深入人心。這是第一步,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步。可他沒想到這個出頭鳥竟然是閬族。
“百泉山在萬年前降下神蹟,使得乾枯的泉水重煥生機。我們就是爲了尋找留下的神蹟。”有人喝聲道。
“聽聞聖女峰上遍地是寶,只要獲得一件,將是天地的機緣。來多少人與我們何干?”一個禿頭紅鼻的中年人醉醺醺說道:“只要拿到我們應得的那一份就可以了。”
“哈哈……真是可笑。”戰天歌猖狂大笑,指點江山道:“你願意,其他人可不這麼想。”
“我既然實力比你強大,爲何不將之全部收歸己有?反而分你們一杯羹,再說你們有那資格嗎?理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字正腔圓,渾厚有力。
“人性是貪婪的,吃着碗裡的,望着鍋裡的。你們連真正的敵人都沒弄清楚,卻白白爲此送了性命,值得嗎?”戰天歌看着這些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想你們都不是傻子,來到這百泉山,一定也發現了一些蹊蹺。”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進來就遇到了我族的仇家,爲此我們大打出手,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最後只剩我們這些殘兵,每個人身上都有傷。”
忽然所有人都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起來。
“我也有同感,我族被人引到一處絕地,差點全軍覆沒,至今都還沒找到誘使的人……”
“最慘的要數黎族了,被人坑殺,一個不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雖然不排除仇殺,但這絕對不是第一起,還有荊族,石族乃至牟族等都是如此……”
“難道殺人者都與這些族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我敢說進來的勢力或人,一定也曾遭到過他們的襲擊。”有人這般篤定道:“試問誰能做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來?”
戰天歌聽了這些人的話,這才意識到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很多。
“如果這些人所言非虛,那麼這股勢力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得罪天下人,一定不是一股普通的武者。”
必須儘快找出幕後之人,否則他也猜不到進入聖女峰之後會發生什麼事,還會死多少人。
“諸位聽我一言,我們得把那些人找出來。”戰天歌厲聲道:“至今都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應該同仇敵愾,一致對準暗中的人。”
“不錯,我們要團結一致,爭取早日揪出黑手。”
“對,應該如此做……”兔死狐悲,不得不讓他們起了戒心。
“哼!”突然人羣中傳來一聲冷哼,聲音低沉,但卻如同空山幽谷傳來的鐘聲,厚重強勁,震顫人心。
“一個邪族人,也想妄圖挑撥我人族各大勢力的關係,簡直癡心妄想。”
“邪族?誰是邪族?”突然間嘈雜的巖洞在此刻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瞬間氣氛高度緊張,所有人都如臨大敵般警戒防備着。
“我們之中有邪族的妖孽?”隨即人人驚慌失措,惶恐不安:“快,快把他找出來。”
就連一直靜觀其變,沒有說過任何話的姚烙以及已經附身在姚篁體內的虺,聽到邪族兩個字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前所未有的緊張。
忽然從人羣中走出一人,正是身材矮小,如同三寸釘的少年,指着戰天歌高聲喝道:“邪族就是他。”義正言辭。
“什麼?他是邪族?”閬捍大吃一驚,旋即冷然道:“嶺園的人可得講求真憑實據,胡亂冤枉好人……”
“證據就在他身上。”三寸釘名爲嶺堅,是個陰鷙的人,實力很強,少有敵手。
“你們可曾聽聞碧落城發生的大事,敢斬殺幽都城和冥陰澤的天驕神才,最後被查出原來是邪族派到中原的奸細。”
“此事震驚天下,還有洛神國南部大荒中發生的兇獸之亂,也因他而起。生靈塗炭,百姓罹難,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只有邪族人才那麼心狠手辣,陰險惡毒,殺人如麻。”
“邪族是整個蠻荒古地的禍害,必須將之滅殺。”
戰天歌臉色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他並未辯解。緊閉雙眼,感知周圍的變化。試圖尋找到幾股莫名波動的力量。
就在剛纔他感到有數股力量正緩慢靠近。而半晌都不敢出來說話的嶺園人,突然有了底氣。
“轟!”
忽然他睜開雙目,迅速看向嶺園人所在的方向,聲音冰冷地喝道:“出來吧,藏頭縮尾,好玩兒嗎?”
“別被他蠱惑了,只要把他擒拿就能知道我說的話是否屬實了。”嶺堅陰冷笑道:“八槍混元陣就在他身上,那是幽都城的無上重寶。”
“幽都城曾放言天下,誰要是擊殺此賊,八槍混元陣將送給他,絕無虛言。”
“你真是邪族人?”突然站在不遠處的葉孤雪,目瞪口呆地問道。當聽到這個消息,整個腦袋好像被人用重器掄了一擊,徹底砸瞢了。
“我說不是,你相信嗎?”戰天歌苦笑道,如今他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我當然相信了。”葉孤雪露出俏皮的笑容,試問一個喪盡天良的邪族人,又怎會不顧安危,明知危險重重,還要奮不顧身地來救自己。
她雖然不諳世事,但善惡還是分得清楚。孰是孰非,不是光靠一張嘴就能顛倒是非,還有自身的言行。
戰天歌看了她一眼,點頭道:“謝謝!”
“咯咯……人族居然與邪族勾結,若是傳出去,要遭到天下人唾罵。”就在此時,從不遠處走來幾人,正是秋煙萻他們。
“你們終於出現了?”戰天歌冷笑道。
“你想我了?”秋煙萻嬌笑道:“我記得纔剛分開沒多久。”
“哼!不要臉。”葉孤雪見到搔首弄姿,扭腰擺臀的秋煙萻,一陣鄙視。
“臭丫頭,小小年紀就開始學人吃醋了?”秋煙萻輕手一揮,一道氣勁飛速打向葉孤雪,她從水墨生那已經得知葉孤雪失去了實力。
戰天歌見狀,立即閃身救援,但距離太遠,竟然晚了一步。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葉孤雪右側的姚篁飛身擊開秋煙萻的攻擊,將葉孤雪救下。
“這……”出乎戰天歌意料,但很快反應過來,姚篁的目的不只是威脅自己,還想在葉孤雪身上獲得天地飛伏的秘法。他臉色鉅變,暴喝道:“放開她。”
“哼!想要我放了她,就拿出相應的好處,別忘了你與姚族的約定。”虺陰鷙地笑道。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