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去打聽一下,那個女子的來歷。”祁鷹對着他身邊的隨從,沉聲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陸彥恭敬回答,下一瞬,人已經消失在祁鷹面前。
祁鷹定定地站在桃樹下,風吹落粉色的桃花瓣,輕輕打在他天青色的長袍上,粉紅的花瓣,像是一隻只粉蝶,圍着他起舞。他的心,因爲看到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而變得不再平靜,那樣熟悉的面容,他只需看一眼,就,他可以認出來,即使,她打扮回了女子的模樣,因爲,他早已經將她的輪廓刻入腦海裡,隨着尋找的時間越長,就越清晰。
難怪,那個人就像是從世間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原來,所謂的沐三公子,只不過是一個女子,而那一日,害得自己將要到手的勝利,毀於一旦的人,只不過是一個女子,真是天大的諷刺,虧他還滿世界地派人找他,想要報那一戰之仇。
女子又如何,就算是女子,也是他的仇人,他心中冷笑,看來,這一趟琅月之行,還真是收穫不小啊。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陸彥折了回來,他恭敬道:“稟報太子殿下,已經打聽清楚了。”
“如何?”他只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那個女子,是護國將軍沐庭遠的嫡女,明喚沐瑤,如今,是安王的王妃。”陸彥把打探到的消息緩緩道來。
“護國將軍?祁鷹挑眉,護國將軍,那不就是沐庭遠麼,那個力量幾乎可以跟他相抗衡的男子,原來,那個女子是他的女兒?那麼,她之所以出現在戰場上,是爲了她自己的父親麼?”
“是的,太子殿下,沐庭遠上次打贏我們以後,就被封爲護國大將軍了。”
祁鷹點點頭:“那個女子,嫁給了安王麼?”
“是的,屬下還聽說,當初安王還是京城第一紈絝公子的時候,沐小姐就已經選擇他了,當時,琅月的太子殿下,想要納她爲側妃,可是,她竟然寧願嫁給第一紈絝爲妻,也不願意當太子的側妃呢。”陸彥把打探來的消息細細說了一遍。
“嗯,退下吧。”
“是。”
祁鷹眯了眯眼,朝着遠處還在賞花的沐瑤和凌言望去,剛好看到凌言正寵溺地跟沐瑤說着什麼,沐瑤的一張小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他嘴裡喃喃道:“寧願選擇第一紈絝,也不願意當太子側妃麼?她倒是好眼光。”
隨後,他甩了甩頭,直接轉身,朝着凌言和沐瑤的相反風向離去。
凌言和沐瑤,慢悠悠地在桃林中穿梭,輕聲慢語地談論着這滿園的春景,凌言小心翼翼地拉着沐瑤,生怕橫伸出來的樹枝掃到她。由於桃林中賞花的人太多,所以,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遠處的祁鷹。
兩人回到安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好在凌言出門之前貼心地讓人準備了點心,纔沒讓沐瑤餓着。
兩人一走進院子,秋若就上前,小聲稟報:“王爺,王妃,顏老夫人已經回來了。”
凌言淡淡道:“無需理會她,讓廚房爲王妃準備一些點心,端到房間裡來,今晚早些準備晚膳。”雖然沐瑤在馬車上吃過了一些,但是,他還是擔心她會餓着,所以,一進門就吩咐着。
“是,王爺,爲王妃準備的補湯,還放在竈上熱着,王妃要不要來一些?”
“也好,一併端來吧。”沐瑤輕聲道。
“是,奴婢這就去。”
顏老夫人從皇宮回來後,就命人收拾東西,準備明日就回越縣,顏芷蘭看着自家祖母命人收拾東西,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祖母,我們這麼快就回去了?”
顏老夫人沒好氣道:“是啊,還不趕緊去收拾,這高門大戶,不是我們待的地方,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顏芷蘭拉着顏老夫人,祈求道:“祖母,別衝動,我們好不容易來一回,目的還沒有達到,就這麼回去,回去以後,可怎麼跟二叔交代啊,你臨出門之前,可是跟二叔保證過,一定要讓七姐,當上安王府的側妃的。”
顏老夫人哼道:“哼,算了吧,還是別肖想了,凌言就是一個混蛋,他差點就要了你祖母的命了,我可不敢再奢望他能聽我的話。”
顏芷蘭聽得驚訝:“祖母,難道表哥在宮裡面,又對您不敬了?”
“何止是不敬,他恨不得剝了我的皮。”顏老夫人恨恨地道。
顏芷蘭一驚:“祖母,表哥真的那麼兇麼?”
