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沈嬪這番話是希望能噁心到沐蘭的,最起碼,也是要讓她心裡不好過。卻沒料到沐蘭非但沒在意,還能笑出來,不由得一怔,隨即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管信與不信,東陵無絕喜歡誰,與她又何干?沐蘭挑了挑眉,正要開口,旁邊的佳茹姑姑卻是忍不了了,接話道:“沈嬪小主,如今德妃娘娘纔是這錦福宮的主子,你對主子出言不敬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妄議君上?”
卻不想,她的喝斥換來的卻是沈嬪一陣肆意的大笑,“哈哈哈哈……那姑姑你就去君上那告我的狀好了,反正,君上早就忘了我的存在。這春棲宮都變成了錦福宮,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看她笑得狀似顛狂,眼裡卻是掩不住的悲涼,沐蘭頗有些不忍,也沒了心情再待下去,便對佳茹道:“姑姑,我看她病得不輕,你又何必跟她較真,就讓她在這院子裡靜養吧,以後一切用度按規矩分配便是。”
佳茹是個對東陵無絕忠心的,不免有些惱意,但聽沐蘭這麼說,方纔忍了下來,道:“主子倒是寬慈,只是她到底是住在咱錦福宮,若讓外人聽到這番話,不說是她對君上不滿,怕倒要搬弄您的是非了。”
沐蘭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道:“旁人愛怎麼說就讓她們說去吧,女人之間的八卦謠言,君上又豈會當真?”
只要不是東陵無絕存了心要辦她,其它人若要惹她,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連榮紫璇她也對恃上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見她氣勢沉着篤定,並非軟弱優柔,也不是不識人心險惡,佳茹姑姑便也放下心來,道:“沈嬪小主,你聽到了沒有?德妃娘娘寬仁大度,今日便不計較你的失言了。你好生將養身子,若再口出無狀,這宮規你可也是清楚的。”
沈嬪雖然神態有些瘋顛,卻也並非真的不知死活,佳茹姑姑這番訓斥後,她倒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只是看向沐蘭的眼裡寫滿了嫉恨。
沐蘭只當沒有看到,轉身道:“姑姑,我們走吧。”
或許,淪爲這後宮中的女人,沒有幾個是真正出於自願。能掙扎出頭的,那是本事,而對沈嬪這樣的失敗者,沐蘭除了一點同樣身爲女人的同情外,再無其它。
嫉恨?那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情緒罷了。想要,便要去爭取,像這般自暴自棄,甚至是嫉妒他人,除了於事無補,也只能是給自己添堵了。
或許,她們乍一看有形似的地方,但沐蘭是絕不會讓自己活到這一步的。
病了這麼一場,沐蘭精神明顯不佳,剩下的時間裡,清理了一下入庫的財物,便早早的用過了晚膳歇下了。
讓沐蘭意想不到的是,東陵無絕竟然把她那些首飾珠寶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看着一大堆價值不菲的珠石寶玉,她心裡終於有了些踏實的感覺。
果然人就是離不了錢啊,身上有點財產,以後就算想做個什麼,底氣也足了。
心滿意足之下,沐蘭閉上了眼睛。這些天折騰下來,她倒也不擇牀,很快便陷入了香甜中。
迷迷糊糊間,身上的被子似乎被什麼撩動了一下,接着,像有什麼東西鑽了進來。沐蘭也沒太在意,蜷了蜷身子,繼續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覺得這被窩裡似乎漸漸熱了起來。沐蘭第一感覺是自己空調忘了關,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摸習慣放在牀頭的搖控器。
誰知,搖控器還沒摸着,卻摸到一個熱熱的物體。形狀怪怪的,有凹有凸,軟中帶硬,細摸之下,還有毛!
“什麼東西?”沐蘭心中一驚,人也醒了,猛的收回手喝出聲來。
不想,那物體竟然回覆她了,淡淡的斥道:“鬧什麼,睡覺。”
竟是東陵無絕的聲音!
沐蘭頓時倦意全消,藉着帳外壁上的燭火,隱約看到,她身邊果然是躺了個人。
“你怎麼睡在這裡?”震驚之下,沐蘭也忘了他的身份,整個人立刻繃了起來。
她的質問讓東陵無絕有些不悅,“需要這麼驚訝嗎?又不是沒睡過。”
沐蘭一時語塞,沒錯,來西楚的那一路上,他倆早就是夜夜同牀共枕了。可那時是情非得已,何況,進宮後他倆就再沒睡過……
發現自己越想越不對味,沐蘭急忙打住,迴歸重點,道:“那,也總得給我點時間準備,您也說了,不會強迫我。”
也許是看她撐着身子,一副全身戒備狀態,東陵無絕也半撐着坐了起來,暗夜裡,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隱約看到那雙深邃的黑眸正打量着她。
“朕不過是過來睡個覺而已,強迫你什麼了?”
沐蘭臉上燒了一下,卻還是道:“你若不是有什麼念頭,怎麼會跑來錦福宮睡?”
她以前雖然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不代表她不瞭解男人。難道要告訴她,他只是單純的想睡在她身邊?可能嗎?
東陵無絕沉默着,空氣裡那絲平和卻倏的像被打破,危險氣息因着兩人短暫的距離撲面而來。
沐蘭隱約覺得是自己的應對措施有誤,想着這也是位不容人忤逆的主,忙又改口道:“不過,既然來了,那,就一起睡吧。”
說着,正想着往牀裡再退一退,眼前卻是一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便被推倒回了被窩,火熱的男性~體溫隨之將她壓覆住。
沐蘭這才發現,他身上僅着了件薄薄的內衫,還是帶敞口的那種。而她因爲不習慣穿太多睡,上身便只着了件兜衣。此刻,他敞開的前胸便正好壓在她胸脯上。
“可朕現在有念頭了,怎麼辦?”他性感的嗓音幾乎是貼着她的臉吐出。
怎麼辦?沐蘭也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胸腔裡那顆心在加速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