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不再理會風影,一甩馬繮,加快了前進的速度,風影只得跟在後面吃灰,風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急匆匆地跟上去了。
兩人趕了好幾個時辰的路,終於來到了劉巧手住的地方,劉巧手看到凌言,興致勃勃地道:“你今日來找我,又是所爲何事?”說完還搓了搓手,想着上次跟凌言下棋的事情,那實在是太過癮了,這種強勁的對手,實在是太難尋了啊。
劉巧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穿着深灰色長袍,一雙細長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
凌言看了劉巧手一眼,淡淡地道:“我今日來,就是想讓你幫忙打造一張白玉牀。”
劉巧手饒有興致地道:“你這小子倒是會享受,先是紫檀木馬車,如今又是白玉牀,不過,就從這一點來看,老夫越來越喜歡你了,總比那些整日裡想着老夫爲他們打造兵器的人強些。”
凌言淡淡地道:“廢話少說,開始吧。”
“呵呵,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急性子,隨我來。”劉巧手率先走在前面,凌言靜靜地跟在他後面。
不多時,就來到了一間屋子,屋子門口有兩個人把手,他們看到劉巧手,都恭敬地行禮,然後在劉巧手的示意下,把門打開了。
這間屋子很大,有百米見方,靠近門口的地方,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了兩個盒子,一個盒子裡面裝着黑子,黑子閃亮耀眼,竟是用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另一個裝着白子,白子竟是上好的羊脂玉,這一副棋子,可謂價值不菲,房間裡面幾乎沒有什麼裝飾,就是在正對門口的牆上,畫着大大的棋盤,棋盤上落子的交叉點上,有深淺不一的凹陷。
凌言和劉巧手分別坐在桌子的兩端,風影站在凌言身後,劉巧手旁邊,也站着兩個侍從,兩人剛落座,就有小廝端茶上來,爲兩人斟了茶。
“小子,請吧。”劉巧手伸手示意凌言開始。
“還是老前輩先請。”凌言看了屋子盡頭的棋盤一眼,淡淡地道。
劉巧手想着上次凌言是用黑子贏了自己,想到凌言的實力,他不再謙讓,執起黑子,輕輕一彈,棋子“啪”的一聲,定在了牆上的棋盤上。
凌言看了一眼他落子的地方,執起白子,手指優雅地一彈,彷彿不費吹灰之力般,棋子已經飛出去,落在了黑子旁邊。
兩人手不停,只見黑白交錯的棋子,不斷地鑲嵌在牆上的棋盤上,不多時,只見棋盤上已經落了許多棋子,黑白交錯,看得風影眼花繚亂。
漸漸的,劉巧手額前滲出了一層薄汗,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凌言,還是氣定神閒地注意着棋局,幾乎是劉巧手剛走完,他就走下一步。
只見劉巧手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似乎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該如何走下一步,忽然,他眼睛一亮,一顆黑子穩穩地落在棋盤上,頓時,扭轉了局面,此時看來,是黑子佔優勢了,劉巧手微笑着看了凌言一眼,等着他如何破解這個僵局。
最後,凌言想了一下,執起一顆白子,輕輕朝棋盤彈去,當凌言的白子落在棋盤上的時候,劉巧手激動地道:“妙哉,妙哉,你小子果然是個奇才,我研究了數十年的玲瓏棋局,就這樣被你破了。”
風影往棋盤上一看,只見白子如游龍,把黑子團團圍住,勝負已分。
凌言看了劉巧手一眼,淡淡地道:“劉先生,承讓了。”
劉巧手歡喜道:“哈哈,這小子我喜歡,你要的白玉牀,只要你把材料備齊,我會盡快幫你弄好。”劉巧手很是激動,雖然,他是輸棋的一方,但是,能碰到這樣的對手,他覺得歡喜不已。
“好,如此,就多謝劉先生了,等準備好材料,我就讓人送來。”凌言微微笑了一下,不急不緩地道。
“好,不過雖然你贏了棋,但是規矩不可破,價錢還是由我來定,不得討價還價。”劉巧手微笑着道。
凌言點點頭:“劉先生儘管開價就是了。”
“好,爽快。”天下人都知道,要想讓劉巧手打造任何東西,都要付高昂的手工費,不過,凌言顯然不在乎這些,從這一點上,劉巧手愈發喜歡凌言了。
“嗯,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這麼定了。”
“沒問題。”
“如此,凌言就先行告退了。”
劉巧手看了看天色,對凌言道:“言小子不若留下來用膳?陪老夫喝上一杯?”
