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兵不厭詐

21.1兵不厭詐

餘皇大舟駛出了長島十里之外,海面上已是一片平靜。

小鹿忽然道:“師父,痛快!”

伍封知道他的意思,他押送的遠兵船被劫之後,一直心中不忿,今日殺了不少賊人,更將

水軍中最爲厲害的餘皇大舟奪下來,大大地出了一口氣,自然覺得痛快了。

伍封見已無兇險,讓小鹿與衆遁者守住船頭,自己與楚月兒走到了底艙。底艙中三百名漿

手見了伍封,紛紛道:“龍伯!大將軍!”

伍封心道:“自今日開始,龍伯這兩個字只怕怎也甩不掉了。”見樂浪乘坐在漿手前面的高

座上呼喝,衆漿手按他的呼喝之聲操漿,是以甚是齊整。問道:“大頭和阿三怎麼未見到?他們

二人今日立了大功。”

樂浪乘讓漿手自行操漿,起身答道:“阿三帶了數人在底艙後面的舵室之中掌舵,大頭先前

趁亂時已悄悄下水回去了。”

伍封吃了一驚,道:“爲什麼?”

樂浪乘聽了口氣,道:“大頭說賊衆還擄了近萬人,都是樂浪與索家兩族之人,終日被賊子

如牛馬般馭使,苦不堪言,無不心念家人。這些人多是漿手匠人苦工,他回去是要說動兩族之

人,日後等大將軍剿賊時作爲內應。”

伍封和楚月兒對大頭立時肅然起敬,伍封讚道:“大頭被海盜擄走三年,自然是心懷家人,

他今日本可隨我們回去,居然能以他人爲重,委屈留於賊巢,這番義行當真少見!日後破了賊

子,我定要重用他。”

樂浪乘道:“大頭還說,日後與賊人決戰之時,凡見戰船水中的漿頭上綁有白色葛布,其上

面必無賊人,便可以放心上舟或是鑿船,船上漿手自會接應。”

楚月兒嘆道:“大頭這麼去做當真兇險得緊。”

伍封道:“我向樊越等人說,要在一月後破賊,其實是鬆懈海盜之志,我怎會等到一月之後

呢?今日得了餘皇,就好象斬了徐乘的龍頭,月內便可大舉破賊了。”

伍封安撫了衆漿手,又到舵室中看了阿三,這才由阿三&陪着仔細察看。

餘皇底艙的架柱都是青銅所鑄,再用木板相隔,劃分出不同的艙來。

只見這底艙甚大,漿手們所坐處寬三尺,互相之距也有三尺,身旁是丈寬的木板,板下疊

放在枕被,供各漿手夜間橫臥所用,兩板之間留出四尺的通道來。

通道之前、船首之下是一個較大的艙,兩邊也各有丈寬的木板爲牀,可睡三十人,比漿手

所睡之處要寬敞得多了,還有數張大案,是底艙的士卒所睡之處。

通道之後的舵室較小,有木欄登上去一人多高,如同一個高臺,人站上面,正好有半身露

出船上甲板。舵位上有一個粗大的銅舵,須由二人同時操動,這銅舵並非下插入水,而是向上

彎起,由艙頂處伸入水中,這就不怕吃水深時有水從舵口滲入。沿着舵室木欄上登,便上了甲

板,舵室上又有一處高窄的觀臺,如一間小室,比甲板高出兩丈,由三根粗銅柱支撐,是大舟

上最高之處,供行船時觀望指揮方向之用。

阿三道:“小人聽來得久的族人說,吳國共有三艘餘皇,是一個叫屈狐庸的人所造,這艘餘

皇是其中之一。船雖然大了,但用了二百漿手,是以比小翼還要快捷一些。自從徐乘當海盜後,

常用夫皇來撞覆它船,是以將船身兩側單層的厚木板改成了雙層,中間還嵌了滿滿一層寸厚的

青銅片,銅片相交處磨成凹形,灌以銅汁,數百塊銅片連成一體,整艘船如同嵌了一層銅甲一

般,不僅能御箭矢兵火,就算損了一層也不怕有水滲入,船首船尾和艙底之外層還加用了厚銅

板鑄在一起,專用來撞擊,船身連木帶銅,厚達尺餘,故不怕觸礁或被人鑿穿。”

伍封嘆道:“我本來有鑿船的想法,後想就算鑿穿之後,餘皇一時間也沉不下去,大有時間

補好。幸好我們沒有去鑿船,否則鑿之不穿,反敗露了行藏。”

阿三又道:“餘皇所有的架柱全部改用青銅鑄就,每十漿之中用一銅漿,就算木漿全折,仍

有三十漿可用,上層艙中也加了不少銅鑄的物什以增其堅。這麼一來,船便重了許多,徐乘將

漿手改爲三百人,是以速度雖略快過中翼,卻比不上小翼了。”

伍封駭然道:“這個徐乘在餘皇上花了不少心思!”

