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星期四天氣陰有小雨
今天很特別,因爲我用農曆記錄了這一天的日期,農曆,即陰曆。
今天安心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她的店裡今天並沒有多忙,但是她卻告訴我,今天還是有些忙碌的,這讓我有點大惑不解。
傍晚的時候,本想等安心一起下班的,可是,她卻非得讓我先走,或許是怕我一個人走路上不安全,但是,她若是一個人下班,不也是很不安全嗎?我很擔心她,可她的倔脾氣一上來,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我只好順從的先走了。
很奇怪,今天萍姐也回來的很早,剛到家,萍姐就在桌子上放了一大籠雞蛋,然後先往我手裡塞了兩個,我還真有點餓了,扒開皮就想吃,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洗手,連忙去了洗手間,到了洗手間,嚇得我魂飛魄散——
馬桶上竟然有一片鮮紅的血跡——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萍姐從廚房跑了出來揮着手中的大菜刀告訴我她剛剛殺了只大公雞,然後轉身又去廚房裡忙活了,我戰戰兢兢的把洗手間清理乾淨,洗了把手,出來之後,想起剛纔血糊糊的場景,再看看桌上紅皮白皮的雞蛋,忽然間沒了胃口,我走到廚房,果然看到萍姐在清理着盆中的大公雞的肚腸,旁邊還有些亂蓬蓬的冒着熱氣的雞毛。
“萍姐,今天要開葷嗎?”我當時這麼問她的時候也有點奇怪,因爲我的家鄉沒有三月三要吃大公雞的風俗,街上賣青團的倒是不少,當然,因爲清明也快來了的緣故,但是三月三吃的話也不稀奇,樓下時不時的傳來了鞭炮聲,據說,三月三也是鬼怪喜歡到人間來的日子,所以要用鞭炮震懾住他們,本來我想今天踏青,可是天上下着小雨,就算了,這麼想着,對了,安心的雨衣還在我這裡,不過雨這麼小,根本不需要吧,嘻嘻。
可萍姐說不是,不過這個大公雞確實要煮了,只見她把洗的乾乾淨淨的公雞放到了鍋裡,公雞的肚子裡還塞滿了黑乎乎的東西,我看着她轉身收拾着地上的雞毛,萍姐幹活還是相當利索的,呵呵。我不懂,但是看萍姐莊嚴的掀開鍋蓋看着鍋裡的樣子又不好說什麼,轉身進了房間——陽臺門打開着,一陣陣的風正時不時的吹進房間裡,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萍姐是怎麼回事?怎麼去陽臺不關門呢?
不過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日子久了你也不好說她,我走到陽臺上準備關門,卻忽然發現陽臺上竟然端端正正的擺着一盤水果,還有一盤糕點,萍姐真的是要祭拜什麼東西嗎?
忽然萍姐不知道何時站到了我身後,嚇了我一大跳,當時的萍姐面無表情,只是讓我伸出手來,
我伸出手指,冷不丁的,萍姐就在我手指上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迅速的劃了一下,瞬間手指一熱,然後冒出了一個血珠,我慌忙縮回手,可是萍姐卻抓着我的手不放,那一刻,我看到她的表情都有點猙獰了,萍姐使勁的揪着我的手,我慌亂的想要掙扎,這個時候,萍姐忽然像瘋了一樣,一把拽過我的頭髮——
“你給我老實點!你要不這樣,我們......都得死!......”
——萍姐的這句話我到現在也忘不掉,她的眼神也非常可怕,像是着了魔一般,我當時完全嚇傻了
,我從來沒看到萍姐這個樣子,直到現在,我都能感受到萍姐當時身上的寒氣,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我的手被萍姐使勁的捏住,我看着手指的傷口在不斷的變大,然後一滴滴的血滴到萍姐手中的碗裡,我漸漸平靜下來了,我忽然間發現萍姐的手上纏着一個創可貼,難道她也割了自己的手了?可這又是爲什麼呢?
血在碗底開始凝聚,萍姐鬆開了我的手,看都不再看我一眼,拿着那隻盛着我的血的碗向廚房走去,我站在陽臺上一動都不敢動,萍姐太可怕了,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萍姐在廚房裡忙碌着,然後大聲的告訴說她這是爲我好,可她的聲音在我聽起來非常的兇狠,像是想告訴我什麼但是一時又無從說起,所以讓我必須服從,我忽然想到了安心,不行,我得打電話告訴安心,讓她今晚在店裡住好了,萍姐今晚太不正常,安心回來的話,萍姐會不會也割安心的手呢?
“你聽着小羅,我現在還不能和你說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不過,半年後你肯定就明白了,你懂嗎?”
我聽到萍姐在廚房裡面一邊“噹噹”的剁着什麼一邊大聲說,半年後?那時候差不多十月份了,我能懂什麼呢?我不再說什麼,只是想打電話給安心,安心,你一定要快點接啊!我摁着手機,可是,剛一接通,安心就掛掉了,怎麼,她很忙嗎?
正想着,忽然門外傳來了我最熟悉不過的聲音——
安心!
