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怒極的時候,身後猛然一聲咆哮,陳子健直接凝聚豬妖出來,雖然比起巔峰時小很多,但好歹能說明一點事。
等趕屍派們都驚的沉靜下來後,我深呼吸一口氣,對老掌門說:“掌門大人,你看到了,他們都在放屁!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妖怪!”
“按順序說吧,首先我們不可能無緣無故被困在牧野裡吧?我們之所以困在這?都是拜華山派掌門風清揚之子,風君子所賜!”
“你放屁!我...”
“閉嘴,回去!”
老掌門無神的看了身後風清揚一眼,話不多,卻威信十足,風清揚冷厲的瞪了我一眼,悻悻退去。
“繼續。”
“好,是這樣,我跟天決很早就認識,是因爲一個委託,接委託的時候,風君子三番兩次挑釁我,天決看不下去,就教訓了他一下。這是他對天決下手的原因。”
“而在此之後,他公開向我約戰,也許他沒學到道門精髓,所以,輸給了我,這,就讓他對我埋下怨恨。”
“所以我跟天決和朋友進廊道想觀察牧野的時候,風君子,把我們騙進了進入牧野的小道,還封了大門!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結果因爲天決的厲害,帶我們找到當時在廊道觀察牧野的他老爹,風清揚,他假面以救我們爲由出現在大門口,實際上堵着我們,不讓我們出去也不讓冥差來救我們!最後還引我們進了那個鬼帥的墓穴,想害死我們,殺人滅口!這點,天決就可以作證,高洋同樣可以!他們兩個都是你們以爲被我害了的受害者,他們的話,您是否覺得可以相信?”
老掌門沉默了下,回頭看了眼已經有些心虛的,攥緊拳頭的風清揚一眼,旋即咬咬腮幫,點了下腦袋。
“那你何故殺死來救援你們的道友?”
我當時就笑了。
“救我們?別開玩笑了!您不知道,上次淮陰鬼坊他搶奪我朋友高洋的檔口,我看不下去出手相助,順手打了他幾拳,所以他一直記恨着,而且更早之前我們還結過樑子,我就不說了!他前面派的那八十多號人,全是派過來殺我的!!老天可以作證!”
“哼!滿口胡言!”賴榮立馬打斷我的話,冷笑道:“分明是你心中邪魔作亂,殺死了去救你的援兵,還敢狡辯...張老頭?難道你要幫他??”
“不,呵呵,老夫不幫私人,只幫道義,賴善人乃趕屍門人,還是別管我老頭是好。”張掌門不卑不亢的回了一聲。
無心聽他們辯駁,我看了眼眼前不斷冰消融化的逆流尺,急切道:“掌門大人,有很多事我現在真沒法講清楚,但我保證我是好人,是他們作惡在先,求你幫幫我,我必須立馬出去,不然...不然會有大禍臨頭!”
張掌門若有所悟的,看了眼我手下玉臺,這玩意遺失好多年,他也不認識,卻從那不斷流轉的黃氣,和玉臺上縈繞的藍球感到不祥的氣息。
他猶豫了下,背過身。
“隨我而來。”
太好了!!!他肯幫我!!
真是太棒了!!!
當時我簡直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急忙推着玉臺跟在他老人家身後。而賴榮臉色特別陰沉,但也許是因爲張掌門背後勢力太大他不敢惹,因此居然沒有發話。
一干趕屍人甩着滿臉橫肉瞪着我,像是要活吃我的肉!但沒上頭髮令,他們不敢妄自動手。
我極度興奮的跟在張掌門身後,心裡無比的感動。不管這次牧野之行,遇到多大苦難,至少,我們活過來了...我們挺過了這次難關!!
活着,真好...
可,我的命運,似乎總纏繞着一些衰氣...
就在張掌門踏出門外,我欲一步跟上去的時候,啪一聲,桃木門重重的被閉上了,我的心,剎那間摔在了谷底...
“賴星魂,你...”