凌言搖搖頭道:“多謝劉先生好意,但是在下不能久留,我妻子還在家等我。”
“哈哈,傳言言少寵妻,老夫還不信,原來竟是真的,好吧,老夫不留你,你請吧。”劉巧手爽朗地笑了一下,示意凌言離開。
凌言點點頭,擡步離開。
凌言看天色不早,翻身上馬後,立刻策馬前奔,恨不得此刻就到家了纔好。
風影跟着後面,看着他的馬蹄揚起的塵土,認命地跟上前去,他們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就簡單地用了早膳,一整日下來,是滴水未進,可是,顯然,前面策馬狂奔的主,幾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就知道趕着回去看自己的嬌妻。
凌言的別院內,沐瑤在家等了一天,還沒見凌言回來,眼看着天要黑下來了,沐瑤走到院子門前,就看到凌言和風影一身風塵僕僕地出現了,沐瑤看到凌言,歡喜道:“你回來了。”
凌言看着妻子溫暖的笑容,此時,她一身白衣立於門口,擔憂的臉上,在看到凌言後轉爲歡喜,然後展現出暖人心脾的笑容,就這一瞬間,凌言身上所有的疲勞都消失了,他輕笑道:“讓小瑤久等了。”
沐瑤輕笑道:“沒事,你用膳了麼?我讓廚房把飯菜熱着呢。”
凌言看了沐瑤一眼,有些心疼地道:“小瑤可是還沒用膳?以後看到我沒回來,要記得先吃,別讓自己餓着了。”
沐瑤搖搖頭:“我沒事,習慣了和你一起用膳,一個人覺得沒什麼胃口。”
凌言聽到她說“習慣”二字,心下歡喜,微微勾起嘴角,溫柔地道:“好,那我們現在就用膳去。”說完,拉起沐瑤往房間走去了。
留下了滿臉灰塵的風影。
接下來的一個月,凌言都比較忙碌,至於他在忙什麼,沐瑤也不過問,她自己的清風閣,她也許久沒有過問了,在凌言忙碌的時候,她也處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就這樣,日子平靜地過去了。
這一天,凌言看着沐瑤道:“小瑤,我們出來也有兩個月了,如今進入八月,天氣沒有這麼熱了,我們回去吧。”
沐瑤點點頭道:“好。”八月,很快十月份就來了,想來是有許多事情要忙了吧。
當凌言和沐瑤回到丞相府的時候,柳娟還是被關在家廟沒有被放出來,凌言一踏進們,就迎上了剛想出門的凌菲,凌菲看了凌言一眼,惱怒地道:“凌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然,我娘也不會這麼慘。”凌菲每隔一日就去看柳娟一次,只見自己的母親越來越瘦,現在,已經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了,她看到凌言,就忍不住惱怒。
凌言瞥了凌菲一眼,那一眼,似乎帶着無邊的寒氣,讓凌菲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正當她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凌言那寒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她那是最有應得,容我好心地告訴你一句,這才只是開始,你讓她最好待在裡面別出來,出來以後,可能會比待在裡面還要悽慘呢。”
“你……”凌菲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這樣的凌言像是地獄裡的修羅,專門來找自己的母親索命的,她打了一個寒顫,看到從外頭回來的凌裴,立刻上前,撲到他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
凌裴看着哭得傷心的妹妹,再看了凌言,一眼,沉聲道:“凌言,菲兒可是你妹妹,你怎的如此欺她?”凌裴看着凌言,就恨不得把他揍一頓,他隱約感覺,母親被關進家廟的事情,可能是凌言搞的鬼。
有些人,就是永遠認識不到錯誤,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的母親想着害人,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麼?他們從來只會怪罪別人。
沐瑤聽了凌裴的話,惱怒地道:“你們一口一句凌言,可有把他當哥哥?我倒是不知道了,丞相府竟是這麼不講規矩的地方,你妹妹哭了,就是凌言欺負了她?在我看來,是你們欺負我相公纔對。”
凌裴看了沐瑤一眼,沉聲道:“放肆,男人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婦人來插嘴?”
