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侍寢風波

轎子緩動,燭燈明亮,正合宮。坐在轎子上的我,腦海中只有方纔彐靳跟我說的話,字字句句敲打在我心房,絲絲絞痛。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他問

“所以呢?”我回。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說。

“水仙,如果我要你現在跟我走,你願意嗎?”他問。

“不,我是你哥哥的妃子。”我回。

迷茫的坐在轎子裡頭,搖晃的轎子使得我渾渾噩噩,想吐又吐不出來,就感覺整個人都被憑空抽走了一樣。

正合宮燈火通明,守衛森嚴。

也不知過了多久,轎子終於擡到了正合宮殿外,當聽見侍衛前來查探的腳步聲,我經不住心中的好奇,探身拉起簾子,卻只來得及看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一眼,便匆匆關上。

“裡面坐的何人?”侍衛問。

“稟告將軍,是前來侍寢的仙妃娘娘。”丫鬟答。

“胡言!”侍衛聲音明顯擡高:“仙妃娘娘方纔入殿中。”侍衛大赫,腳步聲向轎子而來。

丫鬟擋住侍衛,笑語:“將軍,這是皇上新納的妃子,今夜是送來正合宮侍寢的,請將軍莫要換了規矩纔是。”

侍衛氣勢洶洶:“一派胡言,這裡時皇上入榻之禁地,若是侍寢妃子皇上怎又會讓來這兒!”

說着就往轎子靠近而來,作勢掀開簾子。我心裡默唸不妙,是彐曳讓來的,怎現在又是這般狀況?此時的我也頭腦昏沉,這一波動更是另我煩躁。我無力的閉了閉眼,其不管別人怎麼樣,終究不會殺了我就是好事。

“怎麼了?”應了喜公公的話而負責護送於梓煙的應貞將軍恰好走到此,見到侍衛阻攔的一頂轎子,上前來探戈究竟。

與此同時,於梓煙和她的丫鬟也剛好走了過來。於梓煙心中已有幾分明白轎中人是誰,但也不做聲,鐵青着一張小臉。

“應貞將軍---”侍衛見到來者,抱拳做輯:“此頂轎子入夜來此,揚言是前來侍寢的妃子,臣怕有詐,便沒通融。”侍衛剛話完,見到前來的於梓煙,慌忙單膝跪地,道:“仙妃安好。”

聽到以上所言,我心中驚訝不已,應貞將軍出現在此已經讓我小小微愣,心中甚是擔心那個夢境的真假。若是真,那麼此時的應貞將軍會是獨臂嗎?然,在我放妖掀開簾子一角之時,又傳來的‘仙妃’,使得我探出去的手牧地抽回。

於梓煙冷眼掃了轎子一圈,扯着驕傲的嗓子說道:“難不成轎子裡頭坐着的,可是皇上新納的‘仙妃’?杏兒,你說這可有趣不有趣呢?皇上對‘仙;字可真是厚愛有加,本宮這個仙妃就夠了,現又來了個‘仙’妃,皇上好厚愛仙妃哦。”隨後,她又道:“不管哪個仙妃,第一納名的就是獲得皇上寵愛之妃,杏兒,我們走。”話罷,趾高氣昂的走了。

夜微涼,轎中的我彷彿已經習慣了,沉默辦久,嘴角終究扯了個慘淡笑顏。

應貞將軍心裡有數,微躬着身,恭謹說道:“娘娘不必見怪,這幾個侍衛是方纔新掉來的,不懂規矩。”

“嗯。”啓了啓朱脣,我以鼻音應了聲。

終於,轎子又緩緩擡起。拐了幾道彎,便到了。當轎子落在地那刻,我的心也重重呼了口氣。

我的堅強,都跑到哪裡去了呢?爲什麼,在這節骨眼上,卻是多麼討厭自己。

自嘲的彎起嘴脣,自己選擇的路,容不得我後悔。

“娘娘,到了。”有心的丫鬟緩緩攙扶,我至轎中

“嗯。”懶懶應答。接着,簾子被掀開,丫鬟恭謹而有禮貌地伸過手來。動了動身子,伴隨着坐得稍微麻木的腰肢,我小心的從轎子內彎下身子,將柔荑高傲地放到丫鬟掌心當中。

是的,彐胤命了忍叫我的東西,不就是要高傲、懂嬌貴麼?那麼,是否明示着從今以後在任何人面前都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纔不會被欺負?

