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初秋,寒意突然四起,滾滾的烏江水,狠狠地拍打在兩側的岩石上,濺起滔滔浪花,兩側的山崖陡峭,唯一連接的就是一條小小的木橋,風吹過,木橋的繩索嘩嘩作響,似乎在爲這場戰爭吹起死亡的歌聲。
“將軍,不能追了,兩邊懸崖峭壁,唯此一條孤橋,懸索百米有餘,若強行通過,恐有伏兵,首尾不得兼顧。”說話的以後將會蘇武的第一猛將也會死第一死忠粉張魁,土匪出身的張魁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現在卻單膝下跪,雙手抱拳低着頭,對着馬上這個男人絲毫不敢有一毫不敬。
“怕就滾回去!”這名男子一身將軍戰袍,渾身是血,鮮紅的戰袍卻依稀流淌着什麼,從戰袍的邊角一滴,一滴慢慢的滑落到黃土地上,然後雙腿夾緊,一句“夜狼和我衝。”
百名黑色鐵騎跟隨者蘇武奔向橋上,此時百米長的懸索,聽不到風聲,安靜,實在是太安靜了,到處透着死亡的氣息。蘇武感覺有些許不對,剛到橋中間,霎時間殺聲四起,擡頭一看,是密密麻麻如雨點的劍雨。
蘇武一聲“擋”。
百名黑騎,舉起盾牌,形成了牢固不可破的防禦。
慢慢悠悠一身白鎧,胯下騎着白馬的男人慢慢進入了蘇武視線,他啃着梨哼着歌,好一個吊兒郎當,來人正是耶律金,他大聲喊道:“蘇將軍,妄稱戰神,看來今日也要葬身這峽谷之下了。”耶律金手一揮,數百名手上繫着紅帶的兵卒就“嗷嗷嗷”往前衝,這些兵卒沒有一件護具,每人手持一把九環砍刀,就直衝橋中,與夜狼纏鬥起來。
шшш⊙ ⓣⓣⓚⓐⓝ⊙ ¢ ○ “快,和我支援將軍。”張魁看到將軍深陷困局,突然緊張了起來。
突然,蘇武回頭,血紅的雙眼已經殺得通紅,似乎要滴出血來,大喊一聲:“駐。”
所有想要上來支援的兵馬,立面勒緊馬繩,一動不敢動。
蘇武知道,作戰空間過於狹小,兵多是沒有用的,但是此時退,耶律金會砍斷繩索不說,對面死士一件防具不曾加身,肯定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而來,如若退後,後背就交給了敵人,肯定不可。
耶律金看着橋上,打着正酣,接過屬下遞來的酒帶,猛地喝了一口,“北齊的酒真就比我南唐的好喝,夠烈、夠辣!就像北齊的姑娘一樣。”
“蘇武,必死,到時我軍先下長雲,再進吳堡,一直打到北齊皇城下,將軍必能裂土封王。”每當有優勢,勝利者旁邊肯定會有馬屁精出現,說話的是耶律金的副將王德,一個紈絝子弟,靠着父輩的吹捧才混到了副將。
耶律金一口猛喝完酒,還不忍心放棄殘渣,還猛地顛了幾下,看到沒有一滴酒淌出,才戀戀不捨的丟掉了酒袋,然後又是一揮手,七八的壯漢就開始割兩邊的繩索。
“將軍,你這是幹嘛?橋上可還有我們自己人呢。”王德急了,死士裡還有自己昨夜剛收了好處的張三,說幫他當百夫長,給500兩,纔給了100兩預付款,這可不行啊。
“好!我把蘇武放過來,你去把他殺了?”耶律金一臉嘲笑的看着王德。
王德看着在橋中揮刀的魔王,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哀嚎聲響徹峽谷,人和煙花一樣不停地從橋上往烏江掉落。
“將軍,鐵鏈玄鐵而成,砍斷要些許時間。”一個小卒彙報到。
“再來50個人衝鋒,給我拖住蘇武。”耶律金似乎在戰爭中不把人命當回事。
所有兵卒看着蘇武,腳下瑟瑟發抖,不說自己打不打得過蘇武,就算打過了,這個鐵索,肯定是會斷的,掉下懸崖,也必定是死無全屍。
