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只覺得一股腥味涌沒口腔，接着，又一次反應不及的情況之下，男子牧地拽着我的雙肩使勁一丟，隨後他霍地起身。
“呆若木偶，滾！”迷離間，只聽男子狠狠撂話。動了動被摔疼了的胳膊，我從才牀上怕了起來，心裡的驚悸無法言語。幸好龍牀夠軟弱，否則被這麼一摔指不定會骨折。
“皇上，怎麼了？”妖豔之目微微眯起，話語及其妖嬈。同時，我微擡柔荑，伸向男子。
男子俯下身段，不容我有多一分鐘的思考，一手揪着我的衣裳，一雙潭眸裡已有隱隱怒氣，與殺意。我故作不見，道：“皇上還有這嗜好呀?”男女之間某種行動的虐待，我暗指。話後，我咯咯一笑，極盡妖嬈，笑了片刻後，柔荑又微微擡起，輕撫男子的俊臉，道：“皇上想怎麼樣，臣妾都隨皇上的意。”話語，曖昧不清。
他氣極，猛的一推開我，我的衣裳早已不整，讓他這麼一拉拉扯扯，此時也只剩下包裹住私密肌膚的碎布。我的厚顏無恥到了極點，仍舊豔媚一笑：“皇上怎不說話呢？”終於體會到那句所謂‘賤人’是指何許人也，我想此時此刻這個詞已在我身上實現得玲離盡致。那些該有的羞澀全部都拋之腦後，唯一不挺在我腦中叫器的只有一個聲音：激怒他！激怒他！
只因爲，他不會殺我。至少現在不會殺我！所以，儘可能地激怒這個嗜血、殘忍得連兄弟都會殺之的惡魔！
想着，我不禁微微彎起脣。
他的雙眸，死死的盯在我身上，那眸中的火焰愈演愈烈。而我，則巧笑望着他，故不把其眼中的怒火放在心上。一冷烈怒視，一嬌豔回眸，這樣的對視大概過了許久，終於，他只是冷冰冰的命令道：“滾出去。”
我一笑，彎腰撿起地上凌亂的衣物，漫不經心的披在身上，心中倒是異常欣慰：今晚的厄運，算是逃過了。然，正當我準備退身之際，他的話音又一次冷冷響起:“朕許你在殿外守夜！”冰冷的話語，淡淡傳來，我領會的柔聲回：“皇上放心安睡就可，臣妾會一直守候在殿外。”
他冷哼了聲：“最好如此。”話罷，他便倒躺在軟榻上，雙手枕着頭，像似極度不想見到我那般側過頭，閉目。
不再多加做逗留，持起原本零亂的衣物胡亂搭在身子上，微微對軟榻上的男子彎腰鞠躬：“皇上，臣妾退下了。”依舊嬌柔的聲音，依舊淡定的語氣，然後，挪步緩緩出了殿內，沒有一絲留戀。
夜空微涼，小雨依稀。
宮雀上空，卻有一稀淡薄之明月。在走廊裡行了幾步，卻有點盲目是從？
暗暗咬了咬牙，終究向雨夜踏了出去。正合宮侍衛受衛森嚴，走廊間不含來來往往的帶刀侍衛。但，他們卻不管喲半分。
於是，我腳步加快，目的地是：殿外。那麼應該就是正合宮的宮殿門口。好吧，他的守候在殿外我理解的是宮殿之外，而並非他的寢室殿外。我，是故意這麼理解的。與他對抗，居然讓我有了一絲絲報復的快感！
X
於此同時，正合宮。“娘娘，天色已不早，還請娘娘先行回宮吧？”一旁的杏兒苦口婆心的訴說。
於梓煙轉過身，美目張揚而高傲：“不，本宮就在這裡看個究竟。”“娘娘…”丫環越要在勸說，但見到主子臉色不悅，便有嚥了欲要出口的話，之後道：“以娘娘推測，仙妃娘娘得多久出來呢？”
於梓煙乎原本張揚殿內的身子乎而轉身，擡起手臂‘拍’的一下便結結實實打在丫環臉上：“賤奴才！看清楚了，本宮纔是仙妃！這皇宮裡頭第一個仙妃，唯一一個仙妃！”丫環一嚇，雙腿跪地，急急忙忙慚悔：“是，娘娘教訓的是，奴才愚昧，今後定會謹記娘娘教誨。”
