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王:年幼姬誦周公輔1

1

太子姬誦心裡很不是滋味!

眼看着老漢要翹辮子、自己就當上週王了,到時候啥子事情都可以自己一個人做主,說了算數,可是那個老不死的,忽然又給他弄出來兩個老東西,還說要他當作自己的老漢伺候。我呸!老子有一個老漢就受夠了,朗格又鑽出來兩個老不死的,還來管老子。哎,我姬誦真他媽命苦啊!

一想到,這兩個活蹦亂跳的老東西,姬誦心裡就心煩意亂:這兩個老東西,看樣子,朗格也要再活個二三十年的,到時候,別他媽活過我姬誦啊!那就真說不清楚,是我當王,還是他兩人當王了。

想想都惱火!姬誦把頭埋在雙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子,你在下想啥子哦,學大人,倆手把頭捧住的?”侍女進來問道,“該吃飯了。”

“不吃!”賭氣的一聲吼叫後,一陣陣誘人的烤肉香味透過鼻子鑽進來,喉嚨間就發出聲聲的“咕嚕咕嚕”吞嚥響聲,姬誦深處一隻手,一把抓過來侍女捧着銅盆裡的烤羊腿,就肆無忌憚地啃起來,人都來不及看一眼,三兩口就把烤肉嚥下了肚子。

“這不就對了嘛。”

聽到聲音不對,姬誦擡眼就看到姬旦的小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於是趕緊站了起來,“四爸,你朗格來做侍女的活路嘛,誦朗格當的起嗎?坐,坐,請坐!”姬誦趕緊爲周公旦讓座。

“聽侍女說,太子在跟她們賭氣,不吃飯,”旦說道,“我就過來看看,結果還真是啊。我說太子啊,你爸武王雖說讓我倆輔佐你治理國家,可是王還是你在當,我倆不是王。你要是,把身體餓壞了,我們大中國,可就沒得王了哦,到時候,我們中國人都去聽那個的嘛。”

“都是你們……”姬誦伸手一指兩個侍女,“啥子事情都去給四爸說,有啥子說得嘛,真是的!”

兩個侍女趕緊低下頭,強忍住心上的笑意,做出鎮靜自若的樣子,“我們還不是怕把太子餓壞了,擔不起責任嘛,請太子原諒。”

“他倆做得很對頭的,呢不要責備她們。”周公說道,“太子,你現在還小,才九歲,好多事情都還不曉得。我和你五爸奭,鮮幫你處理好政事,帶你長大一點,懂得事情了,就把王的權力還給你,你還是我們的周王,曉得不?”

“我曉得了。”姬誦低聲說道,“本來,現在就是我爸武王在當王,誦只是將來的周王,而我老漢病了,不能上朝,四爸、五爸在替我老漢,誦還落得輕鬆,有啥子不好的。”

“這個想法就不對了,啊!”周公及時糾正說道,“我倆替你當政,不是讓你輕鬆,是爲了給你一個成熟起來的時間段,你得快速成長起來,纔要得哦。你要快速地接過你的周王的職權,擔當起你作爲一個周王的責任,纔要得的。我和你五爸,將來肯定是回死在你的前面,不可能替你當一輩子的王,讓你一輩子都輕鬆地過日子的。”

“我曉得了,四爸,”姬誦趕緊承認錯誤,“誦回很快成長起來,成爲一個真正的周王的。”

“好好吃飯,不要和侍女們鬧脾氣,”周公旦走前再次提醒姬誦,“趕快成長起來。”

“曉得了。”看着姬旦的背影在後宮大門口消失,姬誦的眼睛有盯向了兩個迷人的侍女。不知爲什麼,總覺得這兩個侍女的身影一直在心裡晃來晃去的,揮之不去。

“太子,你心下又在想啥子?”最迷人的侍女妹妹的笑容深扎姬誦心底,“是不是又是那些齷齪的、不可告人的思想了?”