阿三點頭道:“徐乘常常自誇這艘餘皇,說天下的水軍,無人比得上吳國;吳國的水軍,無

人比得上他的水軍;他所有的戰船之中,又無有能及這艘餘皇的。這艘餘皇單是改修便費了近

兩年時間,是以餘皇一修好,他便自稱‘海上龍王’,說就算是吳王夫差自用的餘皇,也不能擋

這艘餘皇一撞之力。”

伍封拍了拍他的肩頭,道:“阿三,你見識頗廣!你回去後先回家中,若想投軍,便讓小乘

帶你來找我。”

阿三喜道:“多謝大將軍栽培,小人回家後先與父兄商議,若父兄答應,小人便來當水軍。”

伍封讓他自去指揮舵手,自己帶着楚月兒上了甲板,見小鹿等人正守護着,監視四處海面。

伍封帶着楚月兒到船上各處去看,只見上面的船艙前面是一個較大的艙,其後面的船艙中

分爲二。

前艙一隔爲三,前面中有大案,上插着多種令符,多半是徐乘發號施令之處,後面隔爲兩

間,一間有臥具,鋪設裘衾革席,另一間有一個可容二人的精銅浴桶,兼有書案、冊架,兩間

之中有門相通。整個前艙的地面和壁頂都嵌入燦亮的薄銅片,既可防水火,又可防箭矢。地面

的銅片上鋪着竹筵竹蓆。這前艙鋪呈豪華,不用說也猜得出是徐乘所居。

前艙之後,兩邊各有三處小艙,其房作長形之狀,甚小而互不相通。

過後又是一個大艙,與底艙相似,可睡二百人,這多半是士卒所居之處。

大艙之後有一個庫艙,專作武庫之用,放有刀劍戈戟弓弩箭矢無數。

庫艙之後有兩個尾艙,都比最前面發號施令的船艙要大,左手艙中是睡房,可睡五十人,

右手艙比左手艙略大,靠左艙壁處排着二十三個大木桶,內貼薄銅,其中十二個是儲存清水之

桶,八個是儲存食物所用,還有三個酒桶。各桶恰好在大舟的中線之上,不怕一側存重多了以

致船傾,可見設計時之精巧。

船艙中間列着大小二十個煮食的銅製的鼎、鬲、釜、甑諸物,另有尊、觥、壺、爵、盤、

簪、刀、俎、簋、豆等物不計其數,除了俎外都是銅製。地面艙身皆貼着薄銅,上有粗槽,想

是防火之用,又能防滑。

伍封與楚月兒看得咂舌不已,這餘皇大舟雖比不上他的大將軍府富豪,但一船之上竟能方

方面面俱到,錯落有置,那是極爲難得的了。

二人走回船頭,伍封嘆道:“這徐乘只不過是個海盜,但在這餘皇船上花了十二分的心思,

就算是天子的大船恐怕也比不上這一艘餘皇了。”

楚月兒笑道:“這艘餘皇是徐乘的心肝寶貝,夫君今日搶了來,恐怕他此刻正心痛之極呢!”

伍封笑道:“就算他涕淚交加、淚如雨下,我也不管他,日後我便用徐乘的這個心肝寶貝,

載了公主、月兒、遲遲、柔兒這幾個心肝寶貝在海上四處玩耍,豈非極妙?”

楚月兒甚是高興,二人說得興高采烈,直入了五龍水城才醒起已經到家了。

城中諸將和士卒見伍封帶人去打探敵軍水寨,回來時居然將餘皇大舟駛回,這人竟以十三

人之力將這一艘冠絕天下的夫皇戰船完好搶了回來,驚駭之餘,整座水城之中歡聲雷動。

妙公主、葉柔、田燕兒等人迎了上來,無不驚喜交集。

鮑興夾在人羣之中,看着餘皇目瞪口呆,搔頭道:“此刻我忽地有了疑處。”

田燕兒笑道:“小興兒,你又想起了什麼?”

