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一直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房間裡的泡麪也快讓我吃的差不多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無事可做也懶得出門,在這住了這麼多年的城市裡也沒什麼好朋友,難道就沒人想起看看我嗎?我望望陽臺上的那些都快要風乾了的“祭品”,再看看空蕩蕩的屋子——今天是周幾了?我想我已經徹底把日子過傻了......
許久未曾響過的手機鈴聲忽然大振,驚得我立刻拿起手機——
“安心,你在家嗎?”
“你是......”
“我是盛平,我在你家樓下,我現在上去了額。”
這時我聽到門外傳來盛平的說話聲,我忙打開門。我清冷的房間總算是有點人氣了,我邊想着邊往廚房裡拿水果,盛平走進房間,手裡拿着個塑料袋,他徑直走到房間裡,當我拿着水果走到他面前的時候,首先展現在我眼前的是我那件大大的已經乾透了卻依然鮮紅的雨衣,這些日子天氣不錯,雨衣又沒有受潮,我摸着雨衣,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了心頭,跟隨了我這麼多年的東西,真慚愧,我這些天都沒想起你來......
上午的陽光還是很明媚的,風把窗簾吹起,衣襬也跟着飄了起來。
“這件雨衣上的號碼,我還是沒弄懂什麼意思。但是案件調查確實有了新進展,一個清潔工和我反映小羅事發當天去書店的路上,曾有個人陪同她一起去的,可是並沒看清楚是誰,我們找錄像看到的也只是一個個子較高的中年男人,沒有看到臉,裝備的較嚴實,正在進一步排查。而且,我們也確認當時確實有一件紅色的雨衣披在小羅身上,不過看當時的情形,應該是掉落在她身上的樣子。而且當天我們進書店調查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件雨衣確實是你的,因爲書店裡沒有雨衣,而你說過有件雨衣在那裡的對嗎?”盛平一臉憂慮。
“那麼,小羅的死應該不是自殺了?”
“不一定,因爲現場確實沒有他殺的痕跡。這件雨衣,先還給你吧......”盛平搖搖頭說。
“曉剛哥哥回家了嗎?”我接過雨衣,坐了下來。
“他過兩天還會來的,他回家去拿一些東西,他說用的着。”我點點頭。
“這些天你也沒有出門嗎?”盛平環視了一下我亂糟糟的房間,已經是標準宅女特有的樣式了。
“嗯......懶得出去,再說我也怕冷......”
“萍姐呢?去上班了嗎?”
“是啊,她最近早出晚歸忙的很。”我又不由得想起了小羅在的日子,閒來無事的時候一起逛街也是相當開心的。
“以前我和小羅有時間的話還是會一起去逛街的,有時輪到她休息她就去我的書店看書,等到我下班的時候,也會一起去逛一下週圍的小攤呀商店之類的,夏天天黑的晚,我們也常常在附近多走走,雖然沒什麼熱鬧的地方,但是心裡面也很開心的。”
“你這件雨衣是從哪裡買的?”盛平忽然間問了我一句。
“我這件......我這件應該是小羅送給我的吧,那天我過生日,她送給我的......不過,雨衣的話,應該哪兒都有賣的吧,小羅是一家公司的文員,她單位附近比我那裡繁華的多了。”
“嗯......那她的單位附近你去過嗎?”
“去過一兩次,不怎麼熟。”
“不過......”我擡起頭,
“如果照你們所說,披在小羅身上的那件雨衣是我的的話,我記得那一件是在我單位附近的一家商店裡買的,具體何時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質量很好,用了很久了還很新呢。”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盛平站了起來,“你還記得那個商店在哪裡嗎?”
“啊?又要出門嗎?”我愣了一下,
“怎麼,不方便嗎?”盛平嚴肅的表情忽然消失不見了。
“沒啊,好吧......”我瞅瞅鏡子裡自己一身睡衣邋里邋遢的樣子,站了起來。
已經是初冬,今天還是有點冷,但是在房間裡悶壞了的我此刻的感覺卻像是重生了一樣,一出門反而活力無限了。
“你在書店上班幾年了?”
“好幾年啦,四五年有的了。”我笑笑,
“四五年?”盛平斜眼看着我,
“小丫頭,你纔多大啊?大學一畢業就在這裡了嗎?”
“哦......差不多吧。”我對於盛平的問題感覺像是查戶口,難道這是警察的通病嗎?
這次我們很快就到了書店附近了,望着依舊平靜的街道,看着熟悉的招牌,我感覺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眼前緊關的大門卻告訴我,這裡已經很久沒有營業了,“暫停營業”四個字,紅紙黑字粘在拉下的門外,讓我感覺眼前的場景無比荒涼。我快步走過書店,盛平跟在我後面,不遠處中學裡傳來鐘聲,下課了嗎?還是要上課了呢?拐過一個小路口,我們在一家不大的門面房前停了下來——久發
商店。
“就是這裡。”
我望着已經有些斑駁的招牌,順着店往前走一百米左右就是中學了,這所商店主要是賣一些文具小吃之類的小百貨。盛平走了進去,屋內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出來,默默的望着我們,應該是店主吧,沒有商家笑臉相迎的那種態度。
“有雨衣沒?”盛平也望着店主。
店主麻利的走到櫃檯裡,伸手從底下掏出好幾件花花綠綠的雨衣放到了櫃檯上。
“紅色的......就這幾件嗎?”盛平從包裝袋裡拿出了一件,展開來邊看邊問。
“就這幾件,最近沒進貨。”店主望望正在拆開另一件紅色雨衣包裝的我,慢慢的說。
我摸着手裡的這件,感覺質量沒有家裡的那件好,薄多了,而且這個紅色也沒有家裡的純正,也因爲存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吧,猛的拿出來還有一股潮呼呼的味道,感覺很不好,而且裡裡外外也沒什麼符號,盛平那件也是,我又隨手拿起另一件。
“哎,你們買嗎?”店主顯然對於我們兩個人在那裡胡拆亂翻感到不滿。
“要的要的。”盛平把手裡最後一件雨衣隨意的裝在了原來的包裝袋裡。
“我就要這件了,多少錢?”我望着盛平那副不買也得買了的表情,有點忍俊不禁。
一無所獲的我們,從店裡走了出來,回頭我又望望前面的中學,應該也差不多快放學了吧,看天色,已經臨近中午了。
忽然盛平拽了下我,
“怎麼了?”順着盛平眼光的方向,我又回頭看看店裡,老闆娘正站在櫃檯裡一件一件疊着被我們拆開的雨衣。
“門牌號。”盛平小聲說,像是自言自語.
“門牌號?”
我也望了一下——“110”,這家店的門牌號是110。我忽然想起雨衣上那一串數字,“94110”,對呀,如果是指門牌號的話,那“110”指的是久發商店,“94”就是——我的書店。
沒錯,我所在的書店,門牌號就是94。
可是,這兩者真的有聯繫嗎?我並不認識久發商店的店主,而她也顯然不認識我,難道那個認識我的人並沒有出現嗎?還是我認識的人沒有出現呢?一連串的疑問讓我迷迷糊糊的,我望着盛平一臉凝重的樣子,顯然他也有很多不解,”去吃點東西吧。”盛平說着,帶我走進了學校旁邊的一家小餐館,校園的鐘聲又一次響起,下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