“哼！濺奴若在胡言亂語，休怪本宮不客氣。”於梓煙語氣極陰，一雙美目在宮燈之下充滿兇惡。這樣的神情，熱得丫鬟頭直點地，口中更是責備：“是，娘娘說的是。”
於梓煙掃了周圍環境，念及在正合宮殿門口體罰宮女會惹來不是，想到此，她才朝丫鬟說道：“起來吧。”
丫鬟得命，隻字不敢多言，便匆匆起身。
這個仙妃主子在別人面前是一幅乖巧其善解人意的摸樣，連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可是，誰又想得到私底下卻是這般的難以相處，脾氣怪異不說，還動不動就體罰宮女。
雖然在她身邊伺候的人大多數都曉得這個事情，但又各個隻字不提。誰又怎麼知道身爲最低賤的下人，生命更是被看得一文不值，不說其他，就連最基本的小命也得隨時隨刻地謹慎。
這也難怪，皇上等爲這麼久，身邊的妃子只有於梓煙一人，其不管她到底得到了皇上什麼樣的寵愛，唯一能確定的是：惹到她，吃苦的還是自己。
“本宮打發走應貞將軍，爲的就是在此等候她的結果，若不出本宮所料，她不出多少時辰就會出來。”於梓菸嘴角高傲一揚起，續而喃喃：“這個皇宮只有一個仙妃，那就是我，其他之人誰也妄想呆在皇上身邊。”
丫鬟戰戰兢兢回：“依娘娘看來，那丞相之女和進去的這位，誰會是最大的絆腳石呢？”
“廢話！”於梓煙低聲吆喝，左右望了眼周圍，兇巴巴說道：“暗中議論是非，不想活命了是吧？”
“女婢之罪。”丫鬟慌而低着頭。
夜，雨滴滴答答的敲打聲至宮房上傳來。
衣裳被撕得暴露，不過卻也還好在退出殿內之時，把全部的衣物都拿了出來，所以當這些零零散散的衣料掛到身上那刻，自己卻有點好笑。就如，一個走投無路的可憐乞丐。多麼落魄的傢伙啊，可是我的心裡歡喜。對的，激怒他惹爆他就是我欣悅的快感！
也還有此時正值夜半，侍衛大多數都知道我是前來侍寢的妃子，其不管爲何出現在暗夜當中，但也威脅不了別人，所以至始至終沒有一個人上來質問。我倒也了得其然。
沒有任何遮擋工具的我，雖然一路腳步加快，但還是被澆得差不多。
感覺已經接近殿外臺階了，於是我的腳步加快，小跑幾步衝了過去。
怎料到---
“哦！”一聲尖喝，接下來是厲聲叫嚷：“哪個夠奴才這般沒長眼睛！”聽者，我心頭一懵，木然擡頭，吃驚：“梓---”恍惚紅瞄到還有其他人在場，那‘煙‘字被我生生吞下肚。
方纔是：我只顧得快步朝臺階而跑，同一時，於梓煙也恰好出現在那裡，導致兩個女子互相裝在一起。忽然的撞擊慣性，使得我倒退幾步，停在蒙雨當中。於梓煙則由身後的丫鬟及時伸出手扶住，纔沒有摔倒。
“是你。”見到我，她的面色由先前的囂張跋扈到盈盈得意。當然，我不懂她何來的得意，於是弱弱開口:“好久不見…”
“呵呵。”於梓煙笑了，一雙眼睛犀利的看着我：“真是趕巧呀，雨夜空氣甚好，整出來透透氣呢，怎又會想到在此見到梓煙妹妹。”她特意把‘梓煙’二字加重。我明白，她是在暗示我記得自己的身份。可是，這不很嘲笑嗎？彐曳根本從開始說的那謊言起，就已明白誰是真假水仙。更甚至他身邊的彐靳、應貞將軍都知道孰真孰假。然，她卻仍舊癡迷。
權位，真有這麼重要嗎？
“姐姐雅興至極，在這裡見到姐姐，妹妹也很高興。”我悽慘一笑，回道。她的一句雨夜，倒是把我喚醒，才恍然此時自己還站在蒙雨當中。於是，我腳步挪動，欲要往臺階上一邁。
