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崇看凌言懶懶地站着,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心中一驚,如果凌言沒有受傷,自己豈會是他的對手?看來,今夜是來錯了。
“表哥,看來今晚不是時候,凌言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受傷,要是他沒有受傷,估計你我二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葉崇熙用密音之功,着急地對上官武道。
上官武心中一跳,有些着急地道:“表弟,你確定麼?不會是他裝的吧?”
“他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那怎麼辦,要是他沒有受傷,到時候把我們兩個人生擒了,那我二人豈不是罪責難逃了?”
“表哥,不如等下我們兩人趁亂逃跑吧,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千萬可不能被凌言給抓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等下你先出招試探一下他,要是他真的沒有受傷,我倆就趁亂逃走。”
“好,就這麼定了。”
上官武看了凌言一眼,對着身後的黑衣人,沉聲道:“給我殺。”
一時之間,黑衣人全部舉起手中的刀,向凌言奔去,隱在暗處的風煙,馬上躍了出來,加入戰局。
葉崇熙趁亂,走到凌言面前,跟凌言對打,只見凌言掌風凌厲,一掌就劈倒了一個黑衣人,又轉過身來應對他,葉崇熙心中凜然,這麼有勁的掌力,不像是一個受傷的人能打出來的餓,看來,凌言真的沒有受傷。
“表哥,凌言真的沒有受傷,趕緊撤。”
“嗯,撤。”
就在黑衣人拼命地圍攻凌言的時候,那兩個表兄弟,已經怕死地逃開了。風影和風煙見那兩人離開,暗暗鬆了口氣,之後,就認真那三十六個死士了。
那些黑衣人武功都不若,風煙加上凌言的替身,應負起這些人,還是有些吃力,好在風影帶着援兵及時趕到,纔給這兩人解了圍。
攏月閣內,瀰漫着弄弄的血腥味,黑衣人不斷倒下,風影帶來的援兵,也不斷倒下,沒過多久,就只剩下風煙,風影和凌言道餓替身了。
風煙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眼裡閃過一絲憂傷,不過很快隱去。畢竟是多年的好兄弟,風影自然沒有漏掉風煙眼中的憂傷,他輕聲道:“能爲公子盡忠,也是他們的福氣。”
風煙點點頭:“你說的是,把我們的人厚葬了吧。”
“嗯,那這些刺客呢,還是像上次一樣化掉麼?”
風煙搖搖頭:“公子吩咐了,把這些屍體送到順天府去,算是給他們一個警告。”
“嗯,就這麼辦吧。”
凌言的替身看着那兩個自顧自商量的兩個人,不滿地道:“哎,你們兩個不像話了啊,怎麼都不問問我這個主人的意見呢。”
風影白了他一眼,道:“行了,風行,別裝了,你還真當你是公子呢。”
風行撇撇嘴,無奈地道:“真是的,剛裝了一會兒,還沒過癮呢,就不能讓我多裝一會兒麼?”
風影懶得理他,頭也不會地道:“行了,趕緊幹活吧,要是讓主母聞見院子裡面的血腥味,公子會很生氣的。”風影刻意把很生氣這幾個字說得很重。
風行一聽,不敢再吊兒郎當了,趕緊加入他們,幹活去了。
大皇子府內,沐瑤靠坐在牀上,有些擔憂地道:“相公,風煙他們不會有事吧?”
凌言搖搖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讓風影帶了援兵去。”
“可是,葉崇熙的武功那麼厲害,風煙他們不是他的對手呢。”
“只要風行戲演得好,他們不敢多留的。”
沐瑤點點頭,但是還是有些擔憂,風煙等人可是凌言的左右手,要是他們有什麼意外,凌言肯定會很痛心的。
就在這時候,就有人來稟報了:“公子,風煙等人已把刺客全部消滅,除了逃跑的那兩個人之外。”
“嗯,知道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輕輕舒了一口氣。
沐瑤也放下心來,輕聲道:“還好,他們都沒事。”
凌言點頭道:“嗯,他們沒事了,娘子,夜深了,快點歇息吧。”
令人相擁而眠,一夜無夢,睡得香甜。
翌日,順天府門前,擺滿了屍體,經過的百姓,都圍城一圈,看着那黑壓壓的屍體,都嚇到了,隨後,人們就開始議論紛紛:“聽說了麼?這些人竟然闖進丞相府,想要刺殺言少呢。”
“啊?是誰這麼黑心?言少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要派人去殺他,真是陰毒啊。”
“就是啊,且不說言少醫術高超能救人,聽說,他還打敗了那個冒牌國師,揭穿了假國師的身份呢。”
“是啊,我聽說,言少武功出神入化,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去刺殺言少。”
“照我說啊,這些人就該死,言少好好的一個人,他們竟然要去殺他。”
“照我說啊,該死的是那個派他們去殺言少的人,簡直是卑鄙無恥,我聽說昨日言少受了傷,沒準那麼幕後之人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嗯,好在老天有眼,沒讓言少被他們殺了。”