“要不你以爲他那京城第一紈絝的名聲是別人亂傳的?你姑姑說,就連皇上,他的親爹,都能給他氣個半死呢,你祖母我還想活久一點,可不敢在這裡跟他對着幹了。”顏老夫人一想到今天早上凌言點她穴道的事情,她心裡就憋氣得慌,而且,家裡面無端端多了十個女人,她還得趕回去處理,哪裡還有心思在這裡折騰。
顏芷蘭小心翼翼地道:“祖母,要不您先回去,讓七姐和芷蘭再住一些時日,好好勸勸表哥,您看如何?”
顏老夫人看着顏芷蘭,哼道:“就你這點小心思,別以爲祖母看不出來,你是看上凌言那個臭小子了吧?聽祖母的話,還是別白費心機了,趕緊去收拾東西,跟祖母回去吧。”
顏芷蘭不滿地道:“祖母,您別這麼說,我們纔來兩天而已,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機會?沒準,慢慢地,表哥就願意接受我了呢。”
“你少自以爲是了,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的好,早點跟祖母回去,斷了這門心思吧。”說完,又轉頭看着顏芷丹道:“丹丫頭,祖母這回是幫不上你了,你趕緊收拾收拾,明兒一早,咱們就出發回越縣。”顏老夫人對於顏芷蘭的說法不以爲然,她已經見識到凌言的厲害了,可不敢再得罪那個紈絝公子。
“是,祖母,芷丹這就去收拾。”顏芷丹乖巧地應了一聲,就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顏芷蘭趕忙追上顏芷丹,拉着她的手道:“七姐,你真的甘心就這麼回去?”
“嗯,沒什麼好不甘心的,那本來就不是我該肖想的東西,八妹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吧,別再惹祖母不高興了。”顏芷丹無奈道。
“哼,我纔不要那麼快回去,要回去你們自己回,我偏要留在這裡。”顏芷蘭任性道。
顏芷丹不理會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顏芷蘭一跺腳,悶悶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一早,顏老夫人早早起身,等着向凌言辭行,凌言和沐瑤走到前廳的時候,顏老夫人已經讓人把東西往馬車上搬了,她看到凌言和沐瑤走出來,淡淡地道:“安王,安王妃,老身這兩日打擾到你們了,老身這就回去。”對凌言和沐瑤的稱呼,改成了安王和安王妃,可想而知,這個老太太還是很生氣的。
沐瑤輕笑:“外祖母何必見外,您這樣稱呼我們,不是在打我們的臉麼?”
“安王和安王妃身份高貴,老身不敢高攀,這兩日有勞王爺和王妃‘照顧’,老身不勝感激。”顏老夫人面無表情,把“照顧”二字咬得很重。
凌言纔不理會她有何想法,淡淡地道:“既然顏老夫人已經收拾好了,本王就不強留了,來人,把爲顏老夫人準備的禮品搬上車。”
顏老夫人聽着凌言那一句本王,心裡惱恨,她是故意諷刺凌言,沒想到,凌言還順着她的話,自稱本王,此時,她恨不得把凌言暴打一頓纔好,可惜,她沒有那個膽,就算有那個膽,她也打不到凌言。
顏老夫人看安王府的人麻利地把東西裝上馬車,心裡憋着一口氣,但是又發作不得,只得悶悶地站在一旁看着。
顏芷蘭和顏芷丹走過來,禮貌地向凌言辭行,顏芷丹睜着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看着凌言,可憐兮兮地道:“表哥,其實,芷蘭還想住些時日,可是,祖母她急着要走,所以,我只得跟着祖母一同回去了。”她的臉上,寫着不情願,她期盼着,凌言能夠留下她,因爲,在越縣的時候,她也是用這一招,迷倒了不少富家子弟的。
凌言淡淡地道:“外祖母年紀大了,你自然要跟着一起回去,路上好有個照應。”
“表哥,人家纔來兩天而已,前日在路上奔波勞累如今都還沒有緩過來,沒成想,現在就要回去了。”顏芷蘭委屈地道,就差沒有哭出來了。
凌言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抿緊嘴脣,不再說話。
顏芷蘭在凌言眼中,看到了厭惡,那是實實在在的厭惡,她的心涼了半截。
顏芷蘭無奈,不敢再胡攪蠻纏,不過,她一雙眼睛,胡亂閃爍着,似乎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裝好車後,凌言和沐瑤把顏老夫人送到門口,顏老夫人走在前面,凌言和沐瑤跟她並排走着,顏芷蘭和顏芷丹跟在後面。
本來,顏芷丹是落後顏芷蘭一步的,可是,顏芷蘭走着走着,就走得越來越慢了,她落後顏芷丹一步,突然,她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一腳踩在顏芷丹的裙襬上,顏芷丹一個踉蹌,摔倒在路上,顏芷丹發出一聲驚呼。
顏芷蘭聽到顏芷丹驚呼,趕忙走過去,吃驚地道:“七姐,你怎麼了?”由於她太急切,一隻腳好巧不巧地踩在顏芷丹的腳踝處,“啊,我的腳。”
顏芷蘭聽到顏芷丹痛呼,知道自己計劃成功,假裝吃驚地道:“七姐,你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摔倒了呢?”