“你欺負我相公,我自然就要插嘴了,枉你還讀聖賢書,連禮儀都不懂,直呼兄長名字,這也是你能做的麼?”
“他一個紈絝公子,有什麼資格當我的兄長?不出去給我丟人就不錯了。”凌裴口不擇言。
凌言剛想發作,沐瑤拍了拍他的手,只見她走上前,揚起手掌,就向凌裴甩了過去,凌裴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他愕然地看着沐瑤,沒想到沐瑤會動手打他,他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捂着被打疼的臉,指着沐瑤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我。”
沐瑤臉一揚,沉聲道:“打的就是你,誰允許你對兄長、長嫂不敬的?你再說我相公壞話,我照樣還打你,打死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竟然敢對兄嫂這麼無禮。”
凌裴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沐瑤說他不敬兄嫂,理由找不出破綻,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駁,總感覺沐瑤的話裡有些地方不對勁,他被打了,竟然找不到理由討回公道,心裡,簡直要憋屈死了。
剛纔還在哭泣的凌菲,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打了,惱怒地看着沐瑤道:“你這個潑婦,怎麼動手打人?”
沐瑤挑眉道:“我從來不打人,被我打的都不是人。”是人會這樣對自己的哥哥?沐瑤腹誹道,總之,她看到別人這樣對凌言,她就覺得很生氣,忍不住想教訓人,忍不住想動粗。
“你……你……”凌菲你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自小就是學着當大家閨秀,雖然心思歹毒,但是還是不擅長吵架。
凌裴被沐瑤打了,一時又找不到理由討回公道,正在鬱悶之際,凌智下朝回來了,看到一堆人聚集在門口,他皺了皺眉,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一羣人堵住門口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丞相府發生了什麼大事呢。”
凌菲彷彿看到了救星,她走上前,拉着凌智的袖子,指着沐瑤哭訴道:“爹,這個女人是個毒婦,她竟然打了二哥。”從她嘴裡,沐瑤已經從潑婦變成毒婦了。
凌智看了沐瑤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了看凌裴臉上的五爪印,又有些驚疑,這麼溫柔似水的女子,竟然會打人?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沐瑤,不解地道:“言兒媳婦,你可有打裴兒?”
沐瑤淡淡地道:“嗯,打了。”
凌智愕然,他沒想到她會那麼直接地就承認了:“你爲什麼要打他。”
沐瑤淡淡地道:“父親,我也不想打他,剛纔打了他一下,我手還疼呢,凌裴對長兄長嫂不敬,我只是教育他怎麼做人,要是到了外面,像他這樣不懂規矩,可是要吃虧的,我只是教他做人的道理,本意不是要打他。”
凌裴心中惱恨,這個女子,打了人,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小看她了。
凌智怒瞪了凌裴一眼,沉聲道:“你剛纔做了什麼?爲何要惹你嫂子生氣?”凌智看到凌言他們回來,心下正歡喜,自然不會幫着二兒子,更何況,沐瑤還有這麼充足的“理由”。
“爹,我冤枉啊,明明是他們把妹妹弄哭了,我只是問一下,他們就說我不敬兄嫂了。”凌裴長到這麼大,還沒像今日一般憋屈過。
“菲兒,你爲什麼哭?”凌智看了凌菲一眼。
“爹,我……”凌菲不知道如何說,她能說,她是因爲被凌言嚇到了,所以才哭的麼。
