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真特娘冤家路窄!
山窟外面,在我們佈置洞窟的時候,已經不知何時圍上了一層人。一眼看去有十幾個,個個凶神惡煞的,手裡拿着刀棍弩箭。
爲首的,不偏不倚,正是他大山哥…
“孃的,龜孫子,你特麼是人肉雷達嗎?你咋知道我們在這的??”
情急下我不禁爆了粗口。
昨天剛當他的面殺了他的同夥,甚至沒老頭勸連他一起都得打死在那。這樑子是結大了!時運不佳又在這裡碰見,除了刀劍相向還能有什麼?
“嘛的,動手!!”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我深知這個道理,意念一動磅礴內勁一剎那就涌現到手腕,嘯博也將指頭點向自己的眉心。可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阿爾法卻詭異的讓我別動手。
“別動手!?你沒搞錯吧?等着被人宰?”
“哼!你再這樣跟我說話以後都不幫你了!”阿爾法有些幽怨的哼了聲,片刻後語氣帶着憂仲,說道。
“我從他們之中感到一股強大的阿修羅氣息,這股血脈的力量,比昨天的牟山龍還要純正!”
比牟山龍還純!?
一聽這話,我手腕裡的內勁立馬就散掉了,皺眉掰下嘯博手指,冷言道:“那什麼山,真是巧的很呢,呵呵。昨天我剛放了你一命,你不會這麼快就恩將仇報吧?”
山哥獰笑了一聲,猛然大喝。
“愣着幹什麼?殺了這幫入侵者!給老子剁成肉泥!”
一聲大喝駭的我心神緊繃,刀槍碰撞和咄咄逼人的眼神令我殺意溢出,內勁重新活躍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
“嵐山部落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老二?”
一句話,一下子就讓雄赳赳的山哥跟蔫了的茄子一樣縮回去,對着他身後的一人點頭哈腰賠不是。
老二?那這喊話的人不就是老大,那個黑首領張黑月?
我好奇的衝那兒望了過去,就一眼,整個人都懵住了,大腦裡,一片空白。
我、我戳…白雲?
不、不對,是黑罐頭!!?
前世我遭遇過好幾個摳門摳到死,讓我無限頭疼,甚至悟出“珍愛生命,遠離老頭”的老不死,其中之一,就是李大春的師父——黑罐頭!
對黑罐頭我只有一面之緣,但就這一面就把我坑了個慘,他甚至摳門到捨不得讓他徒弟給我當幾天翻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一轉眼就把大春這人體翻譯機給拐跑了。
因此,我對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而眼前揹着雙手,一臉陰沉站在山哥旁邊的男人,跟黑罐頭有九成相似。那比非洲人還黑的膚色,略顯尖酸刻薄的眉眼,和雞蛋一樣的腦袋殼…
不是像,根本就是!
“黑罐頭?”
下意識問出這句話後,我立馬就感到一股寒意從脖子涼到腳後跟,還來不及躲閃,只感覺有雙“鉗子”緊緊夾住了我的脖頸,轟然一聲巨響後,直接將我砸進了山壁裡面。
好大的力量…
“嘴臭,俺看你的確該殺…”
“沒錯!哈哈哈,這小子是入侵者,就活該千刀萬剮。殺了他大哥!”
張黑月一眼暴虐,跟他弟弟如出一轍。當時我異域逢故知的那股熱乎勁,就涼了下去…
是敵,非友…
“爹~”
而就在我準備反擊的時候,昨天見過的那個小女孩擠開人羣跑過來,拽住她爹的衣角。
“別傷害他,他就是救我的人。”
“放屁!明明是打牟山龍結晶注意的人,他…”
陰險小人眼珠子一轉就要給我潑黑水,結果被張黑月瞪了一眼,立馬就像老鼠一樣蔫蔫的縮回去,躲在人羣裡陰毒的盯着我。
張黑月則狠辣的瞪了我一眼,殺機畢露!可是張珈綺卻咬着下脣一臉倔強的擋在我面前,這讓他那股狠勁,軟和了下去。
“綺綺你記住,人心太複雜,除了爹誰都不能信。”
“不要!爹,你答應過我的!”
“我…唉~”
嘆口氣,寵溺的拍拍小女孩的臉蛋,張黑月一把將我拋出了洞窟,我擡起頭馬上就衝嘯博使個眼色,暗示他們別衝動。
“收押。”
一聲冷哼,黑首領抱起他女兒就離開了,再不問是非對錯,十分果決。
“特孃的,聽到沒有?給老子鎖嘍!”沒能逞心如意的殺掉我,山哥很暴躁的踢了旁邊小卒一腳:“不準餵飯不準給水,餓也給老子餓死在這兒,哼!指望那軟弱的小丫頭騙子能救你們,做你們的狗夢!”
說完,他也憤憤的離開了。剩下的十幾人一臉敵意,給我們鎖上鐐銬。
我有想過反抗,但那個張黑月,和這一幫人不同部位浮現的阿修羅結晶,卻讓我心生忌憚。
悶頭不語,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忍一忍,靜觀其變爲妙。
就這樣,我們四人被推到這個嵐山部落一棵龐大的古樹下面。
嵐山部落就在這整個嵐山五六座山峰的正中央,凹陷之處。四面環山讓這裡有易守難攻的天然優勢。
所謂部落也只有十餘棟房屋,全都是用巨大的石頭堆砌起來的。我們一進來,就遭到無數人飽含殺意的注視。
唉~在這種吃完這頓下頓可能沒嘴吃的凶地裡,殺戮、敵意,也許是種本能吧。
孃的,後悔死我了!