“我啥子都沒有說,你就曉得又是齷齪的、不可告人的思想了?”姬誦批銷肉不笑地,“嘿嘿,你倒是告訴我啊,那些齷齪的、不可告人的思想到底是些啥子。”嘴裡說着,雙手就不自覺地向渾身散發着誘惑人的侍女伸了過去。

“太太,太子,不可亂來。”侍女吃過姬誦的虧,嚇得挑起來多的遠遠的,“你要在這樣子,我我,又去告訴周公了。”

“你敢!”姬誦嘴裡儘管說着狠話,可那伸出去的兩隻手卻暴露了他心底的膽怯,屋裡地垂下來了,整個人一下子沒了精神,“再去給我那塊烤肉來,我還沒吃飽呢。”

“要得。”侍女轉身去了伙房。

又吃了一塊烤肉後,姬誦在院裡跑步一陣後,天色就黑下來了,回來在臥室裡看了一陣侍女們爲他收拾房間,姬誦上牀躺下,人就進夢境,一覺睡了過去。侍女進來熄了塘火,也回去休息了。

不知什麼時候,耳朵裡有了聲音,這聲音慢慢吵鬧起來,讓人的睡意退去。姬誦朦朧中,仍不想睜開眼睛,翻了一個身子,面朝裡,拉過來被褥蓋住頭,繼續睡。但是,外面的吵鬧聲音很大,無論怎樣,睡意一下子全沒了,姬誦不由有些生氣,衝外面喊道:“朗格回事?出去看看,叫他們別吵了。”喊過後,外面沒有動靜,姬誦又大聲喊道:“侍女!侍女!你們出去看看,朗格回事情。”沒有得到迴應,姬誦只得掀開被褥,睜開眼睛一看,外面天已經麻麻亮了,外屋的侍女不見一個人,“人呢,都到哪裡去了?”

姬誦出來每間房裡找了個遍,還是一個人不見,不由怒髮衝冠了,“媽的,這幫狗日的!”正罵着,門外進來一人,姬誦擡手就一拳打過去,那人即可就仰面倒下了,嘴裡同時發出一聲“哎喲”。聽這聲音很熟悉,姬誦這才細一看,倒在地上的,正式自己喜歡的那個侍女,就趕緊伸手把他拉起來了,嘴裡抱歉說道:“朗格是你嗎?”

“我聽到太子的喊聲,就跑過來了,”侍女手捂着鼻子,指縫間滲出來鮮紅的血跡,“哪個曉得,我人還沒有進來,你就給了我一拳。哎喲。”

“我喊了半天,這屋裡都沒得人應。”姬誦委屈地說道,又大聲叫起來,“你出血了,朗格做?”

“沒事沒事,這事鼻血,沒得事得,你別叫。”侍女趕緊止住姬誦,“你一叫,臣、宰就曉得了,我們害得受處罰。”侍女把頭仰起來,朝天望一陣,鼻血漸漸就止了。

“外面啥子事情,吵得我都睡不成瞌睡了?”見鼻血不流了,姬誦心裡就放鬆下來,問道。

“武王死了。”侍女說道,“昨夜半夜似的,大家都去看死人去了。”

“啥子?我爸死了!”姬誦猛地一下子慌了,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太子,把外套穿上,彆着涼了。”侍女跟在後面,又跑出來了。

後宮裡,武王的屍體早涼透了,屋裡聚了一堆的人,周公姬旦正在裡面訓斥着所有看熱鬧的人,“看啥子看?又啥子好看的?不就死了一個王嘛。都散了,都散了,各自去坐各自的事情去。都散了。”

在周公姬旦的呵斥下,人們很快都散了。這時候,召公姬奭、畢公姬高陸續進來了。

“太子,你進來。”看到人羣后面的姬誦,周公旦喊道。太子趕緊進屋來到屋裡。旦對大家說道:“現在,武王死了,過不克一日無主,太子該繼位了。但是,是先祭祀下葬武王,還是先讓太子登位,大家都說說吧。”

“我覺得吧,應該先讓太子登位,再有太子做主,祭祀下葬武王。”姬奭說道。

“我不贊同,”畢公高說道,“太子登位,要住後宮,總不能讓太子,和已經死了的武王住在一起吧,那多不吉利啊。所以,我認爲,應該先祭祀下葬武王,在讓太子登位。”

“我贊同,先祭祀先王,我再登位。”姬誦說道。

“行,先祭祀武王。”但說道,“這個祭祀的人牲呢,應該多少個?十個,還是五個?”