“老牛鼻子,我勸你少管閒事,這是我們的私事。”賴榮陰毒的冷笑一聲,一隻碩大的屍王鑽地而出,將桃木門整個擋住。
與此同時,在廊道里出現一個蒙着下臉,一身黑袍綁着馬尾的男子,他擋在欲推門的張掌門身前,想想,就知道是那個隨賴榮而來的,另一星魂。
“賴善人,你平白無故濫殺無辜,但凡身具道義者,皆應挺身制止。而身爲道教掌門人,我當以身作則,責不旁貸。”
張掌門臉色變得很陰沉,身體隱隱有白氣滲出。
“什麼叫平白無故?呵呵,這小子前幾天深夜闖我居處,要要我的命!我奮力抵擋也差點被他殺死,他身上那件屬於我的青皮屍衣,就是證據!”
我心口一涼,旋即憤怒到極點,但他壓根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搶奪我趕屍派星魂寶物,還殺死我門徒近百,我有一百個理由要他狗命!況且,他可不是你們道教的徒弟,你也管不着,張老頭,我看你還是省省吧...”
門外的張掌門臉色一怔,良久,卻說不出話來。
當時我急得都想哭!我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惡人當道,什麼叫一手遮天!他就在這裡***裸顛倒黑白,我卻無能爲力!我也沒有幫手,我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他們欺凌,我這的好想哭,我真的好無力!!
張掌門最後還是走了,帶着幾分無奈,我能感受到他想救我,然而,這不是金庸的武俠世界,沒有一力擋千夫的不現實,一切都那麼冰冷,就像沒有彩色的黑白世界一樣壓抑...
看着廊道外或幸災樂禍,或埋頭思索,或目露憐憫的人們,我好想仰天大吼——蒼天!!你爲何如此不公!?我何錯之有??竟要今天讓我無罪而死!!
難道這就是好人註定的宿命,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公平,難道想要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只能向泛着惡臭的現實腐爛下跪磕頭,搖首乞憐麼???
我不服!!我不服!!
淚水劃過眼眶,看着這幫坐等扒我皮抽我筋,獰笑着似乎在嘲諷我的單純我的善良的面龐,我的心,冰涼刺骨,一絲冷血,一絲瘋狂,被逼上梁山...
“求你一件事。”我默默擦掉眼淚,看着賴榮:“高洋,是無辜的。我朋友,也是無辜的,他們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殺了他,他們身後的人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放了他們吧...有什麼事,都衝我來。”
賴榮猙獰的笑了下,冷哼兩聲,打開門。
而陳子健,則狠狠瞪了他一眼,卻看向我。
“我不走。”
“走!!”
“我不想跟你有太多牽連,但現在走,有違我的本心,我...”
“我讓你走啊!!!”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j絕望的眼神,讓陳子健臉色一呆,沉默良久,他出去了。靜靜站在廊道,看着我...
桃木門,再次緩緩關閉,爲了防止我逃出甚至還加了幾重封印,當時,我卻笑了。
“爲何要殺我?”
我笑着看向賴榮。賴榮呵呵一笑。
“殺你這種沒有勢力跟背景的喪家犬,不需要理由...”
“你想把我像只螞蟻一樣碾死?”
“不,你連螞蟻都不如...”
呵呵,如此冰涼徹骨,如此現實,賴榮,謝謝你,你教會了我,現實的殘酷...
我默默的,將手腕從神鋒上劃過,動脈頓時被割破,鮮血奔涌。
“要自殺?也許你想的太簡單,我不會讓你這麼輕鬆死的,呵呵~”
是麼...真的是我死麼?
那一刻,我悄然將手,放在玉臺上,鮮血潑灑,讓冰塊加速融化。
“賴榮,我再問你一遍,今天你是不是一定要讓我死?你是不是真的要對我,趕盡殺絕?”
賴榮冷笑一聲:“當然,但,不只是你,還有那個你引以爲傲的師父,哈哈,我會割了他的頭,做成尿壺,你的腦袋,就會變成我的腳蹬...哈哈哈哈~”
“哈哈,這傻逼,還以爲自己有生路,天真的可怕啊!”
“是啊,簡直是白癡啊,不過真沒想到他能弄死我們那八十號弟兄,早知道就一起來不好了。”
“管球呢,我們活着就對了,他們死關你毛事,你還真情同手足啊?哈哈。”
“哈哈哈哈,腦殘一個,老子要他的屁股,我家大黃很久沒交配了喂~”
“我不求別的,我要吃他的肉,呵呵
“........
聽着他們猖獗的笑,我也笑了,這一刻,我釋然了...
