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哪裡等得及兩天,急道:“這事對我很重要,你就不能先放下你我之間的成見嗎?大不了,事後你讓我怎麼跟你賠理道歉都行。
“別了,本王消受不起。”東陵應弦衝她抱了抱拳,道:“德妃娘娘不是剛剛纔說過,惡人自有惡人磨嗎?本王受教了。本王也教你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說完,仰頭一陣哈哈大笑,很是得意囂張的牽着馬從她身邊擠了過去。
“東陵應弦!”沐蘭衝着他的背影怒吼,怎麼他們東陵家的人骨子裡都有惡魔基因嗎?
心裡隨即又想到了東陵無絕,臨行時,他不是答應過她,一有夏涼國的消息,就立刻通知她嗎?那爲什麼沒有捎來隻言片語?是有什麼必須要瞞着她的原因,還是,當初就不過是隨口敷衍她的?
最終,沐蘭還是放棄了向東陵應弦打聽消息,剛回行宮,便匆匆忙忙擬了一封信,派人火速送回宮裡去。
“發生什麼事了?臉色這麼差,應弦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孟依青一聽說她回來了,便迫不及待的叫人把她找了過來,卻不想,看到的卻是她一副失魂落魄情緒低落的樣子。
沐蘭聽到她說話,突然擡起頭來,道:“不如我們回宮吧?”
孟依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審視着她,道:“你究竟受什麼刺激了?竟放着這麼自在好玩的溫泉度假村不住,要回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皇宮去?”
沐蘭哀嘆着道:“這裡消息閉塞,朝中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半點也不知道。先聽東陵應弦說,夏涼已經損傷了數萬兵馬和百姓,可是,東陵無絕卻一個字也沒告訴我。”
孟依青面色一僵,原來竟是爲了夏涼國的事?本來還想着她這些天轉變了不少,心情開朗了許多,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正暗暗的爲她高興,卻沒想到……那個天殺的應弦,什麼不好提,偏提起這件事?
“打仗嘛,難免是有所死傷的,你不是說君上已經在調解了嗎?應弦所說的這些消息,還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呢,君上沒來信,那就說明沒什麼大礙,你激動什麼?”孟依青拉着她坐了下來,寬慰道:“你身子好不容易纔見好,可別又爲了這事傷神。”
沐蘭撫了撫胸口,道:“道理我也明白,可是,這總沒個準信,我心裡老撲嗵撲嗵的,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孟依青看着她,遲疑着道:“沐蘭啊,雖說我們也算是徹底的脫胎換骨,可你又不是真正的靳寧本人,就算它夏涼國打得再不可開交,你儘儘義務,讓東陵無絕勸和,這就已經足夠了,你幹嘛那麼上心?”
沐蘭心中一震,這才猛的又記起莫言說過的話,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對啊,我是沐蘭,不是靳寧。”她咬了咬脣,隨即卻又搖頭道:“可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覺得,這是一種心靈感應,我情不自禁的要去牽掛他們,你說這怎麼辦?”
孟依青看到她這樣子,心裡直發毛,一時真分不清,剛纔說這句話的,究竟是沐蘭,還是靳寧。但眼下她也只能先安撫她,道:“你先彆着急,應弦不跟你說,總不會連哀家我也瞞着吧?回頭我去替你問問,不就一清二楚了?”
“對哦,我怎麼就沒想到?”沐蘭頓時眼前一亮,拉扯着她的手,道:“那也別等回頭了,你現在就去幫我問問吧?”
見她竟這般等不得了,孟依青頓時垂頭嘆氣,想了想,道:“他跟你一見面就要鬥上幾句,你若在場,他必然要找藉口推搪。你先在這等着,我去找他單獨談談,問明瞭就來告訴你。”
沐蘭覺得深有道理,點了點頭,一個勁的揮手催她快去。
“真是冤孽。”孟依青嗔了她一眼,只得起身去旁邊的別苑去找東陵應弦。
別苑內,東陵應弦正拿着金創藥替蘇落落塗抹着手指。孟依青也沒叫人通傳便自己走了進來,一進前廳,便看到了這一幕,那濃濃的間情當即便閃瞎了她的狗眼。
“咳咳!”孟依青清了清嗓子,提醒着兩人她的存在,涼涼的道:“旻親王忙得很啊?”
“太后?”東陵應弦和蘇落落都吃了一驚,應弦急忙站起身來,行禮道:“您怎麼親自到這別苑來了?”說着,上前來攙着她入座,又喚下人奉茶。
蘇落落也跟着拂了拂身,道:“太后金安。”
“免了吧。”孟依青端着和藹的面容,故作不解的問道:“剛纔你倆手拉着手的,在做什麼呢?”
東陵應弦忙回道:“哦,落落採草藥的時候把手給扎傷了,本王給她上了點藥。”
“哦。”孟依青意味深長的應着,“王爺倒真懂得憐香惜玉,還親手上藥。不過,這不是去爬山的嗎?怎麼還採起草藥來了?”
東陵應弦有些遲疑的道:“因爲,上山的時候王妃不慎受了點傷。所以……”
“清舞受傷了?”孟依青左右看了看,道:“那她傷勢如何了?現在人呢?”
對啊,她人呢?好像自回來後就沒看到過她。東陵應弦皺了皺眉,問正巧端茶水過來的丫環,道:“王妃在哪?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太后來了怎麼也不知道要過來請安?”
丫環茫然的搖了搖頭,道:“奴婢沒有見到王妃回來呀?難道不是去德妃娘娘那裡了嗎?”
孟依青當即有些不高興了,對東陵應弦道:“旻親王,你們一道出的門,怎麼她回沒回來,你都不知道嗎?何況,你還說她受了傷,難道你就丟下她一個人自己回來了?”
“她明明一直跟在背後的。”東陵應弦說着,也很是納悶,這女人總不至於笨到在山裡迷了路吧?
看他還不緊不慢的,孟依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出去找啊。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萬一遇上野獸什麼的,那可怎麼辦?”
“她可真會添亂。”東陵應弦嘴上斥着,終究還是起身往外走去。孟依青也忙在後面跟着,吩咐守在外面的侍衛,着人一併上山去找。
王妃不見了,這可是大事,一時間,整個行宮裡炸開了鍋,大家騎馬的騎馬,走路的走路,紛紛往山上尋去。
正如東陵應弦所想,清舞還真就迷了路。原本她騎着馬漫不經心的一路走着,沐蘭追着東陵應弦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她不想那麼快回到那個讓她壓抑的房子裡,便索性讓馬兒改跑爲走。欣賞着沿途的景緻,想着她來西楚後發生的種種,卻沒有留意腳下的路。等她意識到周圍太過安靜時,才發現自己已置身在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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