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撇撇嘴道:“還不是因爲我家娘子說,靈雲寺那裡許願特別靈,她就讓我陪她去靈雲寺許願,爺這麼疼愛媳婦,當然是她說什麼我都同意啦。於是,爺就跟我家娘子,千里奔波,去到靈雲寺,誰知道,靈雲寺就一個破爛地方,爺還聽那裡的小和尚說,他們的後山還住着一個命帶煞星的人,一頭牛碰了他一下,都能被路邊的石頭撞死,你們說,荒謬不荒謬?聽說那個人已經被關在那裡二十多年了,除了一個被施了法的老和尚,都沒人敢靠近。”
凌言頓了一下,看了側耳聆聽的百官一眼,繼續道:“爺偏偏不信邪,於是,爺就走到小和尚們說的那個不讓爺靠近的地方,結果,就發現這個老傢伙了。”
凌言說着,指了指蘇靜安,接着道:“哎呀,你們不知道,這個老傢伙竟然被人挑斷了腳筋,每天,只能對着一個伺候他的老和尚,真是太可憐了,連爺這麼冷情的人,看得都有些不忍,於是,爺就把他救回來了唄,順便,把他的腿給治好了。”
彷彿,他治好一個被人挑斷腳筋的人的腿,是再平常不的事情了,衆人不禁在想,言少的醫術,到底是有多厲害啊?該不會是神醫轉世吧?
聽了凌言的話,人們總算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上官然看了羣臣一副瞭然的模樣,淡淡地道:“想必衆位愛卿聽了凌言的話,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大家可還有什麼疑問啊?”
上官武站出來道:“父皇,上次凌言揭穿假國師的時候,他都已經說了,蘇國師是他的師兄,誰知道會不會是他們同門情深,串通起來說好的?”
羣臣聽了上官武的話,再次竊竊私語,凌言看了上官武一眼的,淡淡地道:“看不出來,你這麼關心爺,連這個老傢伙是我師兄這件事情,你都記得這麼清楚,還好爺娶了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跟爺有一腿呢。”
羣臣聽得目瞪口呆,想着凌言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啊,他說的那個跟他有一腿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好麼?上官武尷尬得羞紅了臉,他惱怒地道:“凌言,你少給我打哈哈,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難以服衆,你說蘇國師被人挑斷了腳筋,可是他如今卻好好地站在這裡,本太子就不信,你的醫術就這麼厲害。”
凌言撇撇嘴道:“是皇上讓我說的,你以爲爺願意說麼?救個人還那麼麻煩,你是豬腦子麼?要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挑斷了腳筋,就找宮中的太醫來診斷一下不就知道了麼?你如此口口聲聲質疑我,算是怎麼回事?要是救個人還要被人如此質問,試問,以後誰還願意救人?你都說了他是我師兄,難道我連自己的師兄都會認錯麼?既然他是我師兄,他不就是國師麼?”
上官武被凌言當衆說他是豬腦子,氣得臉色發白,凌言,每次都壞他的事,他恨不得把凌言給碎屍萬段纔好。
凌言彷彿看他還不夠氣憤,繼續道:“爺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叫爺來,到底是想要證明什麼?證明他不是蘇國師麼?如果你們懷疑他不是蘇國師,就找出證據證明他不是蘇國師啊,當初我不是用藥水洗掉了周良宇的假臉,證明他不是蘇國師麼?既然你們找不出他不是國師的證據,那他就是國師了,他是國師,有什麼讓你們接受不了呢?還是說,你們認爲,他應該直接被人害死纔算正常?”
凌言的話,聽得衆人一愣,是啊,人家是國師,有什麼奇怪的,既然先前的國師是假的,不就應該把真的國師找回來麼?如今,真的國師找到了,他們這麼質疑,是爲了什麼?凌言醫術高超,自然會知道這個國師有沒有易容了,凌言都說這個人是國師了,他們爲何還要質疑?
凌言在人們的心目中,還是很有可信度的,雖然紈絝,但是,他醫術高超,武功超羣,人們已經把凌言當成了英雄人物,他說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上官然看到自己的兒子被凌言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心中有些惱怒,想着凌言怎麼那麼能說,是個人都能被他氣死,不過,他知道蘇靜安不會是假冒的,因爲,只有蘇靜安自己知道,他是靈族的傳人。
上官煜看到上官武被凌言氣得說不出話來,冷笑了一下,他走上前,對上官然道:“父皇,蘇國師找回來了,是好事啊,爲何大家還要如此質疑他,蘇國師歷劫歸來,應該得到衆人的關心纔對,怎麼反倒還質疑他?這樣,多令人寒心。”
“大皇子說的在理,皇上,臣等愚鈍了。”上官煜一派的官員,馬上附和了上官煜的話。
於是羣臣都開始沉默了下來,上官武被凌言氣了一通,找不到理由找茬了。
上官然看殿內安靜了,才朗聲道:“今日,朕還有一事宣佈,蘇國師跟朕說,他想辭官歸隱,朕已經同意了,即日起,撤銷國師一職。”
羣臣聽得震驚不已,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啊,國師竟然主動提出辭官,果然,真正的國師,是不在乎這些名利的。
一位比較年老的大臣,站了出來,他激動地道:“皇上,蘇國師乃我琅月的福星啊,當年國師,爲琅月預測出災難,使得皇上有所防範,才得以避過禍事,如今國師歸來,理應繼續讓他爲琅月效力纔對啊。”
“是啊,皇上,國師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此離去,實在可惜,還請皇上三思。”知道當年的情況的老臣,都出聲勸阻。
上官然聽了那些老臣的話,有所動容,他看着蘇靜安,溫和道:“國師,你怎麼說?”