“可不是麼?這個派人去殺言少的人,就該千刀萬剮,簡直是太可惡了。”
順天府府尹劉懷安看着鬧哄哄的人羣,沉聲道:“大家讓一讓,不要阻擋本府辦公。”
“大人啊,你一定要查出幕後之人啊,竟然想要刺殺琅月的英雄。”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凌言公子,哪裡會知道原來國師竟然是個假的,指不定琅月會被那個騙人的假國師害成什麼樣呢。”
“那不是,凌言公子可是神醫啊,要是他被殺死了,那琅月不是失去了一個神醫,人們想要救命的時候,就求助無門了呀。”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大聲地說着。
劉懷安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沒了。他大聲道:“大家請安靜,本府會好好查清楚,要是查出誰是主謀,決不輕饒。”
劉懷安對着身後的捕快揮了揮手,沉聲道:“來人,把這些屍體擡進去,給我好好檢查,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是,大人。”捕快們把屍體陸陸續續地太近順天府,圍觀的人羣也漸漸散了,上官武隱在人羣中,看着自己訓練多年的死士,就這麼全部折損了,心裡恨得要死,但是,又無可奈何。
可是,他心裡也有些疑惑,怎麼到如今還沒有傳出凌言的妻子中毒身亡的消息,難道是葉崇熙的判斷錯誤了?凌言真的有大還丹?要是凌言連這種武林至寶,都唾手可得,自己如何能殺得了他?想到這裡,上官武心中一寒,彷彿整個人掉進了冰窟,凌言武功高強,而且紈絝不好,連皇上都敢得罪,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派人刺殺他,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看來,一定要把周良宇救出來才行。
想到這裡,上官武急匆匆地往皇宮走去。
昭陽宮內,葉霜兒也是愁眉不展,因爲周良宇被抓了,要是周良宇把當年她跟他一起合謀,散播謠言的事情供出來,那自己這些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正當他愁眉不展的時候,有宮女來報:“貴妃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快請他進來。”
上官武看到葉霜兒,恭敬道:“兒臣見過母妃。”
葉霜兒拉起上官武,遣退了伺候的人,然後有些着急地道:“武兒啊,你可算來了,母妃都要急死了。”
“母妃這麼着急,可是因爲國師的事情?”
“可不是嗎?我們得想個辦法救救國師才行。”
“嗯,兒臣也還需要他,所以,兒臣這不是進來跟母妃一起想辦法麼?”
“嗯,可是天牢看管森嚴,想要救出他,談何容易?”
上官武想了想,輕聲道:“母妃,表弟武功高強,想要進天牢救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葉霜兒眼睛一亮,點頭道:“武兒,你說的有道理,你表弟跟周良宇學了五年武功,他應該有這個能耐纔對。”
“既然母妃也同意直接進天牢救人,兒臣這就去安排。”
“行,你去吧,小心些。”
“是,兒臣告退。”
大皇子府內,上官煜看着神情氣爽的凌言,笑道:“看來你恢復得不錯嘛,昨日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過了一個晚上就好了那麼多,真是不可思議。”
凌言淡淡地道:“你看起來怎麼那麼閒?都不用上朝麼?”
“我今日身體不適,向父皇告了假。”
凌言睨了他一眼,他看起來明明生龍活虎,還身體不適呢,他懶懶地道:“你是懶得聽那幫老東西在那裡討論如何處置周良宇吧?”
“呵呵,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凌言突然看着他,輕聲道。
“放心吧,一切按計劃進行,我已經在天牢佈下了天羅地網,只要誰敢來,都休想逃出去。”上官煜眼神冷了冷,沉聲道。
凌言淡淡地道:“那可未必,如果是葉崇熙的話,估計你那天羅地網也沒有用。”
“葉崇熙的武功當真這麼厲害?”上官煜不敢置信地道,記得五年前,他還是隻會三腳貓工夫而已。
“他是周良宇的徒弟,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你確定?”
“你以爲葉崇熙這些年,真的是去雲遊的麼?”
上官煜呆了呆,隨後冷笑道:“那個女人倒是安排得周密,竟然偷偷把自己的侄子培養成武林高手。”
“是啊,你以爲人家就只會爭寵麼?”
“你快點想想辦法,這一次,我非要廢掉她這一顆棋子不可。”
凌言看了上官煜一眼,淡淡地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只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
“你說,我一定照辦。”
凌言點點頭道:“跟我來吧。”
夜裡,上官煜來緩緩地走到天牢,刑部尚書王青海剛剛又審訊了一遍周良宇,上官煜看着他從天牢出來,淡淡道:“周良宇還是不肯招麼?”