“娘娘,皇上在裡等候娘娘呢。”丫鬟輕扶着我,走到富麗堂皇的大殿門口。這裡我倒是有所記憶,曾經彐曳也命我前來寢室,然,那夜不知是爲了何?我居然在朦朦朧朧氛圍中沉睡,後來,才斷想定是殿內的迷香所致。那夜,理所當然的我和他並沒有發生什麼。因爲第二天,我一醒來是衣冠整齊,其實在閣樓內醒來。當然,身子也並無感到不適。

此時,心裡多少也有期盼:若這裡面也和上次一樣有迷香點着,那就好了。興許,我可以在半路裝着昏沉而睡也說不定。

丫鬟在殿外守夜,我腳步輕巧,無聲的走了進去。

“娘娘。”喜公公見到了,和顏悅色地微微鞠躬。

“嗯。”面色帶笑,我輕點了點頭。

同時,偷偷擡眼瞟了眼朦朧明黃色紗簾內,那抹低首閱讀奏本的男子。他似乎不當我存在,從我進來到喜公公招呼,至始至終都沒有擡一眼。

喜公公賠笑,語氣壓低:“娘娘請這邊走,皇上此時在忙朝政之事,不便打擾,還請娘娘見諒。”喜公公邊說,邊迎着我來到與男子僅有一簾之隔的軟榻,續而說道:“娘娘再次等候片刻,待皇上把手中之事處理罷,自就過來與娘娘共煙雨。”

共…煙雨…

喜公公的話在我腦中重閒一次,我暗暗吃驚,才後知後覺這話語指的是那女之間行的那親密之事。隨即,那種女人該有的羞澀及害怕同溝通呢涌到我心頭。

今晚,是要與他行那種男女之事嗎?今晚,我真的要跟這個令我懷恨的男子做那般纏綿之事嗎?

濃濃的羞澀和重重的煩躁感使我揮了揮手,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對喜公公說道:“我明白了,你快下去吧,這有我就成。”

“有勞娘娘,老奴這就退下。”喜公公說完,便恭恭敬敬的走開。獨自一人坐在柔軟的大牀之上,不知爲何,一想到即將要與這個男子共行男女之事,心頭的不安便悶悶無法散去。在踏進殿的那一刻,心也失落下來,迷香是有,不過卻不是第一次的那種令迷糊得思睡的香氣。

擡眸,望着室內一晃一晃的燭光,再透過明黃色的紗簾,望到對面依然低首閱奏本的男子,心裡,竟是多麼期盼他不要過來。

時間,在一點一滴等候中過去,許是因爲幾日沒有得到好睡眠的緣故,我也在不知不覺當中閉上了雙眼,泛起困來。

X

牀榻旁的佳人,紗衣微掩,一張姣好的清容,微微斂下。她的雙眼垂下,似乎已睡了去,一個身子也由先前的安靜坐直到恍恍惚惚動搖。她困了,但又一直在等着他,雙眼不敢睡,就那麼坐着打盹。

她依然沒變,還是那樣的---可愛至極。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吸引着他。她困極了卻還在堅持着守候,這倒像了她的性格,不屈不饒。似乎,在某一瞬間他心裡才恍然,爲什麼連最小的弟弟---彐穎,也會迷戀上了她。

但是,不管還有誰在偷偷窺着他的女人,她終究到頭來只屬於他。

他頗有興致的走近數步,如譚般深邃的黑眸,不緊不慢的鎖在我身上。

我一向謹慎,感覺男子的靠近,一顆心忽而跳得快了起來。迷迷糊糊睡夢中,男子身上特有的氣味鋪天蓋地的襲來,我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漸漸發熱,口乾舌燥。

我一慌,牧地從軟榻上跳了起來。

於是呼---

“啊!”一顆腦袋正撞上了一具肉身,我大驚,擡起迷亂的眼睛,錯愕的與彐曳對視,然後,輕呼。

他的一隻鐵臂忽而捲住我的腰肢,往身邊一代,更加使我的身子與其緊貼。我早已從睡夢中清醒,此時大腦一片空白。

男子眯着俊眸,惑魅的淺笑,他低着的下巴正到我的額頭,只聽他戲謔的一扯嘴角,說道:“愛妃,你可是等的朕急得很,已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

