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無絕伸手在她額間探了探,滾燙,臉上也乏着異樣的潮紅,然而,整個身軀卻蜷得跟蝦米似的,瑟瑟發抖。看情形,是比先前更嚴重了。
東陵無絕沒想到她身體如此虛弱,頓時急了,沒有多想,便伸手解她身上的衣物。
那件寬大的錦袍本就只以一條絲帶綁縛住,扯開絲帶,一把撈起她的身子,東陵無絕很輕易便將袍子自她身上剝離。接着,是她的抹胸,長褲,底褲,一件不留。
褲子褪至腳根時,東陵無絕的目光在那雙傷痕累累的足踝上停留了片刻。她腳傷成這樣,卻不曾提過半句,甚至還沒事人似的和他說笑,可她越是這樣,他心裡便越是難受。
將她的衣物全掛在搭好的架子上後,東陵無絕一把抱起未着寸縷的她來到了火堆前坐了下來,讓她躺靠在他懷裡取暖。
她的身體綿軟而火熱,彷彿要將他點燃一般,東陵無絕在心裡告訴自己,她現在燒得厲害,他不過是爲了幫她,不得已才這樣做。可是,他不是聖人,對眼前這個女人本來就已經有着理不清的情愫,這樣肌膚相親的摟在一起,身體又豈能全然沒有反應。
不過,心裡的擔心和心疼遠遠壓過了那種衝動,讓他無暇去想其它。只緊緊將她摟在懷裡,用他的體溫來溫暖着她。
靜寂裡,只有樹枝燃燒的聲音,以及,彼此清淺的呼吸。心跳貼着心跳,竟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安心。漸漸的,他也合上了眼睛。
“無絕……”睡夢裡,沐蘭不安的暱喃着,手下意識的伸在虛空中摸索着什麼。
東陵無絕自假寐中睜開眼睛,就見她眉頭緊皺,一臉不安的樣子,嘴裡直喚着他的名字。
“我在這呢。”東陵無絕將那隻亂舞的手握住,放了回來,撫了撫她的臉,道:“是不是有哪不舒服?”
剛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暖便被放開,沐蘭的不安更濃了些,伸手想要留住那抹溫暖,卻不經意的摸上了他的胸膛。
暖暖的觸感讓她心頭一寬,低喃道:“你還沒走,太好了……”脣角彎起一抹清淺的笑意,整個腦袋往他懷裡鑽了鑽。
那誘人的脣瓣就這麼好巧不巧的停留在他胸前敏感的位置,鼻翼間均勻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吹拂過來,東陵無絕只覺渾身像被一股強烈的電流擊中一般,身體裡的血液瞬間被點燃了。
“昔顏。”東陵無絕摟住她的手動了動,想換個“安全”點的姿勢來抱她。
然而,剛將她的頭自他胸前移開,感覺到那股貼心的溫暖正離開自己,沐蘭立刻不安的扭了扭身軀,重新縮回了他懷裡。似是怕被再度挪離開來,手還緊緊的纏上了他的腰。
這一次,那柔軟的脣直接貼上了他的胸,暖暖軟軟的觸感讓他渾身一炙。
懷中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就這麼心安理得的窩在他懷裡熟睡着,卻苦了清醒着的東陵無絕。低頭看着那張讓人心動的容顏,看那小巧粉嫩的脣貼在自己胸前,視角與感觀的雙重衝擊讓他渾身血脈賁張,身體某處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悄然發生着變化。
人就是這樣,一旦心念動了,便一發不可收拾。東陵無絕僵直着身子,望着懷裡的女人,視線也有些不受控制的由她的臉,漸漸移到了那緊實挺俏的胸,以及纖細柔滑的腰,甚至,是緊閉的雙腿間那抹神秘的淡墨……
長呼了一口氣,東陵無絕連忙閉上了眼睛,理智在告誡着他,在他徹底失控之前,應該放開她。可是,身體卻遲遲沒有行動。
好在,至少還有一個理由讓他得以成功剋制住自己,那就是,她還發着燒,身體正是最虛弱難受的時候。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對她做出些什麼來,那他就真是禽獸不如了。
不過,高燒中的沐蘭並不知道他內心的壓抑與掙扎,此刻的她剛從嚴寒的夢境裡得救,對於這個給予她溫暖的持續發熱體十分的依戀,臉時不時的在他胸膛摩挲着,似乎很享受那種肌膚磨擦時的觸感。
她似乎很信賴他,雖然她現在意識不清,但人在最脆弱的時候,他的本能與感官會變得比平時更敏銳,會排斥一切潛意識裡讓他們不安的任何事物,而此刻的她卻是處於一種完全放鬆的狀態,沒有一絲抵抗,沒有一絲防備,如嬰兒一般的在他懷裡熟睡着。
這纔是真正的她吧?沒有半點強勢,有的只是女人的柔弱。東陵無絕不由得伸手撫了撫她微燙的臉頰,隱隱有些心疼,她本該像尋常女人一樣被人護在身後寵愛着的,偏偏卻活得如男人一樣堅韌強悍。
若離開他的懷抱,她又會變回那個冷豔孤傲的女人了吧?即便是此刻,東陵無絕還是覺得她和沐蘭有着太多的相似之處了。
在山裡的這段時間裡,她的天真嫵媚,俏皮靈動,和沐蘭如出一轍。而他突然也憶起,在有窮國再度見到的沐蘭,身上那股妖冶張揚,何嘗不是像極了眼前這個昔顏?
還有,沐蘭以前雖說也會點拳腳功夫,對付幾個普通人倒也不在話下,但,有窮國太子說,她曾殺了他百餘名侍衛,就算這是拓跋太子誇大事實,可沐蘭封他的穴,衝開他侍衛的阻撓獨自回到敵營去爲他取解藥,這總是事實吧?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在那麼短時間內武功精進?除非,她一直在刻意隱瞞。但,他們畢竟在一起相處了一年之久,她若是有這樣的身手,他不可能一點也看不出來。
而眼前的昔顏恰恰也是輕功了得,還能在那麼短時間內衝開被他封住的穴位,雖然沒有見識過她的身手,不過,從那天他闖入客棧見她時,她迅速出擊的那一招不難看出,她的身手絕對不弱。
這樣一分析,東陵無絕便發現,自己幾乎難以找出這兩個女人之間的不同之處。只不過,沐蘭女人的那一面更多一些,而眼前的昔顏,則更多的像一個女王,這或許也跟她曾是大巫女的身份有關。
拋開昔顏的問題不說,那麼又是什麼讓沐蘭在去有窮國之後改變了那麼多呢?東陵無絕越來越迷惘了,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沐蘭和昔顏之間有着一個絕對關鍵的交集點,那就是汐楓。
沐蘭在有窮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汐楓應該是最清楚的人吧?沐蘭命懸一線的時候,他神秘出現,用了誰也不知道的方法救活了她,隨後消失於衆人面前。再出現時,身邊便多了個昔顏,這一切,究竟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