於是,在凌菲還沒找到一個好的說辭的時候,沐瑤“好心”地向凌智解析道:“妹妹說,她母親被關進家廟,是被我相公害的,不過,兒媳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明明我相公纔是那個差點被人殺死的人,到頭來,他反倒成了害人的了。”
凌智怒瞪了凌菲和凌裴一眼,惱怒地道:“你們母親做下這種事,你們還有理了,你們兩個,給我閉門思過一個月。”
“爹。”凌裴和凌菲驚呼,長那麼大,父親還從沒罰過他們,一直都是以他們爲驕傲的,可是如今,竟然爲了沐瑤幾句話,就罰他們閉門思過,這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凌智怒喝。
“是,爹。”凌裴捂着被打疼的臉,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沐瑤一眼,沐瑤只當沒看見。
凌裴抹了抹眼睛,心裡把沐瑤罵了幾萬遍,不過,不敢再說什麼,擔心惹得父親不高興,會罰得更重。
凌裴和凌菲走後,凌智看了凌言一眼,歡喜地道:“言兒,你終於回來了。”他竟然用了“終於”二字,看來是真的想凌言了。
沐瑤心下感嘆,凌智對凌言的這種父愛,要是發生在十幾年前,應該效果就會不同了,可惜,一切都晚了,如今,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也培養不出父子情來,因爲,他們本身就不是父子啊。
凌言點點頭,淡淡地道:“嗯,我們累了,先回去休息。”
“好,你們去吧,去吧。”此刻,他看起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而是一個想要得到孩子原諒的父親。
回到攏月閣,凌言和沐瑤剛走進房間,凌言就把沐瑤緊緊地擁擠懷裡,他沒曾想,原來,被人護着的感覺是這樣好,剛纔沐瑤爲了他,打了凌裴的時候,他的內心震撼了,在他眼裡,她就是個溫柔似水,暖人心扉的女子,沒成想,她還有這麼粗暴的一面,可是這粗暴的一面,展現主來,竟是爲了他,說實話,他感動了。
凌言摟着沐瑤,低低地道:“小瑤,謝謝你。”
沐瑤擡起頭,嗔了他一眼道:“你謝我什麼?我們是夫妻,我爲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我就是看不得別人欺負你,一看到別人欺負你,我就忍不住惱怒,哪怕被說成潑婦也好,他再欺負你,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沐瑤說完,還握了握拳頭,凌言看得心中又暖又好笑,雖然她會武功,但是在人前,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然後聯想到她把人揍得滿地找牙的畫面,就覺得好笑。
沐瑤想了想,忽然擡頭看他,有些小心地道:“你不會嫌棄我是潑婦吧?”
凌言聽了她的話,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小女人,當初打人的時候,怎麼不先想想他會不會嫌棄,如今倒是反過來開始擔心了。他點了點她的俏鼻,寵溺地道:“不會,我就喜歡看着你對別人撒潑。”
“要是我對你撒潑呢?”沐瑤斜睨他道。
“那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來牀。”凌言在她耳邊吹着氣,蠱惑地道。
沐瑤身子顫了一下,剛想推開他,就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沐瑤驚呼,趕緊摟住他的脖子,嬌羞道:“你幹什麼突然抱人家起來?”
“嗯,自己的娘子,什麼時候想抱就抱,何須理由?”凌言一步一步,往大牀的方向走去。
沐瑤緊張地道:“你幹什麼呢?現在是白天。”說完,一張小臉羞得通紅。
“嗯,我知道。”
“知道你還……”沐瑤羞得說不出口,只得擡頭瞪了他一眼。
“我還怎麼樣?小瑤不是有午睡的習慣麼?我抱你去午睡,有什麼問題?”凌言忍着笑道。
沐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羞窘不已,這麼煽情的時刻,突然把她抱起來往牀邊走,意圖不是很明顯麼?可是,他竟然說只是抱她去午睡,這怎麼不讓她尷尬?
