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國君走後,侍衛長上前問天乙:“殷候,你朗格請示國君和公主,重視那個奴隸呢?”
“這個,你們就不曉得了吧。”天乙笑了,“我這次迎娶公主的目的,是要接走那個奴隸。伊摯是個人才,我單獨要伊摯,有施國君肯定不會給的,我纔想了這個娶親的辦法,把伊摯要過來了。”天乙隨即招手,叫過來伊摯,對他說道:“從此,你就是我的尹,我們殷國的所有大小事,都交給你打理。我曉得,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謝謝殷候對伊摯的信任。”伊摯對着天乙鞠一躬,“摯本是奴隸,殷候能信任我,伊摯一定竭盡全力,幫助殷候管理好殷國。”伊摯說着話,臉上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淚花。從此,有人叫他伊尹。
3
昆吾國君逼迫交出了一百個奴隸才送走了有施國軍,回到堂屋裡,心疼了好唱一段時間。待心情平復下來,國君想起那天談判是的情景,心裡不禁起了詫異:前面有施國君死活不鬆口,一定要三百個奴隸,五十畝土地,爲啥子進去了一趟,出來就鬆口了?昆吾國君越想越不對,“一定有人制約着有施國君!”那麼問題來了,回事誰呢?
現在,情況變得複雜,昆吾國君明白,光靠自己已經控制不知局面了,於是站起身喊道:“信使。”
“族長,有啥子事嗎?”兩個信使進來。
“你兩個現在就出發,去斟鄩,”國君說道,“就說,有施國進攻昆吾,打死了我昆吾兩百子民,搶走了一百個奴隸。”
“是。”兩個信使拿了口糧烤餅就來斟鄩了。
斟鄩,後宮外。
圉園深一丈,闊四丈,四周牆壁直上直下,只有一條通道與外面連接,用幾道柵欄封閉。圉園內,一個身形魁梧高大的壯漢,正與一隻雄獅搏擊。雄獅脖頸上的鬃毛因跳躍被風吹動散開,形同定了一把大傘,脖頸胡迪粗大了三兩倍。獅聲低吼,圉園顫動。
壯漢雙手力擒獅尾,雙腳猛蹬大地,在與雄獅較勁。“吼——”一聲吼叫,獅子猛發力,向前竄出五步,帶動後面的壯漢跟着前進五步,壯漢的雙腳隨即在地上梨出來了兩道長長的溝渠,潮溼的黃土翻出來,堆成四條直線。
雄獅因爲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竄出五步後,終於力竭癱倒地上,不動了,只一味地張嘴大喘氣。壯漢也筋疲力竭,雙手垂在腰下,連頭上的汗都顧不上擦了。
柵欄外手持刀斧弓箭、嚴陣以待的侍衛懸着的心,隨即也放下來了,長長出了一口氣,神情懈怠。侍衛長過來,打開通道柵欄,壯漢出來了。
“今天朗格樣,還過癮吧?”侍衛長笑問着壯漢。
“過癮過癮。”壯漢笑道,“不過,就是有點太大,我都差點玩虛脫了。這獅子的力氣太大了。”
“夏後的神力,我等侍衛自嘆不如。”
“那是!”履癸嘆道,“你們跟在後面,也就是個樣子。”履癸說着話,大踏步進了後宮。一進來,履癸就看見宗伯、冢宰站在宮門口漫步轉着,於是隨口問道:“有事嗎?”看見二人似有大事要說,履癸有說道:“待我洗一下,出來再說。”說完進去了。
半個時辰後,清洗後的履癸安靜地坐在杌子上,手裡端着水慢慢喝着,擡眼看一眼宗伯、冢宰,說道:“說吧,啥子事,等不到明天早朝?”
“昆吾信使來了。”宗伯站在履癸面前說道,“說是,有施國進攻他昆吾,打死了兩百子民,還搶走了一百個奴隸。”此宗伯是新上任的,上次被履癸打爛臉頰的宗伯因臉頰潰爛,已經死了。
“有這事!”履癸驚歎道,“他們爲了啥子事打起來的?”