眼看着蘇武快要砍殺完第一隊敢死隊,耶律金也是有些急了。
“衝鋒者,賞50金,終生免徭役。”耶律金相信,重賞之下比有勇夫。
全軍兵士還是面面相覷,這人死的和螞蟻一樣,嘩嘩往下掉,誰敢去啊,就算是真給,這剛上去沒有100也有80,誰記得誰是誰,這錢怎麼可能寄家裡,打了這麼多年仗的他們,肯定也不傻。
“後退者死,全族入賤籍。”耶律金一槍挑起一個想要後退逃跑的士兵。
被挑的士兵四肢下垂,嘴角躺着獻血,兵卒,進退兩難,前面一個魔王,後面一個魔鬼,深思熟慮下,還是往前衝吧,橋就這麼小,萬一輪不到自己呢,後面這個魔王殺人可也是不眨眼的。
眼看着蘇武已經帶着夜狼越殺越近,突然,砰的一聲左邊連接山翹的繩索已被割裂,一陣狂風吹過,不說南唐的雜兵,就算是夜狼也好幾個掉下了山崖。
“抓緊!抓緊砍!”耶律金對這羣雜魚的辦事效率感覺十分失望。看到繩索都斷了一截,南唐的兵卒一個勁後退,耶律金的親兵立馬堵住了橋邊,可憐的南唐士兵,在前被夜狼屠殺,在後被自己人殺,陷入了絕望,有的士兵都在橋上跪下了。
“砰”又一聲,另一條繩索也斷了,整條橋譁然而斷,所有人嘩嘩往下掉。
“哈哈哈哈!北齊要亡,除了蘇武誰能擋我!誰能擋我!”耶律金狂笑,對於人性,這個人可以說是沒有的,爲了王爺這個位置,他不惜殺害自己的親兄弟,但是對於戰爭,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對於戰爭的態度,他是不錯的。
“飛!”蘇武下令道,一條條鉤鎖從夜狼和蘇武身上射出,鉤鎖緊緊的射入了懸崖,只看着一個個黑袍,凌空而起,直飛對面懸崖,看來蘇武是有備無患。
“將軍神武啊。”原本是被招安來的張魁,本是不服蘇武,你說你帶着2萬多人,把自己的清風山圍住了,問自己服不服,自己就300人,你說我服不服,但是看到今天蘇武帶着100多夜狼,居然殺得對面萬餘人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還是在己方劣勢的情況下。
耶律金明顯有些着急,“快,把人全部逼下去。”
南唐兵一時間被這陣仗嚇傻了,什麼時候有過這流程,但是在耶律金的呵責下才緩過神,一個勁的往前衝,他們知道如果這閻王爺衝上來,他們可一個都跑不了。
戰爭永遠不是人多就可以獲勝的,靠的是信念,是軍魂。
幾百夜狼雙手持指刀,每滑一刀,天下就會留下一條美麗的血線,慢慢的,夜狼在逐步推進,一丈、兩丈。。。 。。。這天溝蘇武僅僅帶着百餘人就淌過來了,真不愧是北齊第一戰神。
蘇武清楚地知道,剛剛屬於巷戰,自己的親兵有着非凡的武藝,最少的也是二品上等高手,但是再往前推進,如果自己被包圍,那就真是必死。
蘇武和夜狼點頭示意,夜狼很快就明白了意思,從手中射出繩索,然後居然踩着繩索凌空而起,在快要到繩索盡頭的時候,居然又射出一道繩索,這才連接了兩邊懸崖峭壁,通過兩個懸索的掛鉤,使兩根繩索牢牢地連接住了兩邊,很快,四條繩索就已掛好。
蘇武大聲喊道,“爲國盡忠的時候到了,兄弟們全部滑過來,讓我們一起殺了這羣狗崽子。”
士兵們面面相覷,畢竟他們大部分不是蘇武的嫡系,是丞相一派的,丞相吩咐,只看不動,儘量消耗掉蘇武的主要力量。
“奶奶的!大將軍在前方以命相搏,我們在後面當娘們?傳出去還有什麼臉見家中老孃。我張魁先上了。”說完拿下下頭巾,兩手各執一邊,掛在繩索上,一個猛衝就向對面蕩去。
熱血!實在是太熱血了!