蘇靜安跪了下來,懇求道:“皇上,逆天改命,乃觸犯天條的事情,這些年,臣已經受到了懲罰,不願意再違背天命,還請皇上成全。”
上官然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既是國師所求,朕定當應允。”
衆人知道勸說無效,也不再勸說,只是,有些大臣搖頭惋惜,有些人卻暗暗歡喜,比如上官武,對於蘇靜安辭官,他是歡喜的,因爲,蘇靜安如果還在朝爲官,估計是會幫着上官煜的,對自己實爲不利。
這一次早朝,在上官然宣佈蘇靜安辭官後結束了。
散朝後,上官武來到昭陽宮找葉霜兒,把早朝發生的事情給葉霜兒說了一遍,葉霜兒聽得皺眉,沉聲道:“蘇靜安這個人,不能留。”
上官武皺了皺眉,低聲道:“聽說蘇靜安武功高強,想要除掉他,談何容易?”
葉霜兒想了想,低聲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總之,蘇靜安不除,必將成爲我們的隱患。”
“母妃,蘇靜安如今已經辭官了,對我們還有什麼影響?”上官武不解。
“此人精通占卜之術,要是他相助上官煜,將對我們不利。”
“母妃,你也太小心了,當年他不是說正宮有雙生子出麼?結果什麼都沒有,看來,他也不是很會算。”
葉霜兒聽了上官武的話,心思動了一下,緩緩道:“誰知道有沒有呢?”
“母妃,你想說什麼?”上官武看到自家母妃嚴肅的樣子,不解地道。
“沒什麼,只是母妃這些年有件事情一直想不透,明明密探得回來的消息是,顏如煙懷的是雙生子,可是生出來卻只有一個,着實令人費解。”葉霜兒皺了皺眉,回憶着當年的事。
上官武一驚:“國師說的竟然是真的?密探的消息可靠麼?顏如煙生產的時候,母妃沒有派人去打探麼?”
“去了,有去無回,這件事情,成了一個謎團,這麼多年,都沒有解開,我懷疑,顏如煙把另一個孩子處理了,只是找不到證據。”葉霜兒每每想起這件事情,不得不佩服顏如煙的本事。
“母妃,既然如此,當初你怎麼不稟告父皇?”上官武有些惋惜地道。
葉霜兒瞪了他一眼,小聲地道:“你傻啊,顏如煙早有準備,怎麼可能會留下破綻,如果我稟告皇上,又找不到證據,不就成了搬弄是非?要是弄得你父皇不喜,那我就得不償失了。”
上官武感嘆道:“沒想到,顏如煙這個女人,這麼不簡單。”
“要不然你以爲她怎麼能在宮中安然度過那麼多年,要是她沒本事,你母妃我會容得她活到今天麼?”葉霜兒無奈地道。
“難怪她不得父皇寵愛,還能在宮中坐穩皇后的位置。”
“所以,母妃要趁着這次選秀,除掉她。”葉霜兒眼裡閃過一絲陰狠。
“這次父皇選秀,難道是母妃您出的主意?”上官武吃驚地道。
“要不然你以爲你父皇爲什麼會突然要選秀?”