“我後啊,這事不簡單。”冢宰說道,“昆吾國是終於我大夏的諸侯,而有施國好像在跟着殷商跑,他兩個打起來,表面上是他們兩家,實際上則是我大夏同殷商在較量。”
“胡扯!”履癸大聲喝道,“殷商是我姒夏的諸侯,他有啥子資格同我開戰?你居然還說,雲商把我打敗了!真是瞎說!”
“我後誤會了。”冢宰趕緊辯解道,“他殷商是我大夏的諸侯,天乙是夏後封的殷候,他是沒得資格和我後抗衡的。我是說,昆吾是服從我大夏的諸侯,現在昆吾打敗了,大夏應當幫助昆吾,打敗有施國,以證明我大夏的威嚴、武力。”
“有施國不過一個小諸侯,在我履癸眼裡,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螞蟻。”履癸說道,“我赤手空拳都能把獅子打敗,一支螞蟻算得啥子!”
“當然,有施國那隻螞蟻,算不得啥子。”宗伯說道,“主要是,我們這邊的昆吾需要我們大夏的幫助,否則過不了多久,昆吾就被滅了。”
“他敢!”履癸站了起來,“沒得我履癸發話,我看哪個敢滅我姒夏的諸侯國?!”喊完停了一陣,又說道:“明天早朝上,議一下出兵有施國的事。”
“是。”宗伯、冢宰應道,轉身走了。
次日早朝上,值日官喊過“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宗伯講究出班說道:“我大夏諸侯昆吾受有施國圍攻,派來信使,請求我後栽決。”
昆吾信使趕緊對履癸說道:“有施國殺了我昆吾兩百子民,搶走奴隸一百人,請求夏後派兵,維持次序。如此,實乃昆吾幸甚,天下幸甚。”
“小小有施國,囂張太甚!”大殿上頓時起了騷亂,大臣們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安靜。”履癸一聲喊,下面頓時靜了下來,“大家說說,是否需要出兵有施國?”
“一定要出兵壓制有施國,”司馬出班說道,“不然,天下大亂了。”
“有施國一個小國,朗格打敗了大國昆吾?”司寇出班說道,不過離題萬里,“真是想不通啊。”
旁邊的司馬立即把司寇攔回來了,“夏後問,要不要出兵?你別亂說打岔。”
“當然要出兵壓制有施國,”司寇應道,“維持我大夏的次序,維持中國的次序。”
羣臣跟着喊道:“要出兵!”“必須壓制有施國!”
“攻打小小有施國,出兵以前兵士,兩百箭士即刻。”司馬擡頭對上面的履癸說道:“請夏後允許我帶兵出征,消滅有施國。”
“諸侯只見打架,滅國就過分了。”吏部冢宰出班說道,“教訓教訓他們,讓諸侯們守規矩,就行了,滅國過分了。”
“好!”履癸一聲喝,“兵士一千,箭士兩百,出兵有施國。我親自出徵,恢復天下次序。”
履癸選兵部司馬爲先鋒,帶兵來到有施國都外,對面是一羣手持棍棒的莊稼漢子。看着這羣漢子,人數與夏軍想當,兵器沒法比,履癸不覺笑了,
“這就是你們有施國拿出來的兵士嗎?”履癸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履癸一人就能滅了你們。”
履癸說着就要衝過去,被司馬攔住,“我後不可大意,這事在戰場上,與獅虎不可同日而語。待我用箭矢射殺一陣,我後再衝殺過去。殺他個痛快。”
“不用!”履癸一口拒絕了,扭身衝了過去。
“箭士上陣!”司馬喊道,“射殺兩邊的有施軍。”隨即兩陣中間,箭矢如蝗蟲般向着有施君飛去。
再說,履癸赤手空拳衝進敵軍陣中,抓住一人,兩手用勁,這人就成了兩塊,鮮血和屎尿灑落地上。有施軍手裡的棍棒對着履癸,輪番攻擊,打在履癸身上。履癸對之視而不見,一味地抓住人就撕,不一會,履癸身後、身邊就撒了一地的屍塊和血水,同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瀰漫在周圍。