於梓煙跨出一步，站到臺階上，正好阻擋了我的去路。愣愣地擡起早已被雨水打溼了的眼眸，望向眼前人，輕言：“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般冷漠？爲什麼曾經的友情就可以被權勢買走？爲什麼忍心讓我站在雨中？
“呵呵。”她甜甜一笑，做無辜樣：“是你先撞到本宮的，即使是皇上新納的妃子，但也是本宮之後。那麼，這點小小懲罰都接受不了呀？”話完，她轉眸問隨身丫鬟:“杏兒，你說是嗎？”
“膽子倒是大得很，盡然敢撞到皇上寵妃，還不快快道歉？”得到主子肯定，丫鬟的面色自是有些悻悻然。想必是因爲主子一向冷落慣了，此時此刻主子需要到自己，說出口的話語自是模棱有餘。
“夠了！”於梓煙冷冷掃了丫鬟一眼，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道：“妹妹可是皇上新納的妃子，怎可對新妃子這般無禮，本宮平常都是怎麼教你們的，這麼不懂規矩。”
“是，娘娘。”丫鬟恭謹的回到，然而看着我的眼色卻是不卑不屈。
靜靜的注視着她們的一來一往，我開始慢慢的消化掉這到底是在上演什麼樣的一齣戲。
知道我侍寢而來正和宮，想必是來探一虛實。來了正合宮後，又在返回時沒走，而選擇停留在宮殿門口，只爲了看我的笑話。原來一切都只是她耍的把戲，當衆大臣的面在皇上面前說我好話，納了我，然後又暗中瞧我如何被皇上虐待，夜班轟出殿。
想着想着，我不禁彎起了脣，臉上淡出釋放開的笑顏。
有一刻，於梓煙愣住，隨後冷冷瞪着我。
暗暗吸了口氣，我平靜開口:“仙妃娘娘，是我失禮了，還請娘娘不必海涵。”
“你什麼意思？”於梓煙不削的問，此時此刻空際正好有滴水珠砸進我的眼裡，那一陣模糊使我看不清她的臉色怎麼樣。
“什麼意思。”我重複着這四個字，平靜的笑了，然後我以足夠淡漠的語氣對她說道：“今晚的侍寢只是一場鬧劇，我依然是個卑微的宮女，皇上命我在殿外守候呢。娘娘大可放心，我不會威脅到娘娘的地位，不過，我倒不建議跟娘娘說一句---小心施仙子，丞相之女。夜已深，娘娘請回吧。”
“哼！”她心有不甘，想必我的態度平靜饒了她的興致，或許吧，在她心裡最想看到的是我被皇上趕出了寢宮，是多麼的沮喪多麼的悽慘。
於梓煙沒有再說話，她不削的回過身子，對一臉怔怔然的丫鬟說道：“回宮。”話罷，轉身就走了，身後跟着一路小跑的丫鬟。
於梓煙走了，雨點似乎也下得逐漸有些大了，打在臉上也有了些許生疼。
我慢慢的上來臺階，隔着蒙雨看到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姿，那刺目的身姿，無情的刺疼着我的心。
“走了，安靜了。”我自言自語，無力的坐在臺階上。夜半有風，不大，吹在我基本溼透了的衣裳上，鑽進身子竟也是這般寒冷。雨啊，原來你這麼討厭。雨，我不再喜歡你了。
不再。
我慢條斯理的拉着凌亂的布料，卷着身子，雙手緊緊包裹住自己。似乎，越是把自己包圍得越緊密，就越感到欣慰，和安全。
原來啊，我強裝的足夠耐力，遠遠不及在乎的人一兩句冷漠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