鮑興嘆道:“小人懷疑公子說不定真的是龍伯,只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伍封奪得了餘皇,其勢之大更勝過奪回十五艘戰船之時,消息傳到主城,城中上下無不精

神大增,均覺這位少年大將軍無所不能,有他這個主人,天下還有何事可懼?城中一片歡騰,

連慶夫人也驚動,帶着冉雍等人趕到了五龍水城,連遲遲也不顧得腰身漸粗,跟着慶夫人一起

趕到五龍水城。

伍封索性傳令在水城大宴,將酒宴移於各船之上,各船廣有燈火,城中燈火通明,照得水

光粼粼生輝。

雖然奪了餘皇,仍不能不小心徐乘依計夜襲,伍封便派了招來引數十士卒在望樓之上警戒。

水城中有餘皇一艘、運兵大舟三艘、大中小三翼戰船十五艘,另外這些天從各處覓購而來

的漁船百餘艘,所有士卒移於船上大有裕餘。

伍封和慶夫人一干要人便坐在餘皇船頭,在城中的九族要人也請來餘皇。夜風習習,伍封

志得意滿,甚是開懷。

飲間,伍封將阿三和那些漿手中爲首的幾人請來,分別向他們敬酒,道:“今日若非是你們

奮勇,事情便難以成功,今日以大頭居功有首,阿三次之。”

阿三等哪見過這種場面,見席上除了大將軍外,還有公主和多位夫人、九族要人,一一向

他們舉爵相敬,無不受寵若驚。

伍封對伍傲和樂浪乘道:“明日小傲發些金帛給他們,小乘安撫將他們遣回族中與家人團聚,

日後想在我水軍中謀事,也由小乘你來安置。”

伍傲與樂浪乘答應後,樂浪乘將阿三等人領走。

慶夫人先前已與衆人由楚月兒陪着,看了餘皇各處,此刻嘆道:“這種號稱‘舟中之皇’的餘

皇大舟妾身還是幼時乘過,至今已有數十年了。”

葉柔點頭道:“這種餘皇建之不易,每一艘費時十餘年,屈狐庸死後便再無人能造了。天下

只有三艘,眼下吳王夫差還有兩艘。柔兒在吳國時,伯南向我討好,帶我看過,不過比不上這

一艘上處處嵌銅,堅固無比,不怕任何風浪。”

慶夫人聽見夫差和伯嚭便有些不悅,秀眉微蹙,道:“餘皇換了主人,船艏這個龍頭也該換

一換了。”

遲遲道:“這幾日遲遲讓匠人爲夫君另制一條龍出來,鑄在船艏的銅板上,想來更爲神氣。”

衆人一邊說着,一邊飲酒,除了遲遲之外,人人都飲酒不少。

伍封見妙公主飲酒如同喝水,一觶一觶下去渾若無事,笑道:“這丫頭今日立了功,理應多

飲一些酒纔是。”

妙公主愕然道:“我又幾曾立功了?”

伍封道:“今日若非你演了一套絕妙的‘刀劍合擊’之術我看,我怎會想到帶你到海底去玩?

若非入海,怎會輕易見到樊越那八個倒黴傢伙?自也不能隨他們混入賊寨,奪了餘皇。”

妙公主笑道:“說起來這套‘刀劍合擊’是柔兒相助練成,柔兒也有大功!”

葉柔笑道:“柔兒雖能教人使劍,但怎如公主天資甚奇,左右手一般的靈便,一心可以二用,

這一套‘刀劍合擊’我便使不出來。”

伍封笑道:“柔兒是我的軍師,今日都是她的定計才扮成龍伯嚇人,她的功勞自是比公主要

大。”

田燕兒奇道:“大將軍每經戰陣,月兒都隨大將軍殺敵,神勇無比,燕兒看她的功勞最大吧?”