低聲跟嘯博討論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熟人端着盛着一碗魚湯的獸骨殼走來,正是那個好心的老頭。
“哎~小兄弟,你們咋就闖到我們嵐山部落裡來了呢?這不是害了你們幾個嗎?”
看着嘯博和小天的白眼,我臉頓時就黑了。
擦、怎、怎麼說話呢?我樂意啊!?怪我咯??
見我臉色難看,老頭知道說錯話了,只是讓我們趕緊吃。張黑月跟他弟弟張黑山一樣是心狠手辣,本性暴虐的主。如果看到他經過,千萬不要看他,一個眼神都可能遭惹到殺身之禍。
吃着碗裡的魚,我心裡裝的都是苦澀。我恨啊…恨不該趟這渾水,要不然,這會可能都要走到沙漠邊沿了。
心裡想着怎麼逃脫,嘴裡不停跟老頭嘮着嗑。三言兩語後,我知曉了一些事情。
阿修羅道裡的人,其實不像我想的那樣也是經過界石碑來到這裡的,相反,他們在這住了很久很久,久到只有很少人才知道阿修羅道外還有別的道域。
跟那些在封印時被長輩藏於沼澤、泥地、山窩裡逃過一劫的阿修羅一樣,他們同樣是古老年代來阿修羅道謀生之人的後代,地藏王封印了九成阿修羅,卻對裡面的人類棄之無顧。
阿修羅族封印的時候,也正是六道之門被封閉之時。殘存下來的人類無法脫離出去返回故鄉,爲了生存就只能在這裡繁衍生息。
說是繁衍,但大多數人只能淪爲阿修羅的食物。只有很少一部分身懷絕技的人在這裡紮下了根。他們代代繁衍,也就形成了如今爲數稀少的人類部落。
正在交談的時候,我看到什麼,眼前一亮。
“他們在幹嘛?”
只見我注目的地方,一個老太太正在用燒的火紅的鐵棍,燙旁邊魁梧大漢的胸口。那胸口正中血肉模糊,隱約能看到一枚藍色的結晶正在發光。
石塵皺眉,說那是在熔鍊呢。
所謂熔鍊,就是把剛死不久阿修羅的結晶掏挖出來,通過“挖肉填骨”的辦法,活生生植入到人類的身軀裡面。
還保持着活性的阿修羅結晶,在活人血水和肉體的滋潤下有很小可能可以就這樣長在人的身體裡成爲一個器官,籍此讓人類繼承阿修羅的部分力量。
有得就有失,這是恆古不變的定律。要融合阿修羅結晶的代價,是很大的。除了疼痛,還有被阿修羅晶攪亂血液結構,血肉喪失活性而死亡的危險。
似乎是爲了印證這個事實,老頭話剛說完,我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蹲在石墩上的壯漢一把推開老太婆,渾身抽搐兩眼發白,不過幾秒時間,就失去意識一頭載進熊熊燃燒的火堆裡,當場燒焦了腦殼一命嗚呼。
老太嘆口氣,似乎早就習以爲常,搖搖頭拖着壯漢的屍體,就離開了。
“哎,都是爲了生存啊…”
石塵也哀嘆一聲,看着那壯漢的屍體十分傷感,端起空骨殼就站了起來。
“唔~唔唔唔唔~”
但是還不等他走遠呢,部落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一陣響徹的號角。
“前方敵襲,迎戰!”
張黑月洪亮的聲音在整個部落上空徘徊,帶着殺意和憤怒。只看到石屋裡應聲衝出一羣漢子,操起門前武器就衝號角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老頭臉色一繃,也跟隨其後。
一眨眼,整個部落裡的人幾乎一蕩而空,我雙眼立馬就亮了。
特麼,天載難逢的好機會!
“快開溜!”
可就在我滿臉興奮的要掙開這鎖拷的時候,石塵又一臉憂色的跑了回來,而且身後還跟着幾個壯漢,多半是張山放心不下派來看守我們的。
“動什麼動?蹲下去!入侵者,你們早晚會死在這兒。”
嘴角咧咧,要不是怕驚動了並未走遠的大部隊,我兩記黃龍崩就能崩死他們,拽什麼拽?
打定主意等人走遠就弄死這倆看守逃身,我瞥了石塵一眼,問他那裡到底發生什麼事?
“唉~是敵襲。是狂沙部落的人。生存在死沙邊沿。”
“他們窺測黑嶺很久了,也只有沙漠邊沿和黑嶺的阿修羅勉強可以對付、餐食,他們需要領土,需要食物,更需要大量阿修羅晶增強力量!”
原本我只是問問,根本不關心他們打不打仗,可是石塵下一句話,卻讓我懵住了。
“唉~這次不知道能有幾個人活着回來,狂沙部落的首領是修羅,黑首領,恐怕打不過啊…“
我懵了下:“你說啥?修羅?”
石塵點點頭:“沒錯,而且聽跟他們打過的人說,還是古老的修羅皇族。要不然狂沙部落的人也不敢這樣三番兩次的侵略我們…”
後面的話,我都不怎麼聽的清了。腦海裡只有四個字。
修羅、王族…
修羅煞就是修羅後裔,雖然不知道身爲創造這界域的仙人,他怎麼會說自己是修羅族的後裔。但是他流的血的確是修羅血沒錯!那這個未知的修羅王族,就不可能不知曉這站在他們種族最頂端的存在!
很可能,可以一下子鎖定修羅煞的位置!
想到這個,我眼都興奮的發亮。叮的一聲脆響,鎖拷,就直接掙斷了。
“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