上官武佩服地看着葉霜兒道:“母妃,兒臣真是服了你了,讓父皇選秀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自古,那個女子不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女人越少越好啊。
“嗯,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你等着吧。”葉霜兒冷冷一笑,目光飄向昭陽宮的方向。
這一日,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距離上次蘇靜安辭官,已有一個月了,此時已是臘月,琅月的冬天,還是挺冷了,時不時會下雪,只不過不經常。
沐瑤坐在軟榻上,通了地暖的屋子,感覺不到一絲涼氣,這是凌言在她嫁過來之前,特意命人設計的。不過,丫鬟還是怕沐瑤凍着,塞了個手爐在她手裡,她隨意把玩着手中的手爐,看着外面雪花紛飛,感嘆時光流逝,記得去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她還和凌言在雪地裡打雪仗,到如今,她嫁給凌言,都已經有半年了,這半年來,她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蜜罐裡,甜蜜得都有點不真實。
看着屋外紛紛揚揚的雪花,沐瑤打了個哈欠,一絲睏意向她襲來,沒多久,她就靠着軟榻睡着了。
凌言從外面進來,就看到沐瑤抱着手爐睡得香甜,他發現,沐瑤最近特別容易睏乏,就像如今,她纔起來用了早膳,剛坐沒多久,就睡過去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把她抱起來,想要把她放在牀上。
沐瑤感覺到有人抱她,聞到熟悉的墨香味兒,知道是凌言回來了,她睜開眼睛,柔柔一笑道:“相公,你回來了。”了。
凌言看着她,柔聲道:“嗯,回來了,小瑤很困麼?困就睡着吧,不過,下回可不能這麼坐着睡了,要是着涼了就不好。”
沐瑤點頭道:“嗯,知道了,不懂爲何,最近老是想睡,莫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說完,她把身體往凌言懷裡蹭了蹭,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凌言一聽她說身體出了問題,嚇了一大跳,趕緊爲她把脈,沐瑤看他緊張的樣子,睡意也消了,她趕忙安撫道:“放心吧,應該沒事的,我亂說的,我最近能吃能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了。”
凌言不理會她,細細地爲她把脈,過了半晌,只見凌言震驚地看着她,隨後,臉上現出一抹喜色,他顫着聲音道:“小瑤,你有身孕了。”一向冷靜如凌言,竟然聲音都顫抖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激動了。
沐瑤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歡喜地道:“相公,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要有寶寶了?”沐瑤同樣激動得聲音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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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抱着她,狠狠地親了一口,歡喜地道:“小瑤,是真的,你要當娘了,我要當爹了。”
沐瑤激動不已,成親半年,都不見肚子有動靜,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着急了,可是,凌言總安慰她,說懷孩子這種事情,也是要靠緣分的,緣分到了,孩子就會來了。
不過,一個人的時候,她還是會有些擔心,如今突然聽到自己懷孕的消息,怎能不歡喜激動呢。
沐瑤抱着凌言,笑道:“相公,我好激動,走,我們趕緊回去告訴娘去。”說完,就要站起身,恨不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裡人才好。
凌言急忙拉住她,緊張地道:“不許去。”
沐瑤不解地道:“爲什麼?”
凌言撫了撫額頭,無奈地道:“你沒看到外面下着大雪麼?你如今有了身孕,得多注意纔是,還是派人去通知岳母他們吧。”
沐瑤這纔想起,外面還下着大雪,她略帶失望地道:“哦,我還想自己告訴孃親,看來是不能了。”
凌言看着沐瑤失望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他想了想道:“既然你想回去親自告訴他們,那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馬車,坐馬車上,不吹風就好了。”
沐瑤一聽,馬上就歡喜了,她笑道:“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凌言看着她露出滿足的笑容,只覺得整顆心,都暖了起來,他站起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啊,像個小孩子一樣。”
沐瑤不滿地道:“不許說我像小孩,人家都要生小孩了呢。”
“好,不說了,你在這等着,我這就去叫風影準備馬車。”
沒多久,凌言就折回來了,他給沐瑤多加了兩件衣服,又找出了去年他送給沐瑤的紫貂披風,把沐瑤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彎腰把沐瑤攔腰抱起。
沐瑤輕聲道:“相公,我如今身子又不重,可以自己走的了,不用抱着。”
凌言不以爲然地道:“身子不重,可是,外面下着雪啊,我還是抱着你比較放心。”
走出房門的時候,凌言馬上運氣真氣,在他們的周圍,築起了一個真氣罩,雪花和北風,都被隔絕在真氣罩之外,沐瑤感覺不到一絲寒氣。
等到上了馬車,把手爐塞進沐瑤的懷裡,他才把真氣撤去。
沐瑤看着他體貼至極的動作,心下感嘆,誰會想到,這個在世人面前懶懶散散的紈絝公子,竟然有這麼體貼的一面呢。想到他的體貼,只是針對她,她頓時覺得自己被幸福包圍了。
回到護國將軍府,謝心蘭等人聽說了沐瑤有身孕的消息,個個歡喜得跟什麼似的,謝心蘭歡喜過後,又忍不住埋怨道:“外面還下着大雪呢,你們怎麼就這麼急着過來了,派人過來說一聲,讓娘過去看你不就好了麼?”
沐瑤笑道:“娘,我太高興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親自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呀,而且,凌言也用真氣隔絕了冷風和雪花,馬車也很暖和,我沒有被冷到啦。”
謝心蘭聽後,摸了摸沐瑤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是暖的,才放下心來,她溫柔地笑道:“言兒就是太慣着你了,纔會讓你爲所欲爲,下次,可不能這麼折騰了。”
凌言柔聲道:“娘,不礙事,只要她高興就好。”
沐庭遠一家看到凌言如此護着沐瑤,都覺得很安慰,沐泉看到凌言一副妻奴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我說妹夫,你要是把小瑤給慣壞了,以後可別來跟我們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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