“兄弟們,衝啊,今天贏了就沒有人說我們北齊是軟腳蝦了。”
“但是丞相說,我們。。。 。。。”
“去他媽的丞相,今天上了,都不知道有沒有命回去,男人一輩子一定要過癮一次。”
說完一個個將士都爭先恐後。
蘇武看着這些兵,笑了,都是好男兒,他們終是以國家爲重,沒有被黨爭蠱惑。
有人過到了對岸,有人卻落下了懸崖,但是前赴後繼沒有一個人退縮。
白髮蒼蒼的老兵,蹣跚着也要往前衝,被旁邊的小夥拉住,“老十長,你在這看着輜重,我們在前面拼,到時候別吃飯的傢伙都找不到了,讓我們上。”
“是啊,老十長,我和霍元一起上就行了。”
老十長,流淚了,丞相爲了坑蘇武,把蘇武的親兵八成都調去了京畿,說是爲了異地換兵,防止將領有異心,可是還給蘇武將軍的,僅僅是換出去的三分之一,而且幾乎是老弱病殘,三十萬大軍瞬間變成十萬,但是真正動手的也就是5萬人,幾場鏖戰換來的新兵不是裝病就是手無縛雞之力,抑或者是打起來就跑,每次都是蘇武帶頭衝鋒,2百對1000贏了,5百對2000贏了,今天100對數萬虎狼依舊是贏了,老十長說道:“如果我再年輕30歲,我的將軍是您也不會後悔這半生。”
老弱們都在流淚,看着熱血青年們,一波波的上,都跪在輜重旁泣不成聲。
夜狼和蘇武都有些體力不支,腿都開始搖搖晃晃。
“蘇將軍,你且歇息,讓我來會會這羣狗孃養的。”張魁拎着大刀往前衝,所過之處,雜兵都被震的飛起,蘇武估計着張魁應該至少是五品中的實力。
蘇武回頭看看夜狼,說是夜狼其實是蘇武的百子,可是現在只剩下不足10人,蘇武心真的痛了,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教這羣孤兒,讀書練武,可是現在都成了戰爭的陪葬品,痛心不已。
4000餘人居然真的將南唐2萬多人殺得潰不成軍。
突然雷聲大作,四處烏雲密佈,蘇武以爲是要下大雨,可是沒過一剎那,天又放晴,再擡頭看遠方,烏雲變白雲,在長雲上聚攏,居然好似龍的形狀,一條、兩條、居然是九條龍。
張魁看到異相殺的更歡了:“天佑南齊,龍脈在我長雲,兄弟們,殺啊。”這句話往後最終導致了蘇武的殺身之禍。
慢慢的南唐軍已經所剩無幾,千於人圍着耶律金團團打轉,誰也不敢上去,因爲耶律金腳下不下於40具屍體,原以爲他是玩世不恭的少爺,沒想到他也是一名好手,渾身通紅,靠在槍上:“是我失算,來吧,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一個。”你看看說的是人話嗎,都殺了40幾個了,誰去啊。
蘇武騎着剛剛耶律金的白馬,緩緩走來。
“喂,老頭,聽說你是七品上,是真是假?”耶律金知道自己無救了,居然打趣了起來。
“想試試嗎?”蘇武拎着長柄大刀指向了耶律金。
“我自幼學武,見過的最強者不過是七品中,世間居然還有七品上者?我是不信,可惜啊,本來想把你綁來單練的,但是可惜沒這機會了。”耶律金自知自己已經被包圍了,沒有談條件的機會了。
“喝口酒,休息一會兒,我給你這個機會。”蘇武丟給耶律金一個酒帶。
“跟他孃的廢話什麼,讓我過去一刀瞭解了這小子,再能打,現在我們人多,他已是強弩之末。”到底是張魁看着明白,耶律金早已體力不支。
蘇武擺了下手,看着蘇武,張魁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意,不敢做聲。