“回大皇子,審訊了一天,無論如何嚴刑拷打,他就是不肯開口。”王青海小心翼翼地道。
上官煜點點頭,低頭在王青海耳邊吩咐了幾句,王青海聽得臉色蒼白,隨後點點頭。
上官煜滿意地往天牢走去,王青海趕緊跟在他後面,兩人來到關押周良宇的地方,只見周良宇那件灰色的長袍上,血跡斑斑,看來真的是被嚴刑拷打了。
周良宇看起來有些憔悴,雖然他想努力調息,但是,從昨日被關進來到如今,不斷地有人審問他,看他不說話,就嚴刑拷打,他原本就傷得,如今不但沒有調理好,反而傷得更加重了。
上官煜看了疲憊不堪的周良宇
一眼,示意牢頭把門打開,周良宇看到又人來開門,估計又是來審訊的,他身子蜷縮了一下,風光了二十幾年,到老了竟然會落得這麼悲慘,他苦笑了一下,無奈地擡起頭看了上官煜一眼,看到上官煜,你驚了一下,隨後淡淡地道:“沒想到,還勞動大皇子來看本座。”
上官煜似笑非笑地道:“是啊,拜你所賜,我才變成了大皇子呢,我不來找你報仇,說得過去麼?”
周良宇看着上官煜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覺得全身發冷,他以前目中無人慣了,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平日看起來溫文有禮,待人溫和的曾經的太子殿下,也會給人這麼冷的感覺。
上官煜看周良宇虛弱不堪的模樣,突然出掌,一掌把他劈暈了過去,周良宇還來不及發出聲響,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王青海看上官煜打暈了周良宇,對着外面的獄吏道:“來人,犯人暈倒了,把他擡到隔壁獨立的牢房去,嚴加看守。”
“是,大人。”
“等等,把他的衣服拔下來。”上官煜淡淡出聲道。
獄吏們愕然地看着上官煜,心想,看來大皇子是恨透了這個假國師了,如今天氣漸漸變涼了,大皇子連衣服都不讓人家穿。不過,心裡想歸想,還是動作利索地把周良宇地外衣剝了下來。
上官煜接過那件血跡斑斑的灰色長袍,皺了皺眉,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王青海看着上官煜道:“大皇子,還有何吩咐?”
上官煜看了看這見簡陋的牢房,然後走進去,看着王青海道:“沒什麼事了,叫人來把門鎖上吧。”
“這……”要是皇上知道他把大皇子關進牢裡,不會被殺頭吧?
“別囉嗦,快點,等下就來不及了,你只需要聽從我的安排就好,不會怪罪你的,只會給你記功。”上官煜看出了他的擔憂,急切地道。
“是,大皇子。”王青海不敢多言,趕忙命人把上官煜關進了牢房。
子夜時分,牢房裡面安靜異常,葉崇熙像鬼魅一般,無聲無息閃進了牢房,看守的人連他的人影都沒見到,他已經走在安靜的牢房裡了。
牢房裡的燈光有些昏暗,根本看不清牢房裡的人,隱約可看到模糊的身影。不過,周良宇穿的是灰色的長袍,很容易辨認。
葉崇熙沒走幾步,就看到穿着灰色長袍的周良宇,他走到牢房門前,伸出手,緩緩催動內力,朝大鎖抓去,鎖着牢房的大鎖應瞬間斷成了幾節,聲音輕不可聞。
周良宇緩緩擡起頭,他看到來人,激動地道:“崇熙,是你麼?”
葉崇熙低聲道:“師父,是我,我來救你了。”
周良宇激動地道:“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兒。”
“師父,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吧。”葉崇熙看了遠處正在走動的獄吏一眼,低聲道。
“好,趕緊走,爲師再也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了。”周良宇激動地道,立馬站起來,幾乎看不出他受了重傷。
葉崇熙來不及注意這些,拉着周良宇道:“師父,讓徒兒揹你出去。”
周良宇點點頭,立馬伏在葉崇熙的背上。
葉崇熙走了幾步,準準備使用輕功,突然,後背傳來被人狠狠打了一掌,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退後,腿上一麻,穴道被人點住了。“來人,有人劫獄,快抓人啦。”本來被葉崇熙揹着的周良宇,突然大聲喊了起來。
牢房裡,瞬間燈火通明,無數侍衛把葉崇熙團團圍住了,葉崇熙震驚地回頭看着周良宇,不解地道:“師父,你……”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從天牢外傳來。
葉崇熙渾身一冷,完了,自己如今動彈不得,要是面目被揭穿,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又急又怒,想要衝破穴道,但是就是衝不開,因爲,在被點穴道之前,他已經被偷襲了一掌,受了內傷,內力大損,一時之間,穴道也衝不開了。
沒過多久,上官然就出現在天牢裡,他看着葉崇熙,沉聲道:“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來劫獄?”
獄吏指着葉崇熙道:“皇上,劫獄的正是此人。”
上官然皺了皺眉:“把他的面巾取下來。”
“是,皇上。”
葉崇熙嚇得汗溼了衣襟,獄吏走到他面前,把他蒙面的面巾取了下來,露出了他英俊的臉龐。
上官然看到葉崇熙,震驚地道:“崇熙,朕沒想到,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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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