這時候,一支粗大的棒子對着腦門砸下來。履癸不等他砸實,隨手一撈,抓住棒身,往前一帶,一個兵士就被扯了過來。履癸抄起來,兩手一分,地上就又多了兩塊屍塊。
在履癸感覺到撕人吃力時候,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少,不由跑前幾步……
“別打了,別打了!”忽然,一個聲音傳過來。履癸不由停下來,看見一個老頭站在對面,只聽他在喊着,“有施國願意投降,貢獻出他的一切。”老頭帶着四個老人跪在地上,向着履癸祈求。
“啥子,你們想投降了?”履癸過來抓住一個老頭,還沒用勁,這老頭就成了兩塊。把手裡的屍塊扔在地上,問地上的老頭:“想投降也要得,把你們國裡的貝殼全獻出來,還有美女,否則……”
“有有,有,”有施國君趕緊應道,稍慢,他自己就成了兩塊死屍了,“錢有,美女也有。”看到履癸已經住了手,國君扭頭對身邊的一個老頭說道:“族佬,趕快去我堂屋,把框裡的錢,妹喜帶出來,另外再選四個漂亮的侍女送出來,快!快!”族佬起身,回國君院子去了。
這時候,剛纔還喧囂不止的戰場安靜下來了,履癸扭頭四周一看,敵軍只剩下兩百來人,沒精打采地站在地上,手裡的棍棒撒了一地。空地上堆滿了死屍,全都插着箭矢。
族佬回到國君院裡,叫人擡出裝錢的竹筐,看着四個站成一排十二三隨的侍女,就等妹喜出來。過了半天,妹喜來到族佬面前,默然無語,愁眉苦臉。
“現在,我有施國到了滅國的邊上,請公主出來救救我有施國,救救我們的族人和子民,”族佬聲音嘶啞,淚流滿面,“同時也救救你的爸爸國君。族佬這裡給公主磕頭了。”族佬說着就要跪下。
妹喜趕緊把族佬拉住,說道:“族佬,不要囉嗦了,妹喜曉得大義。捨身救國,妹喜死了也值得!”
當妹喜跪在履癸面前時,梨花帶雨,聲淚俱下,“有施國民女妹喜願隨大王左右,灑掃房屋,替大王暖被窩。”妹喜說的聲音哽咽,泣不成聲,“只求大王饒恕有施國的罪過。”妹喜說罷,以頭觸地,“我有施國子民,永遠都誠心誠服大王,做大王的奴隸。”
聽着地上“咚咚”響的聲音響過好一陣,履癸才從幻覺中醒悟過來,彎腰伸手拉起來妹喜,滿臉的憐愛,驚喜道:“我的美人,你說啥子就是啥子,趕快起來吧。”妹喜站起來,眉頭上已有雪珠滲出來,星星點點,印着慘白的臉色,煞是迷人。履癸一把把妹喜擁在懷裡,“我的美人兒,磕頭嘛,磕兩下就是了,你朗格把頭都磕爛了,心疼死人了。”
“妹喜願意隨在大王左右,”妹喜低着頭小聲說道,“只求大王饒恕國君,留下有施國。”
“饒恕,留下,”履癸連聲說道,“饒恕國君,留下有施國,遣返錢財。”看着懷裡憐憫可愛的美人兒,履癸的心都碎了,輕聲對妹喜說道:“我的美人,別哭了,我們回斟鄩。”這時候,履癸眼裡只有妹喜,扭頭衝兵士喊道:“回帝都。”
大軍凱旋迴都,司馬領着兵士去了校場。妹喜跟着履癸進了後宮。
“侍女,趕緊給我的美人兒拿衣衫來換,這一路上,塵土飄揚,汗水不斷的,髒死了。”履癸滿心歡喜地摟着妹喜回了宮,衝宮裡的侍女們喊道。然而,妹喜換上新衣衫,臉上卻沒有笑容,始終陰沉着臉,見了誰都一樣。履癸扭頭看見妹喜的模樣,不禁心疼,問道:“美人兒,有啥子不高興的事嗎?哪個惹你了?”履癸一路勞累,自己也哈欠連連的,“告訴我,我跟解決,把他殺了。”
妹喜只是微微擺動一下頭,以示沒有。她那滿頭烏黑的長髮隨着頭的擺動來回地愰,像履癸心裡當期的漣漪,一層一層地盪漾開來。
“是這衣衫不好?”履癸輕聲問道——妹喜晃頭。
“是侍女服侍得不仔細?”
妹喜一時神情恍惚,沒有晃頭。
履癸立馬招手,指着剛纔服侍妹喜的侍女,“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