我一愣,臉上即刻飄上紅暈,不敢擡頭望他,一雙小手卻是在使勁,欲要脫離他的束縛。

在我的亂動之下,柔發也隨之零零散散的垂了下來。同時,也迫使自己平靜下來,幾乎是在一瞬間我便換上一副嬌媚之笑,然後溫軟道:“皇上處理公事這久,也該累了,臣妾這就服侍皇上歇息。”我在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眸子一直投在地上。

他沒回話,一隻手臂摟着我的腰肢,一隻手臂緩緩擡起,只感覺到他的大手在自己的頭上一扯,便把我的髮釵拿了下來。

如瀑布般的烏髮,光可鑑人,落滿我的肩頭。我微微一驚,擡起眼來,與之正好對視。見男子正眯着雙眸,深邃的黑眸是我看不懂的光彩,即刻我低下來頭,輕聲說道:“皇上,該歇息了。”

“呵呵。”

他輕笑兩聲,隻手抓起我的柔發,放在鼻尖深深一聞,帶着戲弄的話語:“朕的愛妃,今夜是你勾引朕在先,難道現在還要朕再動手麼?”

我的身子一頓,不解的擡目。此刻的男子眼中多了一抹陰冷,黑色的眸子直直凝視着自己,嘴角勾起,命令的口吻:“愛妃,聽不懂朕的話麼?”

心中頓了半拍,隨即平靜下來。我面上嬌媚一笑,柔聲說道:“皇上,臣妾這就服侍您就寢。”

我的話語,沒有一絲感情成分,要說有的,可能只是那訓練出來職業化的妖豔之笑吧。

他似乎發了半晌的呆,黑色的陰眸直直凝視自己。見他不言語,我便又嫣然一笑,嬌聲叫道:“皇上?”

我的這聲叫喚,終使他回過神來。然而,他的面色更加陰沉,目光依舊緊緊鎖着我。

我的一雙纖細玉手輕輕抓了男子的胸前衣裳,一雙明眸閃爍如星的眨了眨,紅脣輕啓,嬌媚道:“皇上?”

他的嘴角陰獵,冷哼一聲。

他冷冰冰掃了我一眼,便便譏誚的扯了扯嘴角,命令:“替朕更衣!”話後,他的雙臂一鬆,我一個站不穩差點摔倒。

男子沒有憐香惜玉,而是把手中的那玉釵霍地往地上一拋,雙臂伸開,冷語說道:“還等着做什麼?”

玉釵擲地有聲,分外刺耳,我的視線隨着那玉釵而落在地上。而與此同時,我穩住身子,胸中感到一股不安的情緒,正在蔓延襲開。

不解他爲何突然暴躁情緒,但,我想今晚的自己是那樣退路了。

暗暗地吸了口氣,那如初的嬌媚之笑又出現在我面上,接着,才緩緩挪動着腳步來到他面前,環視了一下他所穿的衣服後,才伸出手在他腰帶上輕解着。

當明黃色的袍子脫下,只剩下的是明黃色的底裹,從沒這樣面對男人的我此時此刻手中有着不知所措,但,也只在一瞬間這種感覺就被我磨滅掉。

於是,我狠下心,一雙柔荑伸向那…

卻,被一隻及時伸來的大手打落。不,確切的說是冷漠地扯掉我的雙手,牧地一甩,我真個身子像是失了重心般,悶哼一聲就趴在軟榻上。

驚恐的擡起眼眸,在來不及搞清楚狀況時下,一個陰沉的身影便向我壓了來。

男子伸手挑起我的腰身,俯下俊容,冰冷的吻啄在我殷紅的脣邊。

霎時,心中咯噔一懵,但,隨即就化爲乖巧。一隻纖細柔荑爬上男子的背,迴應他的親啄。心頭,卻是多麼的討厭自己。剛纔在我要反抗他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彐穎的影子,也似乎,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啊,會了某些事,是會做出另自己咋舌的事情的。就比如,此時的自己爲了朋友,而忍受着與自己厭恨的男子做些親密的舉動。不是我偉大,我真的很渺小,只是,我忍受不了別人爲了我而失去最可貴的---生命。

男子的親吻,如毒一般,每過一處都猶如被點着的渴望。只是,此刻的我卻沒有去在乎這些,眼角,偷偷渝出一滴淚,隨着臉蛋滑到耳際,沒入凌亂的髮梢。

忽而,只覺得一股腥味涌沒口腔,接着,又一次反應不及的情況之下,男子牧地拽着我的雙肩使勁一丟,隨後他霍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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