凌言等人聽到顏芷丹的痛呼聲,齊齊回過頭來,看到的就是顏芷蘭着急地扶着顏芷丹,而顏芷丹,臉色蒼白,似乎在極力忍着痛。
“怎麼回事?”顏老夫人沉聲道。
“祖母,不知道爲什麼,七姐突然摔倒了,我走過來想要扶七姐,就被她的腳絆了一下,如今,我的腳扭到了,不能走了。”顏芷蘭可憐兮兮地道,哼,她就不信,她走不動了,凌言還能讓人把她擡出去,她心裡正爲自己高明的手段竊喜不已。
顏芷丹痛得臉色蒼白,她知道自己被顏芷蘭算計了,因爲,她明顯感覺到有人踩她的裙襬,而顏芷蘭剛剛那一腳,絕對是故意的。她低聲道:“祖母,芷丹傷了腳,沒辦法走路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連走路都走不好,沒得讓人看了笑話。”顏老夫人怒道。
“祖母,都是芷蘭不好,我不應該着急過來扶七姐的,弄得最後,自己也受傷了。”顏芷蘭卑鄙地把罪名安在顏芷丹頭上。
顏芷丹氣得臉色鐵青,她怒道:“八妹,明明是你故意踩我的裙襬,故意讓我摔倒的,如今還來怪我,會不會太過分了些?”顏芷丹終於不再隱忍,把事實吼了出來。
“七姐,我好心扶你,你怎麼還把過錯安在我的頭上,我知道,你喜歡錶哥,不捨得回去,那你自己假裝摔倒就假裝摔倒好了,爲什麼還要冤枉我?”顏芷蘭雙眼漲得通紅,彷彿她真的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顏芷丹聽着顏芷蘭顛倒黑白的話語,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她怒道:“夠了,八妹,從小你就喜歡欺負我,難道,庶女就應該被人欺壓麼?你喜歡留在這裡就自己想辦法,爲何還要扯上我?”
顏芷蘭看着顏老夫人,可憐兮兮地道:“祖母,我真的沒有,我真的只是想扶七姐起來。”
沐瑤和凌言對視一眼,同時皺了皺眉,沐瑤看顏芷丹痛得煞白的小臉,有些同情地看着她,然後對凌言道:“相公,看來,芷丹表妹真的傷得不輕,還是幫她看看吧。”
凌言厭惡地看了那兩人一眼,隨後眼睛落在顏芷丹紅腫的腳踝上,隨後,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扔給旁邊的丫鬟,淡淡地道:“給她塗上吧。”
丫鬟小心翼翼地接過藥瓶,爲顏芷丹上藥,顏芷蘭看凌言沒有拒讓人給藥她上藥,她看着凌言,小聲地道:“表哥,我也受傷了,走不動了,怎麼辦?你看,能不能讓我在這裡養好傷再走?”
凌言不理會他,對着跟在他們後面的風影道:“風影,把這個人給我扔上馬車,不許讓她再出現在我面前。”小小年紀,心思這麼重,連陷害姐妹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這種人,他最是厭惡。
顏芷蘭羞紅了臉,不敢置信地道:“表哥,你竟然讓人扔我?”
