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歹人暗算

伍封細細感覺身上,自己身上似乎仍穿着甲冑,只是腰間那沉甸甸的“天照”寶劍似乎已經

被人解了去,他遭遇大險,心下反倒鎮靜下來,心道:“莫非王子季壽知道我與其父子的仇恨難

解,便預先安排了歹人在船上?月兒向來十分警覺,就算是熟睡之中,也無人能將她捆住,先

前的酒食之中必有迷藥一類的毒物!是了,這必定是計然所爲!”又想:“計然要加害我們,爲

何將我們捆住,早早將我們殺了,扔在水中,豈不是好?”

他想叫妙公主和楚月兒,可嘴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來,想是藥力未過,還無法出聲。

正尋思間,便聽艙外有人走近,伍封便聽“吱呀”一聲,艙門打開,聽腳步聲有數人走了進

來,又聽“呀”的一聲,艙門關上。

便聽一人道:“龍伯雖然厲害無比,卻還是敵不過我精心配製的昏毒之藥,若非他喪妾心痛,

心思不屬,這毒藥只怕瞞不過他。今日他落入了我的手中,今日便殺了他,以絕後患。”聽那聲

音,果然是計然。

又聽一人笑道:“計爺,龍伯生得高大雄美,莠兒可有些喜歡他,真要殺他的話,便交給莠

兒好了,免得他死於這些粗人之手。”這是莠葽的聲音。

他們雖然一心加害伍封,語氣對伍封卻仍然不失尊敬,可見對伍封心有敬意。

忽聽一人驚道:“計爺,莠妹妹,龍伯……,非要殺了他麼?”

伍封聽了這聲音,便知道是蟬衣,又是欣喜。又是心酸,欣喜的是蟬衣與計然有舊,計然

果然未曾害她,心酸的是蟬衣此刻居然與計然在一起,莫非她在自己府中,卻一直在幫助計然?

莠葽笑道:“小凰兒,雖然你對龍伯一往情深,可他卻絲毫未將你放在心上!他家中姬妾甚

多,都是十分美貌,怎會將你放在眼裡?”

蟬衣小聲道:“我……。我對他也沒有什麼。”

莠葽格格笑道:“還說沒有什麼,適才我救你醒來,你爲何一睜眼便叫‘龍伯’?莠兒閱人多

矣,你這點心思怎會瞧不出來?”

伍封心中一動,想不到蟬衣暗中愛戀着他。

計然冷冷地道:“小凰兒,龍伯的人殺了鳴蜩、萑葦,條桑不知下落,說不定也被他殺了。

這人與我們有深仇大恨,你千萬不可因爲私情爲他求情,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日的情份。”

蟬衣嚶聲答應。

伍封心中微酸,暗道:“蟬衣還是向着計然多些。”

便聽腳步漸漸走近,莠葽道:“小凰兒,我這一劍下去快捷無比,何況他身中昏毒,也沒甚

感覺,包管不會覺得痛苦。”

她一聲輕笑,伍封身懷臍息之技,感覺極爲敏銳,便覺一縷細細的劍風當胸而來,他心中

暗歎道:“想不到我會死在這泗水之上。”

忽然聽蟬衣驚呼一聲,一個軟軟的身子伏在自己身上,便聽“嗤”地一聲,蟬衣輕哼了一聲,

莠葽驚呼道:“小凰兒,你幹什麼?你……,居然捨命爲他擋劍!”

伍封心中大痛,便覺伏在自己身上的蟬衣身上流出的那一縷熱血,漸漸流到自己的身上,

但他卻感覺到這一縷熱血一直流入了自己的心中。

計然搶上來道:“小凰兒,你,你這是何苦?”

便聽蟬衣小聲道:“我不能,不能眼看着他……被你們殺死。他若死了,我便,我便陪……

陪……他!”

伍封忽覺蟬衣的長髮落了下來,覆在自己臉上,蟬衣的頭也軟軟地靠在了胸口之上。他雖

然睜不開眼,但眼前卻彷彿閃爍着蟬衣的身影,可他眼看着那身影漸漸地向遠方飄去,如霧一

般散開。

伍封只覺心中大痛,忽地想起那日自己曾做的惡夢來,庖丁刀解夢時說,該死的人不死,

不該死的人便要死,伯嚭、計然都是該死的人,自己卻沒有及早殺了他們,以致葉柔、蟬衣用

她們的身體來救自己的性命,心中忽想:“難道該死的人並不是伯嚭、計然,而是我自己?”