士兵們分分,收拾出決戰的場地,都想看看這個戰神一樣男人的巔峰在哪,俗話說一品胸口碎大石,二品輕工水上漂,三品、四品打老虎,五品萬軍取首級,六品飛花爲刀,七品可借天地之力,在往上就沒有傳言了,因爲,暫時沒有人能到八品,有的話也是在孩子的畫冊裡,什麼八品猛士左手擒龍,右手抓鳳。
“來吧,讓我看看七品上到底是什麼恐怖的存在。”耶律金也已調整完畢,拔出了金槍。
蘇武縱身下馬,大刀插在地上閉眼而立,一動不動,耶律金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自己好歹也是六品下的嬌子,飛花即可殺人,怎可受到這樣的侮辱。
拎着長槍就刺來。槍頭有一個龍球,轉動下“呼呼”之聲,好似龍鳴,這也是耶律金最強一擊“蒼龍出海”。
近了,又近了,但是蘇武依然原地不動,耶律金的長槍好快,快到離蘇武的喉嚨近在咫尺,旁邊的兵卒都急壞了,大聲喊着“將軍!快閃。”
在槍尖快要抵到蘇武喉嚨的時候,蘇武睜眼了,大刀一揮,金槍折斷,左手用力一掌,狠狠的拍在了耶律金胸口。
耶律金被打退數十丈,很快兵卒團團把耶律金圍住,誰都想上去給最後一刀,然後封官加爵。
耶律金看看自己手中引以爲傲的玄鐵長槍,居然這麼不堪一擊,七品上恐怖如斯。
“打不過,打不過,認栽了,殺了我吧。”耶律金玩世不恭的往地上一躺,好像一個被人打趴,耍無賴的孩童。
“你走吧。”蘇武對着耶律金說道。
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如此慘烈才把耶律金逼到這份地步,現在卻要放他走?
“不後悔?我可是還會打回來的。”耶律金打趣到。
“十五年內不可犯我北齊,否則天誅地滅。”蘇武在給耶律金機會。
“你還是弄死我吧,我可做不到這麼大的主。”耶律金其實也是說的實話,自己真不行,自己只是一個皇子,父親的一把刀,自己父親是什麼人自己能不知道?這次打敗了回去有命沒命還不懂,忤逆自己那個兇殘的父親,死的更慘,殺兒子這種事,已經是數不勝數了,反正兒子多,他可不心疼。
“只要求你!”蘇武再一此退步。
“好,一言爲定。”耶律金站了起來,掏出了自己的貼身玉佩,甩給了蘇武。
“將軍,你怎麼可以和敵人低頭?”王德這時候居然有了廉恥之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裝的有氣節,希望英雄識英雄,蘇武放自己一馬。
耶律金一個重掌拍在王德頭上,王德口吐鮮血,立馬倒下去,“這個時候了還裝氣節,你要打你就去吧。”
耶律金慢慢的脫掉了戰袍,轉身向南唐的方向走去,並且擺了擺手。
蘇武看着少年離去的背影,其實也是非常欽佩,年紀輕輕,居然已有六品的實力,他估摸着才16歲啊,16歲居然就可帶着幾萬人出征,自己16歲還在掏鳥蛋呢。
張魁實在不解,“爲什麼放他回去。”這時候還英雄惜英雄,這小子剛可是想要你的命啊。
蘇武沒有解釋,調轉馬頭就繞道往長運的方向而去,長運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有云龍盤旋。
剛來到蘇府門口,一個臉上大痣的老媽媽就走了出來,一臉諂媚,“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咱小將軍12斤3兩。”
蘇武突然喜笑顏開,自己50終於有後了。