凌言根本不理會她,顏芷蘭拉着顏老夫人的衣袖,撒嬌道:“祖母,你看錶哥他……”
顏老夫人甩開她的手,怒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麼?你們都不想跟我老婆子回去,我自己回去就是。”自己這兩個孫女,竟然當着外人的面就這麼吵起來,實在太丟人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她們倒好,都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在那裡耍手段。
“顏小姐,得罪了。”風影走過來,伸手一抓,像老鷹抓小雞般,把顏芷蘭提了起來,就往大門口走去,顏芷蘭對着風影又踢又打,怒道:“你這個狗奴才,本小姐也是你能動手動腳的麼?放開你的髒手。”
凌言聽着顏芷蘭喋喋不休地罵着風影,不耐煩地出手,隔空點了顏芷蘭的啞穴。
顏芷蘭不能開口說話,氣得更加用力踢打風影,風影無奈,只得出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不能再動彈,隨後直接使用輕功,一縱身,就飛到大門口,直接拉開馬車的車簾,把她扔了進去。因爲,公子吩咐是用扔的,如果他不扔,就是不服從命令了啊,風影暗暗腹誹道。
顏芷蘭痛得皺着一張臉,可是嘴裡發不出聲音,凌言不知道用了什麼點穴手法,據說,顏芷蘭回到越縣之後,她父親找來了許多會點穴道的高手,都解不開她的啞穴,後來,顏芷蘭一個月都不能開口說話,當然,這是後話。
顏老夫人看到凌言竟然一點面子不給地讓人把她的孫女扔出去,她很惱火,但是不敢發作,她相信,如果她敢招惹凌言,凌言絕對會找人,像扔顏芷蘭一樣,把她扔出去的。
顏老夫人看了顏芷丹一眼,吩咐丫鬟婆子道:“扶七小姐上馬車。”隨後,她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往大門口走出。
丫鬟給顏芷丹塗了藥後,顏芷丹就感覺到腳踝處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如今,她總算能勉強站起來了。她默默地讓丫鬟扶着,默默上了馬車,這一趟安王府之行,並非她的本意,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只能聽從長輩的安排,長輩叫她陪着一起來安王府,她不敢反抗。
初見凌言的那一刻,她是動了心的,可是,看到凌言對她們姐妹的厭惡之後,她已經不敢肖想了。這樣一個猶如雲端高陽的男子,自己就連給他做妾,都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顏老夫人一羣人,就如來時一樣,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安王府,打發了這一羣人,安王府又開始變得清靜了。
接下來的日子,凌言還是如往常一樣,每日上朝,下朝後就回來陪着沐瑤,天氣晴好的時候,兩人就相攜出門踏青,日子過得平靜而甜蜜。
這一日的早朝,許多擁護上官煜的官員,再次提出讓上官煜恢復太子之位的事情,百官們少不得又爭論了一番,甚至有的官員,提出讓凌言當太子,凌言只是不屑地撇撇嘴,在百官爭論不休的時候,上官武再次主動提出,讓上官然廢掉他的太子之位,這回,上官然終於順着他的話,同意廢掉上官武的太子之位,封他爲武王,從新立上官煜爲琅月太子。
同一時間,南雪王讓人送來信函,信上說,南雪太子,帶着南雪公主來和親,不日將到達琅月。
上官然只得命人做好迎接南雪太子的準備。
凌言回到家,把此事跟沐瑤說了一下,沐瑤聽說南雪太子要來琅月,忽然想起兩年前在邊城打的那一仗,她輕聲說了一句:“南雪太子,那個人不簡單。”
“哦?小瑤見過南雪太子?”凌言挑眉。
沐瑤點點頭:“自然是見過的,那個人,幾乎可以讓人過目不忘。”那天打仗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那個南雪太子,有種不怒而微的氣勢,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以至於他的士兵,在他的帶領下,彷彿充滿了力量,琅月險些敗在南雪的鐵蹄下,好在自己及時帶人支援,才讓父親扳回一城,不至於讓南雪的鐵蹄,踏入琅月的國土。
“嗯?過目不忘麼?”凌言看沐瑤想事情想得出神,還用過目不忘來形容南雪太子,語氣微微帶了些酸意。
沐瑤還沒有察覺凌言的不對勁,繼續點頭道:“對,只要看過一眼,就很難忘記了。”那樣一個人,氣場太強大,要是與他爲敵,那絕對是個強勁的對手,沐瑤心想。
“嗯?比你相公,還令你難忘麼?”凌言酸溜溜地道。
沐瑤這才驚覺凌言的不對勁,她擡頭看着他,就看到他臉上酸溜溜的表情,她好笑道:“相公,你沒事吧?”
凌言不理會她,繼續問道:“他長得很英俊?”
沐瑤不自覺地點點頭。
“武功很厲害?”
沐瑤又點了點頭。
“比你相公還英俊?”凌言提高了聲音。
“沒有,你比他英俊多了。”沐瑤誠實回答道。
“武功有你相公厲害?”聽了前一句,凌言聲音低下去了一些。
“不知道呢,你都沒跟他比過,怎麼知道誰厲害?”沐瑤忍着笑道,她突然發現,凌言吃起醋來,真的很有趣。
“沐瑤,南雪太子當真這麼好?”凌言突然很想把這個女人抓起來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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