便聽莠葽問道:“計爺,還有沒有救?”

計然嘆了口氣,道:“小凰兒已經死了,你將她收斂一下,船到岸時葬了吧!”

伍封便覺身上一輕,蟬衣的屍體被人搬開。

忽聽腳步急想,一人進來道:“計爺,後面有一艘船追上來,船頭有人在大呼‘龍伯’。”

計然忙道:“是什麼人?”

那人道:“還不知道,不過那船卻是吳國的餘皇大舟。”

計然道:“我知道了,船上的人是任公子,夫差將伯嚭常乘的餘皇要走,送給了任公子。哼,

這人定是不知道我們已經奪下了船,想上來與龍伯並行。我們去瞧瞧,別讓任公子知道了,將

消息傳了開去,日後齊國定會找我們越國興兵報仇!”

腳步聲亂響處,衆人都走了出去,“呀”的一聲關上了門,又聽計然的聲音道:“果然是任公

子,將所有人派到艙下去操槳,餘皇甚快,我們別讓他趕上了。”聲音漸漸遠去。

伍封此刻心中傷痛,自怨自艾,一時間心灰意冷,也未去想如何脫困的事。

過了好一會兒,忽聽身邊微有動靜,伍封心中一動,心道:“莫非月兒醒了?”此刻忽覺身

上氣力漸漸揮復,忽一下睜開了眼,一眼便看到那一口銅棺,又看到艙頂,原來仍在先前那船

艙之中,扭頭向四周看了看,雖然艙中只有一隻火把,就着微弱的火光向四周看了看,便見妙

公主和楚月兒躺在不遠處,手足似乎也被綁着。

伍封覺得嗓子鬆動,似乎可以出聲,正想呼喚妙公主和楚月兒,便聽艙外腳步聲響,連忙

將到了嗓子眼的言語收了回去,此刻氣力還未全復,手足又被綁住,自不能貿然行事。

只聽開門和關門之聲,伍封偷眼看時,見莠葽持劍進了船艙,便聽她小聲嘆道:“龍伯,莠

兒並不想殺你,可惜臨行時文大夫多番叮囑,我們若不殺你,文大夫便會殺了我們。”

伍封聽見“文大夫”三個字,心道:“唉,文種居然要殺我!”

又聽莠葽道:“如果當日你從落鳳閣帶走的是我而非小凰兒,我便會一生一世跟着你,可惜

你根本不將莠兒放在眼裡,否則,今日爲你而死的便是我,而非小凰兒了。”

伍封想起蟬衣之死,心中大痛。

便聽莠葽輕輕一笑,道:“原來你已經醒了!”

伍封暗吃一驚,聽莠葽道:“你眼睛雖然未睜開,但若非醒着,怎會流淚?”稍頓了讀,怒

道:“你不睜開眼睛,是否不將莠兒放在眼裡,連看一眼也不願意?你再不睜眼,我便殺了這兩

位公主,看你如何!”

伍封嚇了一跳,忙睜開了眼,冷冷地道:“就算睜眼又如何?你殺了蟬衣,在下必不會饒你。”

莠葽格格笑道:“她自要撞上來,怎怪得了我?若要怪時,便怪你好了,她可是爲你而死的

呢!”

伍封又是傷心,又是懊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莠葽蹲在他身旁,伸出一隻手在他臉上輕撫,道:“若非計爺神機妙算,預先帶我們上船扮

作傭僕,又故意讓王子季壽徵用此船,要讓你們中計便十分不易。不過話說回來,今日你們盡

數死於泗水之上,要怪也只能怪你心痛愛妾之死,神魂迷失,纔會中毒。”

伍封恨聲道:“將你的手拿開!”

莠葽的手又向他胸口摸去,笑道:“就算你們不會中毒,我們也有第二種法子,在水中鑿船

了,不過你水性甚好,只怕淹不死你,還要費我們許多箭矢才行。”

伍封聽到“箭矢”二字,想起死在箭矢下的葉柔,心中一痛:“柔兒遇害之前,還說要小心越

王勾踐派人暗算,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若是柔兒在生,定會提醒我小心在意,怎會輕易被人所

暗算?”忽又擔心:“公主懷了身孕,這迷藥不知是否會對她有害?”