慶夫人笑道:“按理說是這樣子了,不過燕兒不懂月兒的心思。在月兒心中,從來不會去想

勝負功業,她事事都爲了封兒,是以她在戰陣之上,心中只想到相助封兒殺敵,渾沒想到過功

勞的事。”

伍封道:“原來孃親也很瞭解月兒!今日便是靠了月兒,以美人計才能順利奪船。”

田燕兒笑道:“大將軍,燕兒有一事不解,總是想問一問你,卻不得其便。”

伍封道:“燕兒要問什麼?”

田燕兒道:“天下列國從無以女子爲士卒者,大將軍別出心裁,在軍中設了一個女兒營出來,

甚至在鎮城奪水、海上埋伏劫船這般兇險之事還帶她們去,是何道理?我看你那些倭人勇士比

她們要厲害得多吧?”

伍封笑道:“女兒營中的那些劍姬和其他女子,真要考較身手,自是比不上我的倭人勇士。

不過,我愛用她們卻是另有用意:女子臨軍天下少有,敵人見了這一羣美女,難有敵意,許多

計謀便可由此而生。當年我與月兒闖桓魋的前鋒大營、今日上船殺賊奪船,便全靠了月兒的美

貌,誘敵送死。”

楚月兒在旁邊格格笑着,頑皮敵向他頸後吹氣。

衆人都點頭不迭,心知其中大有道理。

伍封續道:“這倒不是主要的,燕兒,我每臨戰陣,將士格外奮勇,傷亡甚少,也是靠了女

兒營。”

衆人大爲不解,心想:“女兒營數十人能殺敵多少,能當何用?”

伍封道:“大凡男人都好色,又喜歡在美女面前賣弄本事,又或因愛惜美人,自然生出護花

的心思。譬如說我在戰陣之上,有月兒在我身邊,自然會奮勇百倍,不敢疏忽,既怕月兒受傷,

又怕自己受傷後保護不了月兒,她就會大有兇險。既然我有這種心思,其餘的男人多半也會有。

是以我帶着公主、月兒在宋衛轉一圈回來,便知其中的道理,因而設了個女兒營。”

衆人見他獨出心裁,卻是深深地知人心思,無不佩服。

伍封又道:“女兒營隨士卒共同作戰,我自然是視其能任者用之。軍中其他的大男人因有美

女在旁,自會奮勇。何況若是女人殺敵四人,他只殺敵三人,不免有些慚愧之意,是以能以一

當十,所向披靡。眼下女兒營大都嫁了人,這些遁者爲了妻子的安危,怎會不施展渾身所長呢?

這幾次遁者見功,多是因此緣故。”

慶夫人笑道:“原來封兒的智慮長進至此,幾乎比得上你父親了。”

葉柔嘆道:“公子這種用兵之法,不見於兵書,卻是來自人之常情,十分高明。”

妙公主笑問道:“夫君,那麼用兵之道,主要是什麼呢?”

伍封道:“原來公主如今變得這麼好學,倒真是大出意外。”

妙公主笑道:“我如不多學一點,早晚又會被你大加責怪。”

伍封點了點頭,正色道:“用兵之道,兵法上都有,不過我最喜歡用的,可以用兩個字說出

來。”

衆人立時都感興趣起來,一起看着他,無不心癢,想聽聽他多番戰陣得出了這兩個字。

伍封向衆人看了一眼,笑道:“這兩個字就是:‘騙人’!”

衆人愕然之下,失聲而笑。

葉柔笑道:“兵不厭詐,其實就是‘騙人’二字!”

妙公主睜眼道:“就這兩個字?”

伍封點頭道:“就這兩字,多了我也說不出來。”

妙公主疑惑地瞅着伍封,端詳他良久,問道:“夫君,你不是又在騙人吧?”