凌言看着妻子紅撲撲的臉,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故意逗她的,然後,他定定地盯着她,小聲地說道:“小瑤,午睡之前應該做點什麼不是麼?你沒有想錯,你的想法是對的。”
沐瑤頓時知道她被凌言給耍了,又羞又惱,想要擡手去捶他,可是,下一刻,她的身子已經落在了柔軟的大牀上。
“凌言,現在是白天……”還是那句蒼白無力的話。
“嗯,該午睡了。”
“午睡之前不需要做什麼的。”
“那可不行,睡前做點什麼,有助於促進睡眠。”
“不行……”
她還想說什麼。嬌嫩紅脣已被他吻住,直到把她吻得氣喘吁吁,才把她放開,沐瑤被吻得暈頭轉向,只能任由他爲所欲爲,大紅牀幔下,有聲音傳出:“小瑤,午睡之前做點別的事情,好不好?”
“嗯,好。”
“小瑤,我們生個娃來玩玩好不好?”
“嗯,好。”
“小瑤,我們今日不起牀了,努力生娃好不好?”
“嗯,好……啊,不是……”
“嗯,既然你都答應了,那我們今日別起了,好懷念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再來溫習一遍。”
沐瑤剛想反駁,脣就被堵住了,在她累暈過去之前,腦中還有疑問,從什麼時候開始,洞房花燭夜是從白天進行到晚上的呢?難道習俗改了?
這一日,攏月閣主院無人敢打擾,沐瑤真的聽話地沒有起牀,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不是她不想起,而是沒有力氣起。
沐瑤睡了半天一夜,掙開眼睛時,天已大亮,沐瑤摸了摸身旁的被褥,已經冰涼了,看來凌言已經起來許久。
“外面誰在?”沐瑤開口,由於睡得太久,聲音有些暗啞。
“回小姐,奴婢秋水在。”
“嗯,進來伺候吧。”
秋水走進來,看了躺在牀上的沐瑤一眼,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畢竟是姑娘家,聞着房間內歡好過後的氣息,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秋水,姑爺呢?”沐瑤理了理情緒,輕聲問道。
秋水突然笑起來道:“小姐,奴婢發現,您現在是一刻都離不開姑爺了,你掙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問姑爺去哪裡了。”
沐瑤俏臉一紅,惱道:“好啊,你竟然敢取笑我,等我把你嫁出去,到時候你就知道這種感覺了。”
秋水笑道:“小姐,還是算了吧,奴婢可沒有小姐那麼好命,找到一個寵妻上天的男子。”
“那可說不定,沒準你以後真能碰到呢,這個世界上,好男人應該還是不少的。”
“小姐,您碰上了好男人,自然會這麼說。”
沐瑤握着秋水的手,真誠地道:“秋水,相信我,你會找到一個真心疼愛你的人的,只是如今緣分還沒到而已。”也許是自己這些日子過得太幸福了,沐瑤恨不得身邊的人都一樣幸福纔好。
秋水點了點頭:“小姐,奴婢知道了啦,奴婢相信還不行麼?別整天說着要把我嫁出去嘛,人家還要伺候您呢。”
沐瑤點點頭,笑了笑,不再揪着這件事情,而是繼續問凌言去哪裡了。
“小姐,姑爺說了,今日他去千金堂一趟,叫您起來了就自己用早膳,不用等他。”
“嗯,知道了。”
沐瑤用了早膳,帶着秋若和秋水,出門找凌言去了。
千金堂內,人滿爲患,個個都恨不得把自己的錢掏出來,想要賭上一把,原因無他,因爲一直待在四樓的凌言,今日竟然跑到一樓來坐莊,只要有錢的,都可以跟他賭,直到你不願意賭爲止。
大家一來千金堂,聽說了這個消息,就趕緊命人去通知自己的好兄弟,於是,凌言在一樓坐莊的消息,在那些好賭的紈絝子弟之間炸開了鍋,大家都激動異常,恨不得能立刻跑到千金堂去,跟凌言賭上一場,因爲,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自從千金堂開業以來,有些人還從來沒有跟凌言賭過呢,都在爲見不到他傳神的賭技而遺憾。
所以,凌言在千金堂一樓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千金堂門外已經擠滿了人,不是他們想待在門外,而是,裡面實在是滿人了,他們進不去啊,只得人擠人地往裡面探頭,有的恨不得跳起來,就是想看看凌言的賭技。
夥計們無奈,只得把輸光了的人往外請,然後才把擠在門口的人一個一個地領進來,一個人離開了,才能進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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