莠葽見他眼中露出傷痛之色,將手伸入伍封的衣甲之內,在他胸口輕輕撫動,道:“莠兒本

想覓個風景絕佳之地葬了你,可惜你是齊楚兩國的貴人,只好將你的屍體留在舟上。你才由吳

國回來,這船又是吳國的船,船上的人也是吳國王子安排,等我們殺了你們悄悄走了,齊楚二

國便會以爲是吳人所爲,怎也想不到越人身上。文大夫的計謀妙得很!”

伍封暗地裡雙手掙動,可惜計然知道他神力驚人,用有十餘條牛皮繩捆在他手足之上,他

氣力未復,根本掙不斷繩子。此刻大難臨頭,明知道無法掙脫,心下反而寬了。

莠葽見伍封並不理採,怒道:“我對你說這麼多話,便是不想讓你死得糊塗,你卻在想些什

麼?”手在伍封胸口重重一捏,伍封的肌肉本就堅實,練過臍息之後更是十分強硬,一捏之下,

她手指反被彈開。

莠葽臉上忽地顯出了一縷紅暈,吃吃笑道:“你的肌肉如此堅實,莠兒倒未碰到過像你這樣

的人。”

伍封忽又想起那日酒醉,四燕女也是在他身上輕撫爲他洗浴,說他健肉堅實有趣,心道:“這

四女不知怎樣了?”想起她們,臉上不禁顯出微笑。

莠葽大怒道:“你定是在想別的女人了?!今日我要親手殺你,便是想你在臨死之時,就算

恨我入骨,也只能想我一人!哼,你既想別的女人,我便先殺了她們,讓你臨死也心痛!”

她恨恨地站起身,提着劍向妙公主和楚月兒走去。

伍封大駭,忙道:“你幹什麼?你,你休要傷害他們!”

莠葽走到妙公主和楚月兒身邊,用劍指着二女,格格笑着,轉頭向伍封道:“你若是求我,

我便不殺她們。”

伍封忙道:“我若是求你,你能否放她們走?”

莠葽搖頭道:“我不會放了她們,既不願意放,也不敢放。計爺要殺的人,那是非死不可。”

伍封嘆道:“殺鳴蜩、萑葦的人是我,與她們無干,你與你無怨無仇,何必定要加害她們?”

莠葽笑道:“她們若非公主,我怎捨得殺她們?你可知計爺的迷藥十分厲害,若給人吃下去,

便會迷迷糊糊聽人擺佈,到時計爺再開女閭,將她們放在女閭之中,豈不是門庭若市?不過她

們是公主,定有許多人認識,只好殺了。你那四位美姬卻不好說了,一陣我便計爺饒了她們的

性命,喂她們一些迷藥,再到成周設一個女閭,說不定連天子也會心動,嘻嘻!”

伍封勃然大怒,叱道:“想不到你的心思如此狠毒!”

莠葽格格笑道:“是麼?我若不狠毒些,怎能下手殺人?你可知死在莠兒手下的男人至少有

七十多人?殺女人還是頭一……”,話未說完,忽地人影閃動,莠葽哼了一聲,倒了下去,伍封

愕然看時,卻見楚月兒可愛的小臉探了過來,道:“夫君!”

伍封又驚又喜,道:“月兒,原來你沒被捆住。”

楚月兒一邊割着伍封手足上的牛皮繩,一邊道:“怎會沒捆住,不過我醒了好一陣,幸虧這

莠葽一心和你說話,我才能悄悄割開繩子。”

伍封奇道:“你既被捆住,又怎能割繩?”

楚月兒晃了晃手中之物,笑道:“你瞧!”

伍封看時,見是一把短匕,想起這是當日在鎮萊關夫餘貝的箱中覓到的,楚月兒拿了一把

塞入腿上幅中,恍然悟道:“月兒大有先見之明,那日說或有一日可用上,今日真的全靠它。”

楚月兒道:“其實夫君身上也有哩,雙手雖被捆住,只須彎腰便可取出來,悄悄割斷手上繩

子便成了,不過不大易辦,要費不少精神,幸好及時割開了。”