衆人鬨然大笑。

伍封每日帶士卒半日習泳,又用半日練習舟上格鬥,熟悉舟上動盪相擊之法。那阿三回家

了數日,便趕來投軍,伍封命他掌管餘皇底艙的漿手,施令操漿。

遲遲果然設計出一條新龍,由匠人拆下舊的龍頭,加入少量精銅,新鑄了一條龍融嵌在船

艏。此龍的龍頭高高在船艏正中仰着,龍鬚微微彎曲,尖利如箭,龍身在船頭右側打了個折,

龍尾擺在船頭左側,四爪左右分開,威武之極,黃燦燦地極爲顯眼。

鮑興還讓人做了二十面大旗插在餘皇船身四周,其中十面繪着與船艏相似的黑龍圖案,十

分神氣。

爲了這艘餘皇,蒙獵還專門使人在水城的右側山下緊靠水帳之處,修了一座登舟用的高臺。

一連十餘天,伍封帶着妙公主、楚月兒等人都在五龍水城之中,午前游水,午後習舟上格

刺,夜宿餘皇,因多日不回主城,是以偶爾也將遲遲接來餘皇上住,今日一早才由慶夫人派公

輸問來接回去。

妙公主自那日與伍封潛入海底之後,甚覺有趣,不免每日纏着伍封下海,由楚月兒在旁守

護,到海底潛游一兩個時辰。

這天伍封正帶着妙公主等人在水帳中嘻水,伍封與楚月兒遊了一陣,從水中上來,坐在甲

板上看衆女在水中穿梭,只覺形態甚美。

葉柔遊了好一陣,從水中上來,嘆了口氣,道:“我自覺水性高明,但怎也比不上公子和月

兒的臍息之術,難以如月兒般見功。”

楚月兒笑道:“這也不一定,若是夫君用公主的妙法爲柔姊姊度氣,時間長了,說不定柔姊

姊也能練成臍息之術。”

伍封不住地點頭,笑道:“月兒之言最有道理,看來我得加倍努力,先助柔兒練成臍息之術。”

葉柔臉色緋紅,淬道:“月兒胡說哩!”

伍封張開雙手,笑道:“柔兒過來,先由我抱你下水。”

葉柔白了他一眼,轉身逃開,自己游水去了。

伍封哈哈大笑,他知道楚月兒所言是開玩笑,道:“柔兒天賦稟異,說不定能練出其它的妙

法,也未可知。”

這時妙公主從水中探出頭來,得意地笑道:“我已另想了妙法,用一條彎曲空心銅管與夫君

兩頭銜在口氣度氣,不僅在水中行動方便了許多,也免得時時被夫君討些便宜去。”

午飯之後,伍封便帶着衆人在餘皇上練習水戰,趙悅匆匆上了舟來,道:“公子,小人已訓

出了百隻信鴿,這幾天與主城公輸兄試了多次,已能用於軍中了。”

伍封讚道:“軍中事忙,趙兄仍能在數月之間訓養了信鴿出來,委實辛苦。”

趙悅笑道:“本來這信鴿要用一年多時間才能訓好,不過玄菟族人所給的的這些鴿子都是上

品,再加上柔姑娘和鹿少爺之助,這些日用了多種辦法,終能成功。有了這第一批信鴿,日後

便方便得多了,只要覓些良鴿與信鴿放在一起養,日久也成信鴿,無須太多訓練。”

伍封道:“這些信鴿是如何用法?”

趙悅笑道:“其實說穿了最簡單不過,這些鴿最有長力,性又戀家,只要將鴿養在營中,公

子無論去到何處,只要帶上數只,將帛書扎於其腿上,它自會飛回營中,這便傳出了消息。”

楚月兒問道:“若是夫君遠在它處,信鴿是否能覓到夫君,傳遞消息?”

葉柔笑道:“這就是養鴿最難之處了。這一百隻鴿其實是五十對,夫妻相熟,公子若是帶了

幾隻在旁,無論到了何處,其伴侶都能覓到,是以能帶帛書。鴿與鴿之間的氣息相傳,自有其

奧妙之處。”

伍封羨慕道:“若我有這種本事便好了,無論柔兒躲在城中何處,我也能輕輕鬆鬆覓到,算

得上天賦異能了吧?”

葉柔白了他一眼,笑道:“這人三言兩語之間,總是能口花花地無甚正經。”

妙公主大感興趣,忽又疑道:“若是途中遇上大風大雨,豈非會將帛書淋壞,字跡不清?”

趙悅道:“柔姑娘讓匠人制了一百對薄銅管,扎於鴿腿上,將帛書塞入銅管便可防雨水。”

葉柔聽見妙公主說起“大風大雨”四字,心中一動,秀眉微蹙,向天際處看去。

伍封奇道:“怎麼?”

葉柔道:“眼下將至春分,正是東海起風之時,若有南風起時,乘風而攻入徐乘的水寨,正

是大佳。”

小鹿忽道:“姑姑!”