“十個,是不是有些少啊?”畢公高質疑了,“我覺得吧,怎麼也得五十個纔像樣子嘛。”

“五十?”周公睜圓眼睛驚叫一聲,“我姬姓文王,一向以仁慈治理天下,我們朗格能一下子就燒死五十個人牲呢?這樣子豈不比殘暴不仁的商紂王還殘忍嗎?不行,五十個太多了。”

“太子,你馬上就要登位當王了,”姬高無法和姬旦爭鋒,轉向求助於姬誦,“你那個主意吧,是五個好?還是五十個好?”畢公特地把數量“五十”說得重一些,以提醒姬誦選擇數值“五十”。

“這事還是讓周公做主吧。”姬誦退縮了。

“你……!”畢公失望之極。

“我做主,就是五個人牲。”周公決定了。

在幾天後的祭祀上,周公讓人把武王姬發的牌位擺放在文王的旁邊,處於最左邊位置上。燒了五個在東夷等國抓來的俘虜後,就把姬發的屍體和幾件銅鼎下葬在墓坑裡了。隨着陪葬的,還有,姬發生平使用過的飯豆、水豆、斧鉞、刀、箭、弓等物品。

藏完武王姬發後的第三天,太子姬誦就在周公的主持下,身穿周王冕服登位了,就是成王。

2

位於灃水河邊的鎬京,是周公主持建築起來的。鎬京始建於武王,完成於成王時。

宮殿建築在高臺上,臺基全由夯土築成,牆體分三種,爲夯土牆、土坯牆、木骨草泥牆。草泥牆用稻草麥秸拌着泥建成,牆皮抹有兩指厚的細砂、粘土摻合物,再抹薄的白灰面。柱礎有三種,有整塊的礎石,又有用大塊河卵石分層鋪築的柱礎,更有夯土的柱礎。爲了承重和防水,柱礎都較粗大,深入地下及三尺。屋頂擋雨的瓦,是瓦火候低,有紅褐、灰、黃灰三種顏色,板瓦、筒瓦,分大、中、小,大型瓦當飾有重環紋,中型瓦當有三週弦紋和重環紋,小型瓦當爲素面,無裝飾。

宮殿又分兩區,河東這片時人稱鎬京,河西一片時人稱灃京。鎬京東西分三排,間隔二十五步,每排宮室長九十步,寬二十五步,各有房舍七到十間,

後宮和大殿合在一處,是一個左右對稱,以影壁、門道和後院的過廊爲中軸線的三進院落,長一百五十餘步,寬九十餘步。影壁稱“屏”或“樹”。屏後是第一進,是門道和兩側的東西門房,門道南北長近二十步、寬十步,門房“塾”南北長不倒二十步,東西寬二十多步。第一進之後有庭院“中廷”,冊命禮時便要“入門,立中廷”。

然後是第二進,中間爲大殿“堂”,是周王議事的地方,是主體建築,南北寬近三十步,東西長不到四十步。大殿前有西、中、東三臺階,中階在往東偏離中軸線三步遠處,西階爲“賓階”,東階爲“阼階”。大殿的前廊有擎檐柱,廊基寬三四步。大殿西半部有四個窖藏,十後宮儲存糧食、肉食、美酒的地方。第二進之後,有過廊和東西兩側對稱的小院,過廊南北長二十步,寬九步,東西兩小院爲正方形,長寬都不到九步。第三進有平列的“室”五間,通寬七十步,進深三步。

整個院落的兩側有東西廂房八門,左右對稱排列,通長不到一百五步,寬二十步。豳人在鎬京的宗廟,仿照大點樣式建築,進建築是宗廟。在西廂的第二室堆放有大量占卜用甲骨,是“龜室”。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

在灃水西岸的灃京,建築樣式和鎬京一樣,只是規模略小。是大臣們的值事府院和其家人們的下朝後的休息住所。

走在自己主持建築的鎬京宮殿廊道上,周公姬旦的心情十分平靜,只因爲現在的成王,年紀還十分幼小,不懂得處理朝政,所有政事都得周公親自幫着處理,一天忙下來,周公臉誰教的時間都沒有了。

“王……”大宰來到周公身邊,套着近乎。

“說過到少次了,你朗格改不過來呢?”周公打斷大宰,“我只暫時代替成王處理政事,周王還是成王姬誦。曉得不,再不要亂叫了?叫我周公就要得了。”訓斥完,周公又用親密的語氣問道:“剛纔你想說啥子事情呢?”

“哦,周公啊,”大宰說道,“我接到齊國信使的信件,說太師姜尚死了。他的娃兒派人來,向你報喪來了。”自姜子牙去了自己的屬地,朝中大臣們就不再喊他“軍師”、“尚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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