伍封手足解脫,點頭笑道:“是極是極,月兒聰明得緊,我便未曾想到。”見莠葽心口汩汩

流血,顯已經死去。

楚月兒一心爲他割繩脫困,未在意他滿身鮮血,這時忽然注意到,大吃一驚,連臉色也變

了,顫聲道:“夫君,你傷在哪裡?這些血……”,伍封長嘆了一聲,道:“這是蟬衣的血。先前

шωш ▪ttκā n ▪C○

若非她以身擋劍,我早被莠葽一劍殺了,可惜她在府中沒多少天,卻因我而死。”說着垂下淚來。

楚月兒落淚道:“原來蟬衣也死了。”

伍封見身上的“天照”寶劍不在,只好在腿幅中摸了摸,果然那柄短匕尚在,便拔了出來,

道:“我們的劍被解了去,可不知在哪裡。”

楚月兒又將妙公主手足上的繩索解開,道:“公主還睡着,怎樣將她弄醒呢?”

伍封道:“這丫頭向來十分貪睡,何況她有孕在身,就算不中迷藥,也難叫醒,只好先將她

藏起來再說。”聽妙公主呼吸細穩,似是無甚妨礙。伍封周圍看了看,卻無甚地方可以讓她藏身。

楚月兒向銅棺看了看,又搖了搖頭。

伍封知道楚月兒心中所想,這銅棺中可以讓妙公主藏身,但又怕她突然醒來後受了驚嚇,

雖然棺中有寶劍和長矛可拿出來用,兩人卻不願意驚了葉柔安息,莠葽雖然拿了口劍來,但二

人想起她用此劍殺了蟬衣,都不願意用這劍,只好作罷。

伍封嘆道:“將公主藏在棺後罷,我們會臍息之術,醒得快些,公主一時間怕醒不了。”

楚月兒將妙公主抱在棺後,將覆在棺上的寬大布帛扯了半邊垂下,蓋在妙公主身上,這艙

門閉着,頗爲昏暗,歹人若不轉到棺後細看,一時間也發現不了。她這麼忙一陣,覺得手足發

軟,坐在了地上。

伍封也覺得氣力連一成也未恢復,楚月兒自然比他好不多哪裡去,若就這麼出去,不要說

救人,只怕自己也會白送了性命。

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坐在棺後,靜待臍息之效用。這臍息之術妙絕天下,也沒多長時間,

二人便恢復了氣力,一躍而起。

伍封先在艙門後細聽外面的動靜,未覺有人,輕輕開了艙門,與楚月兒潛身出去,又帶上

了艙門。

看天色時,原來已經是黃昏時分,怪不得艙內甚是昏暗。二人見中間船艙中火光甚明,沿

着船舷悄悄摸了過去。

還未到中艙,便聽腳步聲響,一羣人從艙中出來,伍封見周圍無處藏身,情急之下,將短

匕咬在口中,一手摟着楚月兒的纖腰,一手握住船舷,飛身翻在船舷之外,二人掛在船外。

才翻下身去,便聽腳步聲轉了過來,計然道:“任公子這傢伙當真奇怪了,他與伍封說起來

還算有仇,何時變成好朋友,非要追上來不可?”

又聽一人道:計爺,這人追了一個多時辰了,是否乾脆停下來,由他趕上,然後將他們盡

數殺了,豈非甚好?”

計然笑道:“任公子的劍術不在我之下,豈是輕易可以對付的?何況他與我是舊識,也不好

對他下手。我們人數不多,未必有勝他的把握。”

又一人道:“任公子既計爺的舊識,若向他敘敘舊,他未必會揭破我們的計謀吧?”

計然道:“若換了以前,他定會助我們對付龍伯,不過眼下卻不同了。他是未來的代王,所

思所想便要想到代國的大事。代國只是個小國,龍伯是齊楚二國的貴人,他結納還來不及,怎

會對付他?”

另一人道:“時間長了,只怕龍伯會醒過來,須得儘快解決了纔好。”

計然笑道:“這卻是無妨,這藥叫作‘退避三舍’,是我的不傳之秘,若無解藥相救,三日也

不會醒。”

伍封與楚月兒在舷下對視了一眼,楚月兒點了點頭,伍封立時心下寬了,楚月兒在吳國研

習了多日用毒解毒之法,看來並非白費功夫,只要她識得解毒,便不用擔心了。

一人道:“計爺是我們越國的第一劍手,想不到還會用毒之法。”

計然問道:“是了,莠葽去了哪裡?”