衆人扭頭看他,只見他手指着南天之際。順其手指望去,只見天際處白雲涌動,中帶黑色。

葉柔道:“公子,只怕一陣間便會有狂風大雨,須得讓衆水軍收拾船船,歸營休息纔是。這

是綿綿春雨,恐怕有幾天,一旦雨止,便是我們剿賊之時了。”

伍封知道葉柔和小鹿都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忙向趙悅道:“趙兄,你吩咐士卒收拾船隻,

沉錨落帆,入營以避風雨。”

小鹿這些天練熟了騎術,是以衆人騎馬入城,他儘可以跟得上。

衆人忙了大半日,才吃了晚飯,各自忙碌去了。

這時天外變得暗黑起來,風漸轉急,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伍封與妙公主和楚月兒坐在窗邊看雨,只見天中雲色變幻,雨勢漸漸轉得大了。

妙公主驚道:“柔姊姊說今日有雨,果然下起雨來,當真是料事如神!”

楚月兒道:“公主這兩月劍術大進,也多虧了柔姊姊的指點。”

伍封點頭道:“柔兒想來同你一樣,也是個‘天巴圖’。每每有何變故,反能因此想出了妙法

來。”

妙公主嘻嘻笑道:“下次柔姊姊若如遲遲一般也中了你的彩頭,說不好因此想出什麼劍法技

擊的妙術,那就是天下奇事了。”

恰好葉柔正走過來,聞言大羞,嗔道:“公主又拿我開心了。”

伍封哈哈大笑,道:“我看公主說得大有道理,此事非得讓柔兒試試不可。”

葉柔啐了他一口。

伍封忽嘆了一口氣,道:“岳丈走了多日,毫無消息,是否夫子和公冶老爺嫌我是個粗人,

不肯將柔兒嫁給我呢?”

楚月兒嘻嘻笑道:“這才幾天呢!上次我與夫君在魯國時,夫子和公冶老爺都很喜歡你,我

看法師必定大功告成!”

葉柔害羞道:“你們說點別的行不行?”

伍封點頭道:“怎麼不行?”笑嘻嘻盯着葉柔上下打量,眼珠子亂轉,道:“若是萬不得已,

我也有辦法,讓令尊非將你嫁我不可。”

葉柔大奇,不知他想出了什麼辦法。

妙公主訝然道:“夫君不是想來個木已成舟吧?”

葉柔臉上赤紅,伍封大笑道:“還是公主最瞭解我的心思。柔兒我是萬萬不會放過的,若是

未來外公和未來丈人堅決不允,也只好卑鄙無恥一回,日後慢慢陪罪。”

葉柔“嚶嚀”一聲,立時逃開,嗔道:“原來公子是這麼個人,不是正直好人!”

伍封笑道:“天下哪有那麼多正直好人?這幾年我見過的人中,真正的正直好人除了夫子和

柳下大哥外,只怕沒有了吧。依我之見,天下的正直好人十有八九都是假扮的,我纔沒那份心

思非要扮出正直好人的模樣。”

妙公主笑道:“正直好人固然可敬,卻未必能讓女人喜歡,我還是像夫君這樣口花花的人,

最能討人開心。”

伍封起身摟着葉柔回來,道:“這就是世人的悲哀之處了,多少女子聽着男人的花言巧語上

當。不過有時明知是在騙人,卻仍然受用。”

葉柔細聲道:“公子能直言無諱,心口如一,其實才是真正的好人,柔兒先前可說錯了。”

伍封笑道:“若真是醜女,我斷不會贊她美麗。不過像公主、月兒和柔兒這樣罕見的美人兒,

每日贊上十七八回,也算上口花花胡說?”

楚月兒笑道:“夫君又來了。”