既然你們如此堅決的讓我死,我就沒有讓你們活的理由...今天,大家一起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爾啊。師父,來生再見!!”
“他是不是瘋了?”
“不知道,我想現在就弄死他。”
“等等,你們看他在幹啥...”
我瘋狂的大笑,一揮手,另一隻手腕同樣血流如注,我兩隻手一起擱在玉臺,冰雪剎那笑容,玉臺騰起,藍球浮空,厚積薄發後的黃氣飛速流動,一剎那,就融合爲一點,
“碰~”那一秒,似乎有什麼東西唄撕裂了,天空,裂開一個大洞!
“那是什麼!!怎麼回事,我...啊!!”
“媽的,老王你怎麼了,你...”
”我...“
大洞擴張,瞬間繃至五米直徑橫跨天際,一股,十股,百股,乃至上萬股七彩光芒剎那間充斥整個擎天陣,稍被觸及的人立馬變成白骨一張!頃刻間就有幾十人喪命於此。
“雜碎,你特麼幹了什麼!!?”
賴榮原本狂笑的臉頓時黑比鞋底,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他發自骨頭裡的恐懼!看向我的目光滿滿都是畏懼。
而我,卻毫不猶豫的吞下那枚七巧玲瓏心,看着每一秒都死一大片的場面,看着這羣恨不得吃我肉的傢伙分分秒赴死上百人!我發自內府瘋狂咆哮!
“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你們都得死!!一個跑不掉,老子讓你們全、部、死!!”
“老子讓你們知道我的痛苦感受!老子讓你們感受到不公之絕望!老子要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趕、盡、殺、絕!!!哈哈哈哈~”
我的咆哮充斥整個宇內,百股刺眼光華包裹着我時刻刺痛着我的身軀,每一刻我都忍受着無法言喻的極盡痛苦,但這一刻我卻完全停止不了猖獗的大笑,這一刻我沐浴在百光集聚裡,好像全世界,只剩我一個...
慢慢的,三千多號人,轉眼死的剩幾十個,天空的裂縫越來越大,也從初始的黑色逐漸變成密級的彩色斑斕,玉臺漸漸上升,藍球逐漸擴大,眼前的一切如此神秘且讓人恐懼,唯一歇斯底里感受不到畏懼的人卻是我!
我看着賴榮老狗從一個殭屍身後閃在另一個旁不斷躲閃,這一刻的他連喪家狗都不如!他就像大海旁邊的一粒塵土,奮力躲閃卻始終渺小到沒有反抗的餘地,我就看着他,看着他死!
身體已經變得半透明,我甚至感受不到該有的觸感,但這一刻我就硬生生抵擋着這該死的疼痛,我推着玉臺一步一步向賴榮走,我不要他躲,我要他死!!死的連骨頭都不剩!!
玉臺推移,百光繚繞,這一方天地儼然變成屬於我一人主宰的屠殺場,廊道外一羣人已經嚇傻了,全部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瘋狂向出口逃命,這一刻,被踩死的就有幾十個。我卻爲象徵死亡的鮮血而狂歡,這一刻的我歇斯底里!
閃光,糾纏、死亡,變成白骨,每一秒都有近百人死亡,不到一分鐘時間所有人都死光了,就剩下賴榮。
他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看着我就像個人禽無害的可憐老頭,而這一秒他衝我搖首乞憐跪求我不要殺他,但我腦袋裡充斥的永遠都是他們醜惡的嘴臉。要吃我肉的嘴臉...
殺、殺光。殺透!
這一天,這一刻,這一秒,在你們眼中如螻蟻般的我黃天罡,要讓你們,萬人陪葬!!!
在現世的最後一秒,我含笑目睹了賴榮從完好變得千瘡百孔鬼哭狼嚎,再從千瘡百孔變得血肉琳琳,最後從血肉琳琳,變成一張白骨碎落滿地,我笑了,我一個人的命讓這近一萬畜生跟我陪葬。這算不算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果我還活着,他們趕屍派裡,還有人手來追殺我嘛?哈哈哈~
我,心滿意足了,呵呵。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成、白、虹!!
霞光一閃,玉臺、裂縫、百光和我,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偌大的牧野戰場滿面白骨,和留給世人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