一人道:“先前好像見她到倉中去了。”

計然呵呵笑道:“莠兒見了俊俏的男子便有些把持不住,龍伯雄姿英發,莠兒定是芳心大動,

便由得她吧。龍伯畢竟是個英雄,臨死由莠兒服侍他一回,也算對得住他了。”

計然等人說着話,從伍封和楚月兒身邊經過,向船尾匆匆走去。此刻若是有人隨便向船舷

外看看,便可輕易發現伍封二人。

伍封只覺手心沁汗,心道:“若被他們發現,只好放手一搏了,我和月兒雖然可以逃脫,但

公主和小鹿兒他們多半未醒,必會遭計然的毒手。”

幸好計然等人匆匆忙忙,未曾發現舷上有人掛着。

待衆人走過,伍封與楚月兒翻身上來,輕手躡腳向中艙而去,到了在艙外,透過船板的細

縫向內細看,只見艙中有五六條人影晃動。

二人十分有默契,對視了一眼,伍封用短匕在船壁上輕敲了兩下,艙內的人十分警覺,便

聽有人道:“這聲音有些古怪。”腳步聲響時,有二人走了過來,纔出了門,被伍封和楚月兒一

匕一個,掩口刺入了胸口,二人叫喚不出,登時了帳。

伍封將兩具屍體扔入了水中,艙內人奇道:“咦,不是跌入了水吧?”幾個人都走了過來看,

又被伍封和楚月兒依樣畫葫蘆殺了,他二人精於此道,雖然手上只是短匕,不甚順手,尋常的

士卒卻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再向艙內看時,見艙內再無人影,二人入了船艙,一眼便見到大堆兵器放在艙角,“天照”、

“映月”、“精衛”、“大夢刀”、大鐵戟、筆管矛等等都在其中,二人大喜,將短匕插入腿幅,上前

拿起了自己的寶劍,拔了出來,將鞘掛在腰間。寶劍失而復得,入手便格外覺得親熟,二人立

時精神大振。

楚月兒一眼瞥見艙角處有一個月形的門,忙搶身過去,探頭往內看了一眼,喜道:“雨兒她

們在這裡!”

伍封上前看時,見中間大牀上,橫豎躺着四個女子,竟是春夏秋冬四燕女,最前面的冬雪

衣衫解開了一半,看來還未曾着人的手腳。

伍封暗怒,道:“計然原來也是個好色之徒,雖然不敢打公主和月兒的主意,卻對小雪兒大

起色心。”

楚月兒也暗自生氣,忙到放兵器的艙角,翻了好一陣,終早到她的那一堆小錦盒來,幸好

計然等是是來行刺而非盜賊,否則便會細看諸物,發現錦盒內的多種解藥。

楚月兒拿了個錦盒出來,見桌上有一大壺酒,順手拿過去,先將盒中藥粉倒一些在四燕女

口中,又各灌了幾口酒將藥送下。先前她聽計然說,大家所中的毒叫“退避三舍”,想起計然竹

簡上曾有記載,此毒色味極淡,放於飯餚酒水中頗難察覺,中毒者昏昏沉睡,對身體卻無損,

配解藥甚難,好在她在吳國閒時,配出了多般毒物的解藥,其中便有這“退避三舍”。想不到今

日果然派上了用途。

楚月兒替四燕女割開了手腳上的牛皮繩,才過了片刻,四燕女便醒了過來,秋風咕咕嚨嚨

道:“好睡,咦!”

伍封小聲道:“被人迷倒了也不知道,還好睡呢!若來得晚了,我這頭頂上不免有些綠油油

了。”

四燕女嚇了一跳,冬雪見胸前衣襟被解開,半邊穌胸露了出來,滿臉緋紅,忙掩上衣襟。

楚月兒小聲道:“船上都是歹人,我們先去將小鹿兒他們救出來,小鹿兒若有何閃失,便對

不出柔姊姊了。”小聲解釋了幾句,四燕女自然是又驚又惱。

四燕女隨二人出來,在艙角覓到了自己的四口刀,四人空着一手,便將精衛劍、魚腸刀、

大夢刀拿在手中,秋風空着一手,又將那壺酒拿起來。

六人先趕到了妙公主之處,將妙公主救醒,妙公主茫然接過刀劍,兀自有迷迷模糊糊,跟

▪ тt kΛn▪ ℃ O

着他們又去尋覓小鹿等人,妙公主聽楚月兒說着前事,驚道:“計然怎會混上舟來?”