59.4 另有內情11.4 軍中之師41.2 天子之劍25.4 楚師壓境6.2 刑天劍法5.3 喬遷之喜15.1 雙手劍術52.3 朋來仙島29.2 火焚飛來13.3 騎射之途63.4 夜襲齊營53.1 南轅北轍52.2 風雲變幻32.2 五都之兵35.1 女子爲王9.4 關關雎鳩42.2 關雎之舞5.3 喬遷之喜56.1 海外立國11.1 朝堂之爭57.2 教化偉業47.5 利弊相生24.2 大打出手20.1 海上仙山5.4 大漠之狼31.1 三年之約45.5 天下神醫64.5 軍中立嗣51.1 代侄求親9.3 新制連弩45.4 桃花夫人22.4 人鬼殊途38.3 燕兒成親46.3 九穴之術29.3 拆抄落鳳41.4 重整王師54.3 東郭子華10.3 女兒爲兵6.2 刑天劍法42.1 秦國內情12.1 妙手巧施57.2 教化偉業57.1 扶桑來客12.6 異族家臣22.4 人鬼殊途12.1 妙手巧施17.5 比翼雙飛59.5 越師伐齊30.1 王子圍府6.3 夜遇刺客37.1 晉宮宴飲19.4 有功則賞39.2 龍蟄神境61.3 物是景非16.5 五龍水城21.1 兵不厭詐57.1 扶桑來客51.4 刺客伏誅54.1 大魔之城38.3 燕兒成親50.5 兄弟相爭17.2 有夫之婦54.4 奇襲奪城2.2 另立新君59.1 海外夷洲17.1 九族夷兵57.2 教化偉業10.3 女兒爲兵16.5 五龍水城11.2 都輔之軍尾聲、瞻彼日月,悠悠我思28.1 脅持葉公49.3 大敵在前11.2 都輔之軍55.3 血濺毒草16.3 軍政學問46.3 九穴之術54.1 大魔之城56.1 海外立國45.2 鄾城之戰26.3 衛女蟬衣1.2 田氏謀略60.2 化友爲敵30.3 越王勾踐59.4 另有內情28.4 移光之死13.2 遲來之女45.2 鄾城之戰12.5 劍術老師45.5 天下神醫11.3 田氏一門26..4 血濃於水14.5 悍盜長蛇52.1 大舟涉海6.5 送客之禮36..4 無心之訣9.5 衛國之亂47.2 苦無良策48.5 故人重逢21.4 董門密謀
59.4 另有內情11.4 軍中之師41.2 天子之劍25.4 楚師壓境6.2 刑天劍法5.3 喬遷之喜15.1 雙手劍術52.3 朋來仙島29.2 火焚飛來13.3 騎射之途63.4 夜襲齊營53.1 南轅北轍52.2 風雲變幻32.2 五都之兵35.1 女子爲王9.4 關關雎鳩42.2 關雎之舞5.3 喬遷之喜56.1 海外立國11.1 朝堂之爭57.2 教化偉業47.5 利弊相生24.2 大打出手20.1 海上仙山5.4 大漠之狼31.1 三年之約45.5 天下神醫64.5 軍中立嗣51.1 代侄求親9.3 新制連弩45.4 桃花夫人22.4 人鬼殊途38.3 燕兒成親46.3 九穴之術29.3 拆抄落鳳41.4 重整王師54.3 東郭子華10.3 女兒爲兵6.2 刑天劍法42.1 秦國內情12.1 妙手巧施57.2 教化偉業57.1 扶桑來客12.6 異族家臣22.4 人鬼殊途12.1 妙手巧施17.5 比翼雙飛59.5 越師伐齊30.1 王子圍府6.3 夜遇刺客37.1 晉宮宴飲19.4 有功則賞39.2 龍蟄神境61.3 物是景非16.5 五龍水城21.1 兵不厭詐57.1 扶桑來客51.4 刺客伏誅54.1 大魔之城38.3 燕兒成親50.5 兄弟相爭17.2 有夫之婦54.4 奇襲奪城2.2 另立新君59.1 海外夷洲17.1 九族夷兵57.2 教化偉業10.3 女兒爲兵16.5 五龍水城11.2 都輔之軍尾聲、瞻彼日月,悠悠我思28.1 脅持葉公49.3 大敵在前11.2 都輔之軍55.3 血濺毒草16.3 軍政學問46.3 九穴之術54.1 大魔之城56.1 海外立國45.2 鄾城之戰26.3 衛女蟬衣1.2 田氏謀略60.2 化友爲敵30.3 越王勾踐59.4 另有內情28.4 移光之死13.2 遲來之女45.2 鄾城之戰12.5 劍術老師45.5 天下神醫11.3 田氏一門26..4 血濃於水14.5 悍盜長蛇52.1 大舟涉海6.5 送客之禮36..4 無心之訣9.5 衛國之亂47.2 苦無良策48.5 故人重逢21.4 董門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