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龍馬上起身吆喝:“咳咳,快坐快坐,朗哥剛纔是說我呢。”
敘舊未見,王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及肩長髮剪成了一個很嫵媚的沙宣頭,刻意燙成了酒紅色,莫名多出一抹韻味,穿件針織開衫,裡面套條時下挺流行的那種“奶奶裙”,兩節如玉般的小腿漏在外面,讓人看着頗有點賞心悅目的感覺。
她旁邊的陳姝含則截然相反,腦袋上扣頂嘻哈味兒十足的棒球帽,收腰的小皮衣小皮褲,身上叮叮噹噹的掛着一大堆會反光的物件。
錢龍沒正經的打趣:“含姐,這是剛參加完中摑有嘻哈吧?”
陳姝含一如既往的幹練,翹着二郎腿,從挎包裡摸出一盒女士的細煙叼在嘴裡,擺擺手道:“屁,姐姐現在喜歡英倫風,最近在學紋身,等我學成了先幫我家小影紋個滿背的九頭鳳。”
錢龍插諢打科的接話茬:“哈哈,那敢情好,到時候替我紋個豬八戒唄,我最稀罕天蓬元帥了。”
從她倆進門到坐下,整個過程我和王影只有剛剛那一抹的眼神交匯,之後就誰也沒再看誰,我一股勁低頭吃着桌上的水果拼盤,她低頭擺弄手機,反正顯得無比的陌生。
我不吱聲,坐在對面的陳姝含卻故意拿話點我:“怎麼了小朗朗,這麼長時間沒見,也不知道跟姐姐和小影問聲好,地位混高了,人也變得驕傲了唄。”
這才艱難的揚起腦袋,目不斜視的看向陳姝含開玩笑:“說哪的話含含姐,我甭管混到哪一步都肯定不能忘了你們吶。”
說話的過程,我一點都沒敢往王影的方向瞟,即便如此,但仍舊可以看到她同樣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我臉上掃視。
陳姝含翹着白皙修長的手指,夾着香菸,朝我臉上噴了一口香霧調侃:“小朗朗,我建議你這會兒先去衛生間洗把臉,整理一下情緒,知道的是咱們在聊天,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倆酒託呢,你說你一口酒沒喝,臉紅的都跟本命年的內衣似的,羞不羞?”
我摸了摸滾燙的臉頰,裝腔作勢的找藉口:“呃,今天可能有點小感冒,鼻子不通氣,那啥..你們先聊着,我出門買點藥,皇上你趕緊要酒,乾坐着多沒意思。”
我趔趄的剛站起身子,王影突然抿嘴望向我問:“我包裡有感冒藥,你需要嗎?”
剎那間,我腳底板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扎到一樣,哆嗦了一下,這麼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我竟然有種說不出的衝動。
見我瞪着眼珠子犯傻,她已經伸進包裡的手又抽了出來,自嘲的搖搖頭輕喃:“可能你不需要吧。”
“說啥呢,他怎麼可能不需要,心裡其實早就按耐不住了,只是身體在固執,你沒看他鼻涕頭子都快淌嘴裡了。”錢龍起身,強盜似的一把奪過來王影的小包,從裡面翻出來一盒“康泰克”,塞到我懷裡道:“乖兒砸,自己去找服務員要杯熱水。”
“你們坐吧,我正好想上洗手間,順便幫他要杯水。”王影起身,從錢龍手裡接過來小包,秋水一般的眸子在我臉上停留了不到兩秒鐘,隨即徑直朝酒水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