伍封此刻無暇細說,道:“小鹿兒他們先前是在後艙,我看計然未必會費神將他們另移它處,

多半在後艙能夠找到人。一陣間我們動手時,公主只在後面觀戰,不可動手,免動了胎氣。”

妙公主點了點頭。

楚月兒道:“計然他們正在後舷上!”

伍封道:“我們有七個高手,難道還怕了他們?”

妙公主笑道:“夫君和月兒纔算得上高手,我們又算得了什麼?”

七人緩緩向後艙摸過去,才走了一半路徑,便聽有人在前艙中大叫道:“計爺,有人逃走了!”

便聽腳步聲驟響,計然帶着人匆匆過來,口中道:“誰逃了?這可有些不妙了。”正向伍封

等人迎了上來。

伍封見躲避不及,喝道:“還有更不妙的呢!”揮劍向他們衝了上去,手起劍落,劈翻了數

人,計然一行人被伍封出奇不意,大驚暴退,一口氣退到了後艙前的寬暢處。

除妙公主以外,五女隨即衝了上前,手中刀劍此起彼落,毫不容情。

衆人自從葉柔死後,一直心情鬱悶,無以排遣,計然等人以迷藥害人,行爲卑鄙無恥,衆

人此刻正好大大發泄一番,下手格外狠些。

伍封早覷準計然,仗劍便向計然頭上劈落。

計然大袖翻處,一柄短劍握在手中,揮劍上格,“叮”的一聲,雙劍相交,火星四濺,計然

手上劇震,又退開了數步。

伍封見他劍術極妙,心道:“先前那人說計然是越國第一劍手,手底下果然有些名堂。”他

遇強愈強,手上的劍比他的心思還快,心中尋思未完,早已經跨上一步,手起劍落。

計然知道自己的膂力遠遜於伍封,不敢硬接,猛地閃身到了伍封身側,揮劍向伍封脅下疾

刺,伍封見他劍法甚快,來不及回劍,便劍往橫掃,趁機用劍柄撞開了計然的短劍。

二人交手數招,伍封道:“這是董門劍術,原來你也是董門中人!”

此刻計然身邊的二十餘人盡被楚月兒等人所殺,楚月兒看伍封與計然鬥了數招,便知計然

劍術雖然高明,卻不是夫君的對手,放下心來,伸手拉開後艙之門,果然見小鹿、圉公陽、庖

丁刀等人盡數躺在艙板之上,兀自昏睡。

秋風從楚月兒手上接過解藥入艙,依次給衆人喂解藥灌酒不提。

計然與伍封再戰了數招,自知不敵,忽地大喝一聲,飛身而起,凌空一劍擊下,伍封見他

的身法與顏不疑相似,不過比顏不疑可要差得遠了,笑道:“原來你也會‘屠龍劍術’!”劍尖斜往

上挑。

誰知道計然劍至中途,忽地飛劍向旁邊的船舷射去,“奪”的一聲釘在舷板之上,只見他手

中一條細細的鐵鏈連在手腕和劍柄之上,輕力一扯,凌空橫飛,一條身影向空中劃去,“撲通”

一聲,遠遠地落在水中。只留下那一柄短劍插在舷板上,鐵鏈仍晃動不止。

伍封搶身到舷邊,只見計然的頭在水中閃了閃,又沒入了水中。

夏陽見機甚快,飛跑回前艙,將伍封的大神連弩拿了來,道:“龍伯,射他!”

伍封端着連弩向水面上看了良久,卻再未見計然的影子,頹然道:“這傢伙的水性極好,恐

怕已經遊得遠了。”

