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應莫幽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戶村莊,敲開了一家人的門。
開門的是個婦人,我們說明了來意,她十分熱情地邀請我們進去,一面倒杯茶一面說道——
“鄉下人條件苦,我家那位經常要上山砍柴,再挑去城裡賣,順便打些零工,才能養活一家子。這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我一個人也習慣了。”
婦人有一個小男孩,憨頭憨腦的很是可愛。
他端了一杯茶遞給我:“夫人,喝茶。”
我笑吟吟地接過,在身後的行囊裡摸出了一把桂花糕,卻在轉身的瞬間將那茶水全潑進了進去。
我假意抿着茶,將桂花糕塞給小男孩。小男孩得了糕餅,很是歡喜,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婦人又邀請我們用晚膳,我藉口推脫了。
她看了眼我那見底的茶杯,忙又要再倒,我阻止了她:“一天行程下來,實在疲憊,夫人還是先帶我們去休息吧。”
應莫幽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動茶杯了。
婦人聽了我的話,抱歉地笑了笑:“哎呦,你看,來了客人我都高興壞了,說的是,二位跟我來吧。”
婦人在前帶路,將我們引到屋後的一間房前:“這本是我與相公的臥房,如今就讓給兩位客人,我與虎子在前堂擠一擠就可。”
我與她客套了兩句,她便離開了。
我和應莫幽進了屋。應莫幽一直沒有開口,待門合上後,他雙眉一凜,便將壓在喉間的一口茶吐了出來。
“有問題嗎?”我來到桌前,坐下問道。
“目前沒有發現。”應莫幽沒有歇息,而是在屋內四處梭巡。
桌上點了一枝香,已燃了一半,一縷輕煙嫋嫋升起。屋內有股淡淡的香味,我湊上前嗅了嗅,沒有味道,我微微勾了勾脣角:“這香如何?”
應莫幽輕輕瞥了一眼,聲色未變:“不需理會。”
也對,若是貿然掐掉,反而會打草驚蛇。
“就寢吧。”應莫幽撣了撣牀鋪,便躺下了。我思索了片刻,也不再說什麼,便和衣上了榻。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月朗星稀,村落間偶然傳來幾聲鳥鳴,其餘的,倒是靜得詭異。
這房間,同樣很靜。
窗外似有秋風掠過,有黑影一閃而逝。然後,門被輕輕推開了。
白日裡的婦人走了進來,她步子不快不慢,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慘白的月光灑進屋子裡,那婦人的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她一步一步地接近了牀榻。
現在,連鳥鳴聲都聽不見了,空氣中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婦人的手微微一動,便握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黑暗中,泛着陰森的冷氣。
她來到牀沿,而牀上的人,似乎還陷在沉睡之中。
屋子裡的香味散了。卻依舊能嗅到隱隱的殘跡。
婦人終於舉起了匕首。
“噗”——
是利刃穿過肉體的身影。
她的匕首還未來得及落下,便僵在了半空中。
應莫幽將手中的匕首狠狠抽了出來,那婦人竟然沒有朝後倒去。
他又補了幾刀,可她依舊一動不動,有月光從窗縫間透進,依稀能看到,她慘白的面容,呆滯而又空洞的眼睛。
“攝魂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