我看着正往房間走的安心,依舊帶着慣有的笑容,她正在收拾她的溼淋淋的雨衣,告訴我剛剛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到門前了,所以就掛掉了。她說外面的雨已經變大了,然後還奇怪我爲什麼站在陽臺上,然後把我往房間裡推,很生氣的說再這麼下去我會感冒......可是我此刻最擔心的是萍姐會不會對她做什麼,我忍不住對着安心擺了擺手,我是想讓她看到我的傷口,可是這個笨蛋,竟然也對我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我慌忙跟到廚房,狹小的空間容不下我們三個人,我只能站在廚房門邊上看着她們,萍姐的臉色陰仄仄的,我好幾次想把安心從廚房裡面拉出來,可是我剛想伸過手去,萍姐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樣向我刺過來,讓我渾身發冷,安心還是繼續在和萍姐說話,主要是她很好奇萍姐做的東西,滿屋的肉香讓她都要流口水了,還是那麼單純的傢伙!
我想,有我在的話至少萍姐也不能對安心怎麼樣,所以我坐在桌子邊上,看着那一大籠雞蛋,順手剝開一個,然後放到安心正在滔滔不絕的嘴巴里,這個時候,萍姐忽然一把放下還拿在手裡的鏟子,抓過安心,硬逼着她吐出來,我看到安心像是被雞蛋卡住了嗓子,也好像是被萍姐推搡的都要翻白眼,眼淚都流下來了,最後艱難的吐出那口雞蛋,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和萍姐吵了起來。
我想知道爲什麼雞蛋不能安心吃?我給安心的她讓吐出來,這是什麼意思?還有,爲什麼要割我的手指?
我大聲的質問萍姐,可是安心好像懵了一樣,她當然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但是安心還是勉強的站了起來,在旁邊的水管上漱漱口,讓我不要生氣,安心說,萍姐不讓她吐出來她都要吐,因爲那個雞蛋苦苦澀澀的太難吃了
。
難道是我錯怪萍姐了?我把手中的雞蛋放到嘴裡——很香很熱乎很好吃,而且還有一股濃郁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可是看安心這個樣子,不像是在作和事老,好像確實雞蛋在她嘴裡不好吃的樣子,難道我真的錯怪萍姐了?還是因爲安心的味覺有問題?
萍姐也不和我解釋,只是看着安心然後陰陽怪氣的說‘是人吃的話肯定就嚥下去了’,不過安心並沒有理會萍姐,轉身進了房間,我覺得萍姐真的很過分,幹嘛說這樣的話呢?應該說萍姐煮的雞蛋很好吃,裡面有一股特別的清香,應該是煮雞蛋的湯很特別吧,但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安心覺得這個味道不好也是因爲她不喜歡,這也正常,可是又一想剛剛她讓安心吐出來的那個架勢,一點都不像是她知道安心吃了雞蛋會覺得難吃,倒像是她本身就不能讓安心吃這個雞蛋的樣子。
“別給她吃雞蛋,她吃的東西在這裡。”萍姐笑着看看我,我看到她像個巫婆一樣的掀開鍋蓋,鍋裡煮着大大的一整隻雞,我真的搞不懂她究竟想做什麼。
萍姐一邊用勺子攪着鍋裡的雞湯,一邊氣定神閒不緊不慢的告訴我,今晚我除了雞蛋什麼都不能吃,這隻雞隻是用來熬湯的,肉我們也不能吃,因爲吃了就完蛋了。我笑,我說我現在就出去買東西,我今天不要說雞湯雞蛋雞肉,我連你的一塊雞蛋皮都不會吃,結果萍姐竟然來了句,“隨便,你不吃死的更快!”聽到這話我也不反駁了,總之氣呼呼的扯過房間裡安心剛剛晾在洗手間裡的雨衣,就出去了,我真的很生氣!我們把萍姐當成姐妹,可是她把我們當成了什麼呢?
路上雨很大,我咂咂嘴,剛剛那隻雞蛋的香氣還在嘴裡回味,我的肚子更餓了,等我買回了飯,看到安心正坐在桌前喝着什麼東西,旁邊萍姐正笑眯眯的看着她,那笑在我看來真的是特別的詭異可怕,這是平時的萍姐嗎?此時的萍姐感覺好適合去當孟婆啊!
安心看到我手裡買了很多吃的,也很開心,順手幫我拿過來就拆開想吃,我也不管她,再看看萍姐,還是繼續催着安心把那碗裡的東西喝完,我看到那碗裡紅光閃閃的,房間裡飄滿了雞湯的味道,好香,可是,純正的雞湯裡怎麼會有紅色呢?難道是雨衣反射的紅光?安心這個吃貨,喝完了湯還吵着說想再來一碗,像是周圍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當然,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我看到萍姐慢慢的回到廚房裡,忍不住走過去,忽然看到水池槽裡放着的餐具,其中也有安心剛剛用過的碗,碗底還是沾着些許紅色的東西,再看看萍姐,正蹲在垃圾桶邊上剝雞蛋,我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我很想問問萍姐究竟從剛纔到現在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萍姐像沒事人一樣把我晾在了廚房就回到餐桌上和安心有說有笑去了,這一晚,真的是我最窩火的一晚,也是我最近難得寫這麼多字的一晚,我感覺萍姐很詭異,詭異到我無法再和她單獨在一起,我想,我應該抽時間和安心去好好說說這件事了。
好了不寫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今晚的風好大,雨也很大,可是,萍姐在對面的牀上翻來覆去,在我的角度看的是一清二楚,怎麼,睡不着嗎?爲什麼睡不着呢?爲什麼呢?我忽然想到萍姐跟我說的半年後我就會知道了,那,半年後,究竟又會發生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