1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出自《詩經·國風·鄭風·子衿》。

40.1 九鼎重現13.4 夫餘上人7.4 軍中宿將20.1 海上仙山14.4 東屠令子48.4 秦失有難7.1 魚口之伏58.5 師徒再會2.2 另立新君63.3 天下第一66.5 一歲一斷22.3 喪妻之痛56.2 無境無界16.5 五龍水城37.3 名將來投20.3 萊國遺物28.5 龍鱗軟甲54.5 天降大神34.4 鮮虞之亂5.1 子劍弟子52.4 自制木筏65.5 越人內訌25.3 暗室之欺58.1 溫柔奇香3.3 搶聘公主44.2 秦厲共公11.1 朝堂之爭41.3 收兵合一55.4 東土異人34.3 司馬之謀60.1 擾敵之策9.2 虛張聲勢24.1 重回姑蘇13.3 騎射之途41.2 天子之劍47.3 三妻之制42.3 成周新王64.5 軍中立嗣54.2 魔族戰士20.1 海上仙山6.1 不可不疑60.3 血戰雄關64.5 軍中立嗣12.5 劍術老師61.1 整軍待戰41.3 收兵合一26.3 衛女蟬衣49.3 大敵在前16.5 五龍水城61.3 物是景非54.1 大魔之城25.2 龍蛇相爭60.1 擾敵之策25.4 楚師壓境28.2 西施到訪51.2 樓煩來犯65.5 越人內訌4.3 吐納神術53.3 黑沼大蛇8.1 千里報訊45.2 鄾城之戰18.5 市南宜僚46..4 成周懸壺54.5 天降大神32.4 鎮萊雄關55.4 東土異人9.4 關關雎鳩16.1 五行遁法31.4 歹人暗算63.3 天下第一49.5 二戰劍聖32.2 五都之兵32.3 精銳鐵勇35.4 智瑤侮趙41.2 天子之劍15.2 歌舞雙絕13.5 搶親之禮57.2 教化偉業19.2 汲水之道60.1 擾敵之策58.5 師徒再會6.1 不可不疑40.1 九鼎重現34.1 大破桓魋43.1 秦軍迫境62.1 列國興兵33.4 五行八卦54.2 魔族戰士6.3 夜遇刺客30.2 惡夢驚兆2.3 天下奇人28.5 龍鱗軟甲11.4 軍中之師35.4 智瑤侮趙2.2 另立新君45.4 桃花夫人65.1 文種之死20.5 餘皇大舟65.5 越人內訌35.1 女子爲王
40.1 九鼎重現13.4 夫餘上人7.4 軍中宿將20.1 海上仙山14.4 東屠令子48.4 秦失有難7.1 魚口之伏58.5 師徒再會2.2 另立新君63.3 天下第一66.5 一歲一斷22.3 喪妻之痛56.2 無境無界16.5 五龍水城37.3 名將來投20.3 萊國遺物28.5 龍鱗軟甲54.5 天降大神34.4 鮮虞之亂5.1 子劍弟子52.4 自制木筏65.5 越人內訌25.3 暗室之欺58.1 溫柔奇香3.3 搶聘公主44.2 秦厲共公11.1 朝堂之爭41.3 收兵合一55.4 東土異人34.3 司馬之謀60.1 擾敵之策9.2 虛張聲勢24.1 重回姑蘇13.3 騎射之途41.2 天子之劍47.3 三妻之制42.3 成周新王64.5 軍中立嗣54.2 魔族戰士20.1 海上仙山6.1 不可不疑60.3 血戰雄關64.5 軍中立嗣12.5 劍術老師61.1 整軍待戰41.3 收兵合一26.3 衛女蟬衣49.3 大敵在前16.5 五龍水城61.3 物是景非54.1 大魔之城25.2 龍蛇相爭60.1 擾敵之策25.4 楚師壓境28.2 西施到訪51.2 樓煩來犯65.5 越人內訌4.3 吐納神術53.3 黑沼大蛇8.1 千里報訊45.2 鄾城之戰18.5 市南宜僚46..4 成周懸壺54.5 天降大神32.4 鎮萊雄關55.4 東土異人9.4 關關雎鳩16.1 五行遁法31.4 歹人暗算63.3 天下第一49.5 二戰劍聖32.2 五都之兵32.3 精銳鐵勇35.4 智瑤侮趙41.2 天子之劍15.2 歌舞雙絕13.5 搶親之禮57.2 教化偉業19.2 汲水之道60.1 擾敵之策58.5 師徒再會6.1 不可不疑40.1 九鼎重現34.1 大破桓魋43.1 秦軍迫境62.1 列國興兵33.4 五行八卦54.2 魔族戰士6.3 夜遇刺客30.2 惡夢驚兆2.3 天下奇人28.5 龍鱗軟甲11.4 軍中之師35.4 智瑤侮趙2.2 另立新君45.4 桃花夫人65.1 文種之死20.5 餘皇大舟